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话到此处,我们且不论关中之策,依你所言,各族之间相互鄙夷排斥,到底该如何化解?
怎么做?才能实现真正的民族相容?就如江河之水终归于海!”
崔暹沉声:“大将军所言江河之水终归于海,这海所指汉制,可将军以自己为汉人呢?还是鲜卑人呢?”
高澄默声片刻,一时之间竟也不好断言自己终究该称汉人还是鲜卑人。
“人难忘本,书同文易,但服同制难。要知这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且百川犹存!
崔暹仍记得大将军昔日酪浆烹茶,民间通婚杂居待时日长久,倒可使各族相融。
只是军政文武之隔,是大将军要解的当务之急!
下官以为,首要,便是广募大量汉人军士,培植拔擢汉将,使与鲜卑勋贵同列。
只是涉及分权夺利,必生波澜,这当中的权衡,才是难处。不效黑獭之行,便需从长计议,下官一时之间,也难有良策以对大将军此问。”
高澄浅笑:“今日倒是难为你了,一时难对,那就花时间帮我多想想!”
待目送崔暹离开后,高澄沉思片刻亦不再自扰,将案上六条诏书徐徐合拢,置于一旁。
刚起身欲往后园散心,只听王紘殿外通报:“大将军,赵北秋首级已至,可要过目?”
快步行到殿前阶上,只见王紘恭敬站着,双手捧着一面木箱。
“打开看看”
匣盖方开,确认了霜气氤氲中的首级正是北秋,高澄心底说不出是哪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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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秦姝,会觉得当初下令太过决绝;可一想到高家之尊为他所践踏,又觉得他死不足惜。
“带着他,随我来!”
王紘没有低头去瞧,合箱后漠然随着高澄往后殿而去。
听到宫院大门开启的声响,绮娜撑着腰身疾步来到门口,看清来人是高澄。
颓然之际,由木韩晔扶着,缓缓退回到坐到锦榻上。
她本以为会是秦姝,虽则心底仍厌着她,可算起来整个晋阳宫里,却也又唯独期待见到她,至少那人来时,或许能捎来北秋的只言片语。
玄色皮靴碾过门槛,高澄唇角噙着三分凉薄笑意:“公主以为是谁?”
侧首向王紘一瞥,王紘随即上前将那方木箱沉沉搁至榻案上。
“特意备了份薄礼,还望公主亲启!”
“我不需要的你什么薄礼厚礼,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这样惺惺作态有什么意思呢?”
“呵呵,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我猜,你一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