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孝献皇帝癸(1 / 2)

吕蒙还没来得及接受封赏就生病了,孙权赶紧把他接到自己住处旁边,想尽各种办法给他治病。有时候要针灸,孙权看着都心疼难受。孙权想见见吕蒙,又怕打扰他休息,就经常在墙上偷偷凿个洞看。要是看到吕蒙能吃点东西,就高兴得跟身边人又说又笑;要是看他情况不好,就唉声叹气,晚上都睡不着觉。吕蒙病情稍有好转,孙权就下令大赦天下,大臣们都来祝贺,结果后来吕蒙还是去世了,年仅42岁。孙权那叫一个悲痛,专门安排了三百户人家给吕蒙守墓。

后来孙权跟陆逊聊起周瑜、鲁肃和吕蒙,说:“公瑾那叫一个勇猛刚烈,胆略过人,打败了曹操,开拓了荆州,简直无敌。子敬通过公瑾跟我结识,我跟他一聊,他就说起称霸天下的大战略,这是第一件让我开心的事。后来曹操借着拿下刘琮的势头,号称要率几十万水陆大军打过来,我召集将领们问咋办,没人先吭声。张子布、秦文表都说应该派人送文书去投降,子敬马上反驳说不行,还劝我赶紧喊公瑾来,把军队交给他迎击曹操,这是第二件让我开心的事。后来虽然他劝我把地借给刘备,这算个小失误,但不影响他的两大优点。周公都不会对人求全责备,所以我不在乎他这点小毛病,看重的是他的长处,还经常把他比作邓禹呢。子明年轻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怕困难,果敢有胆量。等他长大,学问见长,谋略更是厉害,仅次于公瑾,就是言谈风采不如公瑾。但谋划拿下关羽这事儿,比子敬强。子敬给我写信说:‘成就帝王大业的人,都得先扫除障碍,关羽没啥可担心的。’这就是他心里没底,嘴上还逞强,我也没太怪他。不过他带兵安营扎寨,令行禁止,辖区内没人敢违抗命令,路上也没人捡别人丢的东西,这治军方法还是很不错的。”

孙权和于禁骑马一起走,虞翻呵斥于禁:“你个投降的俘虏,怎么敢跟我们主公并排骑马!”说着就扬起马鞭要打于禁,孙权赶紧喝止了他。

孙权向曹操称臣的时候,曹操把张辽等各路军队都召回来救樊城,还没赶到,樊城的包围就解除了。徐晃整顿军队回到摩陂,曹操出城七里迎接徐晃,还摆了酒宴。曹操举起酒杯对徐晃说:“保全樊城、襄阳,这都是将军你的功劳啊。”也给桓阶丰厚赏赐,让他当了尚书。曹操觉得荆州剩下的百姓和在汉川屯田的人不安稳,想把他们都迁走。司马懿说:“荆楚地区的人性格比较活泛,容易动荡,关羽刚被打败,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都躲起来观望呢。要是把好人迁走,既伤了他们的心,还会让走了的人不敢再回来。”曹操说:“有道理。”之后那些逃跑的人都陆续回来了。

曹操上表给朝廷,封孙权为骠骑将军,授予符节,兼任荆州牧,封南昌侯。孙权派校尉梁寓进贡,又送朱光等人回去,还写信给曹操称臣,说曹操称帝是顺应天命。曹操把孙权的信给大臣们看,说:“这小子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啊!”侍中陈群等人都说:“汉朝的气数早就尽了,又不是今天才这样。殿下您功德盖世,大家都盼着您称帝,所以孙权在远方称臣。这是上天和百姓的共同意愿,殿下您就该登基称帝,还有啥可犹豫的!”曹操说:“要是天命真在我,我就当个周文王吧。”

