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坠落。
“嘭!”
机关鸟口中的爆炸果爆炸开了,因有禁制限制,那爆炸果并未迸溅出火星来,只是无数密密麻麻的种子自机关鸟口中滑落。
亓官上缓步立于元吉身侧,将手中烤好的鱼递了过去。
元吉偏头看了一眼,夜幕下,她对上亓官上低头望向自己的视线。那眸光深邃而幽远,像是股春末的柔风,温暖而不可挣脱。
红于蓝的交织,点与点的碰撞,恍若让人觉得这银河都为元吉倾覆,为她送上这一片梦幻。
元吉的心兀得跳动一下。
“阿统,这河神府和我那河神庙有关系吗?”
阿统被喊回来,才恋恋不舍的扭头将目光从那一片空地挪回来,这地方不错,可以将商城里的建筑都搬过来。
阿统跃跃欲试,甚至在琢磨翻墙去好兄弟那敲些“代码”回来,让它能悄默声地从系统商城里搬东西出来,。
“元吉,我看了看,这个地方也是你的!”
“不过当初它在结界中所以系统没有察觉到,这也是河神庙,你可以把它理解成这是总的庙,而我们先前住的那个地方是它的分庙。”
“不过很奇怪,系统上显示这河神府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任何先前的记录。”就像是被人给抹去了一般,。
阿统抹去半句话没告诉元吉,转头便将查询到的河神府及方圆百里的情况告诉给了元吉。
元吉慢慢将手收回,“无事,我去休息片刻。”
待周遭无人后,元吉将阿统唤出,她沉了沉嗓音,“阿统,我生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啊?”阿统一脸茫然,“元吉你怎么了?”
元吉定定盯着它看了半天,摆手。“算了没事了。”
一口气堵在心中,心中的那个疑问却久久不散。元吉有些烦躁地咋舌一声,方才送出去的灵力,在她一片魂魄归位后又吸收了更多的灵力在她体内,此刻灵气在她体内挤挤攘攘惹的她更为心烦。
眼见着这灵气多的快溢出来了,元吉抬手从储物袋中摸出了十几枚灵石作为阵眼。
再以整个河神庙为阵,灌入大量的灵气,倏忽间,一个巨大的蕴灵阵形成。
众人只觉一阵轻柔的风拂过,周身的修为顿时暴涨了许多。就连那食人草的根茎倏地涨大一圈,连叶片上的光泽都亮了不少。
“嘶!”燕枯看着这变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灵气多了好多。”
“这定是河神大人赐下的福泽。”
乌伯山一脸虔诚地朝着元吉的方向拜了拜。“传闻中,河神大人会给自己虔诚的信徒赐予祝福,这肯定就是河神大人的祝福,我们不要错过了。”
第 94 章 第九十四章
“真是好大的口气。”
那人眯着眼,手中化出一根法杖直直插入地下,无数藤蔓像是交叉盘绕细蛇将地上那群还未醒来的修士抓起丢入阵法之中。
身体突然腾空,当即便有不少人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那水果然有问题!”
几声无意义的呼喊后,他们才发现更为紧迫的是,他们好像马上就要死了。
惊恐之下,好几人试图施法斩断捆住自己的藤蔓,谁知自己的法诀刚掐出便被那阵法给吞噬了。
它像是个刚醒来急需食物的怪物,大口大口撕咬着嘴边之物,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咽下。
“师兄你的头发怎么白了。”腾垚长老看着浮生长老快速变白的头发,整个人猛地一惊,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师兄,他在吞噬你的灵力!”
另一人听到这话低头看去,更为惊恐,“我的手不见了!”
闻言众人瞧去,果真见那袖子空荡荡地垂在身侧,整个胳膊竟这般消失了。
恐惧像是墨汁落入清泉,迅速扩散开来。
元吉看着这群人五花八门地使出自己的本领想冲破这阵法,却被它吞噬地一干二净,倒像是在投喂一般。
她摇摇头。
在他们走出山洞的那一瞬间,整个山洞骤然坍塌,尘土飞扬。
村民们看着这堆废墟,心下一松,他们相视一笑,一个念头在心中涌起。
王大嘴说,当初河神大人是在河神庙内救了他。
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去看看河神庙?
