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撑腰(修)(2 / 2)

商言的手指缠住商牧野的长发,对方眼眸弯弯,以为终于是要宠幸自己了,却没想道商言修长的手指向下一拉,他被拉的疼出眼泪来,却又不敢不赔着笑脸,故作可怜道:

“父亲,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调查能力不行也就算了,现在还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商言脱下黑色皮革手套,狠狠地甩到了商语冰的脸上,刷出一道鲜艳的红痕。

孩子们犯错了,商言习惯于惩罚长子,来杀鸡儆猴。

至于商语冰之前作为长子的控诉与无助——

商言会反思,但他不会改变。

谁叫他们是他的孩子,进了这个家门,就合该由他来掌控。

商言掐住还在往他身上蹭的商牧野的下巴,拇指狠狠捻过对方故意往自己脖颈上蹭的唇,带着薄茧的手指将那唇磨得鲜红宛若滴血。

“查不出来我想要的,你们三个一起滚。”

听到父亲要他们滚的话语,三个人脸色瞬间煞白,纵使他们曾经犯过任何错,父亲都不会说这么重的话。

“可是……”

商牧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商牧野捂住了嘴,而商见迟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小儿子,人精的他察觉了商言厌烦的情绪,于是一手拖着一个哥哥,把他们推出了门外。

但商见迟也有私心,他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心底隐隐约约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只能归咎于自己不希望父亲被人抢走。

他快步走到商言身边,俯身,唇瓣在商言的脸颊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吻——这是他和商言小时候常玩的亲密把戏。

商见迟内心还有着些许侥幸,也许父亲只是最近心情不好,并不是他们失宠了。

但他没料到的是商言一把用力地推开了他,凤眼仿佛淬了冰一样看着他,嫌恶地擦了擦脸上的痕迹,沉声道:

“小时候做这些动作是可爱,但现在的你这样,我只感觉恶心。”

商见迟原本想攀上商言手臂的手僵在了半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眶泛红,但他没办法说出一句重话,因为他爱商言,是商言给了弱小的他一个家。

他弯起手指,眼里带着朦胧的雾气,勾起商言的小手指,不顾对方冰冷的脸色,像他们小时候一样,拉勾上吊。

可他不再奢求能一百年不许变了,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父亲,此时此刻的心是在他们身上的:

“父亲,不管是谁,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对吗?”

商言垂眸,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威士忌,没有回答。

久久的沉默近乎要逼疯商见迟,外面的两个哥哥发现了弟弟的私自和父亲相处,在门外疯狂地拍着门。

他终于忍不住夺门而出,却仍以微弱的声音欺骗着自己:

“至少没有否认……”

办公室里的人都走空了,一瞬间变得空空如也,商言环顾着办公室,孤独冷清才是他人生的常态,但年轻时的他太怕寂寞了,才收养了三个孩子,最后也因为一时的心软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调查不力不过是他想打发养子们的借口而已,他没收了三人所有的权力,给的全是错误的信息,如若真能调查出些东西来,才是真的有问题。

商言料到三个人一台戏,他总是习惯于准备退路,三条狗如果太吵,就可以借这个借口让他们出去溜一圈,却没想到今天是四条狗,吵得他不得安宁,神经隐隐作痛。

“把这些拿去做比对。”

带着薄茧的掌心里躺着的是几根发丝,商言垂眸看着,薄唇抿成直线,深眼窝藏着阴影,眼里是冰冷的诡谲。

刚刚所有纵容的亲密,无非是为了此刻的目的而作铺垫。

那个应拭雪送来的礼物,不是全然的蠢货,知道刺杀商家家主十有八九是不成功的,于是使了小心思,留下了来下单那人的头发,等着失败之后,此刻来向商言邀功。

商言自是乐意接纳这份“邀功”,而后反手就将男人送进了监狱,给他准备了豪华的狱友三件套,相信不久就能听到男人的死讯。

商言信奉斩草除根的信条,今天没成功,谁会知道对方下次会不会成功呢?

“老板,那这根也要去测吗?”

特助的声音让商言回过神来,他低头望向自己的掌心,有一根发丝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手上——这是应拭雪的发丝。

他把发丝拿了过来,放在了密封袋里,多疑是他的本性,可他却能相信应拭雪不会害他,他闭了闭眼,冷声说:

“不用了。”

吩咐完一切后,商言走到落地窗前,却看到早就被驱逐的应拭雪此刻还没有走,想到今天他被自己的孩子们刁难,而应拭雪确实又帮了自己,他思索片刻:

“去买杯蓝山咖啡,双倍浓缩,不加糖。”

这是应拭雪前世最爱的口味,商言也震惊于,这一世的他居然能记得这么清楚,也许是被应拭雪安利多了的缘故。

商言坐下来,却怎么都看不进去文件,前世应拭雪死在他眼前的模样,一遍遍地在他面前播放,扰得他不得安宁。

他合上文件夹,按下内线电话:

“每天向我汇报这三个逆子得最近行踪。”

声音低沉而冰冷,却带着微乎其微的无奈和纵容:

“还有,盯紧那个送蛋糕的……不,现在二十四小时保护他的安全。”

说着,他顿了顿,又接着说:

“下次,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准他进商氏。”

甜腻的蛋糕没被他的主人带走,仍在房间的角落里,散发着烘焙出的甜香。

商言厌甜,本能地想将蛋糕扔进垃圾桶。

却鬼使神差地用勺子挖了一小勺,放到了舌尖。

香甜柔软的滋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做的真一般。”

嘴上是这样说着,可想到不会再见,商言握着勺子的手犹豫了片刻,纵容了自己此刻的偏离,不知不觉地吃完了一整个蛋糕。

他嘴里不再是咖啡的苦涩,而变成了翻糖的甜蜜,糖精在舌尖爆开的滋味实在令商言不喜。

他面无表情地想:

应拭雪的蛋糕真的和他本人一样甜腻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