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Ch/81
再寻常不过的反应, 此情此景下,就成了令人恐惧的严酷。
没有担忧,没有慌乱的询问关心。
达达利亚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有现在的反应, 于是就只是拿比深海更幽邃的眼眸, 静静等待着。
就在不久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在交手中,一个照面就突破了安室透,只身闯入公寓。
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一块,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 但在本人有心经营下,平日里喜欢窝在沙发中看电视, 同样料理苦手, 照顾彼列的好兄长形象深入人心。
自然而然模糊了初次登场时的神情。
直到此刻, 对方那冷酷危险的一面, 才再度鲜明。
肢体发热酸软的过程很快结束,视角高度有了变化,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大小。
工藤新一知道自己在发抖, 却无法控制这种示弱的行为。
他瞬间明白了, 丢失的药是怎么回事,并感到难以置信。
工藤新一一开始也怀疑过这个彼列的神秘原监护人, 但对方身上与彼列的种种相似之处,实在太具迷惑性,就这样加入他们的日常生活。
加上连琴酒都不了解其存在,他跟安室透基本排除了, 这位公子先生和组织有关联的可能。
但这个人居然知道APTX4869, 还骗他吃下解药……
身体的痛感渐渐褪去, 到了可以忍耐的程度, 但解药没有治疗发热的功效,病中依旧不适。
工藤新一努力撑开眼皮,去看男人的表情。
没有什么计谋得逞的快意,青年看着是很单纯的惊讶,甚至觉得有趣。
“咳……”
达达利亚突然笑了。
工藤新一一愣,意识到什么低头看去。
由于身体恢复原本的大小,他衣服纽扣崩开,肚皮上彼列的杰作一览无余。
“。”
达达利亚将墙上挂的那套成人礼服丢给他:“换上吧。”
他今早去药店购买感冒药后,拆开胶囊替换成解药,之后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
工藤新一顾不上尴尬,沉默地拧着眉,眼中是深深的忌惮:“我不理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并不想搞僵和你的关系。”
达达利亚耸肩道,他换回了第一天的夸张装扮,斜戴着红色面具,灰色衣装勾勒出欣长从容的身姿。
“我也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勾心斗角的琐事上,简单来说,我希望你能毫无保留的,向彼列坦白一切。”
工藤新一完全无法理解:“什么?”
“只是想让那孩子知道真相。”
虽然时间称得上短暂,但相比在提瓦特,达达利亚这几天得以卸下身份头衔,不是女皇的任务或挟制的阴谋,而是单纯以“哥哥”的立场照顾那个孩子。
相比善意的谎言,达达利亚更倾向将一切告知。
达达利亚了解彼列,他生性骄傲,不会允许自己被瞒在鼓里。
而知道真相的达达利亚,没理由帮忙隐瞒。
虽然年纪尚小,但「主人」是靠自己获得这个席位的,掌握邪眼力量的他,是值得尊重的同僚。
曾历遍欺骗、背叛的他,不是需要谎言浇灌的脆弱傀儡。
工藤新一愣道:“只是……这样?”
达达利亚无比坦然地笑了笑。
“……”工藤新一双目微睁,他很快冷静,也逐渐反应过来了。
这个人不知怎么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然后好像真的,只是想让彼列知道一切的真相。
工藤新一想解释其中利害关系,还没组织好语言,达达利亚就抢先道:
“你的担忧与顾及都已经不是问题,我刚才听到了,威胁你的这个组织,不已经是你的了吗?”
工藤新一眼皮一阵抽搐,这是那么草率就能敲定的吗!
达达利亚继续道:“今天之后,我会带那孩子远离这里的一切,所以在这之前……”
“等等——远离?你要做什么?”
达达利亚看着少年脸上克制不住的紧张,不想与他继续辩论下去:“我不擅长说服别人,如果不情愿的话,就当是威胁吧。”
“……”
窒息感如同墙壁一样扑面而来,工藤新一沉默下来,与青年无声对峙。
达达利亚背过身,给他留出空间换衣服,眼角转过来:“我需要提醒你,彼列曾被谎言利用伤害,你最好做些什么准备让他消气。”
至于文字想让工藤新一身份暴露,是否是担心婚礼后彼列仍不肯离开,想让他们反目,彼列失去挂碍……
达达利亚认为身后这个人,跟多托雷存在着本质区别。
工藤新一还在打领带,门就被风风火火的拍开了。
彼列想出了绝对立于不败之地的辩词,正好见到安室透寻过来,自觉有了助力的他便开门进来欲要再战。
谁开出来一个好大的惊喜。
彼列顿了一下,摩拳擦掌狞笑道:“哼,工藤新一,居然让你跑出来了。”
“……”
工藤新一与走在小孩身后的安室透对视一眼,后者与他交换眼神后,旋即了解是房间里另一个人做的。
安室透在昨天帮忙确认婚礼要用的衣服时,就注意到多出来的一套礼服,本以为是误订,询问后得知是达达利亚让准备的。
当时公安就敏锐的觉察到了异样,他本想找人谈一下,可对方行踪不定,也没有携带手机的习惯。
“怪不得你在外面,波本,是他们狡猾的逃跑了,你正在追对吗?”
彼列自圆其说的同时,表情一僵,终于意识到少了个人。
“遭了!挚友呢?”
“公子!刚才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这个人对挚友做了什么——”
工藤新一在达达利亚充满压力的注视下,艰涩开口:“我就是柯南。”
“哈?”
彼列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夸张地张大嘴,“你当我瞎吗?”
工藤新一:“……”
“你现在穿成这样,是想取代我的挚友,去参加婚礼吗?”
彼列挑剔地上下打量,声音冷得掉渣,掏出武器兴师问罪:“说!你把我挚友藏哪里去了?!”
眼见彼列掏出尘世之锁,就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而在场其他人一个拦不住,一个没有出手的意思,名侦探为了生命安全也顾不得其他了。
工藤新一试图让小孩冷静,快速帮他分析:“你刚才一直在门外吧,没有人从里面出入。”
彼列冷哼:“那还用说?你一定是在我们进来前就躲在里面了!”
