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辟疆见状,立刻上前半步,抢过场中主位。
袖一拂、扇一收,正声开口道:“诸位父老乡亲!今日这事儿,咱哥几个可不能当做没看见!”
这话一出口,顿时将围观百姓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他们五人身上。
而张辟疆则继续道:“长安城内,堂堂刑部侍郎,竟疑似派人私下行贿!”
“这等事若属实,岂不是败坏朝纲、亵渎律法?”
“我们虽不才,但也是读书人出身,更受陛下庇护,怎能坐视?”
房俊也上前一步,叉腰一拍胸脯:“没错!咱们几个虽然平时不太正经,可遇到这种事,绝对不含糊!今儿这事,我们一定要弄个明白!”
常茂在旁接话道:“要是让这种事在街头胡乱散开,没个说法,岂不是让所有士子寒心?走,咱们这就去报官!”
杜仲一甩手,朗声道:“人已跑了,但信还在!物证在手,我们有理由、有责任将此事禀报京兆府,让朝廷定夺!”
朱怀弼嚼着最后一口酥肉串,也憋出一句:“别以为咱们是祸害,咱们也讲道理!正经人做正经事,今儿我们哥几个就要做一回清官探案的活儿!”
这一通接力说辞,几人配合默契,话音铿锵。
围观百姓一听这阵势,原本还带着几分半信半疑的情绪,顿时完全被带了节奏。
有人小声议论:“这事若是真的,刑部那边可要头大喽……”
也有人低声咕哝:“若是假的,这几个可是活靶子,胆子可真大。”
但更多的人,已经暗中兴奋了起来。
“咱长安多少年没看过这种热闹了?”
“哇,好热闹啊!”
“走走走,一块儿跟着去!”
就在百姓们议论纷纷时,房俊已经快步上前,走向街角的京兆府临时执哨点。
这东市地段虽不靠近主衙,但设有临时巡察小厅,便于管理商户和街面治安。
房俊一脚踹开哨棚门,喝道:“来人!我们有要案呈报,快传话!”
值守小吏一看是他,脸都吓绿了。
毕竟房俊这张脸,他们可太熟了。
整个长安的衙门小吏见了都能做噩梦。
于是小吏连忙作揖低头,连声应道:“好好好,小的这就禀报!这就禀报!”
随后,连滚带爬地冲进偏厅报信。
过了一炷香工夫,一位年约五旬、穿着三品官袍的京兆府尹匆匆赶来,后头还跟着几个记录文吏和巡捕。
正是崔静斋。
崔静斋一瞧那熟悉的哥几个,顿时眼皮一跳。
下意识问到:“这次蹲几天?”
但常俊却格外豪气的一挥手,道:“哥几个今天不是来做客的,是来报案的!”
崔静斋:“……”
这他妈可稀奇了。
常俊来京兆府,不是来蹲号子的,是来报案的?
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崔静斋立刻意识到,今天这事儿不对劲。
但即便如此,崔静斋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问道:“报什么案?”
张辟疆闻言,当即上前,将那封未封口的信递了过去。
“崔大人,我们方才街头遇到一人形迹可疑,于是拦下盘查,结果从他身上搜出这封信。”
“大人您自己看字条内容,信上写得明明白白,是刑部陆齐言陆侍郎有事托办,还附带‘粗礼奉上’、‘成后另有重谢’等语!”
崔静斋接过信一看,脸色当即一变。
因为这封信的笔迹他太熟悉了,就是李北玄那小王八羔子的!
“我草?”
崔静斋忍不住怪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