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一更） 阿渊，你喜欢他……
徐舟野之前的想法是, 他可以护住夏成渊，可以帮夏成渊解决所有的事情。
但今日看了万寻的那本书的基本内容之后，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若是如他猜测的那般, 方恒和他的那些红颜知己，都受到莫名其妙的天道气运的保护。
那么他可能走不脱最后的结局。
当然，他徐舟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更不是什么屈服于天道命运的人。
他只是想多铺一条路，夏成渊心思纯良, 若他死了, 他要让夏成渊有自保的能力和手腕。
夏成渊没说话, 还没有完全消化刚才徐舟野所说的殉情的说法。
徐舟野却当做是，夏成渊不愿意, 他卯足了劲儿, 就是要殉情。
徐舟野捏着夏成渊的指尖紧了紧, 轻声道：“听话。”
“这只是下下之策，我自然也会当心，尽可能保证你不会轻易守寡。”
徐舟野眸子凝了凝，轻声说道：“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 之前犯过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一次。”
不是，夏成渊的瞳孔忍不住微微缩了一下, 死过一次的人是什么意思，今晚上每一句话, 信息量都太大了。
“你对我用情至深, 我对你也不会有隐瞒。”徐舟野似乎是读出来他的震惊，道，“我的确是死过一次。”
“前世我死在方恒的手里, 是因为我掉以轻心，从一开始没有把这个小角色放在眼中。”
“重活一世，我至少可以保证，让他成长得不要那么迅速，总归有办法的。”
他也是，重生回来的？夏成渊表情微微凝滞住，这个世界还真是被穿得千疮百孔的。
重生的不止一个就算了，还有原著作者穿过来这样的剧情。
“这个世界，还真是奇怪……”夏成渊忍不住轻声呢喃了一句。
“对不起，前世没有护住你。”徐舟野于灯下看夏成渊，望见那双桃花眸，心尖忍不住微微一颤。
他忍不住心疼，那可是屠灵大阵，前世死在火海里面的似乎，夏成渊该有多疼。
“你知道了……”夏成渊轻声，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也是重生回来的，对吗？”
“阿渊不说，必然是不想让我担心。”
“可我知道了，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你懂事，不想让我过多烦忧，但我真的心疼。”
恋爱脑是总会给伴侣的行为，找各种合理的解释，并且是各种“他这么做是因为爱我”的解释。
夏成渊习惯了，没有多久纠结这个问题，问道：“所以你来山青剑派是为了杀方恒的，但你杀不了他，对不对？”
“是。”徐舟野点头，却不忘解释一句，“也不完全是为他而来。”
“还为了那根红线。”
“我重生回来之后，就看到身上那根红线。”
“顺着红线而来就看到了你，只是一眼，我就笃定，你是上天给我的宝贝。”
“咳咳……”夏成渊打断了他的话，“不说这个了，我又没有因为这个生气，你没必要解释什么。”
“你很懂事，也很体谅我，所以不生气。”徐舟野唇角微微扬了扬。
夏成渊：“……”
他不生气，是体谅他，爱他。
他若是生气了，这魔头有另一番理解，那就是他生气是吃醋，是在意他。
夏成渊已经完全没力气纠结这些细节了，只是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现在的敌人是一样的，都是方恒。”
有队友了，这件事让夏成渊忍不住泪流满面，孤军奋战实在是太难了。
虽然这个恋爱脑队友有点奇怪，但总算不是孤军奋战了。
只是现在苦恼，连徐舟野都不能拿方恒如何，那接下来到底是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总有办法的……”夏成渊这句话像是在鼓励徐舟野，更像是在鼓励自己。
“嗯，所以不多想了，早些休息，你今晚真的累了。”徐舟野说完这句话，直接手揽过夏成渊的腰间，把人抱了起来，走向床榻，轻轻把人放在了床榻上。
“睡吧。”他自己也脱了衣服，躺上去，然后拥住了怀里的夏成渊。
夏成渊的确是很累，前半夜被魔气折腾了一阵，睡了没多久又醒了，接受了这么多爆炸性消息。
但是虽然累，却因为这些爆炸性的消息刺激，脑子格外清醒，没什么睡意。
徐舟野的呼吸却是逐渐平稳了，夏成渊躺得有些僵了，小心地，在尽量不打扰徐舟野的情况下，微微动了动身子。
稍稍挪开了和徐舟野的距离，但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腰间的手臂微微一沉，又把他整个人拉回去了。
“乖，早些睡。”徐舟野的声音轻轻的，然后手掌轻轻拍了拍，哼着那曲夏成渊听过几次的摇篮曲。
但夏成渊实在是睡不着，闭了眼睛一会儿，轻声道：“这是魔域的曲子吗？我之前好像没听过。”
“嗯。”徐舟野答了一声，“阿渊要学吗？”
“我从小就不需要哄睡，你不需要学这些。”徐舟野轻声说着，“你好好睡觉就好。”
“那你怎么会这曲子？”从小都不需要的话，怎么会这样的曲子？
“是岚纤的母亲，临死的时候哼的。”徐舟野道，“她哀求我，不要当着岚纤的面杀了她，给她一点时间哄睡岚纤，那孩子朝着我笑，我答应了。”
“可前世，她终究还是背叛我了。”徐舟野淡淡说道，“所以，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夏成渊：“……”你杀了人家母亲，还要怪别人的背叛。
大反派的精神状态，果然是格外超前。
“睡吧，不必担忧太多，总归有我在，这辈子不会让你葬身在屠灵大阵里面。”徐舟野的话语似乎是安慰。
“你放心。”他语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夏成渊的睫羽轻轻顿了顿，大反派的精神状态很癫，但是在他面前，好像总是不一样的。
安全感大于危险感，他好像莫名其妙，逐渐有些依赖信任徐舟野。
夏成渊连忙压下自己危险的想法，轻轻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可以把徐舟野当做是合作伙伴，但不能有别的想法，大反派什么的，毕竟还是太危险了。
夏成渊的神经又绷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抵不过困意，昏昏沉沉睡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聊了屠灵大阵的事情。
他又梦到了那火海一般的场景。
灼热的感觉，几乎要把他焚烧殆尽，周围全都是火海，他想喊，却喊不出声。
火一寸一寸烧过来，那屠灵业火能把人的神魂都烧得干干净净，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灼得发滚发烫。
无人能救他，他本能把自己蜷缩起来。
却在此刻，似乎听到缓缓沉沉的声音：“阿渊、阿渊……”
他抬起头来，身着暗金色凤鸟纹墨衣的男人，从业火之中踏出来，伸手就撕碎了面前的业火。
“徐舟野……”他忍不住轻声呢喃了一声，然后抬手朝着那道身影抓过去。
那双绯红色的眸子，居高临下看着他，俯身过来，把手伸到他的面前。
夏成渊直接伸手抓了上去，紧紧攥住，就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周围的业火缓缓退去，他只看到那双绯红色的眸子，他没说话，只是把他抱起来，护在了怀里。
“徐舟野、徐舟野……”梦中的夏成渊，忍不住轻声呢喃着。
徐舟野睡得不沉，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轻声道：“我在，我在。”
这是夏成渊第一次门梦到屠灵大阵，却没有被惊醒，梦停住了，他继续沉沉睡过去。
虽然睡得晚，但天光微亮的时候，夏成渊还是自然而然地醒了。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线条流畅好看得胸肌，离得很近，他的鼻尖几乎碰触在那片胸肌上。
夏成渊喉头微微一紧，下意识往后躲，再一抬眸，就对上徐舟野的眸子，他也醒了。
“早上好……”夏成渊有些不自然地问了声好，眼神不敢多看。
慌忙坐起来身子，然后瞳孔微微一震，他身上的衣服呢？去哪儿了？他怎么是这么光.溜.溜的？
夏成渊忙不迭伸手去拽床上的被子，把自己遮住了，却把徐舟野身上的被子全拽下来了。
他只穿了件亵裤，线条好看的胸肌往下，是线条分明的人鱼线，肩宽腰窄，看上去就是紧而有力的模样。
亵裤有些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隐隐能看到，突出的形状，格外惹眼。
夏成渊眼神简直不知道往哪里看，低着头看被子上的绣花，小声道：“那个，我的衣服呢？”
“昨晚你自己脱了。”徐舟野失笑，“有什么害羞的？昨晚不是你主动脱的吗？”
“我？”夏成渊语气震惊，“主动？”
“对啊，睡着之后你就嚷嚷着热，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徐舟野说着，起身站起来，神态自若，丝毫没有因为身上衣料太少，而有任何的不自在。
长腿一迈走过去，俯身捡地上的衣服，晨光笼罩在他身上，什么都没穿，也有种气势卓然的感觉。
夏成渊看过去，真就是两个人的衣服，乱七八糟扔了一地，配合着眼前的场景，就像是昨晚大战了三百回合一样。
徐舟野已经把他的衣服捡回来了，递过来道：“你的。”
“谢谢。”夏成渊伸手去接，面前遮住的被子一下子落下去。
一览无余，徐舟野的喉头忍不住紧了紧，回到床榻上，伸手把人抱在了怀里：“还早，再躺会儿。”
近距离接触之下，徐舟野的怀抱里一片灼热。
夏成渊没有乱动，却还是清清楚楚感受到，胸膛肌肉的弹性，热乎乎的温度，还有略有些硌的触觉。
夏成渊微微把自己的屁股抬了抬，远离那个不太美好的触觉。
难怪刚才看起来那么显眼，原来是……兴奋的状态。
徐舟野却没松手，从背后搂着夏成渊的腰身，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唇压在了夏成渊的脖颈上。
轻轻的吻落上去，有些微微灼热的呼吸，扑在颈侧上，夏成渊的指尖忍不住微微一紧。
然后连忙转了身过来，和徐舟野面对面，胳膊横在两个人中间，稍微隔开了些距离。
“想看着我吗？”徐舟野的指尖拂过夏成渊的鬓边，挑起了鬓边的乱发，露出光滑白皙如瓷的肌肤。
此刻那脸颊和脖颈上都微微透着淡淡的粉，晨光氤氲之中，看得徐舟野眸子都暗了暗。
徐舟野的指尖压在那颗胭脂红色的小痣上，轻声道：“真想把它藏起来。”
如此的容貌，生着这样的一颗小痣，昳丽鲜艳的模样，偏偏又藏不住，让那么多人都看去了。
“起床了，要去练剑了。”夏成渊的睫羽轻轻颤了颤，坐起来去拿自己的衣服。
徐舟野的手自然而然顺着搂住了夏成渊的腰，却因为他坐下来的姿势，往下一滑，也触碰到不一样的触觉。