他掂抛手里的投掷武器,眼珠狡黠一转:“正好挚友不在,我先帮他处理掉你这个潜在的威胁——”
工藤新一目露绝望:“。”
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彼列。”
达达利亚终于出声作证:“他是江户川柯南,我亲眼见他身体改变。”
“……啊?”
监护人都发话了,彼列终于不得不考虑起,自己追杀已久的工藤新一,就是挚友本人这个可能的真实性,他上前围着垂汗的工藤新一转了两圈,没看出来什么端倪。
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长得有些相似很正常,但他的挚友明明是跟他年龄相近的小学生啊。
挚友又是个没有神之眼,不会使用元素力的普通人,怎么突然大变活人?
他们昨天明明一块吧“工藤新一”抓回来。
可达达利亚显然不是在配合挚友跟他开玩笑……
就这离开几分钟的功夫,到底怎么就能挚友变仇敌呢?
彼列沉吟着,翻身爬到化妆桌上,与少年平视,视线又在气氛严肃的几人间一一转过。
最后一脸牙疼地问:“怎么证明?”
“……”
他知道的,最直接的证据,就在他身上。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撩起了衣摆。
“——这是你画的。”
【作者有话说】
彼列:……嗯(大脑超负荷运转)
第82章 Ch/82
“……”
对比自己今早不小心蹭到指腹上的痕迹, 的确是他的手笔没错——
“…嗯……”
彼列眯眼。
彼列仔细观察。
彼列瞳孔地震。
彼列颤抖的手左右比划,不确定的视线再三瞟向达达利亚,寻求否定答案无果。
内心经历了一段天人交锋的他深吸一口气, 稚嫩的声音微颤:“………挚友?”
彼列的视线缓慢上拉, 与工藤新一对视。
“是我。”
工藤新一应下这声不确定的呼唤,心情亦是非常复杂,他尝试摸头惨遭格挡,明白小孩还没相信, 于是简短挑了几件只有两人知道的事说。
比如小孩晚上睡觉不老实, 容易蹬被子,头一天跟他一块睡时, 差点把他踢下去。
比如小孩偶尔起夜, 睡懵了看不着光也会怕黑, 跟他讨论装个声控灯。
比如他偶然撞见小孩洗漱时对镜臭美……
……
“诶、诶!挚友怎么什么事都——”彼列下意识慌忙捂嘴的声音戛然而止。
工藤新一在小孩逐渐动摇的注视下, 再度伸出手,这回掌心终于落在了白发顶端。
蓬松柔软的触感一如这孩子给人的感觉, 让人无法对他狠下心来, 少年声音不自觉放轻。
“彼列, 真的是我。”
“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但如果我的身份暴露, 势必会面临组织的追杀,连我身边的人也可能遭受波及……”
明明房间里有好几个大活人,工藤新一却觉得安静得过分,安静的连自己的呼吸声也清晰得倒灌进耳朵里。
因为小孩听到他这句番的反应, 实在是太镇定了, 反衬出他走钢丝般的忐忑心情。
他当然能推理出, 得知真相的彼列肯定会感到受伤。
工藤新一知道会有坦白一切都一天, 但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
他不想再弄哭这孩子,但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看啊,彼列的脸色随着他慌乱的解释,也正褪去鲜活的色彩。
彼列此刻的脸色,的确可以用苍白这个词,简单且形象的概括。
因为如果挚友是工藤新一的话——
他、
他好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是吧?
除了通缉追杀想把人灭口什么的,都是组织的手笔,他完全不……
彼列:“。”
他勉强绷住了表情,艰难地掰了掰手指头,试图数清自己曾当着挚友面放豪言的次数。
然后绝望的发现,自己的两只手不够用。
小孩总是有任性的权利,彼列拒绝接受这个现实,胡乱跟身前的人确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昨天还跟你一块撂倒了你哥,你都忘了吗?”
他嘴一直很硬,但措辞的和说话对象,都说明他已经听进去了。
“那个人其实只是跟我长得很像的路人……我其实是独生子。”
“原本不存在什么江户川柯南,那是我身体缩小后,为了不被组织的人发现编造的身份。”
工藤新一尽可能用小孩能理解的方式,说明自己是怎么身体缩小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段话自己打过很多次腹稿那样,说得无比顺口:
“我是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某天在和同级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去游乐园玩时,目击了黑衣人可疑的交易现场,看得出神的我,没注意到从背后接近的另一名同伙。”
“我被那个男人灌下毒药,没想到醒来之后,身体竟然缩小了……”
居然——!
彼列抓住挚友的手一紧,神色难看:“究竟是谁如此歹毒!?”
“是琴酒。”
“什么?是他!?”
工藤新一苦笑道:“刚开始发现你跟另我变小的组织有关时,我还以为你也是因为aptx4869而身体缩小……”
转移矛盾的最好方式,就是拥有共同的敌人,然后一致对外。
其实还没完全消化这震撼人心的真相,却端出一副尽在掌握姿态的彼列,顶着比浆糊清楚不了多少的脑袋,微微抽气——
等、等一下。
那他不是给挚友找了个仇人当爹——
彼列顿时拍案而起,俨然打算当作这件事从没发生过,这就要去给挚友讨回公道。
“居然还有这种事!挚友,你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先去将那家伙收拾利索了!”
“等等彼列——”
跳下桌面的彼列,还不忘随手拍了把工藤新一的肚子:不错,虽然不明显,但也是有腹肌的。
小孩满意地点头,现在这个身材,求婚绝对稳了!
不愧是挚友,怪不得在这个时候跟他坦白从宽。
一定是为了跟未婚妻表白时万无一失!
……至于要不要追究他的隐瞒什么的,虽然彼列一开始也蒸腾起被欺骗的怒气,这使得他垂落在身边的手,一直微微颤抖。
他一个人忙前忙后,还想帮忙铲除“情敌”……
这样不是显得他很呆嘛!!?
