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NPC芽儿抱着最后一坛酒过来：“远方的客人们，今天就喝……
NPC芽儿抱着最后一坛酒过来：“远方的客人们, 今天就喝彼岸花花酒吧！”
少女放下酒之后就离开了。
那坛子未开封的酒，像是某种催命符一般，单单只是摆在那儿, 就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这酒，到底是什么意思？”二福往后退了两步，远离桌子。
众人沉默。
“季节。”
“是季节。”
众人从沉默中抬头, 看向宋魇，洗耳恭听。
宋魇拿起彼岸花酒：“还记得开始的三种酒, 都是什么酒吗？”
师若若回：“百合花酒、彼岸花酒、梅花酒。”
宋魇：“我们第一天选了梅花酒，第二天就下了雪, 冬天来临，而梅花开在冬天。”
“第二天我们选了百合花酒, 现在就是夏天, 百合花开在夏天。”
“而彼岸花, 开在秋天，所以明天是秋天。”
二福掰着手指数：“夏、秋、冬，还少了一个季节, 没有春天？”
是啊, 三坛子酒代表三天, 一坛酒对应一个季节, 那春天呢？
进入副本这么长时间，玩家只觉得他们找到的所有线索都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上一个谜团还没有解开, 下一个谜团紧接着就又出现了。
这种焦虑在人们惶恐不安的内心里的扩散, 像是看不见彼岸的水面涟漪，轻微无声, 却有种难以忽视的惊悚。
如意抱臂：“我个人觉得这三坛子酒，是副本里的计时器。”
“计时器？”
“没错, 刚进入副本的时候，系统让我们审题，然后作答。”如意说，“所以，三坛酒就是三天时间，第四天作答；季节，只是属于这个副本的设定线索而已。”
宋魇不置可否。
道斐皱眉：“那我们现在只剩下一天时间调查了；可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现在是无头苍蝇，根本不知道系统要我们作答的问题是什么。”
不知道问题，就没有调查的目标和方向。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相比较刚开始进入副本时候的积极态度，现在的他们简直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全都蔫了。
宋魇站起：“不管最后系统提出什么问题，我们都是没有理由拒绝回答的，这关乎到我们的生死。”
“小宋宋说得对。”一直不说话的阮阮随声附和，“我们没有办法，只有不断的收集线索，答对的几率才会高。”
人最绝望的事情，就是没有选择。
***
晚上，少女们围在一起跳舞歌唱。
夜空之下，少女们曼妙的舞姿，在月光下映得美丽迷人。
宋魇是出来找线索的，却被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颜拉住了脚步。
站在中间舞蹈的芽儿，无疑是最自信，最美的。
“知道这叫什么舞吗？”如意走过来，笑着说，“蝴蝶舞。”
身为大老爷们的宋魇，对于舞蹈实在是个外行。
如意：“慈禧太后有一个非常宠爱的女官，叫容龄，她会跳很多国家的舞，其中有一支舞叫蝴蝶舞，人称蝴蝶舞后。”
“当然，目前来看，这个线索好像除了能证明副本的背景设定应该是晚清时期外，什么用都没有。”
宋魇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跳舞的少女们。
前方的芽儿回头看见了他，笑着走过来，向他伸出手：“大哥哥，我们一起来跳舞吧。”
“去吧。”如意支持，顺便小声在他耳边提醒，“别忘了玩家的任务。”
他冲芽儿笑，被对方拉进了人群中，一起跳舞。
少女围着他舞蹈，面容清秀，笑颜如花。
那富有感染力的笑容，让宋魇忘了他还身处在惊悚的副本之中。
二福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是和如意一组出来调查线索的，结果发现自己还没有一个女人体力好：“累死我了，我说小姐姐啊，你吃什么长大的？”
旁边的女人没有理他，静静的站着，目视前方。
他扭头看去，一眼就看见和少女们一起跳舞的宋魇，顿时无语：“我们都在找线索，魇哥去撩妹了？！”
“安静。”如意最烦二福这种聒噪的男人，“宋魇在调查，别打扰他。”
二福闭上了嘴，心里好羡慕。
载歌载舞之后，宋魇和芽儿坐在石头上歇息。
宋魇摸出兜里那块在超市白嫖的大白兔奶糖送给她
少女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糖，奶味儿的。”宋魇套完近乎后，问，“芽儿，你的父母呢？”
少女捧着那颗糖，摇头：“我没有父母。”
“没有父母？”宋魇说，“可是每个人都有父母，没有父母哪里来的我们？”
“可义村的人，都没有父母啊。”芽儿指着头顶高挂的圆月，“我们都是从那儿来的。”
从月亮上来的？！
那颗皎洁的满月静静的挂在天上的东北方向，丝毫没有挪动过位置。
他们结伴回去。
进了院子后，芽儿问：“大哥哥，以后我教你舞把！”
宋魇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自己可能明天就不在这个副本里了，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踌躇半晌，他微笑颔首：“好。”
宋魇往男客房走，一进门，就被三双眼睛死死盯在身上。
“怎怎么了？”他问。
道斐：“这是副本，我们的任务是通关，不是儿女情长。”
二福：“没错，魇哥，和妹子们跳舞，为什么不带我？”
阮阮：“你怎么可以和除我以外的其他人，做跳舞这么亲密的事情？”
宋魇：人生好难啊！
他倒了杯茶，用下巴指指天上的满月：“NPC说她们没有父母，都是从月亮上来的。”
“月亮上？”
“那不就是嫦娥吗？”二福恍然大悟，“所以，这是仙女村？”
道斐纠正他：“宋魇的意思是，我们的线索要从月亮，转移到NPC身上了。”
“嗯，晚上趁着NPC睡着了，我们去查一下。”他又倒了杯茶水，友情建议道，“你们也喝点儿，今天晚上不能睡了；如意和师若若那儿我也已经提前通知了。”
夏夜蝉鸣声，在十二点时分，准时消失。
呼呼的秋风袭来，卷袭着婴儿的啼哭声，充斥在整个村子里，血脚印和血手印密密麻麻的占领了大地，和客房的墙面。
