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火种阵认错了主人(1 / 2)

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惊,袖中那块发光的木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得我心神不宁。

木片上的纹路,贪婪地沿着墙缝蔓延,最终与命轮光网无缝对接,仿佛一个潜伏已久的病毒,终于找到了宿主。

远处钟楼传来的三声闷响,低沉而压抑,像是死神倒计时的钟声,敲击在我的心脏上。

我猛然回头,昏暗的光线下,私塾的墙上映出了重叠的双重影子——一个是我自己的,另一个……却是一个手持铜镜、披发遮面的女子!

那身影模糊不清,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气息。

她是谁?

她想要什么?

无数的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不是我……”我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那是火种共感阵从未记录过的记忆源头,一个被尘封的秘密,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浮出水面。

背脊窜上一股寒意,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将我紧紧攫住。

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也似地逃离私塾,连夜冲回寝殿。

我必须尽快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房里,烛光摇曳,将我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一个焦躁不安的幽灵。

我颤抖着双手,从书架上抽出那本厚重的《火种共感阵起源笔记》,一页页地翻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在一页被虫蛀得残破不堪的纸页上,我发现了一行用血红色墨水写下的字迹:“阵成之日,须以‘至悔之血’为引。”

“至悔之血……”我喃喃念着这几个字,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我想起了娘亲留下的手札,里面曾提到一件让她抱憾终生的事——她一生中,唯一没有救活的病人,是一个咳血致死的少女。

那少女临终前,紧紧地攥着娘亲的衣角,用微弱的声音恳求道:“我想再看一次桃花……”

而那一日,恰好是火种阵初启之时!

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几乎不敢再往下想,但冥冥之中,我感觉到自己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我颤抖着从妆匣深处取出了那枚阵心残镜——那是火种阵最核心的物件,也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我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残镜之上。

瞬间,残镜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个陌生的场景浮现在镜面之上:

春日桃林,落英缤纷,一个面容憔悴的少女,虚弱地倚靠在一棵盛开的桃树旁,气若游丝。

我的娘亲,跪在地上,神情焦急地为她施针,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少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忽然,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划破了娘亲的手掌,鲜红的血液滴落在了地面上,也滴落在了一块粗糙的铜镜雏形之上。

“你要我记住疼……那你也得永远记得,救不了我的滋味……”少女的声音虚弱而怨毒,仿佛来自地狱的诅咒。

镜面骤然燃烧起来,火光冲天,将整个桃林都映成了血红色。

火种阵,自此通灵!

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原来,火种阵认的从来不是什么“江氏血脉”,而是“无法挽回的悔恨”!

它吸纳百姓的记忆,并非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共写命运”,而是在积累“替代性救赎”的能量。

而我这些年,自以为是地调动共感之力,不过是在替我娘亲偿还她那无法释怀的执念!

难怪玉佩碎裂之后,阵法仍然能够运转——它等的根本不是我,而是那个死在桃树下的女孩!

一股强烈的愤怒和绝望涌上心头,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

我要摆脱这个命运的枷锁,我要终结这一切!

我疯了似的冲向命轮殿,那里是火种阵的核心所在,只要摧毁了阵核,一切就都结束了。

“江灵犀!你疯了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范景轩正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怒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让开!”我冷冷地说道,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

“我要拆了这破阵!”

“不行!”范景轩断然拒绝。

“如果阵法崩塌,命轮纹将会彻底失灵,百姓们一直以来所信奉的一切都会崩塌,整个王朝都会陷入混乱!”

“混乱?”我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难道现在就不混乱了吗?你告诉我,我们写的命,到底是解放,还是用一个更加华丽的新神话,来套住百姓们旧的枷锁?”

范景轩沉默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而痛苦。

他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但是……他却无力改变。

“但你要怎么还她一个‘活着’?”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声音低沉而沙哑。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