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主营帐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压抑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太医颤抖着双手为皇上诊脉后,面色惨白地跪伏在地,声音细若蚊蝇:"回禀各位殿下,皇上此次伤势过重,五脏俱损,恐怕........恐怕时日无多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惊惶。
谁能想到,这次帝王竟会突然面临生死大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冷向笛与其他几位皇子闻讯赶来,个个面色铁青。
三皇子一把揪住太医的衣领,厉声喝道:"混账东西!父皇龙体向来康健,怎会突然病危?定是你们这些庸医诊治不力!"
太医吓得浑身发抖,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殿下明鉴,老臣已竭尽全力,实在是.........实在是回天乏术啊........."
话音未落,大皇子已经一脚踹翻案几,瓷器碎裂的脆响在帐内格外刺耳。
众人表面上悲痛欲绝,实则各怀心思。
几位年长的皇子眼神闪烁,不着痕迹地交换着眼色。
五皇子假意拭泪,余光却不断打量着其他兄弟的反应;七皇子看似在安抚众人,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亲情早已被权力欲望腐蚀殆尽,此刻众人心中盘算的,无不是那个即将空缺的龙椅。
唯独冷向笛与众不同。
他沉默地站在角落,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他比谁都清楚宫廷的冷酷。
但此刻他更忧心的是边疆告急的战报——皇上突然病倒,前线将士群龙无首,敌军正虎视眈眈。
当其他兄弟忙着在病榻前表演孝子戏码时,他悄然退出营帐,连夜点兵出征。
铠甲加身时,他最后回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皇帐,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吐谷浑王宫,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凌乱的锦被上。
姜兰缓缓睁开双眼,身侧的被褥还残留着端木洲的温度,枕畔却已空无一人。
她下意识抚摸着锁骨处的红痕,昨夜缠绵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脸颊不由泛起红晕。
端木洲昨夜在红烛摇曳的帷帐中竟会如此热情似火,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带着哭腔求饶才肯罢休。
指尖触到枕下冰凉的玉佩,那是端木洲临走前留下的。
姜兰将它贴在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他临走时落在额间的那个轻吻。
侍女们轻手轻脚地进来伺候梳洗,态度比往日更加恭敬——毕竟她现在已是名正言顺的王妃。
铜镜中的女子云鬓高挽,金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她的眼神却始终望向北方,那里有她牵挂的人正在浴血奋战。
"王妃娘娘,该用早膳了。"老嬷嬷轻声提醒。
姜兰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
她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却食不知味地搅动着碗里的粥。
两日后,一个炸雷般的消息击碎了所有人的平静。
前线传来急报:吐谷浑一战惨败,吐谷浑的大军全军覆没,端木洲生死未卜!
姜兰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绣一个平安符,银针瞬间刺破指尖,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