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在这荒唐的逼迫下,竟察觉到自己可耻的变化,使得他浑身僵直。
兰京的唇舌终于撬开他的齿关,适时松开了钳制。
高澄迷离之际,目光触及床榻的一瞬,那是他与秦姝共枕的锦衾,这是他与秦姝夜夜缠绵的专属。
如今兰京的气息却混了进这个屋子,他不允许。
猛然发力将人推开,转身拉开大门踉跄奔出,廊下看到庭院洞门外的侍卫影子。
张了张口,终究未能唤出声来。
兰京缓缓步出,只望得见高澄孤绝背影,吹了寒风,也冷了意。
他静立等待着高澄下令,等待着刀戟加身。
可那道背影始终未回头,最终只是默然离开。
文德殿内,萧衍看到夏侯僧辩呈递的书信,悲泣落泪。
萧渊明从小失去父亲,又素来恭谨,萧衍对他也格外宠爱。
此刻竟不忍责怪他兵败之过,只念及他在敌国为质的苦楚。
此时有了高澄有意修好的信号,又怎能不心动?
问道夏侯僧辩:“渊明在魏过得如何?!”
“启禀陛下,贞阳候颇受大将军礼遇,衣食住行皆依上宾之仪,侍从如云,未尝暂缺。更时常受邀游猎,同席宴饮!”
萧衍微微颔首:“看来大将军厚德......”
待内侍引着夏侯僧辩出殿,萧衍问道殿中诸臣。
问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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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异道:“启禀陛下,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本来连次战败,正患边境受胡虏侵扰,百姓惶恐流离。
高澄此意,正是欲复继续通好,正可顺天应人,使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边关重见太平,实乃社稷之福、苍生之幸也!”
御史中丞张绾也说道:“陛下明鉴,连年征战实乃耗国本之举。
况且大军北伐,军需粮秣皆采购之于民间,经库清点,转运渡江,供前线之战实在难济。
若就此罢兵休战,复通商旅,既可解民困,又能蓄国力,实为两全之策。”
萧衍微微颔首。
司农卿傅岐忙奏:“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司农卿此话怎讲?!”萧衍蹙眉。
“高澄既然得胜,又何必讲和?自古哪有战胜之国主动求和?!
必是反间之计,特命贞阳侯派遣夏侯僧辩来朝,如此想叫侯景疑心。
侯景意内心不安,必定会图谋作乱。
若答应与魏通好,正好落入了他们的圈套啊!”
朱异见萧衍阖目叹息,驳斥道:
“司农卿,侯景如今兵几何?将几人?不过残兵来投,此等窘迫之境,安敢再生异心?!”
“满朝皆知侯景狼子野心,桀骜难驯!若非包藏祸心,岂会位居三公仍叛高澄?势孤力薄也是裹不住祸心的!”
傅岐顿了顿,继续道:“陛下,今侯景据寿阳近边境,若陛下不能决心除之,亦不可使其疑心生叛啊!?”
话题又绕到了是否除掉候景的问题上。
“司农卿,何必杞人忧天!两国之事,当然以和为贵!”萧衍沉声。
“卿不必再说了,朕意已定!”
“陛下、陛下......”傅岐举板连声呼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萧衍在内侍搀扶下,转入旁侧内殿。
最终赐还信渊明书:“知高大将军礼汝不薄,省启,甚以为慰。当别遣行人,重敦邻睦。”
夏侯僧辩归北时故意往寿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