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驶出迷雾峡谷的第三日,船尾的清心草突然剧烈颤动,紫黑色果实里的人影正做出挣扎的姿势。秦逸将镇魄珠嵌入船首凹槽,珠子散发的红光撞上前方的绿雾,雾气中浮现出无数藤蔓的影子,像被惊动的巨蟒般盘旋上升,楼船周围的水面突然泛起墨绿色的涟漪,涟漪里游动的鱼群纷纷翻白,肚皮上的鳞片竟与阴尸宗令牌的纹路相同。
“这雾气里裹着东西。” 楚瑶的红绸缠着片刚飘落的雨林树叶,叶片背面的纹路正在蠕动,细看竟是无数细小的蛊虫,正顺着绸面往她手腕爬。她突然拽住秦逸的衣袖,红绸末梢指向绿雾深处的树冠,那里的枝叶正在向两侧分开,露出座倾斜的佛塔,塔尖的铜铃锈迹斑斑,铃舌上缠着根黑色的发丝,发丝飘动时,周围的雾气便跟着旋转,像有人在牵引:“林墨用雷光剑劈雾气时,剑尖刚碰到就‘嗤’地冒白烟,震得他剑鞘上的花纹都模糊了。你看这树叶上的蛊虫,在阳光下会变成透明的,肚子里裹着的小红点,跟镇魄珠净化的魂晶气息一模一样,就是爬起来痒痒的,不像血纹那么黏。”
林墨蹲在船舷边,雷光剑的蓝电在水面上划出弧线,电纹触及的地方,墨绿色涟漪突然炸开,浮出无数白色的虫卵,虫卵裂开的 “咔嚓” 声里,钻出些长着翅膀的小虫,虫翅扇动的频率竟与佛塔铜铃的震颤相合。他用剑尖挑起只飞虫,虫壳上的纹路像缩小的佛塔浮雕,与七窍星图中的梵纹隐隐相契,凑近闻有股浓郁的檀香,飞虫落在清心草的叶片上,接触到汁液便 “滋滋” 融化,在叶面上留下道金色的痕迹,看得阿珠忍不住伸手去碰。“这些不是普通蛊虫,” 他用匕首撬开船底的木板,里面藏着个竹筒,筒口的蜡封上印着个奇特的符号,“雨林的水汽里掺着巫蛊的灵力,你看这竹屑里的绿光,都是未散尽的咒力,刚才清理甲板的时候,扫帚碰到个硬东西,扫开才发现是半截木鱼,木鱼缝里还嵌着跟佛塔铜铃同款的发丝呢。”
秦雪的圣力流苏托着古籍悬在船首,书页被雨林的湿热气流掀得微微发卷,停在记载 “万蛊雨林” 的章节。泛黄的纸页上画着片茂密的森林,林间的空地上立着座古寺,寺门的匾额写着 “净心寺” 三个字,匾额下方的台阶上,摆满了装着蛊虫的陶罐,罐口飘出的绿雾在寺顶凝成个巨大的护罩,护罩上的符文与佛塔铜铃的纹路完全一致。“古籍说这是巫族的圣地,” 她指尖抚过古寺的插画,银白光芒让模糊的批注显形,墨迹里掺着细小的虫蜕,“净心寺的僧人世代与巫族共生,用佛力压制凶蛊,你看这插画里的木鱼,鱼眼的纹路与七窍星图中的镇纹完全吻合,难怪镇魄珠会被吸引,它在感应寺里的净化之力,那些蛊虫恐怕是在阻止外人靠近。”
阿珠抱着花盆坐在船舷的阴影里,雏菊的藤蔓顺着船板往下垂,根须接触到水面的瞬间就长出白色的气根,气根上的绒毛吸附着无数细小的蛊虫,虫体在绒毛的包裹下渐渐透明,化作绿色的汁液被藤蔓吸收。她突然指着佛塔的方向,那里的绿雾中浮出个穿僧衣的人影,正盘腿坐在树冠上敲木鱼,木鱼声 “笃笃” 地穿过雾气,落在甲板上竟化作金色的梵文,梵文落地的地方,清心草的长势变得更加旺盛。“小花说这是守寺僧人的魂影,” 她把脸埋在秦逸的衣摆里,声音带着好奇,“刚才有片叶子飘到佛塔,塔身上突然显出张菩萨像,菩萨的眼睛里流出绿色的眼泪,眼泪落在地上就长出好多蘑菇,蘑菇伞盖下都藏着小虫子,看得我有点怕。”
秦逸的邪器长剑突然与镇魄珠共鸣,剑身上的星图纹路与珠子的红光交织成金红色的光网。雨林深处传来沉闷的鼓声,像是有巨物在树冠间移动,绿雾中隐约可见无数晃动的人影,被光网挡在半空的刹那,竟化作透明的虫茧,茧里蠕动的蛊虫与佛塔铜铃的震颤频率相同。“这些蛊虫在守护寺庙,” 他望着光网中凝固的虫茧,那些茧里的蛊虫多是青绿色,有几个还缠着黑色的发丝,“七窍星图在发烫,不是因为热,是在呼应寺里的佛力,这雾气里的人影,说不定有被巫族认可的守护者,能告诉我们古寺的秘密。”
