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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看出了水雾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在薛洺朔的内心里,他是不愿意令女生真的讨厌他的。于是,哪怕水雾的腿根本没有什么力气,他却还是顺势滚下了床,摔在了地上。

薛洺朔半跪在地板上,趴在床边:“雾雾,哥哥给你唱摇篮曲吧。”

一只枕头准确无误地砸在了他的脸上,水雾唇红,脸颊也红,乌眸中盈着水,气恼的模样也显得格外艶丽。

薛洺朔有些看呆了,他仿佛贱。种一般,被女生打了脸,还觉得是爱的抚摸。薛洺朔抱着脸上的枕头,将鼻子埋进去嗅闻,眼含痴迷:“雾雾真好,是不是心疼哥哥,特意送给哥哥一个枕头,我就知道雾雾不会不管哥哥的。”

薛洺朔这幅模样,就仿佛水雾扇他两巴掌,他都能将脸凑过去,夸女生打得好。

“我可以在雾雾房间里打地铺吗,明天一早我就离开,不会让别人发现的。”薛洺朔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他好像真的变成了想要躺在主人脚下的狗一般,哪怕睡在冷硬的地板上,他都愿意。

水雾显然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些变态的心理,她真怕薛洺朔晚上不睡觉,偷偷tian她的手指吃。

“不要。”顿了顿,怕薛洺朔还要死缠烂打,水雾又说了些安抚的话补充道,“地上不舒服,会躺得腰疼,还可能得病,我不想看到你生病难受。哥哥,你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吧,明天再来看雾雾。”

漂亮的omega甜甜地说着心疼你的话,换成哪个Alpha待在这里,都会被钓得晕头转向、魂不守舍了。

薛洺朔的唇勾得老高,哪怕他私心还想要继续和女生黏黏糊糊,此时也说不出一个“不”字了。

他凑过去,在水雾的额头上非常纯情地亲了一下:“雾雾,早些睡,明天哥哥再来看你。”

讨厌的家伙终于离开了房间,水雾抱着自己仅剩的一个小枕头,只觉得她的日子真是好难过。

而薛洺朔在临走时,还特意抱走了水雾扔给他的枕头。在他看来,这就是妹妹送给他的爱心枕头,当然是要每日都好好枕在脑袋下的。

薛洺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一个澡后,便直接搂着香软的枕头,将整张脸都贴了上去。

枕头上还残留着一些omega身上的信息素,带着她的味道,水雾自己显然并不清楚,沾着她信息素的枕头会被Alpha拿去干什么事情。

薛洺朔朦胧的大脑中似乎知道,他不该这样做得,Alpha对omega的信息素是有可能上。瘾的。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做被信息素奴役的奴隶,他就应该离omega远远的,那些脆弱的、需要人保护的、没有自己想法一碰就哭的生物,薛洺朔从一开始就不该靠近。

可有的时候,明知不可为也像是另一种禁忌的吸引。薛洺朔含住了枕头的布料,水雾太过娇嫩,令男子不敢用力,甚至牙齿都不能碰到她,嘬两下omega就会受不住得哀哀地叫,枕头却只是死物,被薛洺朔很猛地用牙齿撕咬,在唇里吸吮,也不会躲开。

那些稀少的可怜的信息素也全部被薛洺朔吞咽入了口腔之中。男子弓着腰,呼吸粗重了许多,原本被抑制剂压下去的柑橘味信息素不知何时开始逐渐蔓延至整个房间里。

很酸涩的气息,微苦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甜。

薛洺朔不知何时流了泪,眼泪混在枕头上,浸湿了一大片。

雾雾,雾雾。

她要真是他的妹妹该多好。

第86章 孤女她这一次的月经似乎提前了许多天……

薛洺朔现在变得对水雾很殷勤了,只是当他在厨房里为女生做早餐时,便被慕临冷着脸,重新将他丢到了充当禁闭室的房间里,反锁了门,不允许男子随便出来,除非他洗干净了脑子,彻底清醒之后才能重新获得自由。

薛洺朔觉得他此时就很清醒,他认为,做人的确不能够性别歧视,女生也不是自己想要成为omega的,他不能只因为性别就忽视她,对她残忍。薛洺朔没有妹妹,他正好缺少一个妹妹,水雾就应该当他的妹妹。

这座别墅是猼訑精挑细选的侵占目标,他们清楚地知道别墅的女主人失去了双亲,没人疼她爱她,只要定时用通讯器向外界传递一些简单信息,报个平安,便没有人会在意她的生活。

薛洺朔是在监狱里出生的孩子,死刑犯的遗腹子,母亲出狱后便抛弃了他。他也没有尝过爱的滋味,不曾懂得亲人的含义,既然水雾叫他哥哥,那他便想要将女生真的当做他的妹妹。薛洺朔不想杀她了,他想将她拐到星舰上,把她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天喂给她吃的,亲她,抱她,宠着她。

水雾是个双腿残疾的柔弱omega,她不会跑,也不会离开她。

薛洺朔坐在房间的床上,双手环抱着妹妹送给他的枕头,眸色晦暗。他对慕临的敬畏和服从度仿佛正在一寸一寸降低,等到他将禁锢着自己的规则与秩序彻底撕毁时,便是野兽脱笼而出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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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晚的不速之客,水雾迷迷糊糊地睡了个懒觉,太阳快要晒到屁股的时候才终于睁开眼眸。

肚子在咕咕叫着,水雾坐起身,按响了床头的铃铛,另一边没有人回应,褚枫答应了会给她送饭来,可是水雾不知道星盗会不会信守诺言。

她的床边放了拐杖和轮椅,水雾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坐在轮椅上,想要出去寻觅一些食物。门打开,她把轮椅转到走廊中,没有推行几步,轮子便撞上了男人的腿。

褚枫手中端着一碗小馄饨,微微垂眸,女生正仰着头,乌眸中含着亲近之色,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干了坏事的模样:“叔父。”

褚枫并不在意薛洺朔和殷宥是因为什么而打起来的,他“嗯”了一声,低声问道:“要去哪里?”

