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陵说:“我本也不想吵醒你,只是今日定了要见淮安侯。”
温瓷赶紧道:“是我的问题,你放心,下次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偷偷抬头,瞄了眼卫陵,只见卫陵神色有些憔悴,似乎是昨夜没有休息好。想想也是,被她这么大一个人缠着,谁能睡得好啊?
温瓷叹了声,心中更愧疚几分。
卫陵倒是并未放在心上,轻笑一声,下床榻穿衣。
“你可以再睡会儿。”卫陵甚是贴心,温瓷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唤她们进来伺候。
她心事重重,瞥了眼卫陵,只见卫陵抬手时皱了皱眉,好像胳膊不太舒服。
温瓷一怔,猜想大抵是她昨夜压着卫陵胳膊了。
温瓷咬唇,懊恼又狐疑,她虽说爱睡觉,可睡姿一向挺好的,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怎么就……
难道真是因为换了个环境,所以才会如此么。
这事儿一直挂在温瓷心头,直到卫陵离开栖鸾宫,温瓷还是很愧疚。
宫女们传早膳进来,温瓷看了眼,有金丝酥卷、鸡汁包子、燕窝火熏鸭丝等等,香味四溢,温瓷顿时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决定先吃东西。
待用过早膳没多久,皇后宫中的人竟过来传话,说是请温瓷去皇后宫中一叙。
按照规矩,她也该去给皇后请安,温瓷倒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她不是来和她们争宠的。
她想得简单,当然不知道皇后宫中正热火朝天地议论着自己。
昨夜皇上来了后宫,且去了贵妃宫中的事,今日一早便如一道惊雷,在宫中炸开了锅。几位嫔妃都已经得知了消息,而后不约而同地聚到了皇后宫中。
皇后排场大,一向喜欢叫她们等着。贤妃每次来都要不满几句,不过今日贤妃的心思都在温瓷身上,只和云嫔说着话。
“皇上许久不来后宫,结果昨晚竟然去了温瓷宫中,你说皇上不会真的宠幸了她吧?”
贤妃平日里嫌皇后跋扈,实则自己也是个颐指气使的主儿,云嫔却不同,性情温婉。她听着贤妃的话,小声提醒道:“贤妃姐姐,直呼贵妃娘娘名讳,恐怕不大好。”
贤妃翻了个白眼:“本宫就直呼了她名讳又如何?你这般怕她做什么?哦,本宫想起来了,云嫔你是江南来的,不认识这位贵妃吧?你以为她是什么角色不成,可知道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满脑子只有吃喝玩乐,草包一个。”
云嫔的确不认识温瓷,听了贤妃这话,不由有些诧异,“那贵妃娘娘想必容色倾城吧?”
否则怎么俘获了皇上的心?
贤妃切了声:“还没你生得漂亮呢。”
云嫔更为诧异了,那这位贵妃娘娘是哪点招皇上喜欢?
她二人正说着话,朱美人与江美人也到了。
见过礼后,朱美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提起温瓷:“二位姐姐可听说了,昨夜皇上留在贵妃娘娘宫中了。”
贤妃冷哼一声:“自然听说了,这么大的事,谁不知道啊?真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
朱美人却想到了旁的,压低声音道:“自从咱们入宫,皇上还是头一回宠幸嫔妃呢,这是不是意味着,皇上他终于开窍了,咱们也有机会了?”
朱美人这话一出,一时间几个人都心思各异。
贤妃眼前一亮,被朱美人点拨到,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她心里盘算起来,既然如此,那她得想办法去皇上跟前露个脸。
正在此时,皇后宫中的人出来传话,说是皇后已经起来了,让她们进去请安。
几个人掐断话头,往皇后宫中请安。
“嫔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道了声免礼,赐座。她今早起来便听说了卫陵留宿栖鸾宫的事,自然没忍住发了一通火。她搞不明白卫陵到底想干嘛,把这么个人弄进宫就算了,还真的宠幸她?
皇后想到昨日绿梅说的话,不禁产生了些许危机感。她是绝对不会让别人骑到自己头上来的,尤其不可能让温瓷这种草包骑到自己头上。
故而当贤妃煽风点火的时候,皇后顺水推舟,便命人去请了温瓷过来。
她们个个都等着看温瓷笑话,又何必她自己出手,只需要把人叫过来让她们为难就是。
温瓷乘坐步辇到坤宁宫外,她下了步辇,跟着宫女走进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皇后并不开口,贤妃先声夺人,质问温瓷:“贵妃好大的排场,进了宫,竟连来给皇后娘娘请个安,都要皇后娘娘亲自差人去请。”
这话已经是夹枪带棒,故意讽刺,她们都听得出来,只是都想看热闹。
温瓷当然也听出来了,贤妃这是在为难自己,可她无意和她们争来斗去的,并不放在心上,诚实说:“是皇上说过,不用来和皇后娘娘请安。”
贤妃气炸了,她这是什么意思,拿皇上来压她?可偏偏她还不能说什么,毕竟皇上的旨意就是天,谁又敢反驳什么?那是对皇上不敬!
贤妃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气得跺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