可这是他的挚友,他认可的人,顶着压力主动向他诉说一切。
彼列受制于年龄和阅历,但绝算不上愚蠢,他有一套自己总结出的生存法则。
在带入挚友的处境设想后,他很快感同身受了挚友所遭遇的究极困境:连生命也遭受着威胁!
他并不知道挚友跟这个自己顺手利用的组织之间,曾有过这样的渊源……
彼列脸上笼上一层阴霾,抓着衣襟下被体温浸润的神之眼,这情绪很快蜕变成了亢奋,连呼吸也轻微加快。
要知道他也有一些无法对挚友诉说的事,怎么能要求挚友做到他也无法保证的事呢?
彼列并没有多么生气挚友的隐瞒。
他感受到了挚友毫无保留的信任啊!
这就已经足够了!
而这个远没有挚友重要的组织?
哼。本来就只是他想送给挚友的礼物而已——
彼列走路带风,迅速穿过布置有花束与彩球的走廊,隐隐带着将一切抛诸背后的气势,脚步却不自觉越来越轻快。
他很快回到了婚礼现场,视线微转,落在白发男人身上,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乖戾微笑。
这最后一份礼物,必须得是精致、完美、且无害的。
否则收到礼物的人不喜欢怎么办?
就你灌我挚友毒药是吧?
…
“呵…咳。”
小孩离开后,半合的门内短暂的寂静,被安室透一声没能控制住的轻笑打破。
“安室先生……”有些愣神的工藤新一迅速放下衣摆。
“抱歉。”
安室透略一正色,看向一直恰到好处的控制着自己存在感的青年,褪下了和蔼面具,像全然不知情那般捏着下巴思虑片刻。
“达达利亚先生,或许你跟……柯南君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之间,存在什么联系吗?”
工藤新一没道理承认自己的身份,顺势被暂时关到小房间才是最佳选择,毕竟暴露后需要承担的代价是巨大的。
就像在沼泽地行走,他们浸入组织越深,面对组织反扑时脱身的可能性越微渺。
能让工藤新一做出“不理智”选择,房间里有可能威胁工藤的,就只有这个彼列的监护人了……
“说实在的,因为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我有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
安室透嘴上说着撇清关系的话,却不动声色挡住了唯一的出入口:“达达利亚先生,能跟我说明一下吗?”
“这样就可以了吗……”工藤新一也看向达达利亚,想着突然跑出去的彼列,心情比英年早婚复杂紧张多了。
相比对面二人的紧张,达达利亚称得上松弛地一一回答。
“这样就可以了,你运气不错,我上次忘从老家带特产给他,那孩子可是跟我怄了三天的气。”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他从中调解了。
毕竟达达利亚也不希望那孩子留下遗憾,最后是带着不好的记忆离开,“至于解释说明……现在不是个好时机吧?”
虽然这样说着,但达达利亚只是不想浪费口舌,这段时间完全没有能够放肆切磋的对手,他不断压抑好战的本质,已经开始感到难耐了。
“总之,我们先跟上彼列吧。”
“你是不是对我有些敌意?”
在达达利亚经过安室透时,后者突然问道。
前者闻言侧眸,不带阴翳地笑了笑:“或许是吧?”
安室透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为什么?”
达达利亚居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分析自己的心理:“对一直只信任自己的弟弟的占有欲?”
安室透:“……”
达达利亚耸肩道:“虽然理智上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彼列的照顾,但还是难免会有种幼弟被人诱拐的不快感觉,希望你能谅解我这个做哥哥的小任性。”
“啊对了,”达达利亚想起什么,将一板未拆封的东西抛到身后,“这次是真的退烧药。”
【终于!】
眼前的文字几乎喜极而泣,【撒花!提前撒花!】
它可算是要送走那个瘟神了!文字激动到放了几朵烟花。
达达利亚觉得它高兴得太早了。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大概只简单说了两句话,很快也从化妆间里出来。
在经过停留在走廊口的达达利亚时,只是简单的眼神交汇,没有多说什么。
那边彼列抢了司仪的位置,站在台上睥睨着剑拔弩张的长桌周围,拍了拍麦克风展开自己的发言。
“我宣布——工藤新一将是组织的继承人!”
声音很有气势,回荡全场。
已经赶到的工藤新一二人被迫停下脚步,停在达达利亚不远处:“……”
名侦探本想装成黑羽快斗扮演的工藤新一,让这场“剧本杀”好能继续下去,但小孩这话一出。
他一出去就是好大一个靶子……
工藤新一后退一步,突然很想逃,逃去跟还被关在杂物间里的怪盗基德换一下。
然而他还没退出多远,就是抱臂好整以待拦住他去路的达达利亚,俨然一副小孩愿望维系者的残酷模样。
那笑容仿佛写着无论如何也要让婚礼进行下去:“。”
雪白长桌上的争辩一歇,组织top杀手笑出声,语气阴森:“小鬼,你当这是随你摆布的过家家游戏吗?”
那个工藤新一明明已经死了,琴酒一般不记自己杀死之人的名字,会印象深刻是这混账小鬼总是强调这个跟雪利酒有关系。
至于小孩昨天抓到的那个“工藤新一”,调查报告早摆在他桌上,那只是个长相相似的普通高中生。
彼列狠狠一拧眉,突然教训起某个说话都费劲的百岁老人:“你可真没用,连手下的人都压不住了。”
“这让我怎么放心把组织交到挚友手上?”
在场几人神色各异,易容成司仪的朗姆酒神色微微扭曲,“啤酒,你太傲慢了,这样不好,我可以给你一次重新说话的机会。”
“啧!”彼列跟看垃圾似得嫌弃瞥了他一眼,目光巡视一圈,倨傲地抬起下巴。
“还不明白吗?”