元吉正负手琢磨着刚拿到的第三枚铜质卐字牌,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幻化成的面具,便察觉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将铜质卐字牌收起,元吉抬首便瞧见村民们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
元吉:……?
“河神大人。”王大嘴被村民们视作代表过来,心中自豪却又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您的救命之恩我们永远记在心中,只是有些人不是我们燕村的,不知日后他们是否也能来河神庙供奉?”
燕村是唯一一个还有着供奉河神习俗的村子,其他的村子早在修士踏入这片土地上时将供台上的河神牌给遗忘了。
如今看着河神大人出手救了自己,这群人只觉得懊悔不已,面上火辣辣地疼。
他们居然会信那群来外只知欺辱凡人的修士,却将世世代代保佑他们的河神给遗忘了。
可河神大人还是不计前嫌地救了他们,一时间村民内心激动万分,恨不能现在就回去将那河神的神位找出来好好供起。
来河神庙供奉?元吉与祁琰回到先前的地方,果不其然此处已经没有了穆德忠与松盈子的身影。
“有打斗的痕迹。”祁琰扫了一眼,很快推测出在他们走后,有七八人出现在此处把他们抓走了。
元吉思索片刻,唤出系统。“阿统,看下附近有没有他们的踪迹。”
阿统快速打开地图,很快便找到了两人的踪迹。“元吉,往北边走,那边有个山洞,他们在里面的密室之中。”
元吉确认了方向,刚巧祁琰也找到了松盈子留下的记号。
一路追寻,两人很快便来到山洞前。
这山洞隐蔽得很,成片的藤蔓垂下遮住了大片洞口,若不是有风从洞口传出很难让人发现。
“小心,门口有禁制。”祁琰将元吉护在身后,“贸然进去会打草惊蛇。”
元吉瞧着那山洞,这禁制并不复杂,甚至说有些简单,她只需一击便能破除。
可确实如同祁琰所说,破了禁制,说不定便会让幕后之人有所防备。
“有人来了。”
元吉听到几阵嘈杂的步伐,当即拉过祁琰躲到一棵大树之后挡住两人的身形。
偏头瞧去,只见一人身着墨绿色,手中牵着一麻绳,正抬手用手中的鞭子抽打身后的几个小娃娃。
“走快点,别磨蹭!”
山洞之内很快便走出一人前来接应。来者满脸横肉,一双鼠目前后打量一眼。从鼻孔中狠狠出了口气,语气嫌弃,“怎么就这么几个小玩意?连个修士都没有。”
洞外之人摆手,“别说了,这附近的村民能抓的都抓来了。能捡到个小娃娃都算运气好。”
“啧,等下那位看到又要冲我们撒气了。”
“可不,真希望从天上掉下个资质好些的。”那人摇头叹息,“还是土虎那家伙命好,能遁地,悄摸声就抓了几个修士回来。”
“唉。”两人齐齐叹息一声,又撒气似的将手中的长鞭高高甩起抽打身后的村民。
一个看起来哦不过五岁的小女娃脸上挨了一鞭子,顿时脸肿的老高。眼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滑落却也不敢哭出声来。
元吉心中狐疑一瞬,脑海中顿时闪现出最初遇到王大嘴那几人时的情形。
面黄肌瘦的人将难得的吃食摆在河神的神位前,即便是饿得连走路都走不稳,也不去碰那些吃食。
思量至此,元吉不赞同地看了王大嘴一眼,冷声拒绝。“不必。”
村民心中咯噔一下,紧攥着的手茫然松开,眼眶微红已隐隐可见泪光。
河神大人不愿意原谅他们。
元吉瞧着这群人突然一个个擦起了眼泪,顿时一噎。
她神情复杂一瞬,不太明白这群人为何突然从笑变成哭。
就因为她不让这群人把难得的食物堆在河神庙里?
