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平静的望着他,“凌叙白,强扭的瓜不甜,强求来的感情,最后的结果已经有了最惨烈的前车之鉴,你还想要步后尘吗?”
说起国事政务,皇后可能说不出一二。
但男女哀怨情仇,后宫女子无一人不知,她身为中宫之主,其中滋味更是领略无限。
这些年受的苦,咽下去的血泪有多少她自己清楚。
所见所识大多时候都是与女子打交道,她更清楚一个有能力又优秀的女子折翼于宫中是多么痛苦的事。
娇艳的花扎根在土壤里,花谢花开能活过一季又一季。
若是剪下插瓶里以供观赏,那么短短数日就会枯萎。
这宫里埋葬的女人够多了。
凌叙白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母后这般神色,平静的面容,眼神却布满苦楚。
他不会像他父皇那样见异思迁误了一人又一人,他不会。
“母后,我不是他们,他们所做的,我不会做。”
皇后苦笑着摇摇头,却是半句也不信,“感情由不得你便深陷其中,你又怎知你不会在感情里痴嗔怨怒到面目全非?”
在爱里冷静自持的人是因为从未交付真心,在皇家爱到疯魔,不是自戕便是把对方逼到窒息。
爱一个人会甘心不被那人所爱吗?
会不甘心的。
不甘之后不再期待,最后再两看生厌。
“母后,您……。”
皇后淡淡一笑,她早不爱了。
那样的男人,若对他还有爱,那她得苦成什么样。
比起男人,她现在是皇后不是更好吗?
“母后您开心过吗?”凌纤弄挽着皇后手臂,轻轻依靠着她,眼里有泪不敢去看皇后。
皇后轻轻抚摸她的后背,神情温和许多,“母后不是小女孩,也不会少女情怀了,母后盼望你跟纤纤都能安康顺遂。”
事事顺遂在皇家本就不太可能,能有一半也好。
凌叙白此刻内心很乱,他坚定的不想放弃,可看到自己母后悲伤面容,他也不愿再谈这件事。
微微躬身作礼,“母后,儿臣不自由了这么多年,如今刚恢复自由身,可否让儿臣也歇息片刻。”
站在那里躬身的凌叙白,跟幼年的凌叙白重叠在皇后眼里,皇后意识有瞬间的恍惚,心里也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那是她的孩子啊,身为长子,被寄予厚望,自幼就吃苦最多。
后来被册封为太子,不被自己父皇喜爱,为了寻找那前朝公主穿梭在民间,疏于朝堂,还要被其他皇子们派人追杀。
现下朝堂才催促选妃,自己也要逼他吗?
“罢了,母后不逼你,若你能如愿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你要记住,你是太子,你身上有你该承担的责任,你丢不得。”
“儿臣谨记。”
凌纤弄见气氛缓和,神色也放松下来,“听绾色说,七皇子一下朝就去了毓秀宫,我看呐,又在背后偷摸说皇兄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