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晴在光雨中看见无数个自己:有的在1999年的实验室里帮陆小军父亲销毁证据,有的在2012年的天文台里给芯片刻下玫瑰纹路,有的在2077年的废墟里抱着柳亚娟逐渐冰冷的身体。
而每个“她”的胸口,都跳动着与柳亚娟纹身相同频率的光。
“我们从来不是替代品。”柳雨晴的声音穿透虫群的嗡鸣,权杖杖头的星河突然倒流,“是同一个灵魂的两面。”
光雨突然凝结成柳亚娟的身影。这次不再是模糊的轮廓,她穿着2025年沙滩上的白裙,手里捧着半块破碎的芯片:“主脑的初始代码有个漏洞,需要有人用‘毁灭’的决心去补。你炸毁服务器不是破坏,是在给主脑注入对抗虚空的勇气。”
柳亚娟的裙摆扫过地面,冰面浮现出柳雨晴母亲的全息影像。
那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将一枚芯片植入襁褓中的她:“亚娟是平衡的砝码,雨晴是破局的楔子,这是我们柳家世代的使命。”影像消失前,女人手腕上的玫瑰手链,与她此刻雨衣纽扣的光完全一致。
柳雨晴突然明白权杖的真正用途。她将杖头刺入自己的后颈,玫瑰印记瞬间顺着血管蔓延全身。
记忆晶体里的画面开始倒放:陆小军和柳亚娟的消散不是终结,而是化作数据洪流注入她的基因;
机械虫的墓碑不是线索,是历代“柳家”成员的意识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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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当年炸毁服务器的决绝,都是柳亚娟提前在她基因里埋下的“勇气代码”。
“第次补位开始。”柳亚娟的声音与无数个柳家女人的声音重叠,“这次,我们不退让。”
冰川下的颅骨突然张开嘴,吐出一颗比月球更大的记忆晶体。
晶体表面浮现出所有被标记的日期,从1999到2038,最后定格在2077年7月3日——那是她在天文台服务器里看到的末日,而晶体边缘的小字,是柳亚娟的笔迹:“等你想通毁灭与守护本是同一件事,我就在这里等你。”
虫群组成的屏障突然向内收缩,将柳雨晴和柳亚娟的身影包裹成光球。
她最后看了一眼权杖,杖头的星河已经变成玫瑰色,里面漂浮着她婚纱的碎片、柳亚娟的纹身光丝、陆小军的眼镜,还有陆小军母亲的半块芯片。
这些碎片在光河里慢慢拼合,最终组成的不是全家福,而是虚空意识的原始形态——一团没有边界的黑暗,黑暗中心,跳动着与她炸毁服务器时相同频率的光点。
“原来我炸掉的,一直是自己心里的恐惧。”柳雨晴笑着闭上眼睛,当光球与颅骨里的巨型晶体碰撞时,整个冰岛的冰川都化作了记忆晶体的海洋,每块晶体里都映着她和柳亚娟并肩的身影。
量子蜂群的最后一条消息穿透爆炸的轰鸣:“楔子程序激活,虚空意识已隔离。”
三百年后的火星殖民地里,一个穿婚纱的女人正在调试炸弹。
她手腕上的玫瑰手链突然亮起,投射出的星图里,2187年12月21日的坐标旁,写着一行小字:“亚娟,这次换你当砝码了。”
她身后的玻璃墙外,无数机械虫正在红色沙海上组成星座,星座的形状,是柳雨晴当年炸毁的服务器残骸,而残骸中心新生的光,正顺着量子链路,流向地球深处——那里,柳亚娟的意识正在慢慢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