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明鉴,老臣岂敢出此狂言?
......老臣若真有此语,当如犬彘之辈,口不能言人语!”
说着怒指崔暹:“定时崔仆射,仅仅因我言博陵崔氏不及清河崔氏,怀恨在心,故意构陷!”
“崔暹,你掌御史台多年,岂不知空口无凭,何以这般污我!”
“大将军,是李慎亲口所说。崔暹绝无构陷污蔑。”崔暹急道。
“李慎不在邺京,是你崔暹胡诌!”
“大将军,子才还可佐证。”
“麻烦!”高澄低声怨了一句。
给舍乐使了眼色,舍乐忙出门吩咐:“快去请中书令邢子才来府。”
高澄懒得等人,直领崔暹出了府牢往东柏棠去了。
身后只余崔?哀声疾呼:“大将军明鉴!老臣蒙冤啊!岂敢有半句不敬之言......”
崔暹却有些心惊,他不过是想给崔?一点小小教训罢了,未料高澄直接下令将人收押。
行路间忙问:“大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崔?!”
高澄睖目:“黄颔小儿、黄颔小儿......我胡髭都剃了,小儿便小儿!”
崔暹憋笑。
“既说本将军‘难堪重任’,今日便让这'推天子上殿'的勋臣看看,谁在向‘黄颔小儿’讨饶!”
高澄心底又气又恼。
毕竟他非天子,对方不过一句言语冒犯,又算不得罪,更不至死。
但若就此轻饶,又心有不甘,总得让这厮吃点苦头,才消心头之恨。
刚转过洞门,只见兰京微微垂头示礼。
“兰京。”高澄脚步未停,说得轻快,手却不自觉掩住鼻下:“晚膳再备一份笋菰鱼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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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领着崔暹向中堂行去,待兰京抬头时,唯见二人背影转入堂内。
静立了一刻,笑着跑回厨房备膳。
“子才作保!”邢邵先瞧了瞧崔暹。
“崔尚书绝无此语!”此言一出,高澄立身正起。
“子才你先前分明说得亲耳所闻!?”崔暹心中叫苦不迭。
邢邵慌忙摆手:“哎呀,季伦你莫乱说,子才当真未曾听闻!”
“好了好了,你们都散去......”高澄终不耐烦。
两人退出后,高澄一拳叩在案上。
“季伦这厮整日计较世家名望,崔?更是自恃籍地目中无人。两个狂徒的门第之争......”
在背后说自己坏话的人何其多,不入耳来犹可不计较,却偏偏因这些世家子弟的意气之争,引出自己的大笑话。
如今还骑虎难下了,可崔暹是自己的倚重之人,怎么得都得顾着他的面子,护这个短。
人还是不能轻易放了。
“大将军,可传膳入内?”
听到兰京声音,高澄急急抓起一本书,看是《礼记》,忙执书遮面佯装看书。
“进!”
兰京布膳时,目光不时掠过凭几上的高澄。
只见他慵懒斜倚着,手中《礼记》举得高高,将面遮得严严实实。
书页却始终未翻。
摆好后轻声:“大将军用膳!”
“知道了,下去吧!”
高澄蹙眉盯着兰京皂靴仍在原地未动,心头纳闷儿人怎么还不走,只见他又靠近自己迈了两步。
忽觉书卷一沉,是兰京的手覆了上来,缓缓将书卷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