已经有过两次经历的玩家们，这次有些审美疲劳了，没有空欣赏鬼婴儿的画作。
玩家们小心翼翼的从客房里出来，悄悄的往NPC芽儿和她姐姐的房间摸过去。
道斐小心翼翼的戳破窗户纸，眼神通过纸洞朝里看去，突然睁大：“没没有人？！”
此话一出，大家都震惊了。
因为他们是亲眼看着NPC进入正堂房间的，并且一直都关注着NPC的动向，她们从进入正堂后，就一直没出来过。
难道NPC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如意和师若若先进去查看，确定真的没有人之后，男玩家才进去。
二福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头疼：“我现在闯副本闯得一头雾水，NPC消失也是副本的设定？”
“我们再去看看其他房子里的npc还在不在了，一个小时后，在门口集合。”道斐还是建议两人一组，这样好歹有个安全保证。
这次宋魇和阮阮一组，他们随即挑选了几个房子翻墙进去，不出预料，npc都不见了！
一个小时后，玩家聚集在一起，调查结果都是一样的。
道斐：“为什么十二点一过，NPC就集体消失了？”
没有人能够给出回答，耳边只有空气中婴孩儿凄惨的哭声回应着。
“算了，我们硬想是想不出来的，先回去睡吧，等天亮了，再看看什么情况。”如意提议。
目前情况，也只好如此了。
宋魇：“你们早点睡，保留体力。”
“魇哥，那你呢？”二福问。
“我睡不着，想随便走走。”
“在这地方，随便走走？”光是听着，二福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啊？”
宋魇笑笑：“放心，我们进入副本这几天，没有一个玩家伤亡，证明在审题阶段，玩家是安全的。”
如意看看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马上就会天亮；应该没事，但我建议你不要单独行动。”
决定他们生死一刻的是，系统提问，玩家作答环节。
众人都回去休息了，宋魇一个人去了NPC少女投放纸船的小溪。
溪水的尽头，那座白色的高大的纸船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他盘腿坐在地上，随手捡起地上被迫停靠在岸的纸船，上面的字迹很娟秀，一笔一划的，像是故意写得很规规矩矩，生怕别人看不懂一样。
满月高挂在天上，宋魇抬头看着，突然视线往下一落。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纸船山就在月亮的正下方，NPC放纸船唱得是对母亲的思念和母爱的渴望，而月亮又是她们的母亲。
所以，纸船是一种祈愿，放进溪水中，流向月亮！
可如果是祈愿的话，为什么纸船上写得不是祝福语，而是NPC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小宋宋？”阮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我也睡不着，就过来找你了。”
阮阮挨着他坐下，叹息了一声：“你说咱们能通关吗？”
“不知道。”他摇头，因为还有很多很多的谜题没有解开。
“唉，我姐还要让我去幼儿园帮她接孩子呢。”
“对了，小宋宋，你有孩子没？”
宋魇看着他，觉得这个人突然很怪异，但还是很实在的回答道：“没有。”
“哦，那你可就不能理解我的痛了。”
“你是不知道，我每次去幼儿园去接侄女的时候，幼儿园老师都会拿着孩子的家属信息卡比对。”
“一旦对不上，孩子是绝对不会交到你手里的。”
信息卡？！
宋魇看着手里写着名字生辰八字的纸船，这不就是信息卡吗！
所以NPC放纸船，是为了让她们的父母来接她们！
而芽儿一直说她在等，那她等的就是父母接她回家！
“阮”
他刚扭头，就见阮阮已经起身离开了，远远的招手说肚子饿，先回去了。
随着那道背影渐渐远去，宋魇心里清楚，这个人才是玩家里，隐藏的卧龙。
第32章宋魇拿了一只写着芽儿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纸船揣进上衣口袋
宋魇拿了一只写着芽儿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纸船揣进上衣口袋里, 起身往回溜达。
青绿的草地铺满了橘黄色的落叶，踩上去有暄软的触感。
微风一过，落叶飒飒。
他低头走着, 在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错了道。
刚刚脑海中还在想着义村里的线索和诡异设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偏离了航线。
眼前是一座荒废有些年代的房子, 摇摇欲坠的窗户，被风吹得吱呀吱呀作响。
最终, 窗子还是没有坚持住，掉在了地上。
荒废的房子, 原来是一间教室。
宋魇推门进去，落满灰尘的课桌前, 是一张刷了黑色染料的木板。
课桌里, 没有书本, 没有纸笔，黑板和粉笔也没有被使用的痕迹。
这里的一切，就像是落了灰的新教室。
教室, 在副本里有什么含义？
这个问题, 想必只有NPC能回答他了。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消失一夜的NPC们奇迹的回来了。
二福看着从正堂出来的芽儿, 笑着和他招呼的样子，心里总有种毛毛的感觉。
NPC给他们准备好了早点, 就拿着镰刀出去了。
“芽儿？”如意眼亮, 看着她们手里的镰刀，问, “你们这么早是去干什么啊？”
“秋天了，我们要去把田里的庄稼都收了。”
得知了NPC的去向, 如意起身走过来，也顺手从旁边拿了把镰刀：“我也去，咱们人多点儿，能快点儿收完。”
其他在餐间吃饭的玩家，纷纷面面相觑。
师若若有点不理解：“如意姐为什么要跟NPC去秋收啊？”
“快点儿吃早饭，我们一会儿也跟着去。”道斐身为老玩家，敏感度还是有的，“既然副本安排了NPC秋收这个剧情，那么就代表着一定有线索。”
听到这话，大家也都放下了碗筷，纷纷拿着镰刀去假意帮忙，结果镰刀不够了，二福就顺手抄了把锄头充数做样子。
此时，外面的田地里全是金灿灿一片的麦田。
村里的少女们都拿着镰刀，在田间弯腰劳作，收割麦子。
