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收伪信后,召集左右:“吴老公果真是薄心肠!”
说罢将信递给王伟,在房中一一传递。
宋子仙道:“主公,若梁主当真使人来,当如何?”
侯景故作沉默。
王伟趁机说道:“坐等家中亦是死,举大事亦死,望大王早做定夺!”
所有人纷纷拱手:“望大王早作定夺!”
元贞听到屋内这般议论,急忙避开门外,跟着侯景从北归淮,一直心中不安。
可在侯景手上,又不敢轻易上书向梁帝报告实情,只有以各种理由,请求返回建康。
从此,侯景据寿阳,开始扩招军士。
停征田租赋税收买人心。
将百姓子女悉数配给将士获取兵力。
只为起兵准备。
高澄先前已经奏请,将去岁寒山俘虏的梁国士卒,悉数解铐去枷,或赐给百官为奴,或编入各州督将麾下。
接下来就是对涡阳之战有功将士论功行赏,予以封爵擢升
军事部署方面,则着手攻取伊洛两河上九曲与新城。
崔?已经被关十余日,可谓吃尽了牢苦。
方寸牢囚里吃喝拉撒,秽气萦绕。昔日衣冠楚楚的朝臣如今已是蓬头垢面。
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自己最终会落得个因言获罪。
思及此处,不由愤懑填胸:若是高王在,又怎会叫一个黄颔小儿这般折辱于他?
不免想起当初司马子如、尉景、孙腾等人,那些重勋之臣还不是叫高澄整得服服帖帖。
念及此,崔?颓然倚墙:“只怕是难逃此劫了!”
“崔公,何意出此言啊?”
崔?忙趴至牢柱上,看见正是邢邵从暗处徐徐靠近。
“子才,你在大将军面前怎么说的?你可知你这一言,可干系着我的身家性命啊!”
邢邵摇头抿笑:
“崔公您才是一言要命呀,当初一言废天子,如今又一言罪己,也算不上冤枉!”
说的正是旧事。
当初太仆綦俊,本想劝高欢以节闵帝继续为天子,主社稷。
就因他崔?劝高欢。
“若他贤明,自可待高王。既然为逆胡所立,又如何做得了天子?如果依着綦俊所言,王师何名义举?”
最后节闵帝与中兴主皆被废,而被元修处死。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卿还拿我取笑!”
邢邵叹了口气:“我早就对大将军陈诉,没听你说过那句‘黄颔小儿’。可如今大将军不放你,可是为何?”
崔?闻言,连连摇头哀叹。
“崔公心底也清楚,子才之证是抵不过季伦之言啊!
可依大将军的性子,若当真要取你的性命,只怕一口饭食都不会给。”
毕竟温子昇的例子在前。
“或许大将军只是想给崔公一个教训,说不定再等几天,大将军就放了您!”
崔?听罢,缓缓回身,他可受不了这牢狱之苦,等下去只怕身子骨倒先垮了。
踱步在牢狱之中,思来想去终于有了主意。
急忙趴回牢柱:“我新添了一孙女儿,卿可知我意属太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