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几天被李北玄牵着鼻子走的时候,我也不是整天在使馆里发呆。”
葛尔东赞说着,缓缓走到厅边椅上坐下。
一边拈起茶盏,仿佛不经意地晃了晃。
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寒意。
“晋布,我这两天打听了一下……”
“你知道我跟李北玄分别才几年么?”
“两年。”
“可你知道现在,他已经是什么样了?”
葛尔东赞一脸嘲弄的看着晋布。
而晋布愣了愣,摇头道:“不……不知道。”
“哼。”
葛尔东赞冷笑一声,把茶盏重重放在案几上。
不疾不徐道:“贞观十一年,李北玄平定安西,击破波斯阴谋,将整个西域,重新纳入武朝版图。”
“当时西域乱成一锅粥,高昌遗族虎视眈眈。焉耆、于阗、龟兹三国图谋不轨。连波斯人都派了人来搅局,图谋占领安西。”
“结果呢?结果李北玄去了。”
“不到一年,高昌遗族彻底覆灭,龟兹、于阗、焉耆三国归降,又被执失烈屠了个干干净净,波斯人也尽数被赶走,除此之外,这翁婿两个,顺带还把安西都护府的旧制给恢复了。”
说到这里,他眼神微微一寒:“这一战,我吐蕃本来也想捞点好处,结果被他截了胡,硬生生挡在玉门关外。”
晋布听着听着,脸不自觉就有些白了。
但还不等他说些什么,葛尔东赞便再次道:“贞观十二年,他回京述职,随后一纸调令,奉命肃清佛门。”
“你知道这繁华长安里,有多少贵族都跟佛寺有染?”
“多少王公亲贵都在里面有庄田、有香火、有庙产?”
“三个月,查抄寺庙两百八十余座,罚没僧侣千五百人,收回田地五千顷,夺回钱粮数百万!”
“此事虽未昭告天下,但长安城中的每个大户人家,哪个不知道这李北玄的手段?”
此时,晋布已经听得张口结舌,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晋布已经听得张口结舌,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而葛尔东赞却没有停。
他目光变得越发幽深:“你以为他只会整人?错。”
“贞观十二年秋,李北玄主持农桑之事,研发新型复合肥,三月之后,粮产翻倍。”
“随后,李北玄又在蓝田,开设理科书院。”
“广招寒门子弟,以数学、测算、地理、医术、农学为重。”
“讲的是星象、算术、耕种、解剖、炼药、造车、运力……”
“你能想象吗?一个大官,公开鼓励民间百姓去学这种旁门左道,让人跟寺庙斗、跟儒生斗、甚至……跟天斗。”
晋布听得愈发惊讶:“可这些……武皇陛下都容忍他做?”
“容忍?”
葛尔东赞轻蔑一笑,语气压得更低:“武皇不仅容忍,还嘉奖。”
“说他开民智,重实学。连太子、几位皇子都被送去那书院里读过几天。”
晋布神色微变:“可这……这不是触动了朝中大多数人的利益?他怎么能安然无恙?”
“因为他还有一样东西。”
葛尔东赞一字一句:“神药。”
“贞观十二年,他主持研制出两种药物。”
“一种叫青霉素,能治创伤与热毒。一种叫青蒿素,对瘴疫、恶疾极有奇效。”
“这两样东西,如今已是宫廷、军中常备之物。据说岁末,山东暴疫,就是靠这药救下三万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