司马光说:教化,那可是国家的头等大事,可那些平庸的官员却不当回事;风俗,是天下的关键,可昏庸的君主却忽视它。只有明智有远见的人,才能深刻认识到它的重大益处和长远功效。光武帝刘秀赶上汉朝衰落,各路英雄像煮开的粥一样乱起来,他从平民崛起,重新振兴汉朝,四处征战,忙得不可开交,却还能推崇儒家经典,招揽文人雅士,开办学校,修订礼乐制度。武功完成后,文化建设也搞得很好。后来孝明帝、孝章帝继承他的志向,到太学去拜望老师,钻研经书。从公卿、大夫到郡县的官员,都选用精通经典、品行端正的人,连虎贲卫士都学习《孝经》,匈奴的子弟也来太学读书。所以上面推行教化,下面形成良好风俗。那些忠厚清廉的人,不光被官员看重,老百姓也很仰慕。那些愚蠢卑鄙的人,不光朝廷容不下,连乡里乡亲都嫌弃。自从夏商周三代灭亡后,风俗教化之好,没有比得上东汉的。到孝和帝以后,外戚专权,宠臣当道,赏罚没个标准,贿赂公开进行,贤能和愚蠢的人混在一起,是非颠倒,那叫一个乱。但汉朝还能勉强维持没灭亡,是因为上面有袁安、杨震、李固、杜乔、陈蕃、李膺这些公卿大夫,在朝堂上据理力争,用正义挽救危机;下面有符融、郭泰、范滂、许邵这些平民百姓,通过舆论来补救时弊。所以政治虽然腐败,但风俗没垮,甚至有人冒着杀头危险,前赴后继,视死如归。这哪只是这几个人贤能啊,也是光武帝、明帝、章帝留下的教化成果。在那个时候,要是有个贤明的君主振作起来,汉朝的国运还说不定呢。可惜啊,赶上汉朝衰败,又碰上桓帝、灵帝的昏庸残暴:他们庇护坏人,比对亲人还好;杀害忠良,比对待仇人还狠。积累了众多有识之士的愤怒,激起了天下人的怨恨。于是何进召外兵,董卓趁机作乱,袁绍这些人又跟着制造祸端,搞得皇帝四处流亡,宗庙变成废墟,王室覆灭,百姓受苦,汉朝的命运彻底没救了。不过,那些占据州郡拥兵自重的人,虽然互相吞并,但还都打着尊汉的旗号。像曹操那么暴躁强硬,又立下那么大的功劳,他早就有不把皇帝放眼里的心思了,可到死都不敢废掉汉朝自己称帝,难道是他不想吗?还不是因为顾忌名声道义,自己克制着。由此可见,教化怎么能轻视,风俗怎么能忽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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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史料如同一幅浓缩的历史画卷,勾勒出汉末三国时期权力博弈、君臣关系与时代风气的多重面相。从吕蒙病重时孙权的真情流露,到曹魏内部的战略决策,再到司马光对教化风俗的深刻反思,字里行间皆蕴含着乱世中的生存智慧与治世之道。

君臣相得的温情与权谋

孙权对吕蒙的态度,堪称乱世中君臣关系的典范。当吕蒙病重时,孙权“迎置于所馆之侧,所以治护者万方”,甚至“穿壁瞻之”,见其能进食便喜,食不下则夜不能寐,这份关切超越了单纯的主仆关系。吕蒙去世后,孙权“哀痛殊甚,为置守冢三百家”,更在与陆逊的对话中给予其极高评价,称其“学问开益,筹略奇至,可以次于公瑾”,尤其肯定其“图取关羽,胜于子敬”的功绩。这种既有真情实感又包含政治考量的君臣互动,展现了孙权作为领导者的驭下之道——既以情感笼络人心,又以功绩定其价值。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虞翻对降将于禁的严苛态度。当于禁与孙权并行时,虞翻怒斥其“降虏何敢与吾君齐马首”,甚至“抗鞭欲击”。这一细节既反映了当时士人对气节的看重,也暗示了乱世中“忠义”作为道德标尺的重要性。而孙权“呵止之”的举动,则体现了其作为统治者的务实心态——在政治博弈中,对降将的宽容往往比单纯的道德批判更具现实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