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一示意老者请用,“众所周知,我也只会这点道行,小子借花献佛了。”
老者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道:“这要被云家人看见你用术法泡茶怕是要厌恶至极了。”
吕一也端起一杯:“为何?”
“术法是修仙人的手段,沏茶是奴仆的活计,君子远庖厨,不可以茶碗盛狗矢。”
吕一放下茶碗:“我是不太讲究的,你是太不讲究,被你说的有点恶心了。”
老者哈哈大笑:“有意思,云家那些虚伪的家伙怎么能忍受你呢?”
吕一道:“云家确实爱风雅,倒也不见得有多虚伪。”
老者摇头不愿再纠缠这个问题:“老夫在这院子已有百年,小友兵州来可有见闻,说与我听。”
吕一道:“还未请教老丈尊名?”
老者道:“我不过是白玉京小镇上的普通人,年纪大了,不爱走动,却爱听些江湖趣闻轶事。”
吕一道:“您老自恃清高,不愿与云家为伍,可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极难改变。”
老者眼神突然凌厉:“你知道老夫底细?”
吕一摇头:“在下与您素昧平生,知道您是云家人只是猜测。”
老者做了个让吕一继续讲的动作。吕一道:“您的宅院与整个小镇风格迥异,虽然是刻意回避云家的风雅之意,却也显示您自视甚高的本心,院中遍种菊花暗指自己是个隐士,应的‘不是花中偏爱菊’的雅意。大隐隐于市,你刻意挑选了这里也是附庸风雅。一个小院便附了这么多典故,难道不是正云家的风范么?”
老者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由青变黄,推出双掌把园中花木尽数摧毁,长叹一声:“好个云家的风范,可笑我云杉百余年不过是自欺欺人!”
说完狂笑不止,甚是凄凉。
看着满院狼藉,吕一也没法呆下去了,起身告辞。
自称云杉的老者也不挽留,“我也知道你的困局,鹑鹊道人。”
这句话却是传音入密说给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