“想叔父了,想要来接叔父呢。”水雾说着甜甜的话语,探出手去摸他,褚枫将手里还有些烫的碗拿远了点,“别碰,我推你回房间。”

褚枫的所有小宠物此时都被关在星舰上,体型庞大的星舰停泊在无人区里,他不可能特意去星舰上揉那些毛绒绒。

或许是手瘾犯了,在听到水雾呼唤他的铃声时,他便很自觉得去厨房中为她做了饭,端了过来。

水雾侍宠生娇似的,要伸出手让人抱抱:“我想去洗漱,叔父,你抱我去好不好。”

褚枫放下了碗,伸出手臂揽住了女生的腰。他不会像是其他的坏男人一样嘲讽她,或者不要脸得要来占她的便宜,是水雾使用过的最好用的人形拐杖。

褚枫的手臂很壮实,水雾坐在上边,一点都不用担心会掉下来。

女生还会自己洗脸的,只是洗着洗着突然想起来自己看不见的人设,于是故意将水溅出去了一点,弄湿了衣服。褚枫原本只是静默无言地看着,见到她衣襟上被浸湿的水渍时,心中那股喜欢照顾人的欲望便不自觉被激发了出来:“需要我帮你擦脸吗。”

“好吧,谢谢叔父。”水雾想了想,便同意了。

褚枫的容颜上流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满足感。虽然他从来没有养过这么大的人,但女生话不多,也很听话,会让他帮忙洗脸,刷牙,梳头发,无形中便填补了他身体内的空缺。

水雾坐在男人的怀中,身后的人像是无微不至的妈妈一样用勺子盛了小馄饨,还要吹一吹才喂给她。

包裹着虾肉的馄饨十分鲜美,水雾的胃口很好,小肚子撑得实在吃不下了才停下,明明是她剩下的食物,她却还要对人说些甜言蜜语:“叔父,你有没有吃饭啊,不要光给雾雾吃,你也吃一点。”

水雾摸索着勺子,将自己吃不下的馄饨递到褚枫的唇边。

褚枫几乎有些受宠若惊了,毕竟他从前养的小宠物们还不曾将食物主动分享给他,他张开唇,有些不自在:“谢谢。”

水雾摇了摇头:“因为叔父对雾雾好,雾雾才想要对叔父好,你会一直对我好的,对吧。”

女子用依赖得好像不能没有他的视线注视着褚枫,哪怕能够看出她的狡黠和小心思,可褚枫却也只能装聋作哑,不会忍心拆穿她。

她一颗一颗把剩下的食物都喂给了褚枫,因为要装作看不见,水雾总是喂不到地方,手臂偶尔高了一点,不小心烫到了褚枫的脸颊,偶尔又低了一些,要男子必需弯折下腰够着来吃。

水雾在心里觉得自己不是要故意捉弄人的,毕竟她只是个小瞎子嘛,要是喂得太准确不是就会被人发现她说谎了——如果她唇角的笑意能够掩饰得再好一些,那么这番说辞还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褚枫似乎忘记了水雾是在装瞎,他好脾气得没有生气,即便仿佛被当成小狗一般,用食物吊着逗弄,他也纵容般得陪着她玩。

反而是水雾先不由有些心虚,老老实实得不再捣乱了,又乖又甜得和人说对不起。

褚枫摸了摸女生的小脑袋,就像是被豢养的仓鼠用尖锐的牙齿咬破了手指一般,他对女孩子的调皮也很放纵。男人将剩下的两个馄饨带汤一起吃干净了,擦干净手,便找出了木梳和头绳给水雾编小辫子。

水雾还以为他这样积极是有什么厉害的技巧,便待在原地,让褚枫摆弄着她的头发。可男人显然只是一个生手,在他第三次不小心扯疼了水雾的头发时,她终于忍不住痛吟了一声,乌眸里含着一点眼泪,敢怒不敢言似的,可怜巴巴地咬着唇。

褚枫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着自己指尖缠绕的一缕长发,喃喃说了句抱歉:“我下次会改进的。”

对着不远处的梳妆镜,水雾便看到了自己原本顺滑的乌发被弄得乱糟糟的,两个辫子一边高、一边矮,几乎要让她以为是褚枫在故意报复她了。

可对着男人的视线,她还只能够假装出欣喜,好像看不到自己的丑样子:“只要是叔父帮我梳得发型,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会觉得好看的,谢谢叔父,我很喜欢。”

她用毛绒绒的脑袋蹭着男子的胸口,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为她软下心脏。

褚枫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在娃娃的身上试验好,然后再来帮女孩子编好看的辫子。

他安慰一般地垂眸,在omega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这个吻不含任何情。涩的意味,而当褚枫看到水雾微微瞪圆、显露出几分惊讶和羞赧的眸子时,才有些后知后觉,自己怀抱中的女生并不是那些智商弱、认不清人、记忆力低下的小动物,她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容貌较好、身材窈窕的女人。

褚枫不自然地偏过头,不知道要怎样解释,好在水雾也并没有非要探究地询问“叔父”为什么要吻她。

褚枫搂着女生的腰,想要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抱下来。他分明只是来给omega送饭的,本不应该在水雾的房间内停留太久,更不该让她坐在他的怀中,还亲吻了她。

只是,当褚枫起身时,却不经意看到了自己裤子上沾染的一抹血迹。男子的眉宇深深地蹙起,他看向神色还有些懵懂的水雾,嗓音有些紧绷:“你受伤了?”