“我,才是这个组织幕后真正的掌权者。”
嗡嗡嗡————
话筒也震惊到发出啸叫的鸣音,现场足足静默了十几秒,才有人再次说话。
“小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琴酒将子弹上膛的声音,在这种冻结的气氛下,仿佛已经将枪口抵上后脑勺,送来死亡的阴冷寒气。
连贝尔摩德也无法维持微笑,“啤酒,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玩笑话哦。”
将这边情况看得一清二处,红方二人明显也并不相信,小孩也曾经在他们面前这样说过,但他们认为那是小孩惯有的口嗨。
安室透正要在小孩让这场面更糟糕下去前,替他收拾残局。
忽闻啤酒训狗似得唤了声:“乌丸莲耶?”
那苍老嘶哑的声音虽然迟缓,却还是清晰地回应了。
“…主……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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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Ch/83
彼列张开双臂享受这一刻震耳欲聋的沉默, 脑袋精准转向隐蔽位置的二人,那嘚瑟的小表情仿佛在说:
看啊挚友,不只是你有隐藏身份!
工藤新一:“……”
他怀疑自己幻听了, 可其他人与自己相似的难以置信, 说明他的听力也没有问题。
就算再宠溺那孩子,也不至于捧场成这样吧?!
究竟谁是谁孙子啊?
“看来boss是真的老糊涂了……”
琴酒顺着小孩的动作,也发现了走廊口阴影中的身影,他抬起的枪口便指向那边。他决定教训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小鬼。
不能对还是未来上司的人出手, 不代表这小鬼身边的人也一样。
敞亮的灯光打在金属枪身上, 是不会反光的刺眼的漆黑。
彼列骄傲的小表情一点点收了回去,“琴酒, 你非要这样吗?”
“嗬……嗬……”
轮椅上的乌丸莲耶仿佛看到什么极其恐怖的存在, 四肢剧烈抖动, 无意识地挣扎起来。
他身后的护工用了不小的力量握把, 才控制住轮椅,让这位先生没有连人翻倒在地。
琴酒瞥了眼状况不佳的组织一把手, 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组织建立倒现在, 已然组成一株盘根错节的庞然大物。
研究怎么让自己活得更久的同时,针对boss不幸去世的可能, 无论本人有没有做好准备,组织里的众高层是期盼已久了。
因而当初乌丸莲耶突然宣布继承人时,几人也没有多大反应。
更何况是在看到继承人只是个连字都认不全的六岁小孩后。
啤酒对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
在场组织高层都觉得乌丸莲耶是终于患上老年痴呆了,没人相信彼列那离谱的发言。
琴酒冷笑逐渐扩大:“小鬼, 如果boss无法庇护你, 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彼列像稚嫩的幼童那样, 好像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漂亮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动。
嘴里还不满的抱怨着:“你们这些愚蠢的大人,还是这样不听人说话。”
彼列做了个舒展双臂的动作,从台上跳了下来,朝琴酒那一步步走近。
“你毕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监护人,我本来不是很舍得,将你做成枯燥的藏品。”
琴酒不是没有领教过这小鬼诡异的近身战斗力,见其没有选择往安室透那边跑,暗笑果然是组织养出来的。
那个因他而备受组织看重,最近在组织里地位直逼朗姆酒的波本,在他心中也没投入多大感情。
琴酒没看到小孩那所谓的挚友,因而枪指目标是安室透。
既然如此……
银发男人扣下扳机的手指没有丝毫犹豫,他打算借这个时机,刚好铲除这个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后辈。
“嘭!”
子弹飞出的那一刻,早已感受到杀气的安室透,就凭借本能做出寻找掩体躲闪的动作。
丰富的战斗经验告诉他,子弹打不到他的要害,最多在小臂处造成一道擦伤。
然而下一秒,蓝白色的浪花在安室透眼前绽开,替他挡下了袭击。
被弹开的子弹没入墙壁,留下一个漆黑的小洞。
安室透震惊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青年,视线凝固在他双手中,那让他怀疑自己眼睛的武器……
如果这不断流淌着的,由水流汇聚成刀刃模样的东西能够算做武器的话。
“……这是……什么?”
工藤新一听到自己不确定的声音。
【你!!!】
【你在干什么!??】
【你不出手安室透也不会有事的啊!!】
【不行,这样下去根本收不了场了,快去阻止那家伙,让婚礼马上继续——】
“有什么关系?”
文字一愣:【什么?】
达达利亚无视快要挡住全部视野的文字,轻快爽朗地笑道:“索性趁此机会大干一场吧。”
【你你、你!!!】
【等等你要干嘛!!?】
文字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找来的监护人,居然会在最后关头掉链子!
它错了!
它之前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离经叛道的执行官靠谱?
眼看达达利亚那具历经战斗锤炼的身躯,就要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前,替小孩镇压全场。
文字抓狂威胁:【立刻住手不然我马上把你踢出这个世界!】
这个威胁一如既往有效,达达利亚也确实在看到这句话后,停止了全部动作。
然而,断流也已经蔓延全场。
“啊,抱歉。”
元素力在手中变回弓箭,达达利亚十足无辜地摊开手,“不过我有控制好力道,并没有造成伤亡。”
【###】
文字骂得很难听。
不能说它反应慢,只是成年人狡猾的先斩后奏罢了。
彼列看着周遭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抗,只见水刃从自己身上绽开,紧接着就失去了战斗力的众人。
“……怎么会。”
听到小孩怔神的低喃,达达利亚蹲到他身前:“怎么了?”
这个世界的人类,之前明明被他的元素力碰到一下都会死……
彼列纤长的睫毛拢下一片阴翳,出神思考着什么。
在达达利亚再度出声前,他已经愉快地找好了解释,握拳扣掌惊喜道:“帝君给我的神之眼果然超厉害!”
【……】
文字无声松了口气。
看来这家伙完全没往这个世界是自己转生前世界那想,这样也好。
文字又无声地叹口气,看着短暂失去意识,横倒一地的组织成员,麻木妥协道:【算了,让婚礼马上开始吧。】
再拖下去鬼晓得又会发生什么?
达达利亚也不再刺激文字,向小孩复述它的话。
彼列欣然认可,忙招呼那边已经完全僵成两具雕塑,仿佛还会扑簌簌往下掉漆的红方二人。
“挚友!我都已经替你摆平啦!”
