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大大哥,有话好好说。”当那寒意彻骨的长刀贴上脖子的瞬间,许刚像是触电一般,条件反射地迅速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整个人因极度恐惧而微微颤抖,嘴里忙不迭地求饶,声音又急又颤,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生怕眼前这位凶神恶煞的大哥一个不耐烦,手起刀落就把他给砍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于许刚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他这辈子还是头一遭遭遇这般生死攸关的危险情境,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满心的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整个人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机灵劲儿,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望驱使他不停地说着求饶的话。
“别说话。”许刚话音未落,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有人狠狠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许刚像个破布娃娃般重重摔下,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疼得他险些喘不过气。紧接着,一只手如疾风般探来,将他放在身旁的武器捡走。
还没等许刚缓过神,就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动作粗暴又急切。此刻的许刚,满心都是恐惧,脑袋埋得死死的,连抬眼瞧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所以直到现在,他对敌人的情况一无所知,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更不清楚到底来了多少人。
许刚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手在他身上肆意翻找,很快,自己身上的银两和信件都被摸走。尽管那信件至关重要,可在这生死关头,哪还顾得上这些,保命才是头等大事,所以许刚紧紧咬着牙,愣是一句话都不敢吭。
身后传来几人一阵窸窸窣窣的嘀咕声,声音压得很低,听不真切。许刚满心忧惧,心“砰砰”直跳,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正担心这群不知底细的土匪接下来会如何处置自己时,突然,头皮一阵剧痛,他直接被人狠狠揪着头发给拽了起来。那一瞬间,许刚眼前一阵发黑,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呵呵,就这么点银子啊,就这点银子也好意思上青楼?听起来你们还不像是咱们本地人?”站在许刚面前的男子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手稳稳持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镰刀,刀刃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仿佛随时能收割生命。他的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晃荡着从许刚身上搜出的银子,脸上满是嫌弃与不满,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
许刚被揪着头发,被迫仰头望向这个男子,心中满是恐惧与无奈。此刻,他完全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举动,只能战战兢兢地听着男子的话语,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希望能尽量不激怒对方,保住自己的性命。
许刚被抓起来后,终于看清了袭击自己一行人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群土匪拢共也就七八个人,各个瘦骨嶙峋,仿佛皮包骨头一般,身材格外矮小,许刚瞧着,觉得他们比自己足足矮了一个脑袋。或许是北方人个头普遍比南方人高些,此刻两方人站在一起,竟有种许刚他们反倒像是来抢劫的错觉。
再看这些土匪手中的兵器,实在是简陋得很,大多是平日里耕地用的农具改装而成,镰刀、锄头之类的,哪有什么正经的武器,透着一股寒酸劲儿。但即便如此,许刚他们此刻却受制于人,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对方手里的家伙虽简陋,却也足以伤人。
当许刚终于将眼前的情形看清之后,原本那因紧张而紧绷的神色,此刻也渐渐缓和了许多。他仔细打量着这行人,从他们的举止做派来看,这些人的德行更像是一群走投无路、才刚刚落草为寇成为土匪的乌合之众。而且,他们所组成的队伍规模也并不是太过庞大。
许刚眯起眼睛,仔细地数了一下,发现对方总共是八个人,而自己这方则有五个人。虽说从人数上比较,己方稍差一些,但他心里明白,自己这边哥哥“人头马大”,在力量和气势上都不容小觑,如此看来,倒也算不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之前,也就是在最初没有注意的时候,被对方趁着慌乱夺走了武器。不过,许刚并没有太过担忧。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这几个刚刚拿到武器的人,仅从他们手持兵器的动作,许刚一眼就敏锐地看出,这几人显然之前都没有接触过兵器,动作生疏且毫无章法。
既然察觉到了对方不过是些初出茅庐的“新手土匪”,许刚的心中顿时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活络了起来。方才他虽不慎摔了一跤,好在地面上铺满了柔软的杂草,缓冲之下,想必一同前来的朋友应该都没有受伤。许刚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能趁此时土匪们稍有懈怠,找准机会发动偷袭,说不得真能扭转局势,反败为胜,将被动的局面化为主动。
毕竟现在他们几人被土匪控制着,生死就在对方一念之间,随时都有可能遭遇不测。与其这样坐以待毙,倒不如拼上一把,或许还能闯出一条生路。许刚暗暗咬紧牙关,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心中已然做好了冒险一搏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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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想成功实施偷袭计划,光靠自己一人可不行,还得提前和另外几个朋友暗示一下。只有大家心有灵犀,在同一时刻突然一起发动攻势,才能最大程度地将这群土匪打一个措手不及,增加成功逃脱甚至制服土匪的几率。