听到元吉心声的阿统:……
它的沉默震耳欲聋。
别问阿统,阿统它也不明白。
“罢了。”连绵不绝的啜泣声不断地在元吉耳畔环绕,她无力扶额,“想来就来吧。”
“但是不必供奉。”元吉依旧坚持这点不松口。
“多谢河神大人!”
闻言村民破涕而笑,河神大人能允许他们去河神庙,已是大度。又听元吉叮嘱他们不要浪费食物来供奉她,更觉得元吉心善至极,
他们所遇到的修士,无一不是要他们拿出吃的喝的来招待。稍有不周到的地方,修士们便用法术来惩治他们,痛不欲生。
哪里像河神大人,不仅出手保护他们,还不要他们的报答。
这才是真正心怀天下的神啊!
村民们无一不是泪眼汪汪地在心下做了个决定:等他们回去要让更多人知道河神大人!
河神大人不让立神位供奉,那我做个神像摆在家中应该就不算供奉吧。
某擅长雕刻的村民默默将元吉的模样记在心中,日夜雕琢,一尊栩栩如生的神像便赫然出现。
无悲无喜的眸光注视下,更让人为之疯狂起来。
此时的元吉并不知晓,正是她此刻的一句话,她的神像便在几日后突然附近悄然流行了起来。
某日夜深人静之时,几人鬼鬼祟素出现在村头见面。
“婶子,你那还有摆件吗?”一婆子拉着另一人到角落悄声问道,“我家娃娃昨日魇住了,想请一个摆件回家镇一镇。”
另一个当即紧张地环顾四周,悄悄从怀中取出一个木雕来小心翼翼递过去,“快带回去放在娃娃床头。这个摆件可是老刘头做的,有九分神似。”
“天呐,九分!”婆子惊呼一声,当即将那木雕藏进怀里生怕被人瞧见。“谢谢婶子!我先回去了。”
那人欣慰一回头,猛的对上好几人谄媚的笑意。一身长八尺的村头大汉压低了嗓音,“婶子,还有河……”
身后眸子猛的一睁,扬手捂着他的嘴。唬得大汉立即改口,“摆件!你那还有摆件吗?我最近也魇住了,想要一个。”
“给你。”
元吉挑眉,语气不屑,“这阵法,似乎不太行啊。”
“你……”“关肃”瞪了元吉,怎么也没想到这元吉身上灵力竟然这么多!
他神情变化几番,最终贪婪的目光落下,这定是那龙骨的威力。
待他取得那龙骨,他必定是这天地的统治者!
他快速上前一步,放出全身所有的藤蔓去加固阵法。
万年前的阵法,他绝不可能让它在此刻再次碎裂。
元吉见他这般癫狂,最终还是摇摇头。
“不知死活。”
话音落下,漫天的“白棉花”齐齐下坠。
阵。
破了。
第 95 章 第九十五章
阵法破碎,被困的修士,妖兽齐齐挣脱控制,巨大的反噬下,关肃的身躯快速衰败萎缩。
没了身体的支撑,藏于关肃体内的那道魂魄瞬间便被挤压出来,化作一团黑雾飘荡在空中。
元吉神情一凛,快步上前伸手抓住那道魂魄。
指尖触碰到黑雾的瞬间,元吉的眼前出现了一张腐朽衰老的面容,像是一层层树皮堆积而成。
它快速张开巨口发出一声怒吼,试图将元吉吞噬掉,
“啧。”元吉面上快速闪过一丝嫌弃,她收拢回手,同那张脸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是吞噬了多少生灵,怎么魂魄如此污秽。
“元吉,他身上的罪孽太重了。”阿统突然出声提醒,“这个人留不得。”
元吉轻颔首,她划破指尖,抬手凝出一支长箭。带着龙血金色火焰的羽箭,是这世间最为纯净的武器。
“嗖。”
元吉刚抬手接过,便见黑暗中幽幽地响起一道吸气声。
两人对视一眼,闻声向那声音响起之处走去。
黑暗狭窄的甬道中,一道如同蚕蛹的浮肿身形横躺在水洼之中,正嘶嘶的发出艰难地抽气声。
元吉心中闪过一个人名,她快步上前,从指尖凝出一点白光。
突如其来的光亮惊扰了这幽暗的山洞,顿时蝙蝠乱飞,尘土漫天。
好半晌,元吉才堪堪认出他来。
元吉语气冷淡:“宣长生。”
“嗬。”宣长生身形一僵,陡然发出声笑意。只是随着他胸腔的震动,周身的伤口被撕扯地更为厉害些,疼得他掐断笑声不住地吸气。
“河、河神。”
宣长生抬头望向元吉和亓官上,眼中满是不甘。凭什么,这次又是你。
“亓官上,或是祁琰。”
“亓官上,为何,每次都是你!”
