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别的了?”
李北玄拧着眉问道。
而马彼德则重重地点了点头:“真没别的了,毕竟梁卓出事儿之前,在国子监里就算个小透明,他也不跟我们混,也没几个人了解他。”
李北玄听完,盯着马彼德看了两息。
随后才慢悠悠地问道:“小马儿,你不可能只打听到这些东西吧?”
“嘿嘿。”
马彼德抓了抓脑壳,笑了。
而李北玄也笑了,说道:“牟斌岁数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八成也要往上再升一升,升到都尉。而你爹马统护蓝田高炉有功,指挥使这个位置,他应该有机会。”
听到这话,马彼德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格外痛快。
深深的对李北玄行了一礼,随后铿锵有力道:“为老师分忧,学生义不容辞,问吧!”
李北玄:“……”
真尼玛的现实啊。
李北玄咧了咧嘴,但没在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那那梁卓家里是什么情况?既然他是岁贡第一,那肯定不是捐钱捐上来的吧?家底怎么样?有背景没?”
马彼德闻言,哼了一声。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像是在理一理话头。
随后才慢慢道:“背景算不上硬,家底也谈不上厚。”
“他家在南河道那一带,算是个读书世家,祖上三代以前出过个县令,后来又出了个主簿,但那已经是祖宗牌位上的光了。到了他爹那一辈,就彻底没了官职,全靠着几亩薄田、两间铺子过日子。”
说到这儿,马彼德咧咧嘴,露出一丝带着点嘲讽的笑意:“这种人,在咱们国子监里,就叫寒门贡生。读书是真读出来的,可惜啊,家里没财力托,也没什么人脉。”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听说梁卓的爹,为了供他读书,真是拼了命,把家里唯一一间铺子都给卖了,钱全砸在给梁卓选书院和拜师上了,听说,连他娘的嫁妆首饰都典当了个干净。”
“不过这样出来的贡生,书读得好是好,可在京里,还是立不住脚。”
说到这里,马彼德忍不住唏嘘的摇了摇头。
忍不住有些得意。
他跟梁卓年岁差不多。
但梁卓是个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
把家里的家底都掏了个干干净净,才把自己送到了国子监里。
结果还没出头,人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但他马彼德就不一样了。
不仅不用家里扶持,也不用拖累家小,反而能反过来替他爹打点。
哗。
他马彼德咋这么牛逼呢!
想到这里,马彼德忍不住喜形于色。
而李北玄微微眯了眯眼,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立不住脚……也就是说,他在京城没靠山?”
“对。”
马彼德回过神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压低了声音道:“而且他那性子……也不懂得圆滑做人。”
“在监里,别人叫他去喝酒,他多半摇头,说要温书。”
“有人找他帮忙递拜帖,他说不熟就不熟。啧,活得虽然干净,可也活得孤零零的。”
“除了几个同样出身清寒的太学生,几乎没人是真心待他。”
“那他怎么会惹上事的?”李北玄顺口一问。
马彼德摊了摊手:“这就难说了。按理说,他那种人,离是非最远,可偏偏这回就摊上了,可能是倒霉呗。”
“也是。”
李北玄点了点头。
毕竟命这玩意儿,就是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