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招录已经一批鳞字辈弟子,朝气蓬勃,一天课业结束后也不嫌累,三五成群聚集在练气境地盘,兴致勃勃地议论,边说边比划,唾沫横飞。
陆缺逃回青云浦,经过练气境地盘,左右瞧瞧,快速从他们中间穿过。
陆缺成了半个老不死,不会和他们有什么交集,除非他们往后能脱颖而出,成长为一辈翘楚。
从炼气地盘走到元婴地盘,就好像从少年走出暮年。
气氛顿时安静,老气横秋。
难得的是今天元婴地盘还有几个人。
芦苇油绿,夜风清凉,水声潺潺,休了假的师兄诸从龙,坐在溪边垂钓,大概是许久不摸钓竿,突然垂钓,得到了安慰奖,竟被他钓到条大鱼,放在鱼篓里活蹦乱跳。
但诸从龙很不识抬举,居然还想钓到第二条。
岂不是痴心妄想?
旁边儿不远。
啪啪几声清脆落子声,苏萱正和钟素下棋。
两人只是懂得下棋的基本规则,至于棋力,可以说完全没有,所以落子飞快,根本就不怎么考虑。
严高玄站在旁边儿观棋,死鱼眼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神游物外,因为他根本摸不透两人的棋路。
很茫然。
陆缺简单扫了一眼,趁他们不注意,悄然无息的溜走。
他在东极冰原那几年,除了运转《断古心法》巩固化神,就是打宁归…不对,是帮宁归提升实战能力,几乎没睡过去,地下冰洞里冷嗖嗖的也睡不好,得回洞府睡几天。
进了洞府,陈设落满灰尘,稍微有一点点脏,但不算什么。
陆缺施展吟风诀,简单打扫卧室,铺上雪初五原打算扔掉,但他执意要保留下的被褥,脱掉鞋子,蒙头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模糊听到几句对话。
“他还有气没有?”
“放心,不会让你守寡,只不过是太累而已。”
“我是要继承他的财产,他有一座岛,一座侯府,一座山(梅山),许多商铺,要不我去给他捂死,咱们分了他的财产。”
“呵呵…”
声音是苏萱和雪初五的声音,陆缺听得出来,听了两句,继续沉睡。
五天后。
一场大雨降临临州,睡足了的陆缺,洗过澡,换上干净衣物走出洞府。
大雨如帘,他掐诀隔开雨水,走到雪初五洞府前,敲开门,端庄明媚的雪师姐在他的面前是另一副面目,妩媚可人,拧动腰身倒了茶,放在桌上:
“去拜见师傅没有?没去赶紧去,苏寒衣小心眼儿,你回来不先去那儿拜见,她心里肯定不痛快。”
“回来就去过。”
雪初五坐到陆缺对面,握住陆缺的手,在掌心摸到坚硬的茧子,遂数落道:“到东极冰原,还练刀练的那么辛苦,修仙界少了你一个人,天就塌了?”
陆缺不说话,听着师姐的数落,甘之如饴。
缓了缓。
雪初五又道:“心儿已经筑基圆满,顶多再过十几年就能破境结丹,这几年老实待在妙言宗,没什么大事。”
雪初五忽然掩口而笑:“对了,她和她那位小师姐蓝忆云,猜测你是她祖宗。”
“真长辈份。”
说完陆心儿的事,雪初五又说起各位师兄师姐近年情况。
最忙的还是丰滢丰少,她在暗堂受到器重,转入商事堂同样备受瞩目,升任商事堂副堂主以后,大夏各个修行坊市跑,有时候一年都难回宗门一趟。
当然。
料理商事堂堂务以外,还有自身修行,反正难得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