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朱由校对于他妹夫离世的消息还一无所知,更别提他那可怜的妹妹一家正遭受着来自欧罗巴几大强国的围攻了。然而,就算他知晓了这一切,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也只能干着急,根本无法立刻给予他们实质性的帮助。
眼下,朱由校必须正视瑞典和波兰联手所带来的巨大威胁。瑞典,这个拥有超过一百万平方公里辽阔土地的大国,其人口却仅有区区一百五十万左右。但让人惊讶的是,尽管人口相对较少,他们却能将强大的波兰和俄国打得狼狈不堪。
而此时的瑞典国王卡尔十世,为了应对明朝人的威胁,竟然疯狂地从芬兰、挪威等地抽调了大量的维京人和日耳曼人,迅速组建起了一支规模庞大的十二万人的军队。这一举措让朱由校感到十分费解,毕竟全国人口才不过一百五十万,卡尔十世究竟是如何做到抽调将近十分之一的人口来组成这支军队的呢?
殊不知,这和他有着密不可分的直接关联。
由于俄国沙皇阿列克谢败的太快,太干脆。一些根本来不及追随沙皇的贵族及一些不甘被明人奴役的俄国人,大规模的涌入了瑞典。
这些人的到来,给这个地广人稀的国家带来了大量的兵源。也因此,瑞典军队从原本的七万暴增至了十二万。由于逃入瑞典的俄国人,绝大部分是贵族及其随从,因此,即便是短期内爆兵了五万,瑞典军队的战斗力并没有下降多少。
如果说有影响的话,仅仅只是指挥方面。
......
克宫的夜巡鼓声刚过三更,朱由校仍在对着瑞典人口册页皱眉。他用朱笔在 “一百五十万” 字样旁画了个圈,又在 “十二万大军” 上打了个问号,墨汁透过宣纸洇到案几上,像片正在扩大的血渍。“多尔衮!” 他突然抬头,军靴踩在地板的声响惊飞了檐下夜鹭,“你父当年在萨尔浒之战,最多时也只动用六万兵力,那已是后金超半数的男丁了吧?”
多尔衮正用狼毫标注波罗的海沿岸的要塞,闻言放下笔:“万岁爷明鉴,根据微臣了解,那时是抽调了全族九成的壮年,赫图阿拉的粮仓就要见底了,所以那一场战役,罪父,是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的。这瑞典国莫不是把老弱妇孺都拉上战场了?” 他话音未落,军情局密探已跪在殿外,呈上从里加截获的瑞典军情 —— 上面赫然记载着 “俄裔辅兵五万,为大军后翼掠阵。” 的字眼。
朱由校陷入了沉默,“是罗曼诺夫家族的吗?还是其他四大贵族?” 他猛地想起阿列克谢逃亡时的混乱,那些被明军骑兵冲散的俄国贵族,原来有部分都跑到了瑞典。“难怪!” 他将情报拍在多尔衮面前,“这些人带的家仆、卫队,足够卡尔十世再编几个军团!” 窗外的雪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像极了此刻的心境。
波罗的海港口城市纳尔瓦的练兵场上,卡尔十世正看着俄裔贵族演练方阵。穿着瑞典蓝军服的俄国人与维京海盗的后裔混编在一起,前者擅长使用长柄斧,后者则精通火枪阵列线方式,两种截然不同的战术在口令声中磕磕绊绊地融合。“让那些俄国人当先锋!” 卡尔十世对军需官说,“他们对明人的仇恨,比我们的随军牧师更能激发斗志。” 远处,刚从斯德哥尔摩赶来的来福护卫队士兵正用黄油擦拭火枪,他们的盔甲上还沾着卑尔根港的海盐。
波兰 - 立陶宛的参谋部里,约翰二世正与瑞典使者密谈。“我们可以分兵三路,” 使者用银刀在地图上划出弧线,“贵军攻基辅,我军取诺夫哥罗德,入冬前就在莫斯科会师。” 约翰二世却盯着使者腰间的佩剑 —— 那是俄军制式的直刃剑,剑鞘上还刻着莫斯科军械厂的徽记。“你们的军队里,究竟有多少俄国人?” 他突然发问,使者的银刀 “当啷” 掉在铜盘里。
这个问题不光朱由校好奇,波兰的约翰二世同样很好奇。因为此时的阿列克谢正在华沙做客。跟随他而来的,有六万俄国人。
朱由校的御座旁新增了幅欧洲地图,第聂伯河与维斯瓦河之间被朱砂涂成了危险区域。他让吴彤找来瑞典的宗教典籍,发现这个国家的男子自幼就要在教堂接受剑术训练,十五岁起每年需服兵役三个月。“原来是这样!” 他摩挲着泛黄的书页,“全民皆兵的蛮子,比当初的后金八旗兵还狠。” 可当看到瑞典的耕地面积记载时,他又冷笑起来:“十二万人吃的粮食,总不能从雪地里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