如意老远就看见弯腰割麦子的熟人——宋魇！
果然是社长看上的人，嗅觉总是先人一步。
“大哥哥。”芽儿也看见了他，招手呼唤。
宋魇站起，挥手回应。
芽儿跑过来：“大哥哥，你是来帮我们收麦子的吗？”
“嗯，这么多麦子，你们女孩子收起来，会很累的。”
“没事，我们都习惯了。”
宋魇回来的时候，就见到田地里很多NPC在收割麦子，就讨了把镰刀帮忙，想顺便问问荒废教室的事情。
还没来得及问，芽儿就来了。
后来的玩家们也加入到了秋收，大家一起弯腰埋在麦田里。
“芽儿，我刚刚在村子里溜达的时候，发现你们这儿有一个荒废了很久的教室？”宋魇问。
“你是说村后方那间吧，我从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教室就在那儿了。”芽儿说，“对于我们来说，那是圣地，我们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去？”
“嗯——我也不清楚，自打记事起，我们就是不能读书的。”
宋魇割麦子的手顿住：“芽儿，所有人都可以读书。”
少女懵懂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怔然：“所有人都可以读书？”
“对，所有人。”
“教室，也不是不能踏足的圣地。”
对面沉默了会儿：“可我们这里没有老师，没有人可以教我们。”
宋魇心里那股火光暗淡了下去。
帮忙来秋收的其他玩家都神经敏感的看向和NPC少女聊天的宋魇。
道斐问二福：“你朋友是不是打算在这副本里安家落户了？”
“嘿？”二福瞪他一眼，“关你屁事。”
吃了瘪的道斐尴尬一笑：“大家都是玩家，就是关心一下而已。”
“用不着。”
“我看你和宋魇关系挺好的，他有没有和你讨论分析过这个副本啊？”
二福恍然大悟，敢情是来找他套话的：“没有。”
说完，扭头就走。
远离小人，长命百岁。
进入副本的这三天，道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有数，不是什么好鸟。
其他人都在帮忙秋收，只有阮阮称自己体弱身子虚，干不了重活。
找了个阴凉处坐下偷懒，眼神中却藏着锐利，落在田间那张少年的脸上。
师若若没怎么干过体力活，刚割了几下，就需要喘口气歇歇：“我现在好佩服这里的女孩儿，她们自给自足，用自己的双手撑起生活。”
“甚至她们之中的很多人，比我还小呢。”
二福认可点头。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锄头刨到了一块石头，抱怨道：“我感觉这个土质实在不行，刨两下就有石头。”
他用锄头用力一勾，将石头刨滚到一边。
那块石头滚了两圈，刚好碰到师若若的脚，停下。
师若若一低头：“啊~”
旁边的二福被这一嗓子吓得原地蹦了三尺高：“我说姐姐啊，你干嘛？”
师若若坐在地上，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刚刚被二福刨出来的石头：“那儿那儿”
心再大的人，也意识到了什么。
二福缓缓扭过头去——是骷髅头！
刚刚他们一直在关注着宋魇和NPC芽儿，加上这些‘石头’个头不大，他就没有注意。
原来刚刚，锄头碰到的那些石头，全部都是骷髅头。
“怎么了？”如意和宋魇也赶来过来，看见地上的骷髅头。
对视了一眼，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
而NPC们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自顾自的干着秋收的活儿。
骷髅头从大小来看，是属于婴儿的。
道斐拿过二福手里的锄头，又随便在别的地方刨了两下，也有好几副婴儿的白骨。
“我们分开，到不同的地方刨一下地，一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道斐说，“包括npc的家中。”
事不宜迟，大家分散开来。
阮阮叫住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宋魇，笑得有些冷漠：“别怪我没提醒你，闯副本，最忌讳的就是动感情。”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宋魇看向他。
对方嘴角的弧度不减反增：“人动了感情，就会有弱点，何况还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npc。”
阮阮起身，拿着手里的镰刀，离开了。
宋魇看到他坐过的地上，已经静静躺着一副完整拼起来的婴儿骨骼。
这个人，早就知道地下埋着婴儿枯骨，只是一言不发。
甚至还有耐心的拼齐枯骨。
宋魇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
一个小时后，玩家集合。
早在宋魇面前露出真面目的阮阮，直接戏精上身：“小宋宋，到处都是骷髅，吓死人家了。”
“”他实在不想对这个人做出任何评价了。
道斐问：“大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师若若说：“我去了芽儿的房间，扒开地上的砖，发现地里埋了很多婴儿骷髅。”
“村口和其他NPC家中地下都埋着婴儿骷髅。”如意说，“怪不得我们在村子里一直都找不到坟墓，原来我们从一开始就在坟墓之中。”
想起这段时间，都是睡在数不清的婴儿尸骨上，玩家就瘆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二福：“所以，这个义村究竟是什么地方？”
“义村会不会就是义庄？”师若若说，“安置停放尸体的地方，不就是义庄吗！”
道斐打断她：“我总觉得不会是这么简单的。”
如意看着天色，提醒：“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十二点，我们就审题结束了，准备系统的考试了。”
不管线索收集多少，不管猜测是什么，他们都得在铃声响起之后，坐进考场。
吃完晚饭后，玩家们聚集在男客房里，等着十二点来临，接受系统的问答。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人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就在他们等着系统的声音响起，提出关于这个副本的问题时，窗外突然闪烁着红光。
