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碾过南疆第三道瘴气带时,秦逸突然按住船底震颤的龙骨 —— 星辰剑的星图正渗出墨绿色汁液,在甲板蚀出蛛网状的纹路,与地底传来的龟甲共鸣频率完全同步。镇魄珠悬在船首,红光穿透缭绕的毒雾,照见雨林深处立着块丈高的龟形石碑,碑体的裂纹里嵌着青铜碎片,碎片反射的光斑在雾中拼出残缺的星图,与七窍星图的断纹严丝合缝。潮湿的空气里飘着腐叶的腥气,远处传来不知名虫豸的嘶鸣,像无数细碎的钢针钻进人的耳膜。
“这瘴气能蚀骨。” 楚瑶的红绸扫过船舷垂落的毒藤,绸面的龙纹突然褪色,三枚刚沾上雾气的鳞片 “啪” 地碎裂,化作墨绿色的飞灰。她猛甩绸带缠向碑顶的铜铃,麒麟真火顺着绸面烧出半尺长的火舌,落在瘴气中却只激起圈涟漪,火苗 “噗” 地矮了半截。“林墨刚才用雷光剑劈雾墙,剑刃刚没入三寸就开始锈蚀,剑穗的银铃都被熏成了青黑色,摇起来跟破锣似的。” 她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指尖触到发烫的鬓发,才发现刚才飞溅的毒雾已在耳后留下三个淡绿的小点。
林墨蹲在锚链旁拆解毒藤,雷光剑斜插在腐叶堆里,剑身上的蓝电被瘴气逼成断续的光点。“不是普通瘴气。” 他用匕首撬开块嵌在船底的龟甲片,断面暴露出的血丝正在蠕动,像细小的红线虫。“刚才清理船底时,发现藤根缠着半截龟骨,骨缝里卡着青铜末 —— 你闻这碎骨,有股陈漆味,比魔蛛的腥甜更呛人,还带着点金属锈气。” 他突然往旁边一躲,半截断裂的毒藤 “啪” 地砸在刚才的位置,断口处涌出的汁液在甲板上烧出串气泡,“这些藤蔓会听动静,刚才我咳嗽了声,就有七八根同时缠过来。”
秦雪将古籍摊在竹编的簸箕上,圣力流苏拂过 “玄龟古墓” 插画时,纸页突然渗出暗红色液珠。泛黄的画中,古墓藏于千年榕树根脉,墓门的青铜锁铸成龟甲形状,锁孔的纹路与星辰剑的剑柄严丝合缝,穿麻衣的守墓人正用龟甲占卜,龟甲裂纹在沙盘上拼出的星图,与七窍星图的死纹完全吻合。“五百年前突然消失的龟甲族,” 她指尖点向画中裂开的龟甲,银芒让批注显形,“古籍说他们以龟甲为媒,能窥见未来一角…… 这墨迹里混着朱砂,批注人似乎是位占卜师,记录着‘黑雾蚀甲’的异象。” 她突然按住书页,液珠汇聚的地方浮现出个模糊的手印,“你看这掌纹,和石碑上的龟甲纹是一样的。”
阿珠抱着花盆缩在秦逸身后,雏菊的根须刚触到船舷的腐叶就长出吸盘,叶片反常地泛出暗红色。她突然指向石碑西侧的雾涡:“小花说那里有壳响。” 雾涡中心的瘴气正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旋转,露出底下的青铜网格,网格里卡着些龟甲碎片,碎片反射的红光在雾面拼出 “妄窥者盲” 四字,转瞬又被新的瘴气覆盖。“刚才有片花瓣掉进雾涡,立刻弹出颗青铜珠,珠子里裹着个戴龟甲冠的老爷爷,还对着我摇龟甲呢,那龟甲上的裂纹跟秦姐姐书里画的一样。” 她突然捂住鼻子,雏菊的叶片卷成筒状,“好臭,小花说有好多东西在烂掉。”
秦逸拔剑的瞬间,星辰剑突然与地底的龟甲共鸣,剑身上的星图投射出金绿色的光阵。雾林深处传来类似甲壳摩擦的声响,“沙沙” 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鳞甲闪烁的蛇形怪物从腐叶下钻出,毒牙滴落的毒液在光阵上 “滋滋” 冒烟,留下焦黑色的痕迹。“是守墓的玄鳞蛇。” 他踏前半步,光翼展开时带起的气流在雾面犁出两道浅沟,“这些畜生以龟甲锈为食,鳞甲能反射灵力 —— 注意别被它们的尾刺扫到眼睛,刚才林墨差点中招。”
