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算得上是非常低劣的伪装了,何至于认为能瞒过我?”淡淡的嘲弄划过她的眼底,她微微移开眼。
张固嘴硬道:“你什么意思?”
赵九笙扫过他的脸,视线落到他脖颈上,那里的筋脉在微弱的跳动,“人的脉象能说明很多问题,每个人的骨骼,经络都是独一无二的,脉象也俱不相同。”
“老太监同小太监的脉络不同,与常人更是天差地别。”
赵九笙目光微沉,语调闲散,“我给张固看过诊把过脉,他符合那个年纪且饱经沧桑的脉象。”
“至于你,脉象与他完全是两个人,且你习的是阴寒内功,纵然用药混淆脉象,也无法掩盖其本身。你演技真的很差,且这些伎俩我并非第一次见。”
“你瞒不了我。”赵九笙视线冷冷的钉在他脸上,脸上没有因为被自己料中而感到的欢喜,而是带着厌恶感的冷漠。
张固恶狠狠的瞪着她,用袖子擦脸后,面上的皱纹消散了不少,又揭下了面具。
面具下的脸因没晒过太阳,白的毫无血色,无眉无须,一双吊梢眼阴鸷的盯着赵九笙。
赵九笙微微挑眉,这种人最是自负,却也受不得激,心下有了主意,嘴角轻扯,露出一个戏谑的笑来,“自幼习阴寒内功至肺腑,即使没有净身,也与太监没什么分别。”
瞧着对方脸色难看起来,赵九笙愉悦一笑,“你主子让你来假扮太监,也算是物尽其用,适得其所了。”
阴鸷男气得脸色红白交加,却也只是冷斥道:“牙尖嘴利。”
赵九笙嘲讽道:“又如何呢?你又不敢杀我,包括你那位主子。”
“你。”阴鸷男愤愤不平,可赵九笙说的是实话。
若能杀,早杀了,可主子交代,现在不能杀,假扮者能扮其貌,却扮不得她那身本事,也瞒不过其他人。
还得忍,还得等。
等时机成熟,他定要从主子那里请命,亲手了结这个死丫头。
他如何盘算,已从那双眼睛里暴露出来,赵九笙又岂会让他如愿。
“可是,我能杀你呢。”赵九笙眯眼一笑,阴鸷男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九笙方才走向他时,藏在袖中的剪刀抹了脖子。
阴鸷男倒在地上,捂着咽喉面容扭曲痛苦,双腿无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那双吊梢眼不断的瞪大又逐渐涣散。
“可惜,你这身内功再无用武之地了。”
赵九笙在他黯淡的眼神中缓缓开口,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赵九笙将他衣衫扯乱,然后捡起他的人皮面具用手帕包起来放入袖中。
屋外已经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赵九笙不慌不忙,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那把带血的剪刀。
来人是寿康宫的侍卫,而本该去取药的那名小太监,就站在最前面,而他手上并没有拿着药回来。
他急忙跑进屋里一看,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赵九笙一眼,就连忙倒退着尖叫,“杀人了,杀人了。”
他带来的那些侍卫齐刷刷的拔出刀指着赵九笙,对她斥道:“把武器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