“那是什么？”
还没等打开窗户一探究竟的时候，如意指着角落里的木制家具。
只见木制家具，无火自燃。
眨眼片刻间，火舌将周围的可燃物，吞噬。
道斐一脚踢开门，浓滚的烟扑面而来。
门外竟是一片火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头顶高挂的圆月，此刻也与地上的火势相应，呈血红色。
屋内屋外，火海冲天。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头顶的房梁掉了下来，二福来不及躲开。
当房梁落下时，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见，房梁从二福身上穿过，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十二点到了，我们的审题时间结束，所以副本里的一切都对我们构不成伤害。”道斐说着伸手摸了把凶烈燃烧的火，没有受到灼烧。
大火中，夹杂着婴儿们哭泣的声音。
这次的哭声，比前几晚，更加痛苦，撕心裂肺了一般。
芽儿浑身被大火包裹，踉踉跄跄的爬出来，哭着看向宋魇：“大哥哥，我身上好痛，好痛。”
宋魇几乎是一步飞出，冲过去，想救她。
可那双手无数次的从少女的身上穿过去，不论他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救对方：“芽儿？芽儿？”
如意冲出去，发现整个村子都被大火包围，白天还在田间秋收嬉笑的少女们，此刻都被大火啃食着血肉。
她们嘴里发出的呼唤哭喊，变成了每晚夜间光临人间的鬼婴儿哭声！！！！
火光照亮夜空，血月降临。
系统的声音响起：【恭喜玩家完成审题任务，接下来请根据提问，做出答案。】
第33章随着系统的出现，周围所有的建筑都消失了。
随着系统的出现, 周围所有的建筑都消失了。
被火燃烧吞噬的NPC少女们，出现在玩家的眼前。
火烧活人，这是一种多么残忍的场面。
玩家心里都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 难受得厉害。
即便她们嘴里的哭声变成了婴儿，即便她们只是副本中的NPC，都无法减少玩家胸腔里那被穿透心脏的痛苦。
虽然这个副本没有任何玩家受到伤害, 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痛苦，比他们自己因副本设定而死还要折磨。
如果他们以前闯的副本是身体上的伤害, 那么这个副本他们承受的就是灵魂上的摧残。
系统：【提问：这是什么地方？】
【回答机会，三次。】
【也可以放弃回答, 副本结束，通关失败。】
师若若一头雾水：“这能是什么地方？不就是副本里的义村吗？”
系统：【回答错误, 剩余机会两次。】
二福赶忙捂住她的嘴：“姐姐啊, 可不能乱说话啊！”
她实在感到冤枉, 自己只是疑惑了一句，都能被当做是回答。
除了宋魇还在一旁不断努力做着救芽儿的无用功外，其他玩家现在都强迫自己在这纷杂婴儿的哭声中冷静下来, 集中精力分析。
这需要极其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做到, 玩家团里的二福显然是做不到。
他看着周围躺在地上被火吞噬中, 痛苦打滚的NPC少女们, 简直快要疯了。
想起刚来到这个义村的时候，虽然空气中有难以忽视的腐臭味, 但这些少女们天真纯善的笑容, 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
“他大爷的。”
二福脱下外套，冲进火场里, 向扑灭少女们身上的火。
可他们就像是两个时空一般，无法得到实质性的触碰。
师若若也不忍心, 上去帮忙。
终归是一场徒劳。
“啊~”
这时师若若发现脚边的一个NPC少女被大火烧成灰烬，在眼前被一阵风吹散：“这些NPC会被火烧成灰烬？！”
如意看了他们一眼，眉心一蹙：“这些NPC就是玩家答题的倒计时，如果在这些NPC都被烧成灰之前，我们还没有说出正确答案，就是通关失败。”
“那那你快想，快说啊！”二福急了，“你们谁想出来了，我这个副本里的所有积分和奖励都给他。”
道斐眼睛放光：“你说真的？”
“骗你是孙子。”
二福现在不关心通关，不想积分和奖励，他只想让这些少女们远离痛苦。
随着一个又一个NPC少女被烧成灰烬，空中的声音里婴孩儿痛哭声也在不断减少和削弱。
头顶的月亮像血一样的红，照在大地之上。
道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
既然不是义村，那又会是什么？
难不成还真的是恐怖女儿国啊？
如意也没有丝毫的头绪，目前只能确定这个副本的背景是晚清时期，当时处于内忧外患状态，到处都是尸横遍野。
她也没有什么头绪。
道斐挺想要二福的积分和系统奖励，觉得反正还有两次机会，就打算先搏一下：“乱葬岗？”
系统：【回答错误，剩余一次机会。】
其他玩家都瞪了道斐一眼，不知道还瞎说，白白浪费了一个答题机会。
他也不好意思的移了眼，为自己找补：“起码我们排除了一个错误思路。”
“各位，我想把这最后一次的答题机会，给宋魇。”一直沉默的阮阮终于说话了，“大家没意见吧！”
后面那句是肯定句，他不是在向大家征求意见。
道斐看了眼芽儿旁边不知所措的单膝跪在地上的宋魇，不屑的冷笑一声：“他？我随便胡诌的答案起码还有一定的可信度，这个宋魇，我还真看不出有多大的本事。”
一个冰凉的物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干什么？”道斐看着明晃晃的刀子贴近皮肤。
如意警告：“社长说话，任何人不得反驳，否则我杀了你。”
社长？
道斐看向阮阮，吓得捂住了嘴巴。
虽然还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社团的社长，单从气质上来看，就非同一般。
和刚进入副本那副娘娘腔样子，判若两人。
二福和师若若往后退了退，很难想象，如意姐看起来那么温和的女人，竟然拿着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甚至能十分平静的说出杀人这种话来。
