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李定国(2 / 2)

中路军在焚烧第十七个哥萨克聚居点时,抓获了一名会说汉话的土尔扈特部老萨满。老人被押到帅帐前时,正用骨刀在自己手臂上刻写咒文,刀痕竟与明军军旗上的玄武纹诡异地相似。"你们的皇帝以为杀了我们,莫斯科就会开门?" 老萨满突然咧嘴笑了,缺齿的嘴里渗出黑血,"三百年前我们的祖先跟着阿玉奇汗西迁,在伏尔加河被俄国人抽了三十年的血,现在换成你们汉人来,我们一样会咬断你们的喉咙。"

李定国的马刀几乎是本能地劈落,老萨满的头颅滚进篝火的瞬间,他看见其肩胛骨处刺着与父亲相同的狼首纹身 —— 那是当年成祖北伐时,被明军俘虏的鞑靼武士才会有的标记。原来这些哥萨克人,早把对汉人的仇恨当成了部族存续的图腾,就像他们永远面向东方的圣像画,只不过画中圣乔治屠龙的长矛,早已幻化成汉人甲胄上的明晃晃的钢铁。

当斥候禀报前方发现莫斯科公国派来的援军斥候时,李定国正在检视刚收到的战报。朱由校用朱笔在舆图上画了条粗线,从顿河流域直抵莫斯科河,线尾批注:"若顿河不靖,朕之亲征,如何教俄人见识土木堡之变前的大明刀锋?" 李定国忽然想起出发前在乌法校场,济尔哈朗拍着他的肩膀说的话:"这些流着蒙古血的杂种,比俄国人更懂怎么在草原上打游击,不杀到他们的孩子看见汉人的铠甲就哭,咱们的辎重车永远到不了莫斯科。"

深夜的帅帐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胡笳声。某个哥萨克幸存者躲在枯井里吹奏骨笛,曲调竟与明军边塞军歌《出塞曲》诡异地重合。李定国吹灭烛火,借着月光看见远处地平线浮动着点点火光 —— 那是莫斯科援军的篝火。他摸了摸腰间皇上亲赐的绣春刀,刀鞘上的缠枝莲纹还沾着未干的血渍,突然轻笑一声:也好,省得老子还要分兵去端俄国人的老窝。

黎明时分,124 师2团的两千多骑兵再次开拔。路过一处乱葬岗时,李定国看见几只草原狼正在撕扯哥萨克人的尸体,狼群眼睛里跳动的幽光,与昨夜老萨满咽气前的眼神别无二致。他突然勒住战马,命令全军停下,从怀里掏出济尔哈朗的密信,就着晨露读那行被自己用朱砂圈了三遍的字:"凡顿河两岸,男丁十五以上皆斩,妇孺分赏士卒,幼童充军为奴 —— 此非嗜杀,乃成祖遗训:以血沃土,方得百年太平。"

战马的嘶鸣惊起群狼,李定国望着渐渐清晰的莫斯科方向,忽然想起数年前在京师陆军大学就读时见过的西洋自鸣钟。那些用齿轮和发条驱动的精巧器物,总让他想起皇上对西伯利亚铁矿的新规划。此刻踩在哥萨克人的血泊里,他终于明白:所谓开疆拓土,从来都是齿轮碾碎血肉的声音,而自己手中的刀,不过是让这架庞大机器运转得更顺畅的润滑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