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猩红,泪水和酒混在一块,湿得狼狈。
称心看了他一眼,眼底浮起一抹几乎不可察的心疼。
但称心却没有说话,只俯身,把人从锦被里一点点捞起来,抱在怀里。
而赢高明像被人触了魂,猛地抬眼,眼里全是泪,像个失了方向的孩子:“称心……”
下一瞬,赢高明一把拽住称心的手腕,力道大得近乎疯狂。
哑着嗓子吼:“你说,父皇是不是要废了我?!是不是——”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骨白得吓人。
浑身颤抖,酒气和泪水交织,整个人乱成一团。
而称心不躲也不挣,只俯下身,任由他攥着,低声:“谁敢废殿下?谁敢?”
一句话,轻柔,却带着笃定。
像是一根针,把赢高明心里那团乱麻,暂时压住了一角。
赢高明闻言,胸膛剧烈起伏。
半晌,忽然又哽咽一声,整个人直接扑进称心怀里,死死抱住,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哭得更狠:“他们都要害我……父皇也不要我了……称心,只有你,还在……”
称心闻言,眼底也忍不住泛起一丝湿意。
他张了张嘴,下意识就想要安慰赢高明。
然而,就在称心张开嘴,几乎就要说出“无论如何,我都在你身边”这种表忠心的话时,称心却顿住了。
称心陪伴赢高明的时间不短了。
满打满算,已经三年有余。
此时的称心,比任何人都明白。
这种话在旁人听来是忠心,在赢高明这种情绪极度不稳、疑心又重的状态下,很可能被曲解成“你已经在为最坏的结果做准备”,甚至被认为是在暗示“你有可能会失势”。
那种后果,轻则被冷落,重则直接死无全尸。
于是,称心换了口气,语气里带上几分恼怒,又有几分理直气壮:“殿下,你胡说什么呢!你是太子!谁敢害你,谁都该死!”
听到这话,赢高明顿时愣住。
虽然眼里还闪着泪光,却像是听到久违的权威感,抽泣声微微停了几息。
而称心见状,便立刻再道:“再者,自古立长为嫡,您可是储君,是名正言顺的天下继承人,千秋万代的册书都有记载,陛下怎会不要您呢?”
说完,称心一脸诚恳的看着赢高明,想要强行把赢高明拉回“你是唯一合法继承人”的认知里,试图用这种笃定去压住他的惊惶。
然而,赢高明此时,本就被酒意和失落冲得神志半昏。
听到这话后,反而低低冷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没半分温度,反而带着一种阴寒的讥讽:“太子?呵……我大伯也是太子,当年又如何?”
“玄武门上,不还是被我父皇一箭射穿咽喉,倒在血里?”
“我这个太子,又能如何?”
称心听到“玄武门”三字,面色瞬间大变。
几乎要立刻跪下去捂住他的嘴。嗓音陡然低了几度,带着压不住的急切:“殿下!此话万万不可再说!”
可赢高明此刻的火气已经上来了。
闻言,猛地转过头,目光凌厉得像刀锋,冷笑一声道:“你不过是个伶人,还敢来教训本宫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再者,本宫哪一点说错了?哪里说错了?”
“他赢世民,不就是个——唔!”
赢高明最后一句话终于没说出口,被称心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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