徐舟野轻轻笑了笑，也坐了起来，两只手压住夏成渊的手腕，唇凑过来，吻在夏成渊的唇上。
一寸一寸啃咬的力度，带着缠绵的温柔，吮吸挑逗，然后舌尖滑进去，纠缠着加深了这个吻。
夏成渊的睫羽忍不住在疯狂颤抖，他被吻得五内俱焚，似乎全身都烧着了似的。
那双眼尾染上微微的润色，因为忘记了呼吸，憋得脸色微红，若浓鲜的桃花上，染上点点的晨露，一双眸子润润的好看，轻轻分开这个吻的时候，夏成渊微微“唔——”了一声。
徐舟野轻轻拍在他的脊背上，轻声道：“慢慢呼气，别着急。”
夏成渊轻轻咬住了唇，刚才那声音居然真的是他发出来的，也太丢人了。
“没……没事……”夏成渊低头去捡衣服，胡乱就把衣服套上了。
徐舟野伸手过去，无比自然熟稔地帮他整理衣领，缓缓说道：“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情动。”
指尖擦过夏成渊的脖颈，微微的痒，像是过了电一样。
夏成渊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只觉得手心热得发烫，轻轻抿了抿唇，小声道：“只是早上的……正常生理反应。”
“不是。”徐舟野扣住夏成渊的手腕，如点漆一般的眸子，幽幽看着夏成渊，“阿渊心思单纯，但身体很诚实。”
“不必惊慌，与心上人在一起，有如此反应是正常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昨夜里，你呢喃着唤着我的名字，脱了身上的衣服往我怀里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想法。”
“只是我们还没有正式结契，万不能不负责任地随意做些什么。”
“这是对你负责，也是我对你的承诺和心意。”
“当然，若是你真的忍得辛苦，我可以帮你。”
“停——”夏成渊手伸上来压住了徐舟野的唇，只觉得脸上烫得能煎鸡蛋了，“我没有这么想，你别……”
昨晚，真就是他自己脱了衣服，往人家怀里钻，还念着人家的名字？
可应当也不是……他昨晚的梦……大抵是把徐舟野当成了救命稻草吧。
“好，没有。”徐舟野的眸子里似乎有隐隐的笑意，孩子害羞了，他都懂的。
夏成渊把衣服匆匆穿好，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去洗漱，用凉水拍了拍脸，才觉得脸上的滚烫微微被压下去了。
于水中的倒影之中，他见到自己的模样，脸颊和眼尾都透着红，沾了水色，显得眸子和唇都是润的。
像是……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一样……
不是，夏成渊轻轻掐了掐自己虎口的位置，他不是这么爱色的人啊。
念了三五遍清心诀，沉沉呼了两口气，夏成渊觉得心跳没那么乱了，转身回了房间。
刚绕过屏风，脚步停住了。
徐舟野刚刚披上衣衫，听得背后的脚步声转身过来。
未束起来的发，顺着颈窝往前滑落过来，发尾扫过胸膛上形状好看得线条。
人鱼线影影绰绰，没入到亵裤之中，不太明朗的光线之中，影影绰绰，犹抱琵琶半遮面，反而格外有种欲.色。
夏成渊转头就走：“你快把衣服穿好，六师兄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了。”
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结巴，刚才念的清心咒，白念了，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垮的一下就塌了。
导致的结果是，吃早饭的时候夏成渊埋头盯着碗里的小米粥，甚至不敢抬头看徐舟野一眼。
前世死得太早，他没经历过什么事情，也没有过道侣，没有过爱慕。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被人色.诱得把持不住了？可分明徐舟野看起来也不像是故意色.诱。
他望着小米粥，深深呼了一口气，就算是色.诱，也该是貌美的女修才对。
他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人动心。
这绝对是不对劲的，肯定是这两天太累了，累过头了。
以及，这魔头动不动就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让他神思都恍惚了。
他必然不可能喜欢一个反派魔头，更不可能喜欢一个男人。
他从一开始就是被魔头强迫的，所以现在心里的乱七八糟都是错觉，都是错觉。
“阿渊、阿渊……”南宫离的声音传递过来。
夏成渊一下子被惊醒了，抬头道：“大师姐，怎么了？”
“我和你说了好几句话，你都没反应，是最近内门大比太累了吗？”南宫离语气里有些担忧。
“要是真的太累了，就弃赛吧，想到你上次和凤师妹比试，我还有些惊魂未定。”
南宫离继续说道：“你已经证明了自己很厉害，不用这么拼的。”
“没事，我不累，我就是昨晚没睡好。”夏成渊连忙表明态度，“我总不能一直在你们的羽翼之下。”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不拦着，就是量力而为，别像上次一样逞强。”南宫离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夏成渊点头应下，但心里却是别的想法，问道：“大师姐，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我说，你和徐道友住在一起难免拥挤，还是让徐道友搬出来。”
“靠东那间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徐道友刚好可以住进去。”
说罢，她还对着徐舟野解释说道：“阿渊年纪小不懂事，这件事早就该提的，委屈了徐道友了。”
“不用了，大师姐。”夏成渊连忙说道，“我们一起住挺好的。”
靠东那间房子离南宫离实在是太近了，他就怕南宫离和徐舟野太近，南宫离眼里容不下沙子，到时候就难搞了。
“嗯，挺好的，多谢大师姐费心。”徐舟野也点头，把剥好壳的水煮蛋放在夏成渊的面前。
“徐道友客气了，称呼我的名字就好。”南宫离听他也叫大师姐，连忙说道，“徐道友修为在我之上，我担不起。”
“阿渊年纪小，这些年多亏大师姐照料，自然担得起这样的称呼。”徐舟野语气很客气。
夏成渊伸手接过来徐舟野剥好壳的水煮蛋，塞进嘴里：“大师姐，你随便他，别在意这些小细节。”
他生怕继续客套下去，徐舟野无比自然地来一句情话，说他们情感甚笃，应该住在一起。
那恐怕是直接吓死南宫离了。
徐舟野见他唇上都是蛋黄渣，自然地就伸手擦在他的唇角上。
夏成渊眸子一顿，下意识想躲，终究还是没躲。
算了算了，只要魔头不胡说八道，随便他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南宫离眸子微微一顿，这什么情况？这两个人倒是熟稔得像是亲人，显得她这个大师姐格格不入。
闻人息也注意到了，啃了一口鸡腿的动作微微僵住，然后蹙了蹙眉，把夏成渊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横眉冷对地看着徐舟野：“阿渊年纪小，心思又单纯，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你别动什么歪心思。”
“六师兄。”夏成渊连忙拦住了他的话，“不是你想的这样。”
他生怕闻人息这张破嘴，激怒了徐舟野。
“我希望大师姐和六师兄都能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义兄，把他当做自己人。”
闻人息瞪大了眼睛，伸手探夏成渊额头上的温度：“阿渊，你是不是发热烧糊涂了？”
之前那么多年，夏成渊可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没有。”夏成渊认认真真说道，“六师兄，你不听我的话，真的会发生很严重的事情。”
这大反派的精神状态，是连祖坟都能炸了的存在，他可不觉得徐舟野是个好性子。
一两句话可能不放在心上，说多了呢？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癫。
闻人息从未见过夏成渊这么认真，刚想说什么，对上南宫离的眸子，南宫离摇了摇头，他把剩下的话憋回去了。
吃了早饭，南宫离单独把夏成渊拉了出来。
瞧见徐舟野没有跟过来，她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阿渊，你坦诚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是义兄啊……”夏成渊轻声说道。
“不可能。”南宫离摇了摇头，“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自认为很了解你。”
“阿渊，你喜欢他，对不对？”
南宫离的声音传入夏成渊的耳朵里，夏成渊的脑子里嗡的一下。
不是，没有啊，真的没有。
他刚想狡辩，就听见南宫离继续说道：“你看他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而且，你们两个人坚持要住在一起，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真的有想法可以告诉我，我是个很开明的人。”
“说不准我还能帮你探探他的心意，试一试他的人品。”
“没有。”夏成渊小声嘟囔了一声，连忙说道，“真的没有，那我搬出来行吧？我自证清白。”
可不敢试徐舟野的人品，魔头哪有什么人品啊？
第24章 第 24 章（二更） 都是阿渊的，谁……
夏成渊收拾东西的时候, 徐舟野就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看着夏成渊进进出出。
坐姿端正，墨衣顺着腰身和腿的轮廓落下来，勾勒出挺拔的身姿, 墨衣上的暗金色凤鸟狰狞欲飞的模样。
一双绯红色的眸子里的冷意，几乎要凝固成了实质性。
夏成渊最后一趟进来卷床褥的时候，终究是没能忽视掉这实质一般的冷意。
走了过来，小声道：“徐舟野、徐舟野？”
顿了一下，声音柔和了些, 轻声道：“阿野——”
声音有些腻得发慌, 声音尾部轻轻拖长了, 微微扬起，有点撒娇的意味。
“过来。”徐舟野轻轻招手, 夏成渊就过来了, 然后只觉得腰上一沉, 被徐舟野揽在了怀里。
夏成渊就一下子跨坐在了徐舟野的腿上，整个人都被搂在怀里，两个人面对面，气息交融在一起。
徐舟野眸子里的冷色似乎微微缓了缓, 但语气依旧不好：“不是说好了，一起住？”
“大师姐和你说了什么样的话让你改了心思？”
“你若是不说，我就去问她, 不要想着骗我。”
他声线有些沉，语气微微下压, 说出来的一字一句似乎都透着淡淡的威压, 眸子里也是一片幽沉之色。
夏成渊知道，这人说一不二，他说去问, 那就是真的问。
这人的问，就不止是问了。
“不是大师姐的意思，是我自己的意思。”夏成渊连忙帮南宫离洗脱责任。