亓官上冷眼觑着他,揽过元吉的肩头便要带元吉离开。
“你的命真好,好到让我嫉妒。”宣长生突然像是疯了一般,厉声质问,他的声音嘶哑,却像是不知痛苦一般,一声又一声。
“明明我的运气才是最佳的,可为何每次失败的都是我。”
元吉狐疑地在心中念叨了两句“每次”,她定定望向宣长生,心中突然浮现一个念头。
这人,莫不是也带着前世的记忆。
元吉突然蹲下身,犀利的目光锁定宣长生,“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宣长生扯出抹挑衅的笑,“我为何要告诉你。帮你就是在帮他,我凭什么要让他过得痛快。”
“因为你爷爷。”亓官上突然出声,他低垂眼,语气波澜不惊,“他找了你很久,想来并不希望看到你变成这个模样。”
自从宣长生来到河神庙,他便一直没能同他爷爷见上一面。如今眼见他这般灵力殆尽,怕是很难支撑到宣成仁赶过来。
亓官上看着宣长生突然怔住的模样,顿了顿继续道:
“我与你交手那日便联系上了他,想来不多时他便能赶过来。”
宣长生眸光震动,他失神地望着面前的巨石,口中喃喃,“爷爷,爷爷……”
箭破长空,在接触到黑雾的瞬间,将其燃烧殆尽。
听着那凄厉的嘶吼,元吉的面上却并未露出过多的笑意。她压下心中的疑惑,扭头望向突然陷入沉睡的众人。
阵法已破,可他们又再次陷入昏迷。
“元吉,他们的灵力在快速消耗。”亓官上一脸凝重地将他的发现告诉元吉。
“阵法已破,是又其他东西再吸取他们的生命力。”
“蛊虫!”元吉偏头,深深看了眼众人,她从兰无思那里获得的丹药只能压制蛊虫,并不能真正祛除。
她抬眼看着逐渐消散的魂魄,这人的魂魄竟然只是一部分。“我们追,那人身上说不定有解决方法。”
元吉闪身追上那魂魄,才发觉自己竟然来到了后山那处山洞之中。
幽暗潮湿的山洞中水汽弥漫,时不时倒挂的蝙蝠飞过惊起一片气流涌动。腥臭的气息随着元吉的深入越来越厚重,呛得她咳嗽好几声。
“元吉,戴上这个会好些。”亓官上递过一块面纱,他担忧地拉过元吉的手,为她附上一层隔怪异气息的结界。
“小川是我的义子,他死了。那他的过错便由我来承担,也算是我这义父最后能为他做的事。”
穆德忠带着股视死如归的决心,跪在元吉面前,郑重道:“待我送少主子回到穆家后,我便以死谢罪。”
元吉:……?
元吉怔了怔,有些莫名地瞧了这小老头一眼,她要穆德忠的命干什么?
“阿统,他在说什么?”
