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我……”张柳脸颊涨得通红，话到嘴边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是没说出完整的句子。他偷眼觑着六皇子骤然沉下来的脸色，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凝成了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后背已沁出一层冷汗。

“还有你，”六皇子骤然转头，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直刺向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无视大夏律法，当众斗殴，该当何罪？”

我心头咯噔一下，暗骂一声晦气——这是摆明了要柿子捡软的捏？我梗着脖子迎上他的视线：

“六皇子明鉴！方才是那张少主先动手伤人，我纯属被逼无奈，当属正当防卫！”

“哼，”六皇子冷笑一声，眼神扫过狼藉的街道，“互殴便是互殴，何来正当防卫一说？给我拿下！回去我要亲自审问！”

话音未落，他身后金光乍起，十个身着金甲的卫士如凭空出现般列队而出，每人身周都萦绕着渡劫巅峰的强横气息，成合围之势朝我逼近。我暗自咬牙——这都叫什么事？难道今天非要逼我暴露实力不可？

就在剑拔弩张的瞬间，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阵低低的抽气声，原本拥挤的人潮如分海般朝两侧退开，一条通路赫然出现。

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青年缓步走来，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周身气度沉稳雍容，正是大夏四皇子夏源。

“今天倒是热闹，”他目光扫过场中，最后落在六皇子身上，唇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难得六弟有雅兴，竟在这些半大孩子身上找存在感。不知可否卖为兄个面子，让我把他们带回府中？正好府上缺几个打杂的。”

六皇子脸色微沉：“四哥怎么有空出来闲逛？”

这位四皇子夏源虽已是渡劫八重的修为，却比六皇子年长十余岁，论天赋似乎稍逊一筹，可在大夏年轻一辈中，仍是数一数二的翘楚。更重要的是，他与六皇子素来不对付，同为储君热门人选，明争暗斗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父皇交代的差事刚了，”夏源语气闲适，仿佛只是在说件寻常事，“出来透透气罢了，没曾想撞见这般好戏。这几人我想带走，六弟没意见吧？”

“四皇兄，”六皇子寸步不让，眼神里带着警惕，“这几人触犯律法，我正要带回去处置，就不劳烦四哥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四皇子怕是也看出了那少年的潜力，想抢先收入麾下。

“不劳烦，”夏源笑意不变，语气却添了几分不容置疑，“我瞧父皇近来交给你的任务不轻，你专心处置那张大少便是，这几人交给我就行。为兄替你分忧，本就是应当的。”

两人唇枪舌剑，目光在空中碰撞出无形的火花。二师兄眉头拧成个疙瘩，忍不住开口：“我说二位皇子，你们怕不是眼神不济？方才动手的是我师弟和张家少主，怎么说着说着就把我们三个也捎带上了？”

我心里暗骂——这二师兄是想把我推出去顶包，好让他们脱身？虽说是人之常情，总比被一锅端强，可这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

“此事因你们三人而起，自然要一并带回，”六皇子语气坚决，又放缓了些声调，“不过你们放心，我大夏皇族绝非蛮横之地，断不会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