瞧着徐舟野面色仍旧冷，小声说道：“过两日要下一轮比试了，我想着睡个好觉。”
“和我在一起睡不好吗？”徐舟野直视着那双清润的桃花眸，那纤长的睫羽颤了颤，似乎是有些躲闪。
“睡不好……”夏成渊轻声嘀咕了一声。
他也不完全是为了自证清白，也是有点顺坡下驴。
他想好好想想，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到底是怎么了。
此刻顶着徐舟野的目光，他也不敢说谎，直接说道：“睡一起我脑子里乱乱的。”
“是因为会想那种事情吗？”徐舟野的手指压在夏成渊的后脖颈上，指腹轻轻摩擦过去。
眸子里的冷意稍稍缓了些，轻声道：“会对我有欲.望，所以睡不好是吗？”
夏成渊的唇轻轻抿了抿，往日这魔头总是胡说八道，今天居然胡说八道对了。
他仔细想了想，似乎就是有些不平的欲.望，他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我知道了。”徐舟野眸子里的冷色已经完全消散了，变成了柔和之色。
腰间的手轻轻一带，夏成渊就整个人趴在了徐舟野的怀里，听得徐舟野胸膛之中扑通扑通有力的心跳声。
“抱歉，让阿渊困扰了。”徐舟野的声音沉沉的，“现在的确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搬出去住……”
他语气顿了顿，似乎有些言不由衷，说道：“也好。”
徐舟野说完，补了一句：“那我这几日教你修炼吧，不扰你晚上休息，这样可好？”
如今距离内门大比的下一轮还有几日。
但实际上，夏成渊有丹田里面那道符篆已经是稳操胜券了。
“好。”夏成渊高高兴兴答应了，名师难得，他这辈子立志要当个卷王，勤加修炼。
只是抱着剑来到鳞波湖边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树荫之下的立着的蓝衫青年。
眉目俊朗，身形挺拔，手中的剑招一招一式也有模有样，偏偏夏成渊怎么看着，都觉得膈应。
因为这人是方恒。
夏成渊的第一反应是，转头就想要走，偏偏方恒看了过来，喊了一声：“夏师弟。”
夏成渊压住了眸子里的厌恶，保持了自己良好的教养，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方师兄。”
方恒的眸子里也闪过一闪而逝的厌恶，仗着自己长相好，对着人这样笑，这夏成渊果然是个不入流的东西。
但因为南宫离师弟的身份，他也压住了眸子里的厌恶，笑着打招呼：“夏师弟是路过还是……？”
他看向夏成渊手里的剑：“不如我们过两招？”
“不好意思，路过。”夏成渊自认为已经很保持教养了，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可刚走了一步，脚步就顿住了，方恒现在就等在这里，是约了南宫离？
夏成渊转头回来，拔了剑，把剑鞘扔给徐舟野，看向方恒：“方师兄邀请了，那就过两招吧。”
前两日见到方恒，才只是炼气五层的修为，现在才短短几天，就已经炼气七层了，真就是令人惊艳的进步。
但从境界上来看，夏成渊还是稳稳压了他一头。
并且夏成渊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使出来最强的青山剑，三两招就把方恒逼得有些狼狈。
方恒手中的剑当当当和夏成渊的剑硬碰硬了几次，剑身上居然浮现出来一层细细的裂缝。
他只觉得虎口被震得微微有些发麻，夏成渊剑锋上甚至有隐隐的剑意。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的天赋在他上面？
方恒眸色深深一凝，剑身之上忽然爆发出来一阵猛烈的灵力波动，带着灵剑都是阵阵嗡鸣。
徐舟野下意识想要出手，却迎上夏成渊的眸子，止住了脚步，眉心却是忍不住紧紧蹙起。
不过是同门之间的私下比试，何必要到如此剑拔弩张的拼命的地步？
这方恒，显然已经动用了不属于他的力量，夏成渊若是动用符篆，他肯定能取胜……
所以徐舟野也并没有太担心，只是接下来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预期。
夏成渊完全没有动用那道符篆的意思，实实在在的，用自己的灵力修为，接住了方恒这一剑。
方恒这一剑绝对是有蹊跷的，已经远远超出了炼气期的修为发挥出来的实力上限。
夏成渊抿紧了唇，微微闷哼了一声，然后就如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
离湖面很近，扑通一声，就落进了鳞波湖里面。
但方恒手中的剑招不变，依旧朝着夏成渊刺了过去，在水面上都劈开一道裂缝出来。
“够了。”徐舟野语气微沉，眸子里已经动了杀意。
抬手挡住了方恒这一剑，同时就是一掌朝着方恒的胸口拍了过去。
徐舟野并没有用全力，但这一掌威压赫赫，若是结结实实落上去，方恒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可就在掌风靠近方恒的时候，空气之中的灵气瞬间微微凝滞，下一瞬间，徐舟野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
徐舟野的脸色沉得可怕，他只是拍出去了一掌，下一瞬间，整个人就出现在了山青剑派的山门之外。
又是那种，对方恒诡异的保护。
夏成渊从湖底浮上来，衣衫全都被打湿了，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尾的胭脂红色的小痣显得格外艳丽。
方恒的身影停在半空之中，脸色煞白，有些惊魂未定。
魍魉兽通过主仆契约喊着：“主人，主人，你还好吗？”
“还好……”方恒回了一句，语气里透着后怕，“刚才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想起来那一掌，他只能看着那一掌的靠近，身形凝滞，完全无法动弹，就像是一只蝼蚁，面对压下来的巨山。
但不知为何，那人收手了，居然没有杀他，反而离开了？
徐舟野已经赶回来了，从储物袋拿出件披风，就把夏成渊严严实实包住了。
夏成渊只觉得喉头的腥甜没有散，和着水汽，整个喉咙口都是痒的。
偏过去头，猛地咳嗽了几声，本是打算顺顺气，却一发不可收拾，咳嗽的声音止都止不住，眼尾都泛上了一层润色。
徐舟野眸子里是压不住的阴沉和担忧，轻轻拍着夏成渊的背帮他顺着气。
那边，方恒也终于恍惚过来，走过来躬身道：“对不起，夏师弟，我没收住剑势。”
“是收不住，还是不想收？”徐舟野抬眸，冷冷的眸色扫过去。
方恒忍不住又想起来那一掌，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前辈勿怪，是真的收不住。”
他实在是有些畏惧眼前这人，也因为畏惧，不得不收起来自己的轻视，装出来诚恳道歉的样子。
“没关系，本就是我答应过招的。”夏成渊拉住徐舟野的手，轻轻捏了捏，语气淡淡，“方师兄不必道歉。”
他本就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被打落到水中的时候，气血翻涌，加上湖水一时呛住了。
可徐舟野却紧张得不得了，不由分说把人带回去，又盯着他吃了平复气血的药物才罢休。
“为什么对他留手了？”徐舟野的手指轻轻圈住夏成渊的手腕，用力不深，却保证夏成渊无法逃脱。
“我想试试……若我没有杀心，方恒是不是就不会被天道保护……”
“还有，就是，我想让他赢了我。”
“这样等到过几日进入剑灵大阵的时候，他就会掉以轻心。”
“抱歉。”徐舟野似乎是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夏成渊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道：“和你没关系。”
“若不是我没办法解决他，也不必你这样。”徐舟野的指尖把他鬓边的乱发拨到耳后。
然后便自然而然放在了夏成渊的脸侧，指腹轻轻在脸颊上压了压，缓声道：“但我还是不喜欢你这样。”
“若有事情，可以找我来商量，而不是自己擅自决定，把自己置身险境。”
“我说了，和你没有关系。”夏成渊与那双绯红色的眸子对视，忍不住轻轻抿了抿唇。
“你的事情，当然就是我的事情。”徐舟野并不赞同他的话，“只要我活着，就没有让你以身犯险的道理。”
那眸子里有宠溺，有担忧，还有纵容……夏成渊睫羽微微一颤，缓缓压下去，不敢再看。
这魔头总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扰得他心神不安。
徐舟野见他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好吧，你如果不喜欢我这样，我以后不会如此了。”
“我不想拘束你，更不想让你觉得不自在，我只是有些担忧。”
“若是觉得这样不舒服，直接说出来，我可以把你的想法考虑进来。”
“只是，别跟我生闷气。”
“没有。”夏成渊下意识否认了，眸子微微顿了顿，轻声道，“没有跟你生气。”
他心里还挺复杂的，徐舟野的话，总是让他心里忍不住乱乱的。
说到底，他也不是没人爱的小孩，从小到大，师尊和师姐师兄们都把他当宝贝。
但他也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堂堂魔门首尊，动不动就承认自己错了，在他面前低头。
会让他有种错觉，恍惚觉得，自己在徐舟野的世界里很重要。
但他心里总还有个声音在叫，说他是魔门首尊，动手的时候毫不留情，他的温柔又能维持多久，他们只是合作罢了。
“真的不生气？”徐舟野看着他那双眸子，很有耐心，“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收敛你的脾气。”
“真的没有。”夏成渊摇了摇头，他只是心里纠结，并没有生气。
“真的不生气的话，抱一下好不好？”徐舟野把手摊开，只是看着他，没有强迫，只是眸子里有些微微的柔和期待。
“阿渊——”外面传来南宫离的声音，她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阿渊，我可以进来吗？”
夏成渊本来还想思索一下，要不要抱，就听到南宫离的声音。
徐舟野是不会在意南宫离会不会看见这样的事情的，但是夏成渊在意。
没时间和徐舟野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夏成渊张开手，直接抱进了徐舟野的怀里。
徐舟野的手轻轻拍了拍夏成渊的脊背，轻声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南宫离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分开了，夏成渊坐在榻上，徐舟野坐在榻边剥橘子。
她跟徐舟野打了个招呼，然后忙不迭上下看夏成渊：“怎么落了湖，有没有伤到？”
“没有。”夏成渊摇了摇头，有些纳闷，“大师姐，你怎么知道？”
鳞波湖边没有外人，南宫离主持内门大比又忙，怎么会知道得那么快……除非……