楚瑶的青龙虚影撞向绿雾时,龙爪刚触到雾气就冒出绿色的烟,她急忙召回红绸缠上龙角,麒麟真火顺着绸面烧出条火路,雾气遇火燃成的绿焰落在甲板上,竟 “滋滋” 烫出细小的坑。红绸卷住个从雾里钻出来的黑影,那影子落地便化作团绿雾,却被清心草的藤蔓缠住,雾中挣扎的蛊虫被藤蔓上的白花照得发出 “唧唧” 的叫声,渐渐凝成颗颗绿色的虫珠,落在地上 “叮叮” 作响。“这些是‘护寺蛊’,” 她甩动红绸将虫珠摔向绿雾,“难怪不怕佛力,它们是靠吸食寺庙的灵气维持形态!你看这虫珠里的影子,都是被它们困住的修士,还在挥手求救呢,看得人心里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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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的雷光剑在绿雾边缘炸开蓝电,将涌出来的雾气冻成冰珠。他发现冰珠里裹着块绿色的晶体,晶体上的梵纹正往雾里渗绿痕。“这是佛骨舍利的碎片,” 他用剑尖挑开冰珠,晶体立刻与蓝电相撞,爆出串火星,“他们不是硬挡我们,是用舍利的力量示警,你看这雾霭边缘的树木,都被晶体蚀出了螺旋状的孔洞,轻轻碰就掉木屑,比迷雾峡谷的血纹腐蚀厉害多了。”
秦雪的圣力流苏探入绿雾,古籍在她掌心自动翻到记载 “佛蛊共生” 的章节。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位僧人正在给蛊虫诵经,僧人的袈裟上绣着与净心寺匾额相同的文字,他面前的陶罐里,条金色的蛊虫正盘在舍利周围,虫身的纹路与舍利的光芒相互呼应,形成种奇特的平衡。“巫族的蛊术分善恶,” 她的流苏突然绷紧,指向佛塔传来异动的方向,“净心寺的僧人能与善蛊沟通,你听这鼓声里的节奏,都是他们在安抚凶蛊,刚才有几只蛊虫撞向楼船,是被黑气控制了,恐怕阴尸宗的残余也在雨林里。”
阿珠突然把清心草籽撒向绿雾,种子遇雾便疯长起来,藤蔓上的白花层层叠叠地绽放,将涌出来的绿雾逼回雾霭深处。她顺着藤蔓往下爬时,脚踝被突然窜出的金色蛊虫咬住,那些虫子刚触到她的血就化作金色的粉末,藤蔓上的白花趁机钻进绿雾,雾霭里立刻传出 “嗡嗡” 的虫鸣,接着就冒出黑色的雾气,雾气落在甲板上变成了黑色的结晶。“小花说金蛊认我做朋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坚定,“刚才有朵白花钻进佛塔,塔身上突然‘咔嚓’声裂开道缝,里面掉出串佛珠,佛珠上的符文和七窍星图的梵纹一模一样呢!”
秦逸的光翼裹着金光冲入绿雾,邪器长剑劈开挡路的藤蔓,镇魄珠在他掌心发出璀璨的红光,将周围的蛊虫尽数定在半空。净心寺的全貌在绿光中展开 —— 整座寺庙被巨大的榕树包裹,寺门的匾额已经倾斜,露出底下刻着的巫族符文,大雄宝殿的屋顶上,个穿黑袍的老者正站在屋脊上,手里举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的黑气正往佛像里钻,佛像的眼睛里流出黑色的眼泪,滴落在地上便化作黑色的蛊虫,像被污染的雨水。“你的死期到了!” 秦逸的剑刃撞上陶罐的刹那,金色光网突然绷直,将整座寺庙牢牢锁住,“用邪术污染佛地,今天就让你尝尝佛法的制裁!”
楚瑶的红绸与青龙虚影缠住那些黑色的蛊虫,红绸绷得像即将断裂的琴弦,麒麟真火在绸面燃烧,将蛊虫烧得噼啪作响。青龙的龙爪拍向迎面而来的黑气,雾气飞溅中,她看见那些被污染的善蛊正在攻击未被污染的,便急挥红绸将它们隔开,红绸上的火焰将黑色蛊虫烧得惨叫连连,却对金色的善蛊毫无伤害。“这些被污染的蛊虫还有救,” 她大喊着,红绸像道赤色的闪电穿梭在虫群之间,“林墨快用雷光剑斩断黑气源头,只要脱离陶罐的控制,它们就能恢复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