工藤新一:“。”
方才的画面不断与前不久的某天夜晚,小孩所展示的精彩“魔术”,交替在名侦探脑中盘旋。
使他感到诡异的晕眩感,也有可能是退烧药正在起效,所带来的正常副作用。
工藤新一上前检查那些人的状况,就像自己曾无数此做过的那样,但这次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想确认些什么……
没有明显的外伤,身上有水渍的痕迹,部分衣服上也有沾染,主要呈喷溅状分布。
工藤新一蹲在银发男人身边,抬头去看一大一小画风不一样的二人:“这究竟是怎么——”
他话音在触及达达利亚时戛然而止,青年面上带笑,明明是无害的表情,却偏偏透出一股威胁意味。
显然不想让他问下去。
安室透看着乌丸莲耶滴水的衣襟,恍然想起青年第一天登门时,他的袖口也湿了。
那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准备料理时不注意弄到的,现在看来……
安室透看向达达利亚身边如往常一样放松,仿佛习以为常的男孩,视线停留了一下后,移向拥有匪夷所思手段的青年。
“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至少要到明天……”
达达利亚话还没说完,对面掉下轮椅的老人颤巍巍抬起一条胳膊,试图重新爬上去。
安室透:“……”
达达利亚补充:“这个人不算在内。”
安室透:“是吗……为什么boss不算在内?”
达达利亚耸了耸肩,却不再回答了。
安室透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这一天的时间够他做些什么。
现在就调公安的人过来一网打尽是否可行……
旁边彼列一脸感怀地握住工藤新一的手:“挚友啊,这个组织以后就交给你了。”
工藤新一:“等一下…”
彼列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扭头吩咐还在努力爬上轮椅,不断制造噪音的乌丸莲耶:“听到没?以后好好辅佐挚友!”
乌丸莲耶吸着氧艰难说话:“明……白了……”
安室透:“……”
工藤新一:“……”
就这样愉快决定之后,彼列宣布婚礼继续进行,让监护人快去把新娘子叫回来。
支开安室透之后,趁着挚友像研究什么未知生物那样,专注观察组织boss,彼列来到琴酒他们身边正准备做些小动作,好让挚友没有后顾之忧。
忽然他携带元素力伸出的手,被达达利亚不动声色地握住了。
“公子?”
“没必要这样。”
达达利亚眼角转向离开宴会厅的那个身影,视线落回彼列脸上时重新变得温和,“你不用做这些,他们自己能处理好。”
彼列似懂非懂地纠结片刻,掌心汇聚的能量消退,“好吧。”
…
安室透离开众人视线后,分析之下认为这个时机不可辜负,取出自己藏在通风管道中的一部设备。
他迅速编辑好信息发送,那边回复也是很迅速,确认半个小时后就能派出支援。
安室透便去接毛利兰她们,刚把人带到,由于少了好几个说话的声音,感到有些冷清的小孩又有了新主意:
“把那两个人也带过来吧?”
安室透看看被毛利兰缠着逼问,完全脱不开身的名侦探,失笑摇头应下。
工藤新一好不容易用还在剧本中的口吻,糊弄几个剧本杀玩家,说刚才她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火拼”,装晕的几人是在扮演尸体。
彼列全程面带微妙笑容,像一个自豪的老父亲那样看他表演。
看来挚友的未婚妻也对这段时间的集训成果很满意!
气氛很好!
或许是婚礼现场的气氛使然,他们都忍不住偷看对方,然后各自别过脸脸红!
很快服部平次和黑羽快斗被带了过来,安室透十分细致的,还让他们换上了伴郎的衣服。
“黑羽君?”
见到昨天偶然结识的人,几个女子高中生惊讶之余礼貌关心:“你身体没事了吗?”
黑羽快斗答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完全没事了。”
朗姆酒易容的人还搁地上躺着,彼列手拿话筒站到台上充当司仪,他歪了几声试音。
全场观众被他吸引着看过去。
彼列感动地偷偷抹泪,擦了下鼻尖,那双比天空还要晴朗几分的眼睛挑起,高声调动气氛:
“我宣布——”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婚礼,现在正式开始!”
伴随着悠扬的婚礼进行曲,工藤新一曲起手臂,低咳一声往喜欢的女孩那送了送。
“诶,走吧?”
“啊、嗯…”
毛利兰将手搭上去,感到自己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出来。
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他们走过不算长的红毯,飘洒下的花雨模糊了时间。
连五十音都背不下来,彼列罕见居然挑不出错的把致辞说完了:
“挚友,你愿意娶这个女人为妻,并承诺照顾她、尊重她、爱她,无论疾病或健康,直到永远吗?”
工藤新一握着毛利兰的双手,他此刻不想去推理、思考怎么处理后续组织的问题,眼里只有面前这个为他穿上婚纱的心上人。
“我愿意。”
彼列吸了吸鼻子又问:“女人,你愿意嫁给我的挚友,并承诺照顾他、尊重他、爱他,无论疾病或健康,直到永远吗?”
毛利兰眼中含有泪光:“我也愿意。”
“呜呜呜呜呜……兰就这么嫁人了!”台下铃木园子领头的气氛组,已经拥哭在了一起。
服部平次不无嫉妒地酸道:“你们至于吗?”
远山和叶呛他:“那你一会不要抢捧花?”
服部平次黑脸一红,“——喂你干嘛!”
“啊!往我这里丢!!”铃木园子一把推开其实偷偷占据有利位置的服部平次,挥舞着手臂嚎道。
毛利兰背对台下,将捧花高高抛了出去,自吊灯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趁着其他人在抢捧花,工藤新一做了半晌心理准备,终于开口问出那个问题:“那天在大本钟下……我的告白……”
“这就是我的回答。”
“…唔。”
毛利兰拉住少年的领带,主动堵住了这个名侦探的嘴唇。
“!!!”
“嘶……!”
“哇!!”
服部平次好歹是从铃木园子手中抢到了捧花,正疑声其他人怎么突然这个反应,转身看到两位新人:“!!”