果然，夏成渊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了那个名字：“方恒说的，他现在还守在门口，说要跟你说句抱歉。”
“若是阿渊没事，就让他进来看一眼，我看他态度真诚，也别让他一直悬心。”
“那一剑，他可以收住的。”徐舟野语气淡淡，把剥好的橘子放在夏成渊的手里。
不仅仅是皮剥掉了，连上面的白珞都剥得干干净净。
徐舟野见他吃了，才继续说道：“虽然剑招凶猛，但仍有余地，只是收了这招，会受到一点反噬罢了。”
“他一出手就是杀招，毫不留情，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受伤？”
他看得清楚，方恒没有任何犹豫，完全没有收招的意思，那一剑是逼着要夏成渊的性命去的。
若是他没有出手，夏成渊不用他体内的那枚符篆，现在夏成渊估计已经躺在这儿生死不知了。
“不会吧……”南宫离微微蹙了蹙眉，轻声道，“徐道友莫不是看错了？方师弟怎么会对阿渊下杀招。”
“我与他交往不深，却也知道他人品稳重，应当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同门比试，他何必下杀招，想必是徐道友看错了，阿渊现在不也是没事吗？”
夏成渊听得南宫离的话，眸子都微微滞住了。
这是南宫离？山青剑派传闻之中，清冷如月宫仙子，最是公正不过的南宫离？
她的每一句话，都明明白白表明自己的立场，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偏向于方恒这边了。
是那魍魉兽作祟，还是剧情在作祟？
“让他进来吧。”夏成渊开口说道。
“好。”南宫离颔首，走了出去，不多时，两个人并肩而来。
遥遥地，就见到两个人说说笑笑，气氛和睦的样子。
方恒语气里面一片赤忱，一进来就做足了姿态：“夏师弟，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今日比试，实在是我手底下没有轻重，伤了夏师弟。”
“夏师弟走了之后，我一直担忧，坐立难安。”
“特意去宗门换了两颗回春丹，就当做是我的赔偿。”
宗门之内可以用贡献值来兑换资源，两颗二品回春丹，他的确也算是大出血了。
南宫离毫不犹豫就替夏成渊推回去了：“这就不必了，阿渊伤势不重，况且你处境不易，丹药难得，就算了。”
“夏师弟不收的话，我心里实在是难安。”
“真的不必了。”南宫离继续说道，“若是阿渊真的需要，我这里也有，不用你来破费。”
“阿渊也是性子温良的人，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计较你的过错。”
方恒面色为难，还是把丹药收回去了：“夏师弟是南宫师姐一手教导，想来是人品极好的，是我小人之心了。”
夏成渊看得清楚明白，这方恒根本不是来探他的，根本就是来和南宫离眉来眼去的。
闻人息也脚步匆匆从外面进来，跑得一脑门都是汗。
“阿渊，你是不知道，我刚才砸台打得多漂亮，李潇的脸色黑得像是锅底一样。”
他一脚踏进来，才看到屋子里居然有这么多人，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都聚在这里？”
“闻人师兄。”方恒连忙规规矩矩见礼，然后说道，“今日和夏师弟过招，我不慎伤了夏师弟，特来道歉的。”
闻人息目光在夏成渊身上转了一圈，摆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阿渊又不是小气的人。”
闻人息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一把灵剑来：“看看这个，李潇的本命灵剑，梦山弟子里面最好的剑。”
夏成渊伸手拿过来这把剑，银光闪闪，剑锋带着血色，是一把很有杀气的剑。
梦山李潇，也是山青剑派的风云人物，脾气爆，剑招爆，降妖除魔，下手果决，也是一个人物。
只是没想到，会被闻人息带到沟里去，然后输了自己的本命灵剑。
“可惜了，没看到六师兄的英姿。”夏成渊是由衷的赞叹。
本来是打算练剑之后去看的，结果遇到方恒，然后发生一连串的事情，他没去看。
闻人息是为了给他出头，才跟李潇杠上的。
此刻闻人息更是容光焕发：“是的，可惜了，你是没看见，宗门里的师姐师妹们对我是多么倾慕。”
“我也想低调，但是这实力摆在这儿，低调不起来。”
“我现在强的可怕，别说是一个李潇了，就算是三个一起上，我也能赢。”
“好了，别丢人了。”南宫离眸子里有些微微的无奈，唇角却依旧是上扬着。
“这怎么叫丢人？我可太给青山长脸了，我在青山排第六，把人家大师姐揍了。”
“就算是五师叔亲自找上门来，我也能趾高气扬，决不低头。”
夏成渊忍不住笑起来，闻人息一贯都是这样的，有实力，但嘴巴更厉害，从来不低调。
青山的氛围也一贯是如此，人虽少，但是只要聚在一起就热热闹闹的，像是一家人。
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格外眷恋师门。
可就在气氛融洽的时候，却突然传来方恒的声音：“闻人师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讲，方恒站起来，恭恭敬敬给闻人息行了个晚辈礼。
“李师姐冒犯闻人师兄在前，的确是不该，但这些年来李师姐降妖除魔，对宗门贡献颇多。”
“若是失去了这把灵剑，李师姐的实力肯定要大幅度降低，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宗门都是损失。”
“所以……”方恒语气坚定，诚恳异常，“闻人师兄能否把这把剑还给李师姐。”
“我替李师姐谢谢闻人师兄，也为了前些日的冒犯，跟闻人师兄说声对不起。”
闻人息之前说过，这把剑是赢来送给夏成渊的。
但夏成渊也没有想要，这把剑太轻了些，不和他的手感，况且李潇温养久了，这把剑也有点爆，不和他的脾气。
归还给李潇这样的话，原本是应该夏成渊说出来。
现在却是方恒这个局外人说了，总让人觉得怪异。
闻人息的性子，最是不守规矩的。
夏成渊几乎能想象出来，闻人息的回答。
他必然是眉梢一扬：“你算是哪根葱，在这里装蒜，我赢回来的剑，轮到你说三道四的？”
可，一切超出了夏成渊的预料。
闻人息几乎是毫不犹豫，从夏成渊手里把剑拿回来了，递给了方恒：“你说得对，你拿去还给李潇吧。”
还拍了拍方恒的肩膀：“方师弟为人真是合了我的脾气，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
不是……夏成渊瞳孔微微缩了缩，这个语气和善的人，是他嘴比刀厉害的六师兄？
“六师兄要把剑还回去，也不问问阿渊的意思吗？”徐舟野沉声说道。
“阿渊自然不会有意见。”闻人息立马笑道，“方师弟是这般性情中人，阿渊肯定也喜欢他。”
“是……”夏成渊只觉得喉头微微有些涩，“我没想要这把剑。”
徐舟野把剥好的橘子放在夏成渊的掌心之中，缓声道：“没关系，过两日，我帮你寻一把更好的剑。”
徐舟野的手拢住夏成渊的手，暖意顺着掌心，贴着手背传递过来。
夏成渊不想要这把剑，但并不代表他现在不委屈。
他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奇奇怪怪的，往日里都站在他这边的大师姐，那个曾经拼了命带他杀出来的六师兄……
一下子变得好陌生。
徐舟野眸子沉了沉，抬手一震，方恒手里那把剑脱手而来，落在了徐舟野的掌心之中。
“给。”徐舟野把剑放在夏成渊面前，温声道，“就算不合手，就算是当烧火棍，也都是阿渊的，谁也夺不走。”
夏成渊指尖微微一顿，抬头对上那双绯红色的眸子。
没有杀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魔头唇角微微扬起，对他露出了个不符合人设的温和的笑。
在场所有人里，只有徐舟野看到了他的委屈。
第25章 第 25 章（三更） 眉眼之中有些微……
方恒手里空了, 忍不住怔了一下。
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又想到徐舟野迎面而来那一掌的威势，只是喉头滚了滚。
然后把目光看向了闻人息：“闻人师兄, 这……”
徐舟野的眸子忍不住沉了沉，这人明显是自己畏惧，想把闻人息当做出头鸟，他怎么都看不出旁人口中方恒的好处。
“算了，我不要。”夏成渊也不想让闻人息为难, 他把剑往前推了推。
“这剑是六师兄赢来的, 要送给阿渊的。就算是送回去, 李潇的人情要么是六师兄的，要么是阿渊的。”
徐舟野的语气顿了一下, 看向方恒：“和你有什么关系？”
绯红色的眸子冷冷扫过来, 不怒自威的威势, 恍惚在人的肩膀上一压，方恒脸色微微一白。
徐舟野握着夏成渊的手，指腹轻轻在夏成渊的手背上摩挲而过，算是轻轻的安抚。
夏成渊过招时候的以身犯险也有收获, 现在他大抵摸出来了所谓的天道保护对方恒的度。
徐舟野帮着夏成渊防御的时候，是一点事都没有的，出手想要杀人的时候, 才被传送走。
所以，如果在没有生死危机的情况下, 那种保护并不会出现。
“我……”夏成渊欲言又止。
就听得徐舟野说道：“要不要是你的想法, 你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而不是被人无视逼迫做任何事情。”
夏成渊望着那双绯红色的眸子，似乎是有被鼓舞到, 颔首道：“嗯，我知道了。”
他抬手把那把剑攥在了手里：“我会亲自把这把剑还给李师姐，不劳方师兄费心了。”
“如此也好，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方恒只解释了这一句，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也没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方恒就提出告辞了。
南宫离一听说他要走，直接站了起来要送他出去，三推四阻，才停住了脚步。
方恒离开了，南宫离的注意力就瞬间回到了夏成渊的身上。
伸手探了探夏成渊额头的温度，说道：“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闻人息下山给你买。”
“大师姐，我刚刚一场苦战，你不把我当人，当驴用啊？”闻人息瞪大了眼睛。
不过，他话锋一转：“但是，给阿渊买好吃的这件事，我义不容辞，哪家好吃，我最是清楚了。”
“别到时候都塞肚子里，吃饱了不记得带回来。”南宫离语气淡淡，隐约有揶揄的意思。
“那怎么会？”闻人息立马就说道，拍了拍衣服就站起来，“等着，我马上回来。”
一句话未落，背影就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了。
南宫离眸子清浅，唇角却忍不住有些微微的笑意。
又嘱咐了夏成渊一句：“今日就好好休息，不急着修炼，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没关系，有义兄陪我。”夏成渊连忙说道，“师姐去忙吧。”