此刻,整个场内的情形一目了然,总共有八个土匪。其中有三个人慌慌张张地朝着那些快要失控的马匹跑去。要知道,马匹在他们眼中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对于这些土匪来说,那简直就是宝贝疙瘩,他们哪里舍得让这些马匹就这样跑掉,所以才急急忙忙地赶过去控制。
而剩下的五个人,注意力都被之前那个开口索要钱财的土匪吸引住了。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满脸好奇与贪婪,想看看那土匪到底从许刚等人身上得到了多少钱财。这几个人从许刚手中抢过武器后,只是漫不经心地将兵器随意架在许刚几人脖子上,动作极为敷衍。
或许是这些土匪实在是没有什么打劫的经验,又或者他们压根就不相信许刚这几个人敢反抗,所以他们既没想着先把许刚几人绑起来,限制他们的行动,也没打算直接下狠手先将许刚几人杀掉以绝后患,完全一副掉以轻心的模样。
当许刚敏锐地察觉到那几个土匪的目光已然不在自己身上时,心中不禁暗喜,脱口而出一声“好机会”。他不敢有丝毫大动作,只是极其轻微地转过头,目光悄然落在离自己最近的王二麻身上。紧接着,许刚开始对着王二麻挤眉弄眼,不停地向他使着眼色,那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暗示,仿佛在传递着一场即将展开的行动信号。
此刻的王二麻,正按照土匪的要求双手抱头。不经意间,他注意到了许刚那有些怪异的举动。微微一愣之后,王二麻瞬间反应过来,随即也努了努嘴,配合着做了两个动作。那动作看似平常,实则暗藏玄机,就像是他们之间独有的密语。
见王二麻准确地回应了自己,许刚心中微微一喜。还好平日里他们在赌场厮混,为了获取利益经常作弊,久而久之,对于同伴间各种隐晦的暗语都了如指掌。谁能想到,曾经在赌场里用来投机取巧的手段,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竟然派上了大用场,成为了他们有可能绝地反击的关键。
许刚刚刚那一系列动作,始终围绕着几个土匪手中的武器,向王二麻不停示意。他传递的意思清晰明了:“听仔细了,等我一声令下,咱们先瞅准时机,把原本属于我们的武器夺回来,然后瞅准破绽,果断出手将这些土匪杀掉。只有这样,咱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王二麻给出的动作,许刚自然心领神会。王二麻那举动分明是带着一丝担忧在疑问:“咱们拢共就五个人,真的能打得过这几个土匪吗?对方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万一反抗不成,岂不是把命搭进去了。”
察觉到王二麻的顾虑,许刚赶忙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紧接着继续巧妙地向王二麻示意:“你别担心,你看他们那生疏的样子,根本就不像能打的。现在要是不拼一把反抗,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之后更没机会。你先稳住,我这就给其余几个兄弟也交流交流,等我安排好,你就听我号令,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能行!”
与王二麻完成一阵紧张而又隐秘的眼神交流后,许刚心里默默盘算着,准备用同样的方式继续向其余几位朋友传递他们反击的计划。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变故陡生。只听王二麻突然一声大吼,那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几位大王,他想要逃跑,快拿下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许刚瞬间愣住,目光一下子变得僵直。他怎么也没想到王二麻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心中刚涌起一股愤怒,准备怒骂一声时,说时迟那时快,站在一旁正专心数钱的土匪听到王二麻的呼喊,反应极快,瞬间冲了过来。那土匪身形矫健,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将许刚的胳膊猛地朝后面一扭。许刚完全来不及反抗,就像一只被捕获的猎物,直接被狠狠地按在了地上,脸贴着地面,嘴里呛进了一些尘土,难受得只想咳嗽却又被压制得无法出声。
“几位大王,我可没有其余的心思,您几位能不能放了我呀!”王二麻子那带着谄媚讨好的声音,此刻就像针一样刺进许刚的耳朵里。
许刚气得浑身发抖,胸腔里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花了不少钱财雇佣的这些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但不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甚至连最基本的同仇敌忾都做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一个有可能绝地反击的办法,满心指望大家一起配合,可这个王二麻子居然为了自己能苟且偷生,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许刚心中的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恨不得此刻就能挣脱束缚,将这个可恶的叛徒暴揍一顿。
然而,此刻的许刚心里很清楚,现在根本不是纠结王二麻子背叛这件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尽办法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在被土匪粗暴地重新按住的那一瞬间,许刚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扯开嗓子大喊起来:“冤枉啊,几位大王,我冤枉,我就一直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连动都没动一下,心里头从没有过别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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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伴随着这声质问,只见站在不远处刚刚将抢到的银子收拾好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干瘦汉子,迈着沉稳的步伐,快速上前几步。他面色阴沉,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声音低沉且充满威严,光看这架势,便能猜到他应该就是这七个土匪的头目。
王二麻子的双臂同样被土匪紧紧压住,可他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急切地对着土匪头头大声嚷嚷起来:“大王,千真万确,就是他呀!他刚刚一个劲地朝我使眼色,暗示我瞅准机会从您兄弟们的手里把武器抢过来,还说要把你们全都给杀掉呢。”
许刚气得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里头那股恨意简直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恨不得当场就把王二麻这个叛徒给活活打死。然而,此刻形势危