只见阮阮面色从容的走向宋魇。
芽儿痛苦极了，她虚弱的伸出手，却抓不住宋魇分毫的衣角：“大哥哥，我身上好疼，好疼。”
少年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怎么做，指甲掐进掌中，洇出一丝血痕来，都无知无觉。
“宋魇，你想救她，就只有一个办法，说出答案，通关成功，结束副本”
“或者放弃回答，通关失败，结束副本。”
“当然，放弃的后果是，所有玩家都要死在这里。”
道斐一听，也顾不上自己小命还在别人手里，嚷道：“不能放弃；宋魇，你死没关系；可别拉着我垫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接二连三的NPC少女被火烧成灰烬，现在只剩下十五名在火中煎熬的少女了。
宋魇闭上眼，他必须要静下心来，大脑里一遍遍的过滤筛选着副本里的所有线索。
固定在天空中，白天是‘太阳’的满月，三天之后变成血月。
这个义村里，只有夏秋冬三个季节，没有春天。
小纸船上的信息卡。
晚清时期的蝴蝶舞。
尘封起来的，不许女子踏足的教室。
底下埋葬着数不清的婴孩儿尸骨。
半夜零点一过，看不见的鬼婴儿出现，手上和脚上都是血。
全是少女的村子，以及NPC少女嗓子里发出婴儿的哭声。
这些线索，能得出什么结论？
他头痛欲裂，实在不知道怎么推测出答案。
第一次，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竟然这么无能。
“大哥哥。”芽儿强扯起唇角，“我不痛，不痛了。”
那把火烧在芽儿的身上，也同时烧在他的心里。
他清楚，他明白，芽儿不想让他难受。
站在旁边的阮阮，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全程很有耐心的等着。
等着那个猜测的验证。
突然，宋魇眼眸中闪过一道光：“芽儿说过她们没有父母，又叠着写有姓名和生辰八字的信息卡，希望母亲来接她。”
“这说明，芽儿是被抛弃的弃婴，这整个义村的少女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弃婴。”
“无法变动位置的月亮，三天一场大火，全是女婴儿。”
“零点之后消失的NPC，就是半夜看不见血手血脚的鬼婴儿。”
“清朝末年时期，能符合以上条件的，只有一个地方。”
“——女婴塔。”
系统：【恭喜玩家宋魇，回答正确，副本通关成功！】
随着系统的声音落下，周围的一切也在变化着。
大火消失，NPC消失，头顶的血月消失
他们置身于一个塔中，黑漆漆的塔内，只有东北上方，够不到的一扇窄小窗户透进细微的光亮，那是副本里的月亮，也是把女婴扔进塔内的窗口。
头顶上是尖尖的塔顶，得有十来个成人的高度。
这里阴暗闭塞，漆黑潮湿，有进无出。
空气中是他们从进入副本开始时就一直无法无视的腐臭味。
等到周围的景象彻底固定住之后，道斐在看清脚下踩着的无数婴儿尸骨，生理反胃的吐了出来。
原来这段时间，玩家都住在塔内和这些尸孩儿们在一起。
阮阮笑了下，问：“你是怎么确定，这里是女婴塔这个答案的？”
宋魇在脚下的尸骨中，找到一个小手握着大白兔奶糖的女婴儿尸骨，心情复杂：“是教室。”
“教室？”
“学堂之上无罗裙，弃婴塔里无男婴。”宋魇说，“所以，弃婴塔也叫女婴塔；封建时代重男轻女，生下女婴儿后，都会处理掉。”
“女婴塔就出现了，当时为了解决塔内的飘出的腐臭味，人们会塔内，三天放一把大火，这其中甚至还有没死的女婴。”
“这就是我们在副本里经历的，半夜婴儿啼哭，和三个季节，以及那场大火的设定根据，之所以没有春季，是因为这些女婴儿从一生下来就没有春天。”
阮阮拍手称赞：“精彩的推理。”
塔内墙壁上缓缓出现了一个散发白光的门洞，那是副本通关成功，玩家回到现实世界的通道。
宋魇看着满地的尸骨，像是一把把烧红的刀子在扎心脏上，良久他抬头呼唤系统：“我想要关闭这个副本，请问需要怎么做？”
正打算离开的其他玩家，纷纷看向他。
系统：【非常抱歉，副本无法关闭。】
如意在旁边提醒：“我知道你想关闭副本，防止那些少女们再经历痛苦，可是副本是系统定的，没有人能够命令系统。”
“无限流的世界，我们做不了主。”
道斐更是有些不耐烦：“都通关了，你还管他副本开不开？”
宋魇不死心的和系统说：“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系统没有回复他。
阮阮突然笑了下，他这个看过太多生死离别的人，突然有些触动了，于是喊着系统：“我以上帝社团社长的身份，希望和无限之主做个交易。”
“只要永久关闭《月亮的女儿》这个副本，条件您随便提。”
这次系统回复了：【尊敬的上帝社长，您好。
如果要关闭这个副本，就需要支付清以前开启副本玩家通关之后，系统所兑现出去的积分和奖励总和的三倍。】
【也就是，一亿三千万积分和五百亿RMB奖励。】
听到这两数字的时候，身为上帝社团社长的阮阮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他玩家看向阮阮，都震惊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活了一百多岁的上帝社团社长——醇月？！
道斐都吓尿了，自己在副本里是不是冒犯过自家的社长？
宋魇心里犯愁，他只通关过三个副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积分和奖励。
“我的积分和奖励虽然不多，但是我愿意全部掏出来。”师若若站出来，“同样身为女人，我想帮这些女婴儿。”
道斐无语：“小姑娘，我有必要提醒你，积分是人间的阳寿，没有积分就等于会死。”
“反正我是个早就应该死掉的人了，要不是进入了无限流世界，我也活不到今天。”二福也站出来，“我的积分和奖励也都奉献出来。”
如意看了他们一眼，欣慰一笑，站出来：“还有我。”
道斐觉得他们都是疯子，扭头就要从白光门洞离开，被如意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替他做出了主：“还有他的积分和奖励。”
被强迫做了一把好人的道斐：……
系统：【十分抱歉，尊敬的玩家们，你们的积分和奖励，远远不够。】
