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毒不丈夫嘛。”
李北玄笑嘻嘻地看着赢丽质,脸上的神情得意中带着点孩子气。
说完,他便一把将她搂了过来,在她唇上“吧唧”一口:“来,亲一个,图个吉利。”
赢丽质惊得瞪大眼睛,一巴掌就朝他肩头拍去:哇,你有毒啊!说这么毒的事,最后居然还亲我?!”
“哎哟,亲你怎么了?亲你是战前祈福,定心神气。”
赢丽质闻言,顿时无语。
一边推他,一边忍着笑,实在懒得和他说理,最后只能撇了撇嘴:“少来这套。你要真有本事,明天就别让人抓住把柄,别又整出一堆歪风邪气回来。”
“放心,我有分寸。”李北玄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拎起外袍,“明早我可得起早,先睡觉了。”
“你今晚不睡在这儿?”赢丽质微微一怔。
“睡不得。”李北玄边说边系袖带,“我明儿一早就得去鸿胪寺迎接吐蕃使团,一应礼数都得做到位。再晚起片刻,迎接官错时,那就变成外交事故了。”
“啧。”
赢丽质瞥了他一眼,“少扯这些,我知道你今晚要去安慰雅儿妹妹,别骗我,我不介意。”
“嗐,这叫看破不说破。”
李北玄一本正经地比了个鬼脸,然后笑着溜了出去。
……
翌日,天刚蒙蒙亮。
整个长安还沉在夏末清晨的薄雾之中,街上尚未喧嚣,宫门尚未开张。
可鸿胪寺前,已是灯火通明、人影交错。
李北玄顶着两个浅浅的黑眼圈站在寺门前,一身朝服穿得板板正正,连腰带上的流苏都精心打理过,整个人从头发到靴尖,全是“我很有礼”的标准模样。
当然,如果不看他嘴里叼着半块干饼,眼神里满是“困死了老子想回去睡觉”的幽怨的话,还是很标准的少年英才模样的。
“今儿啥时辰接人来着?”
李北玄看了看天色,有气无力的问道。
而身边小吏则低声回道:“卯正。那边尚食局的人刚送过早茶,说是为吐蕃使节准备的点心要现做,鸿胪寺这边要亲自验点。”
“又验点?”李北玄皱眉,“我昨天不是验过了吗?”
“这是宫里新递的折子,说是今日出宫路上,可能要遇百姓送礼,怕有过密之礼,得再验一遍。”
“……行吧。”李北玄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这些活咋全落我头上了?”
“因为你是主官啊。”小吏眨巴着眼睛,满脸钦佩和不解。
这种事,别人都求之不及的好吧?
怎么这位伯爷这么不耐烦?
李北玄没说话,只是狠狠啃了一口干饼,仿佛那饼就是吐蕃大相的脸。
天色逐渐明朗。
等到宫中传来回音,吐蕃使团已自建章门启程,沿着御街东线,由礼部引导前往鸿胪寺正馆。
街道两旁,御林军和禁军早已按图布列,坊正各司也提前清空了通道,百姓远远站在巷口围观,场面既热烈又谨慎。
李北玄站在寺前,望着那一行远远而来的胡服使者,只觉得头皮微微发麻。
为首一人,正是老熟人葛尔东赞。
与上次相比,这位吐蕃贵胄明显更威风了些。
骑着高头黄鬃马,一身银甲覆裘。
头戴金冠,腰佩弯刀。
身后四骑为护卫,皆为吐蕃内卫精骑。
鬃毛统一,马鞍相似,气势十足。
看上去格外英俊潇洒。
而与此同时,葛尔东赞隔着老远就看见了李北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