阿统琢磨片刻,客观地解释道:“通俗来说,穆德忠与岳天川是父子关系。所以他应该是想将岳天川身上的因果揽到自己身上,然后把他的命给你以偿还因果。”
闻言,元吉敏锐地捕捉到“父子关系”“因果”这几个字眼。思绪快速流动,片刻后,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元吉顿了顿,难以置信道:松盈子猛得摇摇头,将这个荒诞的念头抛出脑袋。
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另一侧,元吉看着熟悉的小青剑出现在自己面前,绕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知节?”
小青剑听到元吉唤自己的名字,顿时更加高兴了,“嗡”的一声发出剑鸣。
若是它此刻能幻化出剑灵,恐怕早就高兴地在地上一蹦三尺高了。
穆德忠被知节的出现吓了一跳,手攥紧了武器正欲防备,待他反应过来时心中一喜,“知节剑!”
“这不是祁琰修士的佩剑,难道他也在这?”
祁琰可是天极宫的弟子,为人虽清冷不爱搭理人,可却是个匡扶正道除恶扬善之人。
更何况,先前祁琰便和元吉在山洞之中救了他们。因此穆德忠此刻看到知节,心中的欣喜不甚言表。
话音刚落,只见两道身影落在他们面前。
“元修士,穆长老。”祁琰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落后一步松盈子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大马哈。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元修士、元?难道这就是传言中那人?”
他想着宗门中近日流传的小道消息,一时间倒吸一口凉气,莫不就是她?
让大师兄痴迷的那位女修!
怪不得知节一副“孔雀开屏”的模样!松盈子心中惊呼一声,深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时间眸子极亮。
元吉点头,“好巧。”她的目光越过祁琰,落到他身后看着自己眼神锃亮的松盈子身上。“这位是?”
“见过前辈,晚辈天极宗松盈子。”松盈子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后,乖巧立于祁琰身后。
元吉颔首,眸光在松盈子身上停留一瞬,语气笃定,“你们遇到寄生之物了?
祁琰将知节唤回,闻言他手中的动作一顿,表情凝重,“是。你们也遇到了?”
“嗯。”元吉应了一声后,只见祁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来。
众人低头瞧去,隐隐可见其中有一黑色叶片状之物在里头贴着瓶身活动。
“先前在宗门内弟子身上发现,此物可操控人的行为举止、甚至神识也可被侵蚀。”祁琰缓缓道来。
元吉接过白瓷瓶,指腹碰到上头残留的余温,一丝白光不动声色伸入其中没入一片黑色叶片内。
熟悉的令人厌恶的气味顺着白光传回,元吉蹙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是同一种。”
松盈子探出头来补充,“我们顺着踪迹查到这,但是这东西太狡猾了东躲西藏,还附身在林师兄身上逃走了。”
“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从未听闻过。”松盈子挠头。
元吉眸子微眯,若有所思。
一旁的穆德忠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神一暗悄声对元吉道:“河神大人,二房的寄生植只对穆家人有效果。这背后恐怕还有其他人掺和了进来。”
“去看看就知道了。”元吉将手中的白瓷瓶还给祁琰。
话音刚落,元吉同祁琰齐齐扭头望向左侧身后的一丛灌木之中。
有东西在监视他们。
元吉指尖一勾,火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灌木丛。
“噌”的一声,不到一息之间,松盈子与穆德忠还没反应过来那丛灌木便化成了灰烬。
祁琰赶过去看了眼灰烬后摇头,那东西跑得很快,已经趁机逃走了。“追。”
话音刚落,他和元吉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留下茫然的松盈子和穆德忠大眼瞪小眼。
等等师兄,你把我给忘了!
松盈子环顾四周,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哈哈,元前辈烧的真干净啊……”
“那个,穆前辈,你看到我师兄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吗?我……”
他将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实在没好意思说自己光顾着看那堆灰烬,自己没反应过来两人就不见了。
穆德忠沉默:……
巧了,他也是啊。
“所以,穆德忠是想认我做父亲?”
“没错,就是这样。”阿统肯定点头。
等等好像不太对。
“元吉你是女娃,不能称父亲。”
“不是!他没想认你做父亲!”