只要方恒不在的场合，一切怪异就都不存在了，和往常一样，安宁和谐，气氛融洽。
想到这儿，夏成渊试探着问道：“大师姐，对于方师兄，你到底是怎么看的？”
“方恒？”提到这个名字，南宫离的眉心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眸子里有一瞬间的茫然之色。
“大师姐？”夏成渊声音扬了扬，声音打散了南宫离的怔忪。
南宫离醒过神来，说道：“就是个普通的师弟啊，没有什么别的看法。”
夏成渊脸上的表情已经笑不出来了，刚才方恒在的时候，南宫离眼睛里就他一个人，这算是普通师弟？
南宫离眉头紧紧蹙起来，然后轻轻揉了揉眉心，晃了晃头，发饰上的水晶坠也微微摇晃，折射出来五彩的光影。
夏成渊心里一着急，连忙问道：“大师姐，怎么了？你有不舒服吗？”
“没有。”南宫离松了眉宇，唇角扬了扬，缓声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南宫离走出房门的时候，眸子里仍然有思索之色，她在想徐舟野刚才的话。
的确是，李潇的灵剑这件事和方恒好像没有关系，他要跳出来要这把剑，到底是为了什么？似乎有些不合理。
可……南宫离一抬头，看到等在院子里的方恒。
“你怎么没走？”南宫离问道。
“我本来是走了的……”方恒面色似乎有些为难道，“今日约了南宫师姐练剑，我本来有些困惑想要请教。”
“结果出了这样的意外，我不敢劳烦南宫师姐了。”
“没事，你尽管说吧。”南宫离心里的阴霾一下子散去了。
方恒实在是可怜，又没人教他，只能自己摸索，难能可贵是这样的勤奋努力。
况且她和方恒认识也不是一日了，怎么刚才会对他有偏见，觉得他要那把剑是不怀好心呢？
“大师姐今日辛苦，不妨我来教你？”淡淡的声音从南宫离背后传过来。
徐舟野一步步走出来，眸子里没有杀意，只是盯着方恒的时候，让他觉察出来沉沉的压迫感。
“方道友不说话，难道是觉得我没有资格教你？还是非大师姐不可呢？”徐舟野的声线透着沉沉。
方恒心里想法如何，外人不得而知，只是他要在南宫离面前摆出来谦虚好学的人设来，就不能拒绝。
徐舟野手中无剑，只是抬手折了一根树枝，残影略过就印上了方恒手中的剑。
他完全没有指教的意思，一招一式都朝着方恒的防御弱点去。
细细的枝条淬了力，啪的一声就落在方恒的手臂上。
没等到方恒叫出来一句疼，收而转下，啪的一下击在方恒的大腿上。
方恒身上的衣服被劲风撕碎，手臂上迅速浮现出来一道一道深深浅浅的血痕出来。
招招见血，但招招都不要人的性命，一点杀心都没有，纯粹是为了泄愤。
到最后，方恒失了力，哐当一下坐在地上，面色已经是一片苍白。
那根树枝，就悬在方恒的面前，离他的咽喉尚且有半尺的距离，停住了。
“方道友请教的是不是就是这一招，刚才可弄清楚了自己的问题是什么？”徐舟野施施然收了手，随手把树枝扔在地上，拍了拍指尖上沾染的脏污。
居高临下，淡漠疏冷的目光扫过来，斜阳余晖落在他的肩上，挺拔的身姿落下长长的影子，像是神祇。
他语气淡淡，却像是一刀子一刀子戳到方恒的心口上：“比试难免收不住招式。”
“方道友不会因此怪我吧？”他唇角微微扬了扬，带着些浅浅戏谑的模样。
方恒只觉得胸口一闷，不是被打出来的内伤，单纯是气的。
这都是他刚才说的话，他现在若是有另一番说辞，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多谢前辈。”方恒支撑着从地上站起来。
“我送你……”南宫离话音刚刚出口，就被一双冷冷的绯红色眸子盯上。
一瞬间，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方恒可不敢继续留下来了，爬起来之后，憋着一口气道谢，然后一瘸一拐走了。
徐舟野一步一步朝着南宫离走过来，南宫离的眸子微微一缩，她心中腾然升起一股浓浓的危险味道。
徐舟野眸子却移开了，状似没有看到她一般，与她擦肩而过。
压低了的声音掠入南宫离的耳畔：“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也不管你是不是被方恒那小子骗了心骗了情。”
“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在阿渊面前，把你控制不住的情绪收一收。”
“叫你一声大师姐是敬重你，若只会伤阿渊的心，你真的对不起阿渊叫你这声大师姐。”
徐舟野擦肩走过去，南宫离只觉得自己背后都被冷汗浸湿了。
徐舟野自然而然搂住了夏成渊的肩膀，垂眸看着他的眼睛：“怎么出来了？外面有风。”
“你刚刚……”夏成渊忍不住看了看院子里那根被扔在地上的树枝。
“刚刚帮阿渊出气了。”徐舟野摸了摸他的脸，道，“太阳落山了，风冷起来了，回去吧。”
“我又不是纸糊的……”夏成渊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声。
就算是落了湖，也不过是气血翻涌，他是个修士，又不是弱不禁风。
“大师姐。”夏成渊扬声喊了一声，见院子里的南宫离没有动，连忙又提高了音量，“大师姐——”
南宫离转过身来，唇角扬起轻轻笑了笑，道：“没事了，我去忙了。”
南宫离很奇怪，但夏成渊现在已经习惯了南宫离的这种奇怪。
南宫离回到自己的房间，怔怔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出门，合上了门。
一路走到台山，经过重重把守的关卡，她取下自己腰间的弟子腰牌，印在石壁之上的法阵之中。
嗡——整个法阵散发出来莹莹的光，缓缓的，石壁上亮起来一扇光门。
踏入光门，光门之内是另一番情景。
森森刺骨的寒意，依稀可以看见灰白色的气在空气之中漂浮。
一道一道灵力凝聚成深青色的锁链，密密麻麻攀附在石壁上，上面篆刻着一道一道金色的阵纹。
源源不断的灵力，正在从石壁上一个个洞窟之中传递出来，点亮锁链上的阵纹。
但依旧可以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锁链被巨力撞起来，然后重重地落下去，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声。
南宫离无比熟稔地找到一方洞窟，走进去，朝着中央蒲团上的人躬身一拜：“师尊。”
坐在蒲团上的是个身着深青色道袍的老者，他睁开眼睛，目光里有慈爱：“内门大比尚未结束，怎么回来了？”
“我……”南宫离微微蹙了蹙眉，垂眸拜下去，“弟子总觉得，心里似乎是生了心魔。”
“大师姐。”传来微微的惊呼声，是六长老林泽背后的青年男子。
他目色之中满都是担忧。
林泽抬手止住了他的声音，然后一道灵力从掌心之中打出来，顺着南宫离的后心而入。
南宫离闷哼一声，咬住了唇，压住了自己灵力的本能反抗，任由林泽一寸一寸检查她的经脉和识海。
林泽查得很认真，蹙起来的眉头缓缓松了松：“没有异常，小离，你大概是最近太累了。”
“可……”南宫离欲言又止，眸子里有些微微的迷茫，“我总觉得我不对劲。”
“师尊。”她如实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弟子似乎总是对一个人有格外想要亲近的想法。”
“明明我们没有太多的交情，却偏偏担忧他的处境，想要照顾他，关心他。”
“之前我也觉得这是正常的，我作为师姐，应当对师弟有关照。”
“可今日……”今日徐舟野的话惊得她起了一身冷汗。
她那些情绪完全是她控制不住的情绪，她甚至为了方恒冷落了夏成渊，这让她有些不知道怎么接受。
“你动情了。”林泽的声音有些幽幽，轻声道，“这不怪你。”
“不。”南宫离却一下子打断了林泽的话，道，“师尊，我总觉得，这非我所愿。”
她沉声说道：“师尊，这内门大比能不能换个人去管，我想在这里静静。”
“师尊，我去吧。”林泽背后的那青年男子站了起来，微微朝着林泽躬了躬身。
“也好。”林泽点了点头，“宋航，你去回了宗主，然后去接管内门大比。”
“二师弟。”南宫离叮嘱了一句，“照顾好阿渊。”
“我知道的。”宋航点了点头，然后走出这方洞窟，去找宗主了。
南宫离在蒲团上盘膝坐下来，一如既往，顺着蒲团往锁链之中传输自己的灵力。
可脑子里总觉得乱糟糟的，方恒的脸一直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他的声音，他的容貌，他的气息……似乎一直缭绕。
南宫离猛地咬了一口舌尖，浸透出来的腥味，刺痛的触觉，让她脑子之中保持了一线的清明。
她的心思应该由自己控制，而不是被一些乱七八糟的情感操控。
夏成渊的脑海里忍不住有些昏昏沉沉，他似乎从一片迷雾里面走出来。
然后，眼前可见云雾缭绕的巍巍青山，山上一片寂静，只有风吹树叶的簌簌声音。
都是熟悉的路，他又急又快地，一路从山脚拾级而上。
可到了院子门口，脚步就定住了，那里热热闹闹，似乎有很多人。
石桌边上，南宫离和方恒面对面坐着，似乎是在对弈。
方恒抬眸看向南宫离，眸子里满都是觊觎和荡开的笑意。
然后，他伸手攥住了南宫离的手。
“大师姐。”夏成渊连忙伸手去拦。
却被闻人息拦住了：“阿渊，你瞧他们郎才女貌，简直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对啊对啊。”应和的人是夏成渊的二师兄宋航，“阿渊不想见到大师姐幸福吗？”
“方师弟天资卓著，以后是要成为天下共主的人，配得上大师姐。”
“大师姐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这是别人的私事，你为什么要干涉？”
“够了！”夏成渊忍不住一声怒喝，攥紧了手指，胸口起伏不定。
“阿渊。”温和的声音传递过来，夏成渊抬头，看到一身道袍的六长老走过来。
“师尊。”夏成渊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您终于来了。”
南宫离见了方恒，眼睛里就再也没有他人，平日里嘴比什么都毒的闻人息，也对方恒笑脸相迎……
他心里憋着一连串的话，想要讲出来，却只听到师尊说：“阿渊，不要胡闹。”
“方恒他天资出众，配你大师姐郎才女貌，况且，我也打算收他为徒。”
“师尊……”夏成渊眸子忍不住微微一缩。
他想起来了，原著剧情里也有这样的一段。
因为南宫离和方恒熟识，把方恒带到六长老面前，六长老欣赏他的天资，曾经提过，收他为徒，把他从玉山要出来。
但后来三长老陈如海坚决不肯退让，六长老不想宗门内生嫌隙，因此作罢。
但也私下给了方恒不少好处，带着方恒去了铸剑谷，送了他一把灵剑。
可他最后会把整个宗门的人都害死，这些对他好的人，只被当做工具人。
夏成渊想要说什么，却觉得自己的喉咙似乎完全被堵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周围是一张张熟悉的脸，脸上的温暖笑意却变成了一片的冰冷。
天旋地转之中，他只觉得那些脸陌生得让他心里一颤。
而他看到人群之外的方恒，盯着他看，然后露出个带着挑衅的笑容。
“师尊、大师姐、二师兄……”夏成渊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身边的人，却像是抓在空气里。
