1、开往渝都的列车(2 / 2)

“不会得了什么癫病吧,有什么病是这个症状的吗?”

“哪个精神病院放出来的疯子?高铁安检这么敷衍。”

陆执年听闻也心有戚戚,他小声嘀咕着:“怎么听起来这么像丧尸啊。”

说完又觉得自己脑子被门夹了,要么就是昨天的酒还没有醒,还是得少看小说多读正经书,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刚反思完自己,前座一老头像被什么刺激到一样蹭一下站起来,转过身对着陆执年就指指点点。

“你们这些小娃娃,一天好的不学,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丧尸什么丧尸,脑子都被瞎编乱造的整出问题了,不懂的东西就不要乱说。”

陆执年没想到这都能被上高度,一时间被喷得有点懵逼。

“不是,我说大爷你谁啊,有证吗就到处出警,牙都没了嘴还张老大,显得你。”

陆执年可不惯人,都骂到面前了,没有不怼回去的道理。

那老头一听顿时有些上头,一副被扯了脸皮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想说些什么,又突然像被梗住,悻悻坐了回去。

陆执年整个莫名其妙,不懂老头怎么就哑火了,他转头看了眼陈彧,这人姿势都没变一下。

车厢里又安静了下来,陆执年又开始琢磨起陈彧来。

军绿色t恤,解放鞋,寸头,这哥们儿不会是个退伍的士兵吧?

他摸了摸下巴,不都说军民鱼水情,有这么冷漠的鱼?

陈彧闭上了眼睛,陆执年见状也不装了,放了桌板下来,拿酒精消了毒一只手放上去撑着下巴,光明正大打量起来。

棱角分明的轮廓,鼻梁高挺,不是传统意义的帅,而是那种气质,像未出鞘又熬了好几天夜的剑。

陆执年一寸一寸扫过,看到陈彧靠着他一面的耳朵上有个缺角,很小,不注意可能就看不到。

耳后还有个很小很小的文身。

文身?兵哥还能文身?陈彧身上有很淡的烟味,所以抽烟文身喝酒,被开了?

陈彧不知道陆执年思绪已经跑到了哪里,他倏地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

陆执年撇过脸,尴尬得脚趾扣地,他蹭地站起来:“不好意思让一下,我要尿尿。”说完耳朵就红了。

陈彧一让开,陆执年几乎是逃地出去,偷看被当事人抓个正着就算了,我要尿尿又是什么东西?

每个车厢的交界位置都有一个卫生间,边上还有饮用水供应。

陆执年不断在心里场景重演,他当时不该这么慌着跑开的,这不是明摆着心虚吗,看就看了,能怎么的。

卫生间一直亮着红色,却迟迟不见人出来。

他拍了拍门,门内传出欻欻的声音,像什么动物在挠门。

陆执年又拍了一下:“有人吗?”

回应他的依旧是歘歘的声响。

他一瞬有些汗毛耸立。

“小心!”

听到声音陆执年回头,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拉到了怀里,只见一人倒飞出去。

陆执年抬头,是陈彧。

他一只手还握在陆执年手臂上,一只手稳稳端着保温杯,一滴没洒。

陆执年反应过来,连忙从人怀里出来,不由多看了两眼那个保温杯,像上个世纪产的。

“这人没事吗?”

“不会遭那男娃儿踢出问题了哦?”

陈彧朝地上躺着的人走过去,陆执年连忙跟上,也不知道刚陈彧用了多大的力气,把人踢这么远。

陆执年想往前凑,被陈彧挡了一下。

地上那人抽动了几下,喉咙发出嚇嚇的声音,可能有陈年老痰。

“莫凑热闹,离远些都!”

看到周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大喊了一声。

“勒个人刚想咬那个弟弟,怕不是跟2车厢的一伙的哦!”

一群人听到唰地站远了,地上躺着的人周围瞬时清出一个真空带。

乘警和乘务员这时缓缓赶来。

“警察到底怎么回事哦?2号车厢才有人出事了,我们这儿又来一出。”

“就是,还好刚那个帅哥反应快,不然这个弟弟就惨了!”

众人围着两个警察和乘务员你一句我一句。

车上的乘警也一个脑袋两个大。

“大家请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麻烦大家配合一下谢谢。”

乘务员顶着一脑门汗,一边安抚,一边把其他车厢的人往回赶。

他们到现在也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接二连三地发生啃人事件,只能解释已经把情况报了上去,具体的需要到站后才能处理。

乘警把地上的人扣走,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没人注意到,那人的衣领下面已经蔓延出青灰的颜色。

乘务员正要离开,被陆执年叫住:“卫生间一直有人,拍门又没有回应,麻烦你去看一下什么情况。”

乘务员听后,转身到了卫生间门外,她先拍了拍门,里面没有回应,过了会又响起欻欻的声音。

乘务员有些紧张:“请问需要帮助吗?”

歘歘歘,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频繁。

刚安静下来的车厢,又嘈杂了起来。

她又拍了两下门,还是无人回应。

没办法了,强行破门。

陆执年刚得了教训,现在还有些后怕,但是又想知道怎么回事,他站在过道上贴着陈彧的座位,伸着脖子。

“啊——————”

一声尖叫,门被破开的一瞬间,卫生间里的人朝乘务员扑过去,一口叼住了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安静了一瞬,像被这个场景镇住,车厢里彻底乱了起来。

“救命!!”

“杀人啦!!!”

所有人几乎转头就往后面车厢跑去,然而通道就那么宽,别说跑,直接堵了个水泄不通。

身后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从卫生间里扑出来的人几乎已经看不清面目,脖子、脸血糊糊一片。

陆执年站在过道上被挤得动不了,前面是人后面也是人。

那人似乎对声音尤为敏感,尖叫再次响起后,他毫不犹豫扑向了声音的源头,照着脸就是一口。

发出声音的是个女士,周围还挤着人,但都一下没了声,只拿手用力捂着嘴巴,瞠目欲眦。

那人大口大口往女士脸上脖子上凿,鲜血喷涌,溅到周围人的脸上,身上,星星点点。

动乱更加剧烈,人群像无头苍蝇一样。

直到那人被制住,车厢被警力强行按下休止键。

人们渐渐安静了下来,眼神里惊恐未定,恐惧与不安笼罩着整个车厢。

12:30pm,距离抵达渝都站还有31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