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便宜货(2 / 2)

“除了这个,别的我都可以听你的。”

应拭雪听到这句话,他直接一把抱住了商言精瘦的腰,抽抽嗒嗒地用脸颊蹭商言都胸口,像只被遗弃的幼兽。

“我也只有这一条要求要你遵守。”

少年的呜咽在耳畔模模糊糊,无论自己怎么做,是恶语相向还是玩弄别人,应拭雪就像只死皮赖脸的狗一样,黏着自己不肯放开。

商言不是没有情绪的肉骨头,垂眸看着对方颤抖的睫毛,商言完全不理解,一个有着体面工作,优渥生活,宠爱他的家族的孩子,为什么要死死地黏着他不放。

商言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憎恶这种失控的情绪——不过是一个死皮赖脸的小痴汉,为什么会让他如此烦躁?

他扯松领带,喉结僵硬地滚动,神经的刺痛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怒潮。

商言突然伸出手掐住那柔软的后颈,看着对方睁大的湿漉漉的小鹿眼,声音冷的像淬了冰:

“别装哭了。”

尾音微微发颤,泄露了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纵容:

“你给我的礼物是什么?”

应拭雪发现自己无往不利的装哭技巧在商言这里不顶用之后,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他爬起身,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把外面五花大绑,浑身青紫的人拖了进来。

应拭雪是在名利场里泡大的,他知道一味的硬闯倒贴,只会惹人厌烦,要对对方有意义,有利用价值,才能建立更加稳固的关系。

而这个他不惜和家族翻脸,都要逮到的男人——给商言下毒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最好的筹码。

正是因为这个筹码,特助才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进来,他也才会称呼为礼物。

“我抓到给你下毒的人了,怎么样是不是完美的圣诞节礼物。”

应拭雪带着笑眨了眨眼,甚至颇为恶趣味地将男人身上的绳子打了个蝴蝶结,如果忽略男人惊恐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像一份普通的礼物。

但应拭雪不会告诉商言的是,他每晚都会因为梦到商言被投毒而惊悸,只睡两个小时,剩下不眠不休地就是揪出这个人。

应拭雪只想要商言幸福,其他人的痛苦都与他无关。

他藏了藏因抓人而受伤的手臂,眼睛亮晶晶地向商言邀功,后腰的伤口突然扯动,他忍住脱口而出“嘶”声,强撑着笑:

“我爸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我说我们迟早是一家人,我不能看着你出事呀……”

“所以这是你受伤的原因?”

商言在今天应拭雪一出现时,就闻到了这股淡淡的血腥味,重来一世,对方还是为他受伤,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怒气,因为这都是可以避免的,以他的权势,抓一个投毒案的凶手绰绰有余,他是在弄不懂应拭雪为什么要自不量力。

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里也带着淡淡的薄怒。

“不小心摔……”

应拭雪尝试着小鹿眼攻击,嘴上打着太极,但很快就止住了话。

商言眉眼间聚着寒意,冷白的灯光落在他微蹙的眉峰上,本就锋利的眼尾微微上挑,凤眼泛起冷光。

他垂眸盯着应拭雪渗血的伤口,下颌绷成凌厉的直线,指腹擦过应拭雪手臂上染血的纱布时,指尖几不可察的发颤。

商言闭上眼,前世对方躺在血泊里的样子历历在目,他不想承任何人的情,尤其是这个对象还是应拭雪。

“我只是希望我能保护你,我不知道你过得是怎样刀尖舔血的生活,我只是想尽我所能,让你幸福。”

应拭雪看着沉默的商言,心里越发没底,于是眨巴着小鹿眼,黏黏糊糊地说,只是声音越来越不确定,越来越小。

商言一言不发的扯开急救箱,取棉签的动作带着几分狠劲,却在接触少年皮肤的瞬间,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将力道收的恰到好处。

薄唇抿成冷硬的弧度:

“我不再要求你远离我,应拭雪。”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忍痛的应拭雪,陡然抬起头来,呆毛也翘了起来,眼睛因为惊诧而瞪大。

商言用棉球擦试着伤口,吐出的话听起来仿佛裹着冰碴:

“我只要求你做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保护好你自己。”

“命是你自己的,没有人值得你这样做,我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而已。”

说话间,他看见应拭雪怔愣的表情,知道他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轻叹声气,屈指弹了弹少年泛红的耳尖,动作又凶又带着些隐秘的纵容。

“你不是过客,商言,你是我爱的人,我爱你,所以你值得。”

应拭雪眉眼弯弯,变本加厉地用双腿盘住商言的腰,双手环住商言的脖颈,整个人像树袋熊似的挂在商言身上。

“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是说我便宜货,还是痴汉,又或是舔狗,因为我知道你是想赶走我,也许你的生活真的很危险,但我最不怕的就是危险,所以不要担心我。”

他说着用头顶的绒毛蹭了蹭商言的下巴,商言被迫搂住在他颈间作乱的人,应拭雪却得寸进尺,把脸埋进他颈窝蹭了蹭,话语间,舌尖不小心擦过商言的锁骨,惊地男人浑身紧绷。

商言垂眸,却撞进了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应拭雪唇角弯弯,眉眼带笑,温热的掌心拂在商言的脸上,语气俏皮:

“商言,我就想当你的便宜货,被你骂,我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