手掌从身影之中穿过去，一瞬间抓了个空，而面前的人越来越远，他们都朝着方恒的方向过去。
“阿渊、阿渊……”耳边是轻声的呼喊。
夏成渊一下子睁开眼睛来，唇色微微发白，呼吸也有些微微的不均衡。
徐舟野轻轻擦掉他额头上的汗，缓声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夏成渊的眸子垂下去，眼前还都是梦里的情景。
他知道自己在怕，他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剧情朝着既定的情况去发展。
夏成渊抿了抿唇，轻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他已经搬出来住了，把自己的房间留给了徐舟野，现在他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才对。
“我觉察到你情绪不对，况且，你今日刚刚受了伤，我放心不下。”
徐舟野补充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同你太过亲密，也不会扰乱你的思绪。”
“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安心睡，不必怕，也不必惊慌。”
夏成渊目光看着徐舟野，抿了抿唇，轻声道：“徐舟野，你是不会变的，是吗？”
自从他重生回来，他一直在努力地改变剧情，但总觉得所做一切都像是无用功。
兜兜转转，只要一遇到方恒，所有人都像是着了魔一样，成为推动剧情的工具人。
夏成渊心里是惧怕的，他甚至不敢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唯有徐舟野，他不会突然变成工具人，也不会被方恒的男主光环影响。
夏成渊紧紧抓着徐舟野的手，指骨用力到微微发白。
因为在绝望之中，他不知道还能抓住什么，似乎只有面前的徐舟野。
“不会。”徐舟野回握住夏成渊的手，缓缓道，“无论我面前有多少个选项，我永远都会选阿渊。”
他会在床前守着，希望阿渊睡个好觉。
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大师姐。
自从第一眼看到夏成渊，他就笃定了，这是上天给他的宝贝。
“徐舟野……”夏成渊坐起来，然后直接扑到了徐舟野的怀里，他的肩膀忍不住在微微颤抖。
“乖。”徐舟野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声音一如既往地沉静，“我在。”
夏成渊等到自己情绪稳定下来的时候，才发觉徐舟野衣服上浸湿了一片，他居然在徐舟野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夏成渊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会一瞬间控制不住情绪。
可能是那个光怪陆离的梦，也可能是白日发生的一切。
他怕极了自己一回头，背后空无一人，所有人都站在了方恒那边。
可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在，他不会变，一下子就击中他摇摇欲坠的防线。
可现在哭完了，脑子清醒过来，只觉得有些丢人。
“你回去休息吧，我挺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夏成渊低着头，有点不敢看徐舟野的目光。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徐舟野指节抵住夏成渊的下颌，把他的脸抬起来。
那双清润的桃花眼，因为刚刚哭过，透着绯红的润色，红得像是小兔子的眼睛。
“叮——检测到关键剧情鳞波湖练剑消失——”
“叮——系统奖励下发中，奖励减免机缘系统10％冷却时间——”
“叮——系统奖励下发中，奖励免费抽奖次数一次，有效期一炷香。”
“请问是否要现在抽奖？”
夏成渊脑海里一连串的提示音，让他忍不住有些微微怔住了。
这系统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一出现就是爆炸式的消息。
“关键剧情被改变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关键剧情？”
“你连个任务提示都没有，我到底要做什么？”
他一连在脑海里发问，却没得到系统的回复。
夏成渊没听到系统的回复，却听到了徐舟野的声音：“阿渊怎么看着我在发呆？”
“我……”夏成渊刚想说些什么，忽觉得面前的光线被遮住，徐舟野俯身过来，视野之中只剩下徐舟野的脸。
唇被轻轻堵住，徐舟野的手抵在他的后脑上，沉沉压住，唇自然而然贴得更紧，这个吻变得灼热而缠绵。
唇齿之间都被烙印上徐舟野的气息，夏成渊说出来的话被堵住，只变成语不成调的轻哼的声音。
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阵发虚，觉得自己要被吻得晕过去了。
本能地，伸手扯住了徐舟野的衣裳，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徐舟野松开了这个吻，轻轻顺着夏成渊的脊背，眉眼之中有些微微的暗潮涌动。
“阿渊，说让我走的人是你，如此留我的人又是你。”
“我知晓你的心意，心里是舍不得我走的。”
夏成渊讪讪地，松开了拉着徐舟野衣裳的指尖。
他容易让人引起误会的动作，加上徐舟野天才的理解能力，现在似乎又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误会。
徐舟野的这件衣服也真是惨，前面被哭得湿透一片，现在又被揉得凌乱。
夏成渊睫羽轻轻颤了颤，小声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以我现在的境界而言，不睡觉休息也不会伤身，阿渊不必担心我。”
夏成渊：“……”好的，这大哥有自己的理解方式，明明是解释，又变成了对他的担心了。
第26章 第 26 章 只为了守着他，让他安心……
不过说来也奇怪, 徐舟野守着他睡觉，他真的不会做噩梦。
重生以来，几次睡得好, 都是有徐舟野在身边的时候。
早上醒的时候，闻人息也回来了，照例摆了一桌子的好吃的，只是不见南宫离。
替换了南宫离位置的是夏成渊的二师兄宋航。
宋航并没有详说，只大概说了下, 接下来的内门大比由他来主持。
夏成渊一下子就明白了, 昨天系统提示的关键剧情是什么意思。
南宫离退出了此次内门大比, 回了邪窟镇守，那就自然而然不会再有鳞波湖练剑的戏份。
夏成渊思索了一下, 看着徐舟野微微眨了眨眼, 轻声道：“我能不能去见见万寻？”
“好, 我安排。”徐舟野点头。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夏成渊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答应得这么爽快。
“不问。”徐舟野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说道，“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 不需要理由。”
万寻是被叫到青山来的，一路上心思忍不住惴惴不安。
魔头的语气很着急，催他快些, 到底要见什么人，要这么着急。
见了面, 万寻就知道了。
因为他听到徐舟野说了一句：“你慢慢问, 不着急。”
这话不是对他说的，是对夏成渊说的。
万寻忍不住沉默了一下，催命一样的语气喊他来了, 他急得两条腿跑出来火星子了。
结果对夏成渊说的是不着急？
他一瞬之间居然想起来一个典故来，叫做烽火戏诸侯。
万寻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徐舟野的神色，这该说到什么程度为好？
徐舟野的声音就传过来了：“你是话本子作者的事情，阿渊都已经知道，问你的问题，认认真真回答就是。”
只不过，他补了一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有数。”
“是。”万寻眼皮子猛地一跳，他是原著作者这件事，夏成渊也知道了？
徐舟野到底和夏成渊是什么关系啊？这么信任夏成渊？
万寻的思绪在脑子里滚了好几圈，也没想出来，原著剧情里面夏成渊和徐舟野有什么交集。
不过……夏成渊这个人的剧情基本上没用上，所以背景设定也很模糊，说不准，剧情自动补齐了什么？
难道……万寻的眸子微微一凝，夏成渊在设定里面没有姓名的母亲，身份不普通？
难不成夏成渊也是半魔？或者夏成渊的母亲和徐舟野的母亲，乃是亲姐妹，他们是有血缘的兄弟？
思及如此，万寻试探着问道：“尊主，那我以后对待夏师弟，也如对待您一般吗？”
“当然，我们二人，就是一人。”徐舟野语气淡淡。
万寻眼睛一亮，果然，肯定是有关系的好兄弟，不然怎么会这么信任？
写书的人脑洞大，但直男作者想到的只有兄弟情深，万万想不到还有别的。
夏成渊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已经开始顺着问自己想问的问题了。
“在原本的故事线里，方恒和李潇有什么关系吗？”
“李潇？”万寻眨了眨眼睛，眸子里是深深的迷茫，“这个李潇是谁？”
夏成渊道：“梦山的大师姐，李潇。”
“李潇……”万寻仔细思忖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梦山是吧？”
“这我就知道了，大概是方恒的相好？”万寻语气里也不确定。
说出话之后，他就笃定了：“肯定是，梦山弟子美名在外，长得好看的，我基本上都配给方恒了。”
夏成渊：“……”不是，他根本就没记起来好不好，他是推断出来的。
他到底是给方恒塞了多少个女人，所以现在根本记不得曾经塞过一个李潇了？
“李潇……李潇……”万寻喃喃自语，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今日在砸台赛上丢了本命灵剑的，是不是就叫李潇？”
“这下我是真的想起来了。”万寻连忙说道，“原著里也有这样的剧情的。”
“李潇出外降妖，不慎丢了自己的本命灵剑。”
“方恒把李潇的剑带回来了，因此两个人结识，李潇对他很有好感，所以暗生情愫。”
“方恒追求南宫离很久，都没到手，读者觉得不耐烦了，所以就随便塞了个露水姻缘。”
“也就是露水姻缘，这人就用了一下就扔到一边去了，所以我记忆不是很深刻。”
夏成渊听得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他当真不喜欢这个万寻的说辞。
什么叫做用了一下就扔一边去了，随便塞个露水姻缘？
李潇是活生生的人，在山青剑派小有名望，并且天资超过了绝大数男性的优秀女修。
在万寻的价值体系里面，就像是一个物件，或者像是一个破抹布一样，用完了就扔。