话音未落,雾涡中升起头三丈长的玄鳞蛇王,背鳞的青铜色甲片上嵌着九颗血珠,每颗珠内都裹着团黑雾,双眼闪烁着血红的光,信子吞吐间,周围的瘴气都变成了墨绿色。它突然弓起身子,尾刺如箭般射向最近的阿珠,破空声带着尖锐的哨音。楚瑶的青龙虚影迎上去,龙爪拍碎尾刺的刹那,碎裂的粉末突然化作毒雾,将龙影裹在中央,金色的龙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这畜生的骨刺有毒!” 她红绸一振缠上蛇王的七寸,麒麟真火顺着绸面游走,却在接触鳞甲的地方 “腾” 地炸开,反将自己的衣袖烧出个洞,露出的小臂上立刻起了串红疹。“林墨快用雷光剑劈它的咽喉!那地方没长鳞甲,我看到它喘气时那里的肉在动!”
林墨的雷光剑划出蓝电弧线,精准刺向玄鳞蛇王的咽喉。“铛” 的脆响中,剑刃被层透明的黏膜弹开,反震的力道让他虎口发麻,剑穗的银铃 “哐当” 撞在剑柄上。蛇王借机甩动头颅,巨大的冲击力在船板上撞出个冒烟的窟窿,木屑混着毒雾飞溅。“这黏膜能导电!” 他翻身躲开横扫的蛇身,后背擦过船舷的毒藤,顿时感到一阵灼痛。“你看这断面,里面嵌着龟甲碎末,难怪镇魄珠会有反应 —— 这些蛇是被诅咒的守墓兽!” 他突然发现蛇王腹下的鳞片在快速开合,像是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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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的圣力流苏突然缠上条扑来的小蛇,银白光芒顺着蛇身蔓延,那些青铜色的鳞甲在光芒中扭曲成痛苦的形状,发出 “咔咔” 的碎裂声。古籍自动翻到记载 “龟甲诅咒” 的章节,插画中的守墓人正将玄鳞蛇赶入青铜鼎,鼎下的火焰与镇魄珠的红光如出一辙。“它们的弱点在腹鳞!” 她流苏一振将小蛇甩向雾涡,那蛇在空中就化作了青烟。“阿珠让雏菊往腐叶里扎根,这些蛇怕至阳的草木气,刚才那条碰到花瓣就抖得跟筛糠似的!”
阿珠刚把花盆放在甲板边缘,雏菊的根须就疯长着扎进腐叶层,白色花瓣绽放的瞬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与周围的瘴气形成鲜明对比。地面突然鼓起无数小包,玄鳞蛇的毒牙穿透腐叶的刹那,接触到根须的地方立刻冒出黑烟,鳞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发出 “滋滋” 的声响。“小花说它们在喊‘烫’,” 她突然指向蛇王后方的榕树根,那里的树皮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的青铜龟甲,龟甲上的纹路正随着蛇王的动作闪烁,“那龟甲在抖!每次蛇王动一下,龟甲就亮一下,像心跳似的。”
秦逸的星辰剑与镇魄珠共鸣,金红色光网在雾面展开,将蛇王笼罩其中。玄鳞蛇王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震得人耳膜生疼,背鳞的血珠同时亮起,雾林中的温度骤降,光阵边缘竟凝结出层黑霜。“它在引动古墓的诅咒之力!” 他剑光一转劈开迎面而来的毒雾,剑气斩过的地方,瘴气像被劈开的水流般分开。“楚瑶用红绸缠住石碑的铜铃,林墨跟我破阵 —— 看到那些血珠的连线了吗?用雷光剑冻住它们,我刚才看到那里的黑雾最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