醇月看向宋魇，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拿我的吧。”
系统：【滴，无限之主已经抽取了您身上的积分和奖励，副本《月亮的女儿》将永久关闭！】
第34章听到副本永久关闭，宋魇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听到副本永久关闭, 宋魇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大家陆续走入散发着白光的门洞里，宋魇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着那座高耸可怕的女婴塔，灵魂仿佛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刺痛着。
人人都知道父爱如山。
可妇与父明明是同音，两者本身就是平等的。
悲哀的是, 妇的女字旁是一座倒下的山！
《月亮的女儿》副本中，鬼主芽儿收到了无限之主永久关闭副本的通知。
少女坐在山坡上, 看着眼前这个虚构的世界，这个人心本善的世界, 它将永远以另一种‘女儿国’的形式存在。
掌心那颗蓝白相间的糖上画着一只小白兔，欢脱跳跃于包装上。
她走进那间荒废已久的教室里, 原本落满尘土的桌椅板凳, 此刻干干净净。
很明显是前不久有人专门打扫过的。
前方的黑板上写着几行字：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
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
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黑板上的字，带着某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芽儿只觉掌心那颗糖在发光发热, 这是她人生的第一课：爱自己。
回到现实世界中的宋魇睡了很长时间的觉, 他每晚都在做着同一个梦。
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周围虚空, 发出的声音也缥缈。
突然，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那虚无中走出来。
对方浑身披着黑色的袍子, 漆黑一片的脸色, 看不见五官。
“你是谁？”宋魇警惕的看着他。
“别紧张，宋魇。”黑影的声音带着某种难以想象的穿透力, “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两条平行线, 能不能相交？”
这种问题的答案明明就是很确定的，但他心里却莫名的迟疑了，迟迟未开口。
经历过副本里中各种离奇的设定之后，他变得畏畏缩缩，不敢武断的说出答案。
黑影向走近了一步，空旷的黑暗中，响起皮鞋踩地的清亮声音：“我非常期待您的答案。”
宋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黑影的脸部明明一片漆黑，可他仿佛能感觉到对方那双锐利的眸子在盯着他，顿时浑身汗毛直立。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天亮。
宋魇擦了把脸上的冷汗，走出房间。
客厅里坐着一位贵客，看见白白净净的少年终于醒来，站起身来敞开双臂，微笑无暇：“小宋宋，我可想死你了。”
随着话音落下，宋魇也顿住了脚步。
一阵鸡皮疙瘩爬上全身，他看向客厅里的阮阮，不，醇月；内心突然生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感觉，这不是想死他了，这是想他死啊！
但鉴于这位一百零三岁的老者在副本里帮了自己，他决定和对方友好的握个手，然后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醇月社长，感谢您在副本里慷慨帮助，我会想办法将积分和奖励还给您的。”
男人笑了笑：“那些东西，我要多少有多少；况且，我来也不是催你还债的。”
二福谨小慎微的给上帝社团社长送上一杯顶级的普洱，和宋魇无形中对视一眼。
宋魇：“那您来是有什么事情？”
醇月笑笑，答非所问：“我听说你睡了好几天了，睡得好吗？”
“还还好。”
“哦，那梦里有没有遇见什么人，那个人有没有问你一些问题？”
宋魇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看着他的表情，醇月知道自己猜对了，唇角一弯：“看来我猜对了，是吗！”
“梦里有个黑影，问我两条平行线，能不能相交？”
“你的回答呢？”
宋魇摇了摇头：“我没有回答。”
或许是闯副本给他留下了看绳像蛇的疑心病。
“果然没错。”醇月眼神里满是发现宝藏的光芒，“我的眼光还是那么准。”
宋魇明白他一定清楚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所以那个梦境，到底是什么意思？”
“非常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醇月说，“这个梦，不是所有玩家都会梦到的，准确来说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见到无限之主。”
“选中的人？”
醇月：“没错，迄今为止，加上你，一共有四个人做了这个梦。
女娲社团社长杜笙、混沌社团社长慕容书、以及我和你。”
“所以我梦中见到黑影，是无限之主？！”宋魇震惊。
“是。赐予我们永恒生命和财富的无限之主。”醇月说，“至于无限之主为什么这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宋魇看着他，问：“那你们当时的回答是什么？”
“和你一样，我们三个谁都没有说话。”
“对那个问题，保持了沉默。”
二福在旁边听得满头问号，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两条平行线不能相交，这是初中生都知道的答案吧？！”