这本所谓的男主清醒的逆袭爽文，当真是一点不在意人的存在，一点都不尊重任何一个女性。
夏成渊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却也知道，他改变不了万寻的想法，只是沉沉出了一口气。
“那……”夏成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万寻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用余光看了下徐舟野的神色，余光对上那双绯红色的眸子，眼皮子猛地一跳。
他懂了，于是，他继续说道：“没什么，也只是如李潇一般，一个没有什么大用处的炮灰角色。”
“这样啊。”夏成渊忍不住轻轻蹙了蹙眉。
看来是他之前多想了，他之前还想着，青山师长们这么护着他，大抵他是有不一样的身份的。
万寻偷瞄徐舟野的眼神，见他表情淡淡，心下松了口气，看来他没有说夏成渊的身世这件事是对的。
万寻走了，夏成渊盯着面前这把李潇的本命灵剑，微微有些发愁。
徐舟野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缓声道：“还在愁什么？”
“如果说鳞波湖练剑算是关键剧情，那这把剑也应当是关键剧情……”夏成渊沉吟思忖着。
抬眸对上徐舟野的目光，唇抿了抿，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夏成渊就把系统的事情，还有昨天系统的提示，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徐舟野听得认真，眸子也逐渐柔和，唇角微微扬了扬，道：“阿渊信我，所以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夏成渊能猜到，这魔头心里大概又做了一番阅读理解。
但字面意思是对的，他现在，对徐舟野莫名其妙有着一份信任。
选择说出来也是因为，夏成渊说道：“我总觉得我脑子不够用，所以想让你帮我想想。”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桃花眸亮亮的，看着徐舟野的目光里，透着钦佩和濡慕。
是真情实感，徐舟野是大反派，在天道的阻碍之下，也能和男主斗得势均力敌的存在。
他只是个小炮灰，人重生一次，不代表脑子就变聪明了，夏成渊有自知之明。
那双眸子澄澈地望着他，里面倒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徐舟野忍不住心里微微一动。
“不必妄自菲薄，于我看来，阿渊就是最聪颖的。”
“若是有人对你说这样的话，必然是他眼睛瞎了，一巴掌打回去，让他闭嘴就好。”
暴君一般的精神状态，一切以他的认知为标准，不服那就打到服。
夏成渊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要是有这般精神状态，昨晚也不必伤心难过到趴在人怀里哭了。
夏成渊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我要是有你这么豁达就好了……”
“你有你的好处。”徐舟野语气明显是在安慰人。
“比如？”夏成渊下意识反问道。
“单纯善良、积极热忱……”徐舟野语气很认真，“还有，你很在意我。”
“这算是什么好处？”夏成渊抿了抿唇。
前半句听起来像是个傻白甜，后半句听起来像是个恋爱脑。
“一个人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能够永远充满热情，能够积极热忱地去爱，这还不算是好处吗？”
徐舟野的语气就像是一句一句在引导夏成渊从自轻自贱里面走出来：“你本来就很难能可贵。”
“甚至连你的自谦，也是很好的好处，只是你看不到自己到底多么光彩夺目。”
夏成渊睫羽轻轻顿了顿，与那双绯红色的眸子四目相望，他从徐舟野的眸子里读出来，他这些话都是认真的。
这种感觉是夏成渊少有的。
有很多人爱他，但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他会思索，是因为他的身世，是因为有别的隐情。
他从来没有思考过，他本人值得被爱。
但这样的话，从徐舟野的口中认认真真说出来。
在徐舟野的视野之中，他看到的夏成渊不是一个工具，而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
说来这个世界也真奇怪，作者和男主不把人当人，偏偏一个不把人命放眼里的反派，却能看到人的存在。
听得夏成渊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到觉得眼前站着的才是真正让人喜欢的主角。
“当然，我说这样的话，不是想要推脱不想帮你。”
“如果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地方，我觉得很荣幸。”徐舟野说完，就静静等着夏成渊发问。
夏成渊想了想，说道：“我的想法是，把剑还给李师姐，试一试这是不是也是个关键剧情。”
“嗯，想法很好。”徐舟野肯定了他的想法，顺带着还鼓励了一句，“你很聪颖，不必总是怀疑自己。”
“可……”夏成渊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又有点怕，有点害怕剧情的力量。”
“我是说，原著里面，方恒还给她这把剑，所以她爱上了方恒。”
“那要是我把剑还给她……”
夏成渊并不想招惹一些乱七八糟的桃花。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徐舟野轻笑了一下，缓声道，“怕我会吃醋吗？”
“也不……”夏成渊想要解释，硬生生止住，小声问了句，“你会吗？”
“我会。”徐舟野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强调了一遍：“我很在意这样的事情。”
“你能想着为我守身如玉，我很高兴。”徐舟野轻轻摸了摸夏成渊的脸，缓声道，“做得很好。”
夏成渊的唇轻轻抿了抿，到底没敢说出来，他思量的不是这个，他最开始考虑的不过是不想惹烂桃花。
那把剑，还给了闻人息，闻人息看着剑有些困惑：“不是说你还给她吗？”
“六师兄赢来的剑，当然是六师兄还。”说这话的时候，夏成渊忍不住有些心虚。
闻人息倒是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可能出现的桃花，拿着剑就准备走。
夏成渊拉住了他的袖子，小声提醒了一句：“六师兄，那个……你谨慎一些。”
闻人息不理解：“什么意思？”
“李师姐很看重自己的本命灵剑，定会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说不准会对你……”
“以身相报？”闻人息笑着扬了扬眉毛，“李潇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爆竹，怎么肯可能有这些弯弯绕的心思。”
“我走了。”闻人息拿着剑摆了摆手，背影潇洒不羁。
不多时，夏成渊这边就收到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关键剧情归还本命灵剑消失——”
“叮——系统奖励下发中，奖励减免机缘系统2％冷却时间——”
“叮——系统奖励下发中，奖励免费抽奖次数一次，有效期一炷香。”
“请问是否要现在抽奖？”
夏成渊沉默了一下，对这个抽奖兴趣缺缺。
主要是考虑到前几次的奖品，似乎都没什么用。
情意绵绵香、心心相印符，还有昨晚抽出来的事半功倍修炼法。
他本以为自己抽到了好东西，开开心心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俩大字——双修。
夏成渊：“……”的确是事半功倍，但这系统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正经系统。
可思考了一下，不抽白不抽，系统的便宜还是要赚。
于是又抽了一次，他手里分明出现了一瓶实物，散发着药香，但又不是丹药的形状，是膏体。
夏成渊打开来闻了闻，没什么思绪，然后就有一只手把瓶子从他手里拿走了。
徐舟野显然也不是很清楚这东西是什么，认真闻了闻，轻轻蹙了蹙眉。
恰是此时，系统的使用说明出现在夏成渊脑海之中——绛雪凝露，可减少双修时的阻塞。
夏成渊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抬手从徐舟野手里把东西拿了回来，忙不迭塞到了储物袋里。
“什么垃圾系统。”夏成渊轻声嘟囔了一声。
“怎么了？”徐舟野没明白，他怎么这么大反应。
“没什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用研究了……”夏成渊只觉得说话都快咬了舌头。
迎着徐舟野的目光，夏成渊到底是没有含糊过去，红着脸，大致把使用说明念了一遍。
还吐槽了几句，之前的心心相印符和情意绵绵香。
说得夏成渊整个人脸色通红，徐舟野倒是神色如旧的样子：“我觉得还挺实用的。”
“哪有什么用，我用不上这样的东西……”夏成渊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要把滚烫压下去。
“也是，阿渊不必用这样的东西。”徐舟野抬手把人揽在自己怀里，指腹轻轻压了压，道，“我已经动心了，自然不需要心心相印符这样的东西。”
夏成渊抿了抿唇，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真就是垃圾系统。”
系统提示音响起：“请不要污蔑系统。”
“系统所有的奖励，都在为宿主提供便利，寻找破局之机。”
“你想到的破局之机，就是让我色.诱徐舟野？”夏成渊不敢置信，真不是什么正经系统啊。
系统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原来还有这样的解题思路，宿主真乃高人。”
“系统觉得，宿主想的办法很好，只要色.诱徐舟野，就能收获金牌打手一枚。”
“等等。”夏成渊叫了停，问道，“你给我的过关提示不是这个？”
“不是呢。”系统说道，“宿主天赋异禀，想到的破局之法是系统没想到的呢。”
夏成渊轻轻抿了抿唇，这下子连同脸颊和脖子都红了起来。
天赋异禀……哪个方面天赋异禀……脑子里格外脏吗？
夏成渊连忙道：“我不信，你肯定想的就是这个，现在又来诬赖我。”
“没有呢，系统没有这么想。”系统很聪明，“宿主不要套话，系统给的是提示，关键破局之法还要自己想。”
“我不信，你想的肯定是这个。”
“除非你说出来个一二三四五，否则我默认你不是正经系统。”