别说告白先他一步、现在连婚礼都办了就算了,居然还ki……kiss!
彼列感动得泣不成声,退下前台将主场留给两位新人。
他胡乱抹了两把眼泪,重新清晰的视线,看到了在走廊尽头等自己的达达利亚。
墙壁尽头本来是挂画的位置,被一个不断增大的深渊漩涡所取代,是离开的时候了。
彼列不想让挚友看到自己因离别而没出息的样子,不打算当面道别。
他想说的话他都写成信留在了家里,组织的事也都给乌丸莲耶下达好了指令,想了一遍没有遗漏,抽抽嗒嗒走了过去。
“走吧,彼列。”
达达利亚替他捻去眼睫上挂的水珠,刚擦掉就有一颗新的冒出来。
在文字的不断催促下,达达利亚拍了拍男孩的头,牵起他的手,一同迈入身后的漩涡。
“挚友……”
在身体没入深渊的纯黑前,彼列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我会在另一个世界保佑你的。”
达达利亚:“……”
文字迅速启动扭动时空,将两人吸了进去:【去你们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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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众执行官「主人」
第84章 Ch/84
——提瓦特大陆——
璃月·云来海
孤云阁西南侧, 有一处较为危险的地界,经过时若不稍加注意,可能唤醒已覆灭国度遗留的战争机械。
这种秘境周围的危险地带少有人至, 因而没竖任何警示牌。
曦光破晓, 天际出现一抹紫意,淡淡薄雾流淌在碧波之上,一片宁静祥和。
一尾游鱼浮到水面,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惊动, 猛地一甩尾, 溅起一片涟漪。
破碎的水面骤然定格——
深渊的通道凭空开启,吐出两个人影后迅速被风吹散, 突出一个快准狠!
浅滩上的水纹也随之恢复正常, 于是两人便顺利的站进了海水中。
降落的位置虽然不深, 但也很难说没有报复的意味在里面。
“唔啊!我都湿光了!”
刚看清周遭事物, 水浸透衣服的冰凉感触也一并袭来。
身高劣势导致彼列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顿时变成一只炸毛的落汤鸡。
达达利亚捞起扑腾的小孩让他坐在自己的臂弯里, 将人抱到沙滩旁干燥的磐石上, 动作称得上娴熟, 又不失温柔地帮其拧了两把湿掉的衣服。
早晨寒气入体容易感冒,彼列把自己裹在达达利亚脱给自己的外套里, 缩成一团微微发抖。
他骤然变得沉默,小脸格外沉郁苍白,只睁着一双仿佛正在经历日食的蓝瞳,直愣愣顶着远处一只刨沙的螃蟹。
“先回下榻的旅馆休息吧, 能联系上……”
达达利亚握住男孩的肩头, 担忧轻声呼唤:“你还好吗, 彼列?”
“吵死了……”
彼列半晌才从牙根磨出这样一句话, 像要将什么东西甩出脑壳,奋力晃了两下头。
他捂住耳朵试图阻断那一股股从脑海中冒出来的声音,低骂了句什么:“全都闭嘴!”
【主人!主人!是主人!啊您回来了……】
【主人……主人……主人……】
【主人回来了……】
【主——】
隔着世界壁而断联的藏品们,无不振奋于他的回归,重新接到命令才静音。
彼列的整个世界得以重新安静下来,他刚哭过一场,鼻头还红红的,但好歹是止住了眼泪。
刚经历离别的小孩还很脆弱,伸手跟监护人要抱:“我不是说你,达达利亚。”
“我知道。”
达达利亚将彼列抱起来,辨认了一下方位后,往西边的璃月港走。
男孩需要换上干净的衣服,他的行李还都留在璃月的旅馆。
这里与璃月港隔了一道海,少有航线经过,往来并不便利,要怎么回去还是一个问题。
他们在滩涂上留下一串脚印,回到这个世界的下一秒,达达利亚就重新感受到了对彼列身上邪眼的定位,以及……
【那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不能言说的秘密】
达达利亚发觉自己好像受到这样一条暗示的约束。
它只是存在潜意识中,只有在达达利亚想起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时,才会彰显其纯在感。
达达利亚不知道自己这一趟离开了多久,按照在那个世界的体感时间,大概有七八天。
找着找着被监护人也失联,属实有些说不过去,好在他那天在进入“秘境”前,有暗中留下自己有了线索的信息。
达达利亚点了点还沉浸在情绪中,安静乖巧得不像活人的男孩的鼻尖,道:“你先用常驻至冬的藏品联系丑角……”
“唔、好。”
彼列也终于将这次离别消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余生中漫长的怀念。
他感觉自己瞬间长大了好多。
不过现在懒洋洋的不想动,于是坐在达达利亚怀里任其代步。
隔了一会收到藏品传话,彼列苦恼地撇撇嘴:“丑角问我怎么回事……”
高他一袭的公子显然比他深谙职场,支招道:“过去几个月的事如果说不了,就用流落深渊代替吧。”
“嗯…”彼列认可点头,跟藏品沟通完,眼中射出机智的光芒:“那我们得提前对好口供!”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陆路到了尽头。
隔海远眺,繁华的璃月港远在海的另一头。
“用不了传送锚点真麻烦……”彼列拍拍停下步伐的“座驾”,“我们要怎么回去?”
这个略显沧桑的距离,用游的他感觉自己半路就得体力耗尽淹死。
达达利亚自个能游回去,但也不能让小孩跟他一块走水路。
虽然彼列的身体一贯素质很好,但身为一个防患于未然的优质好哥哥,他总有些担心彼列被他的挚友传染了病气。
加上情绪大起大落,被晾了一夜全无温度的冰凉海水一泡,回去就得发热。
达达利亚将彼列放下,准备去附近捡拾一些木材来生火,叫小孩好用来烘烤掉身上的水汽。
“叫下属开条商船来接吧?”
璃月港内有不少至冬安插的藏品,大都是隐藏的暗棋,不好动。
不过有少数任务中丧命的愚人众,签署了自愿捐出遗体的同意书,被彼列制作成了藏品。
彼列此趟来璃月跟随的下属中,就有两名是藏品,有点那个世界可以远距离通话的特殊道具的功能在身上。
“不用那么麻烦!”
