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似乎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为滑稽可笑的笑话一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捧腹大笑起来。那笑声响彻整个殿堂,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笑罢,他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那位正自鸣得意的官员,嘴角还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大声质问道:“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至极啊!可我倒是想问问,既然如你所言,他们皆是义商、义绅,然而当本督亲自前往扬州彻查历年以来的赋税情况时,这些被你赞誉为义商、义绅之人,竟然连一文钱的赋税都未曾向户部缴纳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帮所谓的义商胆敢犯上作乱,攻击朝廷钦差,试问,他们的义又义在何处了?”
话锋一转,魏忠贤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原本眯成一条缝的双眼猛地睁开,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眼前的这位官员刺穿。
他不等众官员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再者,九边重镇的粮饷常常供应不足,才有了开中法,结果呢?这些盐商富得流油,而边疆官兵粮饷始终无法得到保证。还有,那些驻守在辽东苦寒之地的将士们,每日都在用自己的生命与敌人拼死搏斗,有了他们,才有了安定、富庶的江南,这些都是他们创造出来的。
可是,当国家面临危难之时,这些你口中所说的义商、义绅们又身在何处呢?他们正在自家的温柔乡里沉醉不醒,夜夜笙歌,纸醉金迷。他们勾结官员,私设盐场,使得私盐在市场上泛滥成灾,搞得官盐都卖不出去,进而无法收到足额的税银。加上你们这些当官的,故意隐瞒人口数量,为私盐的泛滥大开方便之门。他们有什么资格享受这荣华富贵?那些在边疆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凭什么要忍饥挨饿,挨冷受冻?这便是你们所谓的功劳?这便是你们所吹嘘的政绩吗?简直是荒唐至极!”
此时,徐缙芳早已被魏忠贤这番言辞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只见他恼羞成怒地抬起手来,用食指怒指着魏忠贤,破口大骂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阉奴!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跟我们说话?你不过就是一个没了卵子的太监罢了,懂得些什么?太祖皇帝当年亲手制定下的皇明祖训里可是明文规定,咱们的士绅阶级乃是享有免除赋税之特权的!你这无知小儿,莫非想要违背祖训不成?再说了,那些士绅们出钱出力替朝廷,地方官府造桥修路,难道这些不就是另一种缴纳赋税的表现吗?还有,你说的什么私盐,本官一概不知。”
魏忠贤哈哈大笑,说道:“这个时候你倒是和我讲皇明祖训了?咱家发现,你们这些当官的,表面宣扬仁义道德,背地里却争权夺利、行为腐化。比我们这些没了卵的更加肮脏,腐臭。许显纯,你继续查案吧!再与这些人多说几句,咱家都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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