系统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就在夏成渊准备放弃套话的时候，系统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东西又不是要宿主用在自己身上的，抽奖已经连续好几次暗示了。”
“心心相印符没有性别和物种的限制，可以用在男主和任意对象身上呢。”
“男主现在保持着正直善良的人设，但只要打破他的人设，他在青山剑派的桃花就不攻自破了呢。”
“没有山青剑派一众女修的双修支持，他的晋升之路一定会受到阻碍。”
“系统真的不是垃圾系统，已经暗示了很多次，他是用事半功倍之法修炼的。”
“只是宿主比较天赋异禀……”
“好了，好了，住嘴吧。”夏成渊总觉得这系统还要说出来乱七八糟的话。
果然，它没住嘴，继续说道：“宿主想的办法也很好呢，我看好你，拿下徐舟野。”
夏成渊：“……”他暂时还没有卖屁股的想法。
他对于徐舟野，只是志同道合的革命友情，万万没有别的。
但徐舟野明显不这么想，语气之中有些沉沉的笑意：“怎么脸都红了，在想什么？”
“是因为刚才的绛雪凝露，所以在想……”徐舟野说这样的话，似乎是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夏成渊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不是，你别乱说。”
“好好好，我不乱说。”徐舟野虽然这么说，眸子里却有着明显的笑意。
“我知道，你很期待和我的更进一步，但现在还不是良机。”徐舟野说着，却是在夏成渊的唇上轻轻吻了吻。
夏成渊：“……”好似自从上次正常的晨起生理反应之后，这魔头总觉得，他在馋他的身子。
没有，真的没有，真就是跳到海里也洗不清了。
不过……夏成渊忍不住想起来，之前见过徐舟野衣衫不整的样子，甚至见过只穿了一条亵裤的样子。
这魔头的身材很好，肩宽腿长，每一寸肌理都充满着力量感，胸腹沟壑分明，阴影错落，手感……
不是，夏成渊打住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他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想到这儿了？
他和徐舟野，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同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情。
闻人息走得快，回来得也快，风风火火回来对夏成渊说道：“阿渊，出大事了。”
“怎么了？”夏成渊听他的语气，似乎真的天崩地裂了一般。
“大长老查出来，说郑师兄是死在魔的手里的。”
“在郑师兄的住所布置了法阵，一寸一寸找了这么些日子，才找到了一缕魔气的踪迹。”
“山青剑派的护宗大阵甚至没有察觉到，这魔出入山青剑派，如入无人之境。”
“如今大长老说，内门大比暂停，要把整个宗门里里外外查一遍。”
夏成渊下意识抬眸，看向徐舟野，徐舟野神色淡淡，唇角微微扬了扬。
夏成渊就知道了，就算大长老把宗门掘地三尺，大概也找不出来徐舟野这个魔头。
闻人息还在喋喋不休：“这魔也真是可恶，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我们宗门来？”
“山青剑派又不是什么大宗门，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宝贝吗？”
“阿渊你最近可要小心了，你之前是最怕魔的，若是遇到了一定要喊救命。”
“这些妖魔鬼怪都是无恶不作的，说不准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
闻人息千叮咛万嘱咐，然后就听得外面杂役弟子跑过来道：“闻人师兄，梦山的李师姐来了。”
“她来做什么？剑都还给她了……”闻人息小声嘟囔着，却还是站起身了，“阿渊，记得我说的话啊，我去看看。”
然后就听得外面闻人息的声音：“喂喂喂，李潇，你做什么？我不收你东西，我不需要你报恩，救命啊——”
徐舟野淡淡饮了一口茶，道：“他先喊起来救命了。”
“六师兄是说笑的，你别当真。”夏成渊连忙道，“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所以言语冒犯，你别放在心上。”
闻人息要知道，他当着魔头的面，说魔无恶不作，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郑启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徐舟野缓缓说道。
“我相信你。”夏成渊毫不犹豫，徐舟野没有瞒他的必要，徐舟野此人，也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嗯。”徐舟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交给我处理。”
第二日午夜，夏成渊就知道徐舟野所谓的“处理办法”了。
夜深人静，台山上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沉睡之中的夏成渊一下子被惊醒。
只听得外面人声纷纷，徐舟野轻轻环抱住了夏成渊，轻声道：“没事，不必慌，接着睡吧。”
夏成渊睡得还有些迷迷糊糊，一双桃花眸里有微微懵的润色：“怎么了？”
徐舟野温声说道：“台山弟子被查出来是魔修，逃跑无门，在台山自曝，郑启的事情算是揭过去了。”
“不必忧心，没有伤及无辜。”
“那人本来就是魔修，做过不少恶。”
以徐舟野的性子，本不必解释这么多。
但他担心夏成渊想得太多，还是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上一任魔尊曾在各个宗门里面埋桩子，这位就是其中之一，当年为了表明自己忠心，出卖过不少宗门的情报来换修炼资源。
讲完了，徐舟野安抚地拍了拍夏成渊的脊背：“睡吧，别想太多。”
“嗯……”夏成渊点了点头，困意上来了，靠在徐舟野怀里，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前忽有个想法，他不是搬出来了吗？说要分房睡……结果是换个房间躺一起了……
今晚徐舟野坚持留下来，是因为知道今晚要发生事情。
所以徐舟野留下来，只为了守着他，让他安心。
夏成渊没有排斥这个怀抱，半梦半醒之中，甚至主动往这个安全的怀抱里靠了靠。
徐舟野听得夏成渊的呼吸声逐渐平稳，轻轻拍着夏成渊脊背的动作微微停住，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外面风风雨雨，但他希望夏成渊能在他怀里睡个好觉。
第27章 第 27 章 你这次回去……有危险吗……
山青剑派山门之外, 玄风垂眸等在原地，感受到一股沉沉的压力，连忙拜了下来：“尊主。”
“查清楚魏杨的踪迹了吗？”徐舟野语气淡淡, 神情掩映在晦暗不清的光线之中，浓浓的森然杀意。
大统领魏杨乃是徐舟野父亲在位时候的老臣，在魔门的威望颇高。
而且，当年老尊主身死的时候，魏杨有自己支持的魔子, 那魔子是他的妹妹所生, 是他的亲外甥。
徐舟野上位, 不仅砍了他的亲外甥，连带着他妹妹也不能幸免, 因为魏杨和徐舟野之间一直有嫌隙。
“说来也奇怪, 已经布置下了天罗地网, 始终未能找到他。”玄风颔首请罪，“是属下办事不力。”
玄风试探着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您罢免了他的大统领之位，他心中就很不服气。”
“如今……邪窟之中戍守的守卫，大部分都是魏杨的旧部, 且近来……不太安分。”
魔门之中也有需要镇守的邪窟，仙和魔都是碧海大陆的原住民，邪气乃是双方共同的敌人。
徐舟野忍不住轻轻蹙了蹙眉, 玄风连忙躬身更深，道：“属下无能。”
“你这不是已经查出来他的踪迹了吗？”徐舟野语气淡淡。
玄风是个稳重的人, 他大抵心中有猜测, 没有证据不会直说。
只是徐舟野能从他的话里听出来，魏杨不知所踪，天罗地网搜都搜不到, 邪窟之内却隐隐暴.乱。
魏杨在和他玩灯下黑的把戏，此刻应当就在魔域内的邪窟之中。
魏杨此举也是威胁，无非是在告诉徐舟野，他这个尊主的位置坐得不稳。
只要他魏杨心思一动，邪窟戍守瞬间松动，整个魔门都要被邪气一扫而空。
徐舟野最不喜欢这样的威胁。
玄风能感受到徐舟野身上的低气压，并不敢说活，魏杨修为在他之上，势力根深蒂固，他是真的没有办法。
良久，玄风还是说道：“尊主，此事还是要您亲自回去处理。”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徐舟野道。
玄风连忙从储物袋里面把东西拿出来：“海底寒星为主料，铸剑谷的谷主亲自铸造。”
“按照您的要求，强行压低了品级，只是中品灵器。”
玄风双手呈上来的是一把灵剑，剑鞘朴实无华，但是拔剑出鞘，剑刃之上就有逼人的寒芒。
徐舟野指尖压在剑锋上，缓缓擦过去，微微的血腥之气蔓延开来，那剑锋上染了血色。
玄风微微一怔，张口想要说什么，又咽下去了。
他不知道徐舟野为什么出价让铸剑谷谷主亲自出手，只铸造一把中品灵器。
更不知道为什么，徐舟野要用自己的血来给这把剑开锋。
一把中品灵器而已，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但最后玄风也没有问，他知道徐舟野不喜欢属下问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可，徐舟野却主动说了：“这把剑是要送给我的心上人的。”
“你这几日在山青剑派查魔气，大抵见过他，就是六长老林泽门下最小的弟子夏成渊。”
“他模样出众，性格温良，善良热忱，是山青剑派最出色的弟子，想必你也对他有很深的印象。”
玄风：“……”他这几日的确在山青剑派内，但着实对这个夏成渊没什么印象。
可尊主都这么说了，玄风思忖了一下，顺着点头：“嗯，见过。”
“他很好。”徐舟野眸子微微动了动，轻声道，“我就这么走了，他定然又要伤心难过了。”
“明日再启程回去吧，今日我还要好好哄哄他。”
徐舟野走了，玄风怔在了原地，眸子都呆滞了。
若不是徐舟野修为高深，不会有人能伪装成他的模样，玄风都要怀疑，山青剑派是不是把徐舟野掉包了。
徐舟野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跟别人炫耀自己珍藏的宝贝……
可那夏成渊分明是无名之辈，山青剑派排的上号的弟子里面，甚少提起这个名字。
闻人息赢了砸台之战之后，放弃了后面的比赛。
他本就是一时冲动为了给夏成渊出头，对这个比赛没什么兴趣。
更何况，现在招惹了李潇，李潇恨不得日日跑来青山堵着他。
闻人息那叫一个叫苦不迭。
于是立马就决定，放弃比赛，回邪窟里面清静清静。
回去之前，闻人息又去了一趟南江城，买了实实在在两箱子易存放的糕点。
回来一见到夏成渊，就神秘兮兮说道：“阿渊，如果有人问你，千万别说我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