彼列有特殊的解决方式,“达达利亚,快看,那两株冰雾花下面有三个小冰史莱姆!”
男孩说着不等同行者反应,给自己套了个盾后,迅速地冲了过去。
然后不出意外在触碰到冰雾花后,被冻成了一块生动活泼的冰雕,彼列又很快咔咔挣脱负面状态。
“零损伤!不但弄干了衣服……”
彼列抓过旁边一只瑟瑟发抖的冰史莱姆,眨眼赋予它第二次生命,将它举过头顶:“看,还得到了渡海神器!”
“……”
达达利亚竟觉得很有道理:。
“向着璃月港进发!”
达达利亚托着小孩,手动替他调整方向:“这个方向容易与往来船只撞上,往正西方,上岸后走官道进城吧?”
“那就这样办,”彼列丢出了一只冰史莱姆,“上吧,替我们开路!”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婚礼圆满落下帷幕。
“……所以这家店里的灵异事件,其实都是店主自导自演。”
或许是刚才的接吻体验干烧了名侦探的cpu,工藤新一为了转移话题,用昨晚自己前后跑时听到的传闻,结合发现的线索做了惯性推理。
“等一下?”铃木园子看看周遭还在运作的摄像头,还有长桌旁依旧躺尸的几人,“所以剧本杀结束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就谈论起剧本外的事?
“…咳嗯,不,我只是路过来调查一些案件。”工藤新一干咳两声。
铃木园子坏笑调侃:“所以你就是看不惯那个小鬼,所以故意插一脚取代他吧?”
“园子!”毛利兰此刻满脸通红也是强装镇定,叫了一声闺蜜。
“所以我就先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工藤新一走出没几步,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毛利兰,“这次我一定很快就回来。”
刚才注意到彼列离场,工藤新一正要去后面找那孩子,还有那位最初的监护人先生。
他和安室透都有无数的疑问想请对方解答。
无论是那碾压般的仿佛特殊能力的手段、或是偷取并骗他吃下解药,让他暴露身份的原因,还有……
为什么要帮他们?
见管理员的安室透不在,之前拟定的规则好像也因为闯入的工藤新一打破,几个剧本杀玩家借机讨论剧情。
“什么啊,我总感觉没什么参与感,连人都没认全!”
“失踪的人呢?是谁?”
铃木园子忙不迭拉人复盘,拽住想跟上工藤新一的另一位侦探:“婚礼都快结束了吧,怎么还没发生案件?”
服部平次半月眼,唯恐天下不乱:“你们没发现某个眼镜小鬼不见了吗?”
“啊!对啊柯南跑哪去了——”
这个时候场地不够宽敞就很不妙了,拢共就那么几个房间,走的都是同一个方向。
见远山和叶她们行动力十足就要找过去,服部平次不知道工藤新一变回原样的个中原因,但也不能任其暴露。
他匆忙给自己的话阻拦:“咳那小子其实是身体不舒服,所以临时去休息室躺着了。”
“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
几人狐疑盯着服部平次,把人盯得不禁垂汗。
忽然服部平次猛然发现周围又少了一个人。
“等一下,刚才跟我一块来的那个男的、是叫黑羽?他什么时候走开的?”
远山和叶被他骤然严肃的表情震慑到,没察觉他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我没注意,好像上一秒还站在那里——”
毛利兰笑容勉强:“有点吓人……”
倒地的几人十分具有游戏精神,演得跟真得尸体一样,要不是他们还有呼吸,就该尖叫报警了。
好像真的刚才经历了一场□□内部的血洗,只有老态龙钟却依旧手段毒辣的老大,是最后的赢家。
剧本里只写了一起【失踪】。
是火并在这里面是日常,不算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事吗?
铃木园子缩缩脖子试图抖掉鸡皮疙瘩:“有那种细思极恐的感觉了……”
…
“彼列……”
“彼列……”
工藤新一一扇扇门推开寻找,很快来到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外。
原本因为达达利亚那句“我会带那孩子远离这里的一切……”,迟迟找不到男孩而逐渐心焦。
此刻看着虚掩着的最后一扇门,工藤新一的心缓慢落回胸膛,笑着推门进去:
“彼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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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Ch/85
房间尚未开灯, 走廊的灯光撕裂黑暗,处在阴影中的人是成年人的身量。
“安室先生?”
看清用来关“人质”的房间里,唯一站着的人是谁, 工藤新一保持推门的动作, 握门把的手收紧,不好的预感汹涌。
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竟有些害怕听到答案。
“……你有看到彼列吗?”
“我刚才几乎是后脚跟上他,也把所有房间都找过一遍了。”
安室透下颌线绷得很紧, 正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只是那个孩子。
简直像是超能力者之类动漫小说里才会有的存在、就在不久前展现诡谲手段的达达利亚, 也消失得很彻底。
这可不像是在跟他们玩捉迷藏……
刚才彼列话里话外隐有托付之意,把组织就这样, 像赠送伴手礼一样, 简直轻易到离谱的交给了工藤新一。
乌丸莲耶是组织的“那位先生”无疑。
在公安掌握的情报中, 他城府深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是一名精明的商人, 多年来积累了无数财富,还掌握了不少政要名人的弱点与丑闻。
你可以说他敌不过时间, 终究还是患上了老年病, 但若是如此, 乌丸莲耶也早该被底下睁着腥绿眸子虎视眈眈的豺狼分食啃噬。
但偏偏……
不只是刚才的传位发言,乌丸莲耶只在面对彼列的事上, 才会失了智一样予取予求。
就像是——
遭到了精神控制。
安室透合理推测,彼列很可能跟达达利亚一样,也有什么超脱常理的能力,并在中途操控了组织boss。
“那后门呢?”
工藤新一揣着最后一丝希冀追问, “有没有可能从后门离开了?”