“嗯?”水雾还有些呆呆愣愣得,直到她向着男子的身上看过去时,耳根才一瞬间红透了。

她支支吾吾,捂住小肚子,这才意识到她今天会觉得身体很累、早上还起来得很晚并不单单是因为昨夜薛洺朔的骚扰,还因为她来月经了。

水雾其实不太记得住自己的日子,一般都是经纪人陆知憬到了周期前后会提醒她,还会控制她在那段时间不许吃凉的、也不许吃辛辣的。

可是即便她大多时候都模模糊糊,也能记得她这一次的月经似乎提前了许多天。

水雾委委屈屈地看着褚枫,虽然小腹此时还没有疼起来,却已经开始撒娇了:“叔父,我难受。”

水雾总觉得,这次她的月经会突然变得紊乱,一定是因为这些横冲直撞的星盗又是在她的面前杀人,又是对她特别凶,将她吓到了。

褚枫还以为她是真的在殷宥和薛洺朔两人的打斗中被波及受伤了,一时剑眉拧得死紧,虽然他与猼訑内的其他人一样蔑视帝国法律,此时却对伤害omega的两人升起了一丝戾气:“告诉我,你哪里受了伤。”

第87章 孤女omega,是可以成为妻子的人……

褚枫的模样有些凶,脸上的疤痕像是狰狞扭曲的蜈蚣,仿佛在隐隐地跳动一般。

水雾便有些怯怯得,像是不太敢接近他,没有再抱上去撒娇,手指揪着自己的衣角,声音也变得小起来,让褚枫没太听清。

男人不知道为何,对于女子仿佛在躲避害怕着他的模样觉得十分不悦。褚枫探出手,握住了水雾的腰肢,让omega像是之前一般亲密地靠在自己的身上:“大声点,哪里难受。”

褚枫是不会哄人的,他没有什么浪漫细胞,也不清楚怎么讨好人,此时对待水雾的态度便已经算得上柔声细语了。

“我,我好像来月经了,里面在流血。”水雾的脸颊埋在了男子的肩窝里,她是有点羞赧的,心里还是觉得这是比较私密的事情,“对不起,弄到你的衣服上了。”

Alpha自然是不会来月经的,褚枫对omega并没有多少了解,故而愣了一会,才堪堪从脑海中搜刮出了帝国为每一位适龄公民科普的生理常识。

高大的男人显得木讷又呆笨,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支支吾吾地说着:“啊,是这样啊,你没受伤就好,没关系,衣服脏了再洗就行了,你现在是不是很虚弱啊,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omega拥有了月经之后,便说明做好了生育的准备,褚枫一时有些不敢碰她,耳根发红。照顾宠物和照料一个omega是截然不同的,原本在omega因为生理原因而难过痛苦的时候,应该是属于她的Alpha将她抱在怀中安慰才对。

但现在,水雾的未婚夫并不知道女生遭受了怎样的胁迫,因此,她只能够被入室杀。人的强盗笨手笨脚地带去浴室,给她找出来干净的内衣和裙子。

褚枫离开房间,煮了红糖水,又给自己换了衣服,才忙忙乎乎得又回到女子的房间中,给水雾喂糖水。

褚枫对血腥味很敏感,离得近了后,除了omega身上特有的香气外,他也不由嗅到了一些甜腻的血腥味。一想到这些血是从哪里流出来时,褚枫深色的皮肤都有些发红了。

男人好像这个时候才终于隐隐意识到了omega的不同。稀有而珍贵的小omega,是可以成为妻子的人;是在结束任务疲惫地回到房间中,能够给他一个拥抱,在他耳边对他说“辛苦了”的人;是可以每天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让她枕在手臂中睡觉的人。

对于omega的幻想,仿佛也蕴含了对于家的眷恋,好像她也代表着归途的港湾,是能够令人安心的归处。

水雾躺在褚枫的胸口上,男子的掌心正握在她的腰间,在她的指挥下给她揉因为生理期而有些酸疼的腰肢。

她只是被娇惯得厉害,将褚枫当成了人形按摩器,却不知道在Alpha的脑海里,某种观念默默地发生了改变。怀里的女子从满足他照顾欲的小动物,渐渐变为了一个可以容纳欲。望的女性omega,她像是逐渐成熟的果实,香甜的气息会无知无觉地引诱猛兽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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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濡年正在帮殷宥治疗他的眼睛,新的机械眼还有一些排异反应,让他总是泛起神经性的痛楚。与薛洺朔相比,殷宥的伤势显然要更严重一些,眼部的神经过于敏感,也只有云濡年能够在这种手术条件下帮男子更换眼眸了。

机械眼是殷宥自己制作的,因为是备用款,因而与右眼瞳孔的色泽不太一样,变为了一双异瞳后,男子原本冷峻的容颜似乎都显得有些阴郁妖异了起来,盯着人时有些令人不寒而栗。

门被在外侧礼貌地敲了敲,等到水雾睡着后才离开的褚枫站在门口,视线落在了室内的殷宥身上。一想到男子脸上的伤是为了水雾而打出来时,褚枫便不自知地蹙紧了眉,面部神情也愈发冷冽:“你们的治疗结束了吗。”

云濡年擦干净手,慢条斯理地将桌面上的医疗工具整理好:“怎么,你也受伤了吗,小伤自己挺一挺,麻烦等快死了再来找我。”

云濡年作为医生,显然对自己的患者并没有丝毫的怜悯心,而只觉得是他们给自己增加了工作量。

褚枫不太想在殷宥的面前说起omega的事情,他之前并不在意殷宥对于水雾的看法,对于他为了水雾与薛洺朔打得快要同归于尽也没什么感想,此时却像是突然生出了一层隔阂。只觉得好像有一根鱼刺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

只是此时这份难受,还没有到让他与殷宥刀剑相向、反目成仇的地步,直到殷宥起身离开了房间之后,褚枫才开口道:“不是我,是别人。”

“嗯?”云濡年狭长的眼眸中划过一分若有所思,别人?

褚枫有些不自然:“omega的生理期,需要注意些什么吗,需不需要给她开些药补血,检查下身体?”

平时腹部被划破、肠子掉了一地,褚枫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此时却仅仅因为omega每个月都会经历的生理期,为那些从女子体内涌出的血而感觉到心慌无措,甚至主动来找医生。

生理期吗?

