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终得胜利悲喜泣(2 / 2)

孝珩抽泣得厉害。

“不,阿娘,孝珩要阿娘,阿娘,您会好起来的!”

这些日徐之才一直用药,也不过是吊着她一条命。

这些日,也重新享受到了高澄的陪伴,可他总无意摩挲的那玉蚂蚱,也叫她知道。

高澄可能是内疚,可能是怜惜,但对自己的爱仍旧贫瘠。

“兰芝,若不舒服,就先躺下休息。”高澄准备放着她睡下。

“不,夫君,再抱抱我,再抱抱我!”

高澄只好将人再拢得更紧,答应得很干脆:“好!”

“夫君,没想到最后,我们还是......难合一曲?!”

她颤颤伸出手,还想再触一触孩儿的脸庞,再握一握夫君的手,可指尖只抬了半寸,就如枯叶离枝,倏然垂落。

高澄一把接住她垂落的手,只感冰凉,深吸一气,轻唤:“兰芝?兰芝!”

没有听到回应,才垂眸去看怀中人,已是双眉紧闭。

小主,

颤手去探王含芷呼吸。

孝珩紧紧攥着父亲的衣袖,看着父亲悬在母亲鼻息前的手一直未落,惶急的问着:

“阿爷,阿娘是不是太累了?她只是睡着了?!阿爷,是不是啊,阿爷?!”

高澄缓缓放下手,漠然落下一泪。

没有去应孝珩问话,只沉声唤道:“韩宝业!”

待人进屋,哀声拖得无力:“备丧仪。”

孝珩闻言身形一颤,霎时明白了过来,猛地扑倒在母亲身上,呜咽哭泣。

“诺!”韩宝业躬身退出,开始在廊下急声调派:

“你们几个速备热水为夫人擦身!”

又扯过两个内侍:“你去禀报太妃,你去传司礼备伤仪!”

殿内顿时人影绰绰。

高澄这才俯身,将哭到脱力的孝珩揽入怀中轻拍安抚,孩子的小脸埋在他颈间,眼泪浸湿了他的前襟。

侯景一路奔逃,最后由硖石入淮,沿途收拢散卒,待渡过淮水时,身边仅剩八百人马可用。

过一小城,忽闻城头传来一声嗤笑:“跛奴,尔欲往何处去?”

本就兵败愤闷,侯景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也顾不得追兵,只一声厉喝:“给我踏平此城!杀死那狂徒!”

破城杀人后,心情方得一些舒展。

继续奔逃却无地可去,怕渡江时受阻,于是遣人送密信给绍宗:“景若就擒,公复何用!”

据悬瓠的羊鸦仁听闻侯景大败往南,随即上书,以魏军渐逼,粮运不继为由,直接弃城还义阳。

羊思达也弃项城南撤。

由此,魏军收复梁国所据的全部失地。

这几日,晋阳又下雪了,高澄经过御园,湖面平滑如镜,冰上的芦苇早由宫人收割干净。

见红梅枝头积着新雪,那殷红上的一抹抹素白点缀,显得格外清艳。

不由穿入红梅林中,信手随意捻起一珠,忆起那年与秦姝红梅之下缠绵的光景。

如今秦姝携长恭远去,王含芷又含恨而终,细想来,竟是自己,有意无意间,负尽了红颜。

一雪坠入他后颈,薄凉一片。

“大将军,大将军,西徐州大捷,大都督在涡河大败侯景,俘虏斩贼数万......”陈元康举着捷报,踏着碎雪疾奔而来。

高澄蓦然回神,疾步冲出梅林,大氅带落梅上积雪。

“当真?”

“千真万确!”陈元康将军报展开,示向高澄。

方才的神伤哀思全然消散,心底涌着从未有过激动、又似得到极致解脱。

这欢喜,叫呼吸来不及似的,喉结剧烈滚动数下,才缓缓压抑下去。

半仰着头望向天际:“父亲......您看见了吗?胜了!胜了......一年了,父亲,孩儿胜了!”

眼里滚出一泪,宣泄出满心情绪。

“大将军,您?!”

“我只是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