阿统慌得死机一瞬,一定是我系统紊乱了所以才会出现乱七八糟的画面。
这种让人跪下来喊父亲的恶霸行为,怎么会出现在它的乖乖宿主身上!
阿统抱着自己的小脑袋,一时间有些崩溃。
而元吉心安理得地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任谁多了个比自己大上不知道十几轮的孩子,谁都会无法接受的。
她将储物镯中的那枚魂珠取出,淡红色的魂珠被吞噬了许多的力量,只剩下一丝以勉强维持住岳天川的神识。
“给。”元吉陡然醒来,她诧异地看着自己凝为实质重新获得所有力量的手,心中猛地一怔。
“阿统!”
她环顾四周,却再也找不到那只蓝色的小章鱼。
“元吉,不用找了。”
一道空灵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带着些熟悉的语调。
是阿统!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元吉,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河神培养系统。”
“我只是天道的一缕残念。”
“我的出现,是天道对龙族的不舍,它将我分出,让我引导你成为‘神’,去正确使用自己的力量。”
“为什么?”元吉虚虚地握住手,心中空荡荡的。“天道不是散了。”
那声音落在元吉耳畔,“元吉你忘啦,你以身祭天,修补了天道。”
“元吉。”一旁的亓官上突然揉了揉鼻尖,有些不自在地拉着元吉,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们出去吧,他们都在外面等我们。”
元吉:?
她狐疑地看着亓官上,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阿上不对劲。
“噫,这会倒害怕了?”那道声音带着些打趣,“元吉,你不是获得了最后的一份记忆,你看看就知道为什么了。”
话音落下,亓官上暗暗瞪了眼天空,再低头地瞬间,他耷下眉,整个人变得可怜兮兮起来。
“元吉……我们不看好不好。”
元吉硬下心,咬紧后牙。
记忆中,自她祭天后,天下了场雨,缓解了世间的干旱。
春雨落下,万物复苏。
除了阵法之外的亓官上。
他跌到在地,整个人被泥泞污染地看不出本分干净模样,可他却浑然不知,整个人呆呆地将阵法中的土一捧一捧揽入怀中,好像这样,他所爱之人便能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可一切都是徒劳。
雨水冲刷,再怎么用力,那些土终究顺着雨水没入大地,不曾在他的怀中多停留半分。
他就这样呆呆地躺在阵法之中,祈求阵法再次开启将他带走。
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
元吉将魂珠丢到穆德忠的掌心,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一步。
阵法再未亮起。
亓官上入了魔。
魔气侵染了他的心,寻找元吉成了他的道。
他浑浑噩噩游走在世间,寻找那一缕属于元吉的灵气,可一切都是徒劳。
亓官上他疯了。
他怨恨抢走元吉生命的一切,他开始肆意屠杀。
天地间最后一条龙,实力强悍无人能敌,一时间,哀鸿遍野。
天道出现了。
它同亓官上做了个交易。
亓官上将他的力量归还天地,天道让元吉的魂魄重新转世投胎。
亓官上毫不犹豫地拔剑自刎,以身祭天,换取元吉的一线生机。
龙族向来是被天道偏爱的一族。即便是亓官上做出此等事,天道还是不忍心。
它叹息一声,将亓官上的部分记忆还给他。随着一次次他的重生,他的记忆也会逐渐恢复。
而它将自己的一缕残念幻化成“系统”,投入元吉的脑中。
当亓官上和元吉能为了世间万灵无怨无悔地献出一切,天道也会垂怜它所偏爱的一族留下一丝生机。
至此,元吉和亓官上都寻到了自己的道。
元吉成了名副其实的河神。
而亓官上,能永远守护着元吉,这便是他的道。
元吉对上亓官上有些心虚的目光,她叹了口气。
亓官上正心中忐忑,却觉脖颈间一道力拉着他往下。
旋即,柔软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的涌出,亓官上的心落下了。
他紧紧环抱住怀中的身躯,加深了那个迟到了万年的吻。
至此,谁都无法将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