云濡年想起了昨日自己说过的话,那时候,他说女子的体内存在严重的病症,只是随口扯的谎言。却没有想到,今日她的身体还当真不舒服了起来。

云濡年与水雾约定了,要每天都去帮她“诊治”,但男子一直迟迟都没有前去omega的房间。

他虽然也没有什么善良的底线,但云濡年自觉还是没必要主动去欺负女孩子的,但……云濡年的视线落在眼含期待的褚枫身上,这简直像是在主动推着他去见水雾一般。

那么,应该并不算是他的错吧?

云濡年骨子中其实是有着些傲气的,从来只会从死神手底下抢人、处理常人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的恶魔医师,此时却沦落为了给omega调配补血药剂的妇科大夫。

按照云濡年本来的性子,他应该冷漠得将褚枫赶出去,不毒舌地冷嘲热讽一通都是他今日脾气好。

所以,当云濡年端着调配好的药,站在omega的房间门前时,有一瞬真的觉得他可能是被下了咒。

先是殷宥和薛洺朔,后来又是褚枫,omega小姐悠闲地坐在岸边,纤细的手中拿着鱼竿,而这些蠢笨的Alpha就仿佛蒙头乱撞的鱼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地跳上去主动咬钩。

云濡年推开了门,那一刻就像是他也从水里跃了出来,咬上了铒。

房间之中很安静,生理期的女生有些嗜睡,信息素的味道也像是变为了丝丝缕缕的线,拉扯着人往前走。

云濡年对待水雾并没有那样多的柔情,对于病患,他一向犹如暴君般冷峻。男子探出手,直接捏住了水雾的鼻子,呼吸不顺畅的omega很快便红着脸颊张开唇,绯色的唇瓣染上湿气,艰难地呼吸了几下后,便睁开了水淋淋的眸子。

水雾的起床气很大,来月经时情绪也更加敏感,她只觉得眼前的星盗可恶到不让她睡觉,珍珠大的眼泪说掉就掉:“讨厌,不要碰我。”

她实在是很善变的女孩子,昨日还拉着云濡年的手,要他救她,今天就能够骄纵地赶他离开。

云濡年的神情冷沉了下来,他可以不愿来接近水雾,但他却不能接受女子的排斥。他将药碗放在矮柜上,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小姐不想再诊治了吗,我可以现在离开,只是也许延误了一日的治疗时机,小姐体内的器官便会病变腐坏,只能够进行摘除了。或许,小姐以后会再也无法生孩子,没办法为未婚夫绵延子嗣,因为没有利用价值而被家族抛弃,即便这样,你也要让我离开吗。”

星盗都有着无师自通的残忍,哪怕表面最无害、平和的云濡年也能够随意地编造谎言恫吓一个无辜的omega。

水雾果然被他吓住了,她再也不敢骂人和赶人了,一时之间真的觉得小腹在隐隐作痛起来,虽然可能只是生理期的痛经,却还是令水雾不由心慌了起来。

她泪眼弯弯,从坏脾气的大小姐又变成了甜软的乖小孩:“对不起,医生,雾雾看不见,不知道是你。我讨厌的人不是医生,你别走,我愿意被治疗的。”

水雾现在说谎都不会脸红了,她从被子低下探出手,可怜兮兮地在空中挥了两下,摸不到人,急得快要哭了。

云濡年站在女子的手臂恰好碰不到的位置,眸底隐匿着些淡淡的讽意,在医生的面前还敢装盲,也不知道贵族大小姐是真的单纯不聪明,还是勇气可嘉。

分明云濡年对水雾并没有那样在意,此时也轻易被女生挑拨出了火气。他捏住了omega的下颌,将她的脸颊摆到自己的方向:“水雾小姐,不是讨厌我,那你讨厌的、不想被触碰的人是谁呢。”

第88章 孤女水雾是不是在勾引他?

水雾咬着唇,被咄咄逼人地质问,她只好红着眼眸,给出一个答案:“哥,哥哥……”

云濡年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子娇嫩的肌肤:“谁,雾雾,好好说,我没有听清。”

反正薛洺朔已经背过一次黑锅了,锅总是不嫌多的吧,水雾有点心虚,却努力理直气壮地想着:“我讨厌哥哥,以为医生是哥哥,所以才不想让医生碰的。”

云濡年的唇角勾起带着些凉薄的笑意,只觉得omega小姐说谎都不打草稿。

“哦,为什么要讨厌哥哥呢,哥哥不是水雾小姐的亲人吗,他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厌恶?”云濡年像是在逗弄着一只小鸟,看着漂亮的鸟在笼子中徒劳地乱转。

“他……”水雾的乌眸里闪过一些无措,她有些羞耻于对医生说出这些话,可为了令云濡年相信,她并不是故意凶他,却还是隐忍着说道:“哥哥他亲了我,可是叔父说,兄妹之间是不能做这种事的,所以我很不喜欢,不想靠近他。”

云濡年的长指顿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会听见这样的回答。虽然水雾现在只是想要躲避他的责备而寻找着借口,可显然,有人亲了她这一点,是真的。

毕竟,他也曾经为她上过药,见识过她被吻成了什么模样。是殷宥,还是薛洺朔?或者,他们两个都轮番亲吻过,甚至可能是因为要抢夺她唇瓣的使用权限,因此才会在房间内厮打了起来。

他们亲过她多少次,令她这样害怕,一定不是一次两次,也许男性Alpha会背着其他人,在深夜钻到她的被窝里,含着她的唇一直睡到早晨阳光落在被褥上。

被亲了一整夜的女生,直到醒来之后才知道自己被侵。犯了,又怕又厌恶地流着眼泪,后脚并用地挣扎,要将罪犯从她的床上踢下去,或者要逃离地往外爬。

omega的腿部有疾,不但踢不疼人,还会被人搂着双腿抱在怀里,躲出去一点,便会被重新拽回来,被压在身。下,从里到外都亲一遍。

云濡年放过了水雾,像是相信了她的话,他端起了那一碗能够缓解疼痛与补血的药汤,递到了女子的唇边,简短地命令道:“喝。”

水雾皱着脸颊凑过去,光是闻到药味,便已经有些难受了。她明明很怕自己得病,也愿意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舌头却格外挑剔又娇气,一点苦都尝不了。