醇月笑笑：“别忘了，我们可是进入过无限流的世界中，所以这个世界的答案，不一定正确。”
这话，也是当初四个人没有回答的原因。
越说越诡异，二福浑身不自在，进了厨房去做饭，远离这个地方。
醇月起身，看了看这栋大别墅，十分满意：“小宋宋要不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把？！”
“你随意。”宋魇对于自己债主，只有捧着份。
男人走了两步，绕到宋魇坐的沙发后，问：“你住哪间？”
“那间。”他随手一指，“我的旁边的房间空着，可以给你住。”
“我不要住你旁边。”男人双数撑在沙发椅背上，弯下腰，“我想和你睡。”
宋魇喝口水，差点儿没被这一句话给送走，他看着这个笑眯眯的男人：“据我所知，您现在是一百多岁的老人了吧？！”
“为老不尊，是要被嫌弃的。”
“我二十七岁就进入无限流世界了，准确来说，我的生命定格在二十七岁。”醇月笑嘻嘻的说，“我可以接受肉偿抵债。”
宋魇起身往后退了退：“我一直都想做个尊老爱幼的人，请醇先生自重。”
两人对视着，空中仿佛有无限的电波在碰撞，发出滋滋的声音。
二福从厨房出来，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劲儿，笑着打圆场：“醇月社长，饭好了，您和如意姐，在这儿吃一口？”
醇月起身，依旧是温和笑颜：“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男人起身，带着如意离开，握上门把手的时候，扭过头来：“下次，我希望能吃到小宋宋做的饭。”
砰。
门关上，这里恢复了平静。
二福有些纳闷：“魇哥，你说那个醇月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积分啊？
这么多积分，岂不是老不死！”
“嗯。”宋魇看着那道离开的背影，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离开别墅的醇月上了豪华轿车，吩咐如意：“找人盯着宋魇，我要知道这个宋魇的所有动向。”
“是，社长。”
“我有些不太清楚，您是真的看上了宋魇？”
男人冷笑：“我只是比较喜欢在别人的底线上试探而已。”
如意：“据我所知，女娲社团和混沌社团那边儿已经知道咱们来见过宋魇了。”
“哦，无所谓。”
“他们社团的高层不是也来找过宋魇嘛，都是在抢人，只是这个人不好抢啊！”
车子启动，驶离了别墅。
宋魇站在窗前，眉心紧蹙，他的脑海里响起系统的声音：【恭喜玩家宋魇，通关《月亮的女儿》副本，积分三十，奖励五百万，已打入到您的账户。】
【下次副本时间，二十天之后，请玩家准时就位】
“二福。”
“啊，啥事，魇哥？”
“咱们在玩家交流区里，发发带人帖子，时间二十天之后。”
“你怎么想起发带人有帖子了？”
“还债。”宋魇随手从书中抽出一本书来，书名叫《无奈》，“我感觉得尽快把这笔外债还了，否则，那位大爷，恐怕不会放过我。”
“哪位大爷？”
“哦，上帝社团社长啊！”
可二福转念一想：“那么多的积分和奖励，咱们得还到啥时候去啊？”
宋魇发现他闯了副本之后，还是有没钱的烦恼。
这时，手机永生APP上有个小红①的消息提示。
他点进去，是陌生玩家的好友申请，对方留言：【宋魇，我是师若若；我家社长想见你，让我约你出来一下】
社长？
如果他没记错，师若若加入的是女娲社团，那么她的社长就是杜笙。
想起晚上做的那个梦，以及醇月说目前为止，只有四名玩家见过无限之主，其中就有女娲社团社长杜笙。
他回复：【好，地点时间，你们定。】
师若若：【好的，我已经和社长说了，她说会联系你的。】
两条平行线能不能相交？
从刚刚和醇月的对话中，他能发现对方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既然醇月不说，那么他就找一个可以告诉他的人。
宋魇扭头和二福说：“以后发带人帖子，把咱们社团的信息标注上去。”
“为什么？”正在摆放碗筷的二福疑惑，因为一旦写明信息，那就等于是将自己□□的摆上去了。
枪打出头鸟，比他们厉害的玩家太多了，破坏匿名帖的规则，一定会招致打击报复的。
宋魇微微一笑：“因为，我要成立第四大社团！”
第35章 现实世界3
云海湾码头。
海风扑面, 宋魇和二福一起来到这里。
师若若在手机上说，女娲社团的社长在云海湾等他。
两人走过去，入口处站着两名黑衣保镖, 抬手拦住他们：“请问，谁是宋魇先生？”
“我是。”
他往前一步，保镖放下手, 等二福过来又被拦住：“不好意思，社长只见宋魇先生。”
“你在外面等我吧。”
二福无奈, 只好站在外面等着：“魇哥，你要是遇到什么危险, 就大声叫，我一定冲进去救你。”
宋魇顺着前方唯一的一条路走着, 不远处的岸边, 有一个人在钓鱼。
他走过去, 还没开口，对方就递给了他一根鱼竿：“喜欢钓鱼吗？”
那是一道极其温柔的女声。
“见别人钓过。”
“试一下。”女人又把鱼饵递过来，“凡事都有第一次, 一旦开了头, 不论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是大丰收, 当事人都没有退路。”
宋魇拿过鱼饵挂上，他甩了半天鱼钩才甩好, 又坐在女人为他准备好的马扎上。
水面平静无波, 但隔着水面能看见水中鱼儿游动。
女人目光淡淡：“无限之主抛下鱼饵，等着钓上水中生物, 你说他会成功吗？”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你这么聪明的人，如果说话, 还需要让我绕弯子的话，干脆谈话就到此结束吧。”
宋魇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明明是温温柔柔的人，却有着不输于醇月的威压感，不愧是女娲社团的社长。
“您是想问那个梦吧。”宋魇说，“梦中黑影说的那句‘两条平行线，能不能相交’的问题。”
杜笙唇角微勾：“你的答案呢？”
“我无法给出答案。”
“这是什么说法？”她终于施舍一般的看了宋魇一眼。
宋魇：“在欧几里得几何中，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
但是，在非欧几何中，两条平行线是可以相交的。”
