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示意身后的保安将这个奇怪的男人请走。
周惟静目送着那个男人被请离的背影,收回视线,又量了下江述的体温。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2.5小时。
距离登机2小时。
周惟静心中的那股隐隐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让她不得不站起来给自己找点事做,吃点零食打点热水或者跟边上的那家人聊聊天。
四点钟,灵灵悄悄凑过来红着脸问她借卫生棉,周惟静给她拿了一包,顺便帮她看着两位老人和行李。
时钟慢悠悠地走到四点半,周惟静叫醒江述给他量了量体温,又重复之前的方式在上飞机之前再给他换了次药。
回位置时,隔着很远就看到那个奇怪的殷度男人正站在灵灵一家旁边,手里还拿着那堆照片,贴着灵灵越靠越近。
周惟静心中莫名咯噔一下,大声道,“灵灵,躲开这个人!”
灵灵听见她的话错愕地望过来,下意识后退一步,张开嘴想回应她的话,可突然之间,机场的灯光灭了。
包括登机指示牌,照明灯,就连餐台上的小灯都一瞬间灭了。
在一瞬间的明暗更替间,人的眼睛会陷入短暂失明状态。
周惟静下意识拉住身边江述的手,一眨眼就看到了无比血腥的一幕——
一条手腕粗的斑纹大蛇从殷度男人的羽绒背心里猛地钻出来,直挺挺地扑咬上少女惊恐的脸。
血光四溅,大蛇张开的大嘴几乎把灵灵的半张脸都盖住了,她被扑倒在地上,腿下意识想去蹬开那条蛇,连惨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周围一片慌乱的尖叫声,有人也看见了这血腥的一幕,没人敢上前去帮忙,哭喊着慌忙逃走。
黑暗里,其他方向也传来人的惨叫声,蛇从别的地方也出现了!短短几秒,人像是被蛇追逐的老鼠,尖叫着逃窜又摔倒,一摔倒就会变成蛇的猎物。
周惟静鼻息间闻到了一股腥味,像是死鱼发酵之后散发的,脚边就感觉到一股滑溜溜的冰凉物体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爬。
她吓得鸡皮疙瘩爬了满身,手比脑子更快一把掐住顺着她腿往上爬的蛇头,幸好她一直穿着吸附手套,蛇头被手套的吸力黏住无法挣脱,蛇身扭动着想缠挤她的手臂,被掏出短刀的江述直接切断。
新鲜还在喷涌血花的两截蛇身砸在地上,还在按照肌肉本能扭动着,血腥味引来了附近正在游曳寻找猎物的蛇。
砰的一声,机场的灯又亮了,将此刻休息室里的惨状照得清清楚楚,密密麻麻的蛇攀咬在倒地的人身上像一条条涌动的蛆虫。
机场大屏闪了闪,滑出一张张各种蛇类的照片。
那个殷度男人站在蛇和人类尸体中间癫狂大叫着‘这是神的惩罚!’,一会儿又虔诚跪在地上用殷度语念着经书。
而在他身边,各种花纹的蛇穿梭来去,却没有一条有想要攻击他的意思。
周惟静眼前闪过那些蛇盯着蛇尸啃咬的样子,还有他异常地盯着自己、江述和灵灵,又想到这个殷度人身上的味道。
脑海中灵光一闪,会不会是气味?
江述受了伤,她和灵灵都在生理期,三人的共同点是身上都带着血腥味,这会不会是那个殷度男人盯上他们的原因?
周惟静手在衣服口袋里摸了摸,从空间里拿出两瓶香水,塞给江述一瓶,自己直接拧开盖子从自己身上淋下去。
江述学着她的样子往身上倒香水,浓烈的香味浸透他们的衣服,刺激得甚至有点辣眼睛。
她试着从啃咬蛇尸的蛇堆边走过,蛇果然没有动。
机场的工作人员们手持电击棒不停地驱打着密密麻麻的蛇,但休息室里的蛇实在是太多了,像是被特殊的信号吸引,窗缘和缝隙中还有蛇在涌进来。
蛇在啃咬人类和同类后,被血腥味刺激会变得更加疯狂,被吸引过来的蛇也更多。
仅靠现有的人力绝对无法抵挡越来越多的蛇。
有蛇闻到外面大厅的味道钻了出去,不出两分钟整个机场都被恐慌和尖叫包围。
正在排队候机的队伍被蛇打断,后面的人受到惊吓拼命往前挤,摔倒的人被压在下面发出一声声惨叫后失去意识。
机场的紧急广播迅速响应。
“特殊情况请注意,特殊情况请注意,三小时内起飞的航班登机通道全部开启,通道五分钟后将强制关闭,请乘客抓紧登机!”
周惟静三步并做两步将一瓶香水泼到那条咬住灵灵脸部的蛇身上,然后在它挣扎疯狂扭曲的时候用刀将它的脑袋割下来。
血腥味一瞬间传出,然后她整个人立刻被江述用浸满香水的毛巾盖住。
灵灵的脸上血肉模糊,一只眼睛闭着汩汩流着血,另一只眼睛惊恐地睁大,“阿婆!阿婆!阿公!”
她意识模糊疯狂地呼唤着家人的名字,她倒在血泊里,身上盖着张江述扔过去的香水毛巾,一边胳膊软软地耷拉着。
“走!”周惟静回头看了一眼登机口和这里的距离,心脏在胸腔里怦怦跳。
“阿公!阿婆!”灵灵流着泪,一只手死死抓着身边的椅子,不肯走,“我要找我的阿公阿婆!”
周惟静本来就处于疲惫状态,根本搬不动一个挣扎不肯走的十六岁少女。
眼看着时间一秒秒过去,周惟静咬了咬牙,就在想要放下她自己走的时候,边上传来了江述的声音,“快走,你阿公阿婆我拉着呢!”
钳着椅背的手这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