“医生,我可不可以……不喝这个药呀。”水雾试探性地问道,眼眸中含着些希冀。

她真的是个很麻烦的病患,云濡年最讨厌这般不配合的病人,对于这种人,从前他大概会卸了人的下巴,硬生生将药灌进去吧。虽然云濡年实际上并不在意病人的死活,但他辛辛苦苦熬制的药,却绝对不能够浪费了。

云濡年的拇指指腹按在女生的唇瓣上,卡入她的口腔,强迫女子张开唇:“不喝药?水雾小姐是觉得,我是说两句话、就能够令你的病症痊愈的魔法师吗?还是小姐其实更想要做一个开膛破肚的手术,割开腹部将里面的器官摘除下来,在根源上解决问题呢。若是如此,我也愿意麻烦一点,帮助你进行手术。”

“不,不用了。”水雾害怕了,用手术刀硬生生剖开她的身体该有多疼啊,哪怕当时有麻醉,之后的愈合肯定也会很痛苦。她本来就体弱,身上已经有个腿疾的debuff了,若是腹部再开了一个口子,这个副本就更加艰难了。哪怕离开直播后,这些伤可以被道具愈合,水雾也一点都不想要遭这种罪。

女生含着男人的手指,含含糊糊:“医生,我喝药的,不用做手术了。”

云濡年这才微微满意,可他仍旧没有完全相信女子。在他的心里,爱说谎的omega说不定会故意打翻药碗,只为了逃避苦涩的药液,作为医生,他有责任和义务看管着女生将药尽数喝下去。

云濡年将水雾的唇捏开,亲手将药碗递了过去,不像是在帮女子喂药,倒像是要谋杀她一般,将碗里黑色的药灌入了她的唇中。

“咳咳……”水雾的眼尾晕开糜艶的绯红,过于苦涩而恶心的药从咽喉滑下去,逼出了女子的眼泪。

她握住云濡年的手腕,仰着头,像是受难的天使,喝不下的药沿着脖颈流淌下去,水雾难受地呛咳着,摇着头:“慢一点……唔,我喝不下了。”

云濡年原本是不会仁慈和宽纵的,在他看来,对待这种不听医嘱的病人,就应该丝毫不留情面。可他看着女生的模样,心脏却泛起了一丝浅浅的酸胀感。

真是的,怎么喝个药,都能够这么可怜呢。omega,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云濡年蹙着眉,不自觉得轻声叹息,将药拿到一边,明明平时有着一些洁癖的男子此时却好像不再嫌弃脏一般,探出手,用自己的衣袖帮水雾擦了擦唇边的药液:“不愿意喝药,身体不舒服,可不要再找人哭,让人救你。”

“对…对不起,是雾雾不好,雾雾会努力喝药的。”怕云濡年真的因为她的娇气不配合而生气了,水雾连忙伸出手,去拉他的袖子,乖巧又听话地说着。

她很会惹人生气,也很会哄人,让人的心脏都要为了她软下来。

云濡年现在便觉得,他似乎没有那样生气了。

“很苦吗?”云濡年第一次愿意在意起病患的感受,从前他调配药,反正吃不死、能够将人治好就行。至于药劲猛不猛、药苦不苦,都不在云濡年的考虑范围之内。

水雾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什么,又开始摇头:“不苦的。”

她怕云濡年会生气,于是胆怯地讨好,让男子的眸色不禁柔和了些:“说实话,不要对医生说谎。”

水雾抿着唇,乌眸里含着点泪:“好苦,舌头好麻,医生,可不可以不喝了?”

云濡年只觉得,他的脉搏似乎跳得快了一些,身子泛起了一丝战栗:“不喝药,就要通过按摩治疗了。”

水雾的眼眸立刻亮了起来,她本来只是习惯性地撒娇,原本没想到会得到云濡年的回复,可她实在很会得寸进尺,闻言立刻点头:“可以的,医生,能不能麻烦你帮雾雾按摩,我真的喝不下药了,呜,有点想要吐了。”

啧,有那么苦吗?

只是为了不喝药,就允许一个Alpha用手触碰她,帮她按摩全身,真不知道omega小姐是被怎么养大的,对人丝毫没有一点警惕戒备心。

云濡年的掌心覆盖在了女子的小腹上,软绵绵得,贴伏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个很漂亮的轮廓线条。她并不是瘦得干巴巴的类型,身体的软肉长得恰到好处,被人握在手里,触感极好,很适合被搂着,嵌到怀里,抱着她入睡。

喝下去的一点药发挥了作用,疼痛减轻了一些,水雾不由有些昏昏欲睡。男子的掌心有规律得在她的腹部打转,热热得,让她舒服得在喉咙中发出了小小的声音。

不知何时,水雾便懒洋洋地靠在了男子的怀中。她是很喜欢依赖人、黏着人的性格,会想要和亲近的人贴贴,能够在肌肤的接触和怀抱中感觉到幸福。

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云濡年,在难受的时候,却还是不由自主想要依偎着他。

云濡年原本还在规规矩矩地帮女子揉肚子,其实,怎么帮助omega渡过生理期,在帝国的必修课教材上便有教过。只是星舰上的这些强盗们不是受教育程度不高,就是藐视帝国的那一套规矩,根本不愿意去好好了解。

云濡年却不同,作为帝国最高等医学院校毕业的博士,他接受到得是最优越的教育,作为帝国内屈指可数的顶尖级别的医师,他的智商极高、学业成绩也十分优异。

因此,才能够犯下更严重的不可饶恕的罪过,判出帝国后,无处容身,想要不被帝国军团抓回去送上审判庭判处死罪,便只能够加入猼訑,给这些该死的粗鲁的星盗们当医生。

云濡年现在的手法的确很标准,也确实能够帮助水雾减轻疼痛。虽然……按照那本必修课教材上的内容,此时应该对omega做些这种事的人,应该是她的Alpha,而不是他这个陌生的星盗。