女人那暗淡的眼眸中，终于闪烁起了一丝微弱的亮光：“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认为我们所在的空间不是平直的，而是弯曲的。
人的肉眼只能看到三维立体的状态，却看不到多维的状态。
也就是说，三维和二维，彼此之间是无法感知的。
你可以把无限世界和现实世界，看做三维和二维的关系，现在这种感知正在不断加强。”
宋魇心里的预感是对的，杜笙能告诉他想知道的答案。
“我们是二维与三维的空间桥梁，目前我们无法得知这种感知的加强，是喜是悲。”杜笙说，“蝼蚁偷生，只为活着，对于玩家，活下去，就是唯一的任务。”
“我想知道杜笙社长当时的答案是什么？”
女人没有回答他，而是挑起自己的鱼竿，叹了声：“鱼儿没上钩啊！”
一语双关，在说宋魇没上她的当。
“算了，不钓了。”杜笙放下鱼竿，“我听蓝雅提起过你，她很少夸奖别人的，你算是其中之一了。”
女人抬头看着天，闲话家常一般：“玩家群里有三大社团，上帝社团的醇月，女娲社团的我，混沌社团的慕容书；这样的三足鼎立已经持续小一百年了，现在也该洗牌了。”
说完，眼神如看透宋魇一般在对方脸上停留一瞬。
宋魇昨天才刚决定要凭借一己之力创建第四大社团，这个女人就洞察了先机。
海风吹拂，像是无形的导火索，只需一点火星，便可以引发不堪设想的后果。
杜笙浑身上下都透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卷发侧搭在肩，如美杜莎一般诱惑的眼眸，带着致命的美丽。
“你的鱼儿上钩了。”她提醒着，“三大社团，两大社团的社长已经亲自出马，混沌社团的慕容书应该不久会来找你。”
宋魇眉心一抽：“我不能理解，既然大家都是玩家，凭本事通关挣积分苟活，我们应该是没有必要的牵扯联系吧！”
“嗯，按着道理来说，确实没有必要。”
“可你是无限之主选中的第四人，那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杜笙看着他，笑了下，缓缓起身，没有给他答案，转身离去：“认识你很高兴，以后有机会，再见。”
话里有话，藏一半留一半。
这次的谈话，让他心里有种没落的感觉，像是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进入到一种无法回头的危险境地里。
现在，只剩下混沌社团的社长慕容书，没有来找他了。
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来找他了。
离开码头前，宋魇挑起自己的鱼竿，上面挂着一条小鱼，甩动着鱼尾想挣脱嘴里的鱼钩。
他解下鱼钩，将小鱼送回大海，然后离开。
回去的路上，宋魇和二福说了刚刚和女娲社团社长杜笙的谈话。
二福一头雾水：“所以，你们归根结底聊了个啥啊？”
“钓鱼。”
“”二福懒得猜，打开手机上的永生app给他看，“我们的带人帖子已经发出去好几天了，压根没有人理咱们。”
宋魇看了看帖子的内容，和其他的带人帖子一样，只标注上副本开启时间，详细私信。
“改一下吧。”
“怎么改？”二福打开后台操作。
“把梦魇社团加上，以及社长你的名字。”
社长？
二福想起来了，宋魇当初拒绝秦艋和蓝雅的时候，借口他是社长来着，一边修改帖子，一边问：“这样能行吗？”
“我们要成为第四大社团，就要高调一些。”
“这样才能让大家对我们有印象，玩家带人是靠口碑相传，而不是帖子。”
“帖子只是以个噱头而已。”
虽然不是特别懂，但是二福还是比较信任他家魇哥的实力的。
宋魇接过他的手机，过目修改完的帖子后，又附带加上一句‘免费带人’。
“魇哥，你不是闯副本闯傻了把？”二福都无语了，“哪有带人不收费的？”
“收费的话，有人找你吗？”
“有啊，上次那个阮阮不就是吗！”他说完，对上宋魇的眼神，嗫喏的改口，“虽然带着某种目的性（宋魇）。”
点击确定后，帖子一秒上传。
宋魇的脸色暗了下来：“二福，你对三大社团的社长了解吗？”
“嗯——怎么说呢，不算了解，只是听说一些。
上帝社团的社长醇月，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他之所以给社团取名上帝，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可以操控一切的上帝。
女娲社团的社长杜笙，以救助女性玩家为宗旨，所建立的社团，像是妇联那种性质的。
混沌社团的社长慕容书，听说为人低调，他的座右铭是‘人在顺境的时候相信人定胜天，人在逆境的时候相信人各有命’。”
这三位社长，都不简单，也都各有理念。
宋魇现在唯一的疑惑就是，被无限之主选中会有什么后果。
第36章 小石潭记1
副本开启的时间到来。
梦魇社团在玩家交流群里发的带人帖子, 目前为止只有一位玩家和他们联系了。
到时候进了副本里，可以根据二福定的暗号对接，找人。
“走吧。”
二福打开门。
一道强烈的白光将他们吸了进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 他们身处于一座大山脚下。
周围的玩家很多，保守估计得有三四十个人。
二福瞪大眼：“我还是第一次进这么多玩家参加的副本，人多力量大, 到时候遇到困难也可以互帮互助。”
“互帮互助？想什么呢？”一个带着墨镜的西装男冷笑一声，拍拍自己腰间的刀子, “人多代表着死亡率高。”
一句话，让空气都变得寒飕飕。
玩家们相互看彼此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因为每一个玩家腰上都有一把系统配备好小刀。
很显然, 这是个极其不好的开端。
一个看似是新人的胖子，惊恐不已的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死亡率？我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不止是这个胖子, 其他还有好几个在满面茫然, 四处拉人问话。
这种新手说明书, 需要交给一些有耐心的人。
那位耐心的人是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他极为好心的为那些新人说明这里的存在。
虽然有那么一两个不信，但也都随大流茫茫然的跟着那个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