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是在赵九笙居住的院里找到了村子里的人，他们都被刀剑杀死。

他找到了自己爹娘，扑过去摇晃着他们，他爹压在他娘身上，似乎生前想护着他母亲，他费了些力气才把二人分开。

许是他爹护着，让他母亲并没有被一刀致命，摇晃呼喊了许久，他娘才艰难的睁开眼。

“娘。”

“萧萧，快，逃。”

那一夜，死在院里的每一个人他都喊遍了，他没有为他们收尸。

这是他娘的嘱托。

若是敛葬，杀手就知道还有幸存者。

“阿笙，他们跟村里人说，你是前朝公主。”

卓萧哽咽了一下，止住了眼泪，望着赵九笙，“阿笙的气质像公主，大概也是他们说的公主。”

“对不起。”赵九笙被巨大的痛苦内疚情绪缠绕，在听到卓萧说村子里的人都被杀光时，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卓萧听她道歉，也才注意到她在哭，手忙脚乱道：“阿笙不要说对不起，我们都没有怪你，爹娘没有，村子里的人也没有。”

“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们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他们死后不得安宁，让你知道后因此而痛苦。”

“娘说，他们都没有怪你，他们在九泉之下会保佑你平安健康，错的是杀他们的人，不是你。”

赵九笙轻轻摇头，“对不起，我们不该与你们扯上任何关系，我们当初不该在那里落脚……。”

卓萧语气急切的道：“不是的，阿笙，他们夺走属于你的东西，还追杀你，错的是他们，那个时候你那么小，你又能做什么天大的祸事逼得他们不得不赶尽杀绝？”

“阿笙没有错，我不怪阿笙。”

司晏礼在一旁听得皱眉，当真不怪吗？

赵九笙无颜面对他，却听到卓萧继续在说，“阿笙，我识的字，都是你教的，你教我识文断字，我通的道理也是在村里人跟你身上看到的，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那些过去不是你的错，阿笙，我不会怪你，永远都不会怪你的。”

卓萧的肺腑之言更是让赵九笙愧疚难安，他不怪她，他们都不怪她，可她自己心中有愧。

那么多条人命，之前还都亲昵的唤她阿笙，临走前，婶子怕她被欺负，还要把自己攒的钱给她，叫村里人去给她们祖孙俩撑腰，却不料，那一次便是永别。

死前被人告知是因为她们住这里，所以才杀了他们，他们心中该何等悲凉。

或许是有恨的，只是没有给他们恨的时间。

婶婶或许会恨，如果卓萧也遇害，他们恐怕也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