但这一切,都是omega自己求来得不是吗?这怪不了他,是她自己嫌弃药苦,又连坐着都嫌累,要挨到他的肩上,整个人都主动窝在了他的怀里。

云濡年甚至在某一刻有些怀疑,水雾是不是在勾引他?虽然云濡年很清楚,Alpha性格中的其中一个弊端便是过于自信,所谓的omega在引诱自己的想法,往往都只是错觉。

但……云濡年实在很难想象,有一个omega会将她的后颈送到Alpha的面前。

云濡年垂眸,便能够看到女子修长白皙的脖颈,只要他微微低头,便可以咬上去。

第89章 孤女“嗯,医生,我都听你的。”……

云濡年并不是喜欢多事的人,对于他而言,他绝对不会想要为自己多增加工作量。

可此时,帮omega小姐揉了肚子,云濡年竟然还“好心”得将掌心探了下去,握住了女子丰盈的腿肉:“水雾小姐,需要我继续帮你按摩双腿吗,别的贵族omega都可以穿上漂亮的礼裙和高跟鞋去参加舞会,却只有你只能够待在家里,不会感觉到寂寞吗。”

云濡年的手指划过女子牛乳一般莹白的肌肤,诱哄地说道:“水雾小姐,你不是还有一个未婚夫吗?若是在你们的订婚宴上,你也只能够可怜地坐在轮椅中,那些来观礼的贵族宾客一定会很瞧不起你的,说不定还会在背地里嘲笑你,孤立你。”

“我可以帮忙为你治疗,让你重新站起来,不需要再依赖别人。”

水雾咬着唇,大腿向后缩了缩:“有点痒,医生,我的腿是有知觉的,所以……不要捏得那么重。”

她有点委屈,抿着唇,像是不情愿:“会喝很苦的药吗,我不想喝药。”

刚刚那一碗药便让水雾连晚饭都吃不下去了,她可不敢想象每日都要吞下那样难喝的药会是什么感受。水雾摇着头,她才不想把药当饭吃呢。

云濡年忍住了想要伸出手、掐一掐女生脸颊的欲念。真是的,一点苦都不肯吃的坏孩子,让人想要将她按在自己的膝盖上,把长裙撩上去,把白嫩圆润的小屁股打肿。

“可以不喝药,但需要用药物敷在皮肤上,每日按揉。我的动作不会轻,疼也得忍着,水雾小姐,可以接受吗。”云濡年给女子打着预防针,以防他微微用了些力气,她便要后悔,不肯再继续了。

水雾还真的有些犹豫,腿疾只是人物的设定,她其实可以不用管,等到副本结束后她自然就可以痊愈了。可是……这里这么危险,若是有人要拿刀杀她,她连跑都跑不了,也许将腿治好,她的存活概率也会更高一些吧。

看着omega纠结的模样,云濡年心中不由有些生恼,在他尚未叛逃的时候,各个大家族也要对他客客气气,捧着钱财来求着他医治的。他现在主动愿意给她治这小小的腿疾,她倒还要思考这么久。

云濡年眼眸微微眯起,顺从了心内的想法,探出手,捏住了女生软绵绵的脸颊:“水雾小姐是真的想要一辈子都瘸着腿吗,以后被Alpha未婚夫关在大房子里,做被他豢养的小宠物,都不用在你的脚踝处系上铁链,你便哪里都逃不掉。”

脸颊被捏得有些疼,水雾只觉得,他的手劲怎么那么大,如果要帮她按摩也一定会掐坏她,女生懦懦地说着:“那,那你轻一点好不好,我没有骗人,我真的很怕疼。”

云濡年手指松开了,他得偿所愿地听到了女生的同意,心脏却有些怪怪得:“轻点,就需要按摩得更久一些,水雾小姐,你做好选择了吗。”

水雾的手指捏紧又松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医生,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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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宥是尾随着云濡年前来的,omega小姐的身体不舒服,就像是他一样,左眼的排异反应很严重,令他总会在泛起疼痛的时候想到水雾。

想她哭红的眼眸,想她对他的笑容,然后想她亲吻他时不安颤动的眼睫,想她柔软的带着香气的唇。

殷宥不懂,他为何会变成这种Alpha,仿佛被轻易迷了心智,吃饭的时候想她,睡觉的时候想她,明明只是被omega亲吻了一次,却像是被她标记了一般,魂牵梦萦。

殷宥好像变成了阴沟里的老鼠,偷窥这种事做过一次之后,似乎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透过门缝,他能够看到室内的女子又是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对着Alpha说着一些好听的话,被Alpha肆无忌惮地占着便宜。

但殷宥知道,不会是她的错,她只是无辜又可怜,不得不与这些人虚以委蛇罢了。错的人,是他们这些卑鄙无耻胁迫她的星盗。

他根本不曾隐匿自己的视线,殷宥直勾勾地看着室内,直到云濡年走出来,见到紧贴着房门、异瞳中浮现着诡谲光芒的殷宥吓了一跳,才打断了殷宥的注视。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像是阴湿的男鬼一样贴在门口窥伺,让人都快要起鸡皮疙瘩了。

殷宥偏过头,冷淡的视线落在云濡年的身上:“我做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病好了就不用医生了是吧?云濡年的脸色难免不太好,与在帝国时被人捧着、推崇敬佩不同,这些粗鄙的星盗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尊重。

云濡年蹙紧眉,心中有些不悦。殷宥待在这里还能是因为什么,都已经为了omega打架了,不就是想要偷偷来看水雾吗。真恶心啊,像是那种会做出跟踪可爱的omega,给omega家里邮寄告白信,半夜从窗户翻入omega的卧室里偷窃贴身物品的变态Alpha。

云濡年关上了房间门,眸中含着些警惕:“你的眼睛最好静养,水雾现在身体不舒服,你还是别来打扰她了。”

殷宥阴冷的视线落在云濡年的身上,异色的机械瞳使他看上去仿佛某种出了故障的机械人,仿佛下一刻便会直接暴虐得出手伤人。

作为Alpha,云濡年的体力与精神力水平虽然也并不低。毕竟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可能需要维持着高专注模式持续操作几个小时,对体能与精神力的要求都很高。

