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镶白旗在辽东地区的全军覆没,如今的后金国空有二百多个牛录,而实际能征召的将士已然不到八万。就算这八万将士,披甲率也已经不足三成。按照十旗去分配,每个旗最多只能平均分配到两千套,这是非常危险的数字,也宣告着后金士兵与蒙古士兵如今最大的区别仅仅只是战斗意识上的差别了。
由于萨尔浒之战中从明军那里所缴获来的大批战略物资、精良装备还有充足的粮食,经过近些年来不断地四处征伐作战,都已然被消耗得一干二净。尤其是在这过去的数年寒冬里,女真族的普通百姓们可谓是苦不堪言,生活异常艰难。曾经,许多满怀期待能跟随汗王一同过上幸福美好生活的女真人渐渐意识到,现实情况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为残酷,如今他们不得不再次与恶劣的大自然展开一场激烈的争夺食物之战。
不仅如此,东边那些尚未归附的野人女真部落始终对他们抱有深深的敌视态度,使得女真一族在东部边境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威胁;而在东南方向,明国新设立的远东镇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悄悄的在他们的土地上埋下了一颗钉子。再加上那个对他们充满敌意的朝鲜国,更是让女真一方如芒在背,不敢轻举妄动。与此同时,西边位于辽东地区的明朝军队近年来通过不断招兵买马、操练士卒,其整体实力得到了显着增强,成为了横亘在女真面前难以逾越的一座大山。至于北方,那些原本早已归顺臣服的蒙古众多部落,现今对于女真的态度也是越来越模糊不清、摇摆不定。此外,还时常需要应对来自强大的察哈尔部的不时挑衅和冲突。
在这种内忧外患交织的复杂局势下,努尔哈赤突然间感到自己犹如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完全无法看清眼前的形势究竟会如何发展演变。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神秘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这一切本不应该是现在这番模样!按照正常的发展轨迹,他理应已身处在辽阳或者沈阳那宏伟壮丽的汗王宫之中,正悠然自得地享受着来自蒙古各个部落首领的虔诚朝拜。”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无情地将他拉回到了这片混乱与困境之中。
对此,努尔哈赤并没有认命。首先他将两黑旗撤并,重组了镶白旗,任命其三子爱新觉罗·阿拜为旗主。将原有的满、蒙、汉三族三百个牛录缩编成了二百四十多个。并撤销了汉人牛录,将牛录中的汉人全部打入了奴隶的行列。失去了李永芳之后,确实后金国的汉人再也找不出一个能打的将领了。
这一系列改变,使得八旗可征召士兵均来到了接近万人的地步。除了兵器铠甲方面不能与天启元年巅峰时期相比,起码旗丁方面,八大旗主都是非常满意的。不过,可这也为后来汉人的不断叛变、造反埋下了伏笔。
其中就不得不提努尔哈赤的爱将刘兴祚了,万历三十三年(公元1605年)其流落建州女真。机缘巧合之下救活了努尔哈赤的福晋。老奴授予他备御之职,又为他起了一个女真语名字“爱塔”。随后刘兴祚被分给努尔哈赤的次子代善的正红旗下,成为一名八旗甲士。后来,他又娶了代善之子萨哈廉的乳母之女为妻。后金开国后,他成为后金汉官中的第三号人物,地位仅次于抚顺额驸李永芳和施吾里额驸佟养性。
虽然李永芳的战死,加上佟养性不善战阵之法,使得刘兴祚成为了汉军旗的总兵官。但是他心中早就对努尔哈赤压迫汉人的行为逐渐不满。加上即便他已经是汉人中官位最高之一,他本人也常被主人代善夺走马匹或财物 ,因此萌生归顺明朝之心。
如今汉军旗被努尔哈赤彻底废除,空有官名而无实际权力的刘兴祚彻底的倒向了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