“……”
安室透从自己的思绪中脱身, 摇了下头, “你应该也知道, 伏特加一直守在外面。”
就在这时,他们口中有人把守的安全通道外,忽然传来异样动静。
后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刚好离这里很近,声音通过寂静的空气传播。
工藤新一与人对视一眼,快步过去,略微落灰的门半敞着。
“是彼列吗?”的话还没说出口,工藤新一听到外面传来的对话。
“警察先生就是他…”
“什么…”
“那个,麻烦配合一下,这是我的警官证…”
“…”
“喂!!站住!”
伏特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盘问的巡警,冲进店内并撞上门反锁。
做完这一切行云流水的动作后,伏特加一把拉住躲避不及的工藤新一:“大哥,是条子!我护送您撤!”
“…………”
外头条子把门拍的哐哐作响:“里面的人!快把门打开!……喂,总部吗,这里……”
安室透也看得大受震撼,忽然被点名。
“波本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帮忙把人处理掉!”
“……嗯。”
工藤新一被拖得跌跌撞撞,向安室透投以绝望的视线。
‘公安的支援那么快就到了?’
‘显然不是。’
安室透回以同样无奈的视线。
“等等……”
跟彼列完全不给人反抗机会的“支配”不同,在工藤新一踉跄发话后,拉着他的伏特加马上停下了,一副听他指示的意思。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尝试劝说:“不能把事情搞大,跟警察解释一下就好。”
“啊、您说的对,是我太紧张了……”
伏特加认可点头,墨镜下憨厚的脸展露出危险笑容,“我这就把人放进来好、好、解、释。”
工藤新一:“不是……”
安室透忽然打断,命令伏特加道:“你先去把大厅里昏迷的人转移到其他房间。”
之前伏特加就也表现出过被彼列“支配”的症状。
工藤新一便沉声配合:“就按波本说的做!”
“是!BOSS!”
伏特加火急火燎地去执行命令了,余下两人相顾无言。
“……”
“……”
…
工藤新一从警察看到他诧异的神情,迅速脑补全这一遭“黑衣组织新晋幕后BOSS惨遭警察查房”案的始末。
无外乎是生怕他们事后反悔把他抓去蹲局子的怪盗基德,趁着他跟安室先生寻找彼列的空隙尝试逃脱,却意外撞上了看门的伏特加。
或许怪盗基德一开始还想假装自己是“工藤新一”蒙混过关,结果失败惨遭追杀。
警官也适时补上他会出现的原因:只是巧合的巡逻到附近,恰好有个少年从楼道里狼狈的冲出来,后头还跟着个明显不像好人的壮汉。
怪盗基德乍一眼看到挡在前方的条子,整个人也麻了。
这算什么前有狼后有虎,他身上的道具可都被收走了啊!
但怪盗基德毕竟是个老油条了,迅速做出受害人姿态,待警察出于正义感替他挡住追兵,怪盗迅速钻入人群。
怪盗基德大概知道工藤新一会把自己那些东西放在哪,这会就逃走也是想趁那边所谓的“剧本杀”还没结束,他先去他们下榻的酒店把装备给取回来。
对几乎从未失手的怪盗基德来说,这次纯属是无妄之灾。
就像对方保密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之间的关系一样,名侦探也不会说出黑羽快斗就是怪盗基德。
“真的只是剧本杀,我们租下场地准备拍一套录像。”
工藤新一很快找好了一套说辞,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刚才跑出去的那个人,其实是拿着被□□追杀的逃生剧本,而这位墨镜先生拿了打手剧本……实在不好意思,或许是将您当成参与的一员了吧……”
安室透作为管理员接话:“为了游戏的沉浸式体验,所有人拿到的剧本都只有自己的一部分,会发生什么都是未知的。”
“这样会很有刺激感不是吗?”
在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安抚下,警察逐渐相信是自己误会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曲起的手肘无意识触碰到挨着墙垒起的几个硕大铁质箱子,它们的气质与浪漫的婚礼布置非常不搭。
警察不慎碰歪了一个质量较轻的,伸手去扶正时,由于忘了手中还拿着刚才跟署里联系解释的通话器,弄巧成拙反而把箱子碰到了地上。
哗啦啦……
并不陌生的东西散落一地,金色的、小巧的。
警察道歉的话戛然而止,他捡起一枚子弹,身形骤然绷紧。
“这是——”
“这也是道具。”
工藤新一按住警察颤抖的手,言辞恳切道。
“那、能让我检查一下其他箱子吗?”
工藤新一按着警察的手跟着微微颤抖:。
他知道这些聘礼是什么了……
为什么彼列会认为他喜欢这些啊!?
而且这个庞大的数量——那家伙是把琴酒的武器库给搬空了吗?!
“这个时候正确的选择,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样顺势离开,而后等待支援啊。”
安室透握住了警官去掏配枪的另一只手。
他在对方恐惧到冷汗刷得冒出来,瞳孔紧缩成针的注视下,面带微笑温柔告诫:“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伏特加阴恻恻道:“大哥好手段,轻易就拿捏住此人!”
警官瞳孔开始涣散,他精神恍惚地说出遗言:“请……请不要对我的家人出手……”
那边刚才被服部平次支开,还在戏里的三人组走过来,丝毫没察觉什么不对劲,十分有正义感地仗义发言。
“放过他吧!在这样的日子就不要见血了。”
伏特加冷哼一声掏出一盒略显眼熟的东西,“不见血的处置方式也有很多……”
“你!”铃木园子两手叉腰,示意由于不好挪动,一直留在法式长桌旁的老头。
“BOSS都还没发话呢,你着急什么?”
伏特加觉得她言之有理,转头跟人请示:“大哥,你说呢?”
“欸——!?”
“什么鬼,你才是组织的幕后黑手吗?”
铃木园子发出震惊的爆鸣声,“你不是说自己只是路过不玩吗?”
地上警官不等他们争辩出个结果,为了不让好心替自己说话的女生被牵连,他主动抢过药盒就要往自己嘴里倒——
“咚。”
安室透一掌劈在其后颈,将人放倒后,示意伏特加将人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