但与这些常年游走在死亡细线之中的星盗相比,云濡年便又显得“文弱”了许多。对待某些没学会礼貌的星盗,云濡年所能够做得大抵便是治疗的时候让他们多疼一下,把药做得更苦点,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令他们旧伤复发“自然死去”。

殷宥冷冷看了云濡年一眼,他又想起了自己刚刚瞥到的画面,男子突然探出手臂,掌心掐住了云濡年的脖颈,嗓音残酷:“别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以及,除了治疗之外,将你的手离omega远一点,她蠢,我不蠢。”

房间内,水雾抱着自己的小被子,有点尴尬,还有点小生气,她听得见!殷宥怎么能骂她蠢呀,太过分了呀。

云濡年无法阻止殷宥进入房间来见女生,因为他们本来便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要求其他人不许靠近水雾。在这个别墅之中,他们拥有着同等的权利,任何人或物都可以被他们掠夺,他们得到一切,也共享着一切,没人能够独占。

殷宥十分谨慎,也或者正是因为他是那个时常在暗处偷窥的人,于是才会防着其他人也干出和他一样的事情。殷宥反锁了门,门锁落下时,坐在床上的水雾不由感觉到了一阵,犹如被蛇盯上的兔子一般的警觉与害怕。

殷宥慢慢走近了女子,他比薛洺朔更加坦诚,因此愿意承认此时他的心情。

他在意着这个omega,也或者说,是喜欢,他被吸引了。殷宥很清楚他的内心,他的确想要靠近她、触碰她,不……应该说,是他贪婪得、迫切得、妄图得到她的信息素。

他以为自己需要一个理由,或许是以女子的装瞎来威胁她,但其实,殷宥本来便不需要给自己找什么理由的,无论他想要对水雾做些什么,都不会有人制止他。

其实殷宥此时的眼眸是很漂亮的,像是一只华贵的波斯猫,但他的所作所为显然并不能够令人感觉到可爱,而只会产生一种被胁迫的惊悚感。

“水雾,我有没有自我介绍过,我的名字是殷宥。”这个陌生的,闯入水雾家中的盗贼这样说着,似是对水雾自我介绍,要与她互相了解,同她交朋友。

水雾不太清楚殷宥想要她给出怎样的回答,强盗与人质之间的关系过于微妙,女子的眼睫颤了颤,小心翼翼地点头。

可殷宥觉得她没有理解,他的神情更冷了些,就像是一言不合便要掐断女生的脖颈一般:“重复一遍。”

“……什么?”娇弱的omega似乎不太理解男子的意思,天真的大小姐与野蛮的星盗之间犹如隔着银河,完完全全生存在南辕北辙的两个世界。

水雾是很能够看人眼色求生的,怕殷宥会突然暴怒打她,她连忙认真地思考,然后眨着眼眸轻声唤道:“殷宥?”

Alpha的名字从女生柔软的唇瓣中吐露出来,像是带着馨香,犹如软绵绵的云朵,饱满的果实咬下去后的第一口汁水。

殷宥的耳尖颤了下,在某本被遗弃在星舰舱室角落中的童话书上书写过,名字是最简短的咒。而现在,殷宥的名字被女生掌控了,便像是抓住了他的致命弱点,对他下了咒。

第90章 孤女水雾,我教你,标记我。

“再叫一遍。”冷冰冰的Alpha这般说着,有种不近人情令人胆寒的感觉。

水雾抿着唇,她并不知道自己掌握了足以彻底操纵他、令男子溃败的咒语,她只是仍旧以为自己弱小而可怜:“……殷宥。”

男子长得很高,这些星盗的身材比例普遍都十分优越,肩宽腿长,至少都在一米九以上,因此极具压迫性:“水雾,你的发。情期是不是快要到了。”

“什、什么发。情期?”女生的眼睫轻颤着,为着殷宥突然的询问而显露出几分惊诧。水雾的身体下意识向后仰着,手臂支撑着身体,跌坐在床褥上。

殷宥缓缓俯身:“你身上的气味,变得更加浓郁了,你来了月经,对吗,或许,你即将经历第一个发。情期。你的长辈没有教导过你吗?”

水雾不太记得她的家庭教师有没有教过她这些事情了,毕竟这太过私密,不该是他的责任氛围。也或许他曾经说过,但水雾并不是一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并没有好好听家庭教师讲了什么,于是在这个时候只会神情迷茫地看着殷宥,无辜而单纯。

像是不谙世事、尚未成熟的稚嫩花苞,被养育在无人知晓的隐秘之处,等待着人采撷。

殷宥想,以他此时对omega的态度,他早就应该被压到法庭上审判,但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批判他的罪行,于是令他能够肆无忌惮得对女生说着下。流而过分的言辞:“不知道发。情期是什么吗?水雾,看来你的生理课考试一定没有及格。这是omega成熟的标志,意味着她足以容纳Alpha,成为一位合格的妻子,在腹腔之中孕育子嗣。”

殷宥明明并没有触碰她,在男子的言语之中,水雾却莫名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像是被谁用指尖抚摸着,侵。犯了她的全身。

“你的肌肤会发烫,渴望拥抱与亲吻,你会迫切地需要Alpha,你的身体会化为一滩水,若是得不到标记,你便会痛苦到像是经历了一场死亡。”殷宥淡声说道,似乎自从第一次威胁了女生之后,他便无师自通了这个卑劣的方式。他没有告诉水雾,omega在发情期中是可以使用抑制剂的,却只用一些可怖的坏处来吓她。

水雾果然泪眼朦胧,脸颊都苍白了一些,她好像这个时候才明白omega意味着什么,女生茫然地看着眼前的Alpha:“标记……是什么?”

殷宥的喉结似乎动了一下,可仔细看去时,男子的容颜上便又是一副冷漠的毫无波动的神情了。他探出了手臂,为了不令水雾恐惧地躲避他,男子的动作很慢,像是给了她拒绝的机会,让她在感觉到不适时便可以逃脱。

水雾果然克制住了自己的害怕,乖乖待在了原地。

好孩子,殷宥在心里这样想着,他其实并不觉得贵族小姐懦弱。她已经做得很好了,能够勇敢地看着他,忍住了泪水,哪怕一些小手段过于稚嫩,但能够在星盗之中周旋,便已经足够坚强了。

殷宥的指腹碰到了水雾的后颈,omega这才像是敏感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轻颤了一声。她想要躲开,退路却被殷宥的手臂挡住,因此反而只能够躲入男子的怀里,眸里含着湿润的水汽,腰肢酸软。

水雾不知道自己的后颈怎么会变得那么奇怪,只是被指尖划过就能够令她浑身酸软。水雾揪着男子胸前的衣料轻轻喘息着,听到男子略显喑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水雾,我可以亲一下你的后颈吗。”

水雾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在这一刻,她竟然突然觉得,后颈是比唇瓣更加需要保护的位置:“很难受,殷宥,不要亲那里,好不好。”

对标记还没有概念的omega,凭借着对危险的敏锐嗅觉,抵触着令她觉得危险的行为。

殷宥想要再碰一碰水雾的腺体,但女生已经足够可怜了,让他疑心,他只是用力再揉一揉,她便会受不住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碰触,却也能够令殷宥足够了解到那里有多脆弱,若是他用牙齿咬上去,收不住力道,也许会直接将她的腺体咬烂,吞到肚子里也不一定。

暴虐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令殷宥收回了手,点了点头:“可以。水雾,我教你,标记我。”

也许是怜悯,也许是怕他会将女生当成一次性使用的物品彻底撕碎,殷宥放弃了原本的想法。男子低下头,高大的身躯低伏了下去,直视着水雾的眼眸,异瞳之中充盈着女子的身影。

水雾显然并不清楚,让omega来标记一个Alpha有多荒谬。她带着自己的一些小心思,向他提着条件:“我标记了你,你就不能再告诉别人,我并没有目盲的事情了。”

他抓着她的把柄,才令她必须事事听从他,水雾耍着小聪明,就仿佛语言真的有威慑力。但在殷宥的耳中,却似是omega小姐得寸进尺,妄图在标记他之后,便成为掌控他一切的主人。

在从前,当信息素抑制剂以及一系列相关的omega保护措施尚未被发明出来时,标记一个omega的确能够令她成为自己的附庸,一辈子拥有她。

可殷宥显然并不知晓,若是由一个omega反过来标记Alpha会发生什么,再叛逆的Alpha都不会做这种怪诞的事情,帝国也不会浪费精力去守护Alpha腺体的清白。

殷宥没有任何能够用来参考的案例,但能够成为星盗的人或许天生便长了反骨,对于毫不熟悉、不知后果的事情,他也敢于实践。

“我可以同意,但水雾,你要好好标记我,交易的双方都应该付出相应的报酬。若是你给予的筹码不能够令我满意,我们的交易便不再作数。”殷宥低声说道,他诉说着公平,可这个交易却明明一开始便没有建立在公平自主的基础上。

水雾却只能够点头同意,她是笼子中的囚鸟,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够相信Alpha的良心。

殷宥侧过身,弯折下腰肢,将自己的后颈暴露给水雾看。一些贵族omega会在自己的脖颈上携带一些美观的丝巾或是项链,它们能够在Alpha易感期暴动时遮掩住主人的后颈,也能够向人展现出他们的高洁与洁身自好。

但不会有一个Alpha会觉得自己的后颈是一处需要羞赧和保护的位置。通常,这里的作用只有释放信息素,而不需要作为一个承载的容器。

“水雾,摸一摸我。”殷宥指导着。

“要摸……哪里?”omega小姐显然不知人事,天真得并不清楚Alpha在拉着她做什么yin邪的事情。殷宥低喘了一声,咬着一字一句:“我的后颈,摸一下我。”

水雾这才慢慢探出手指,她不算温柔,带着点好奇,戳了一下男子的脖颈:“是摸这里吗?”

“……嗯。”这一次,殷宥顿了片刻,才重新发出了声音:“你碰一碰,找一下后颈正中微微突起的位置。”

水雾显然并不知晓Alpha的腺体生在哪里,也并不清楚,触摸后颈对于ABO世界观的人来说,已经是过于亲昵的行为。

女生的指腹在男子的后颈不得章法地摸着,像是一种刻意的撩拨,迟迟不愿步入正题,给予他解脱,就仿佛恶劣地迫使着男子主动低头祈求她,比Alpha还要恶劣。

但殷宥却偏偏清楚,女生并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是并不懂,他不能够因此而责怪她。

在殷宥想要开口,教她应该将指尖移到什么位置时,女子的指腹却突然按压在了薄弱之处,让他的声音一瞬间变为了破碎的调子。

水雾有些好奇,也像是被殷宥的反应吓到:“这里……是什么,殷宥,你生病了吗?”

后颈处有一块小小的鼓包,并不是骨骼,女生好奇地揉了两下,并不知道殷宥的双腿一瞬间被揉得发软,险些跪了下去。

“唔……”殷宥的眼尾红了些,他的气息变得紊乱,他似乎直到这时才发觉,原来Alpha的腺体被碰触时,也是一样的敏感,“再揉一揉,雾雾。”

温柔缱绻的名字从殷宥的唇中吐露出来,却并不是控制水雾的咒,而像是将自己束缚起来的咒语。

真是奇怪的要求,水雾这个时候甚至有些觉得,殷宥似乎并不是对她另有如图了,还觉得他是不是脖子上长了怪东西,让她帮他看一看呢。

她听话地帮他揉着那一处突起,眼眸清澈:“殷宥,我不会治病,需不需要叫医生来帮你看病。”

“不要提其他人。”殷宥的声音有些不悦,是Alpha的领域被侵犯时天然的排斥。他压抑下了那一瞬的独占欲,令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殷宥继续引导着,亲手教导着女生来标记他。

“水雾,张开唇,用牙齿咬在你的手指现在触摸的位置。”殷宥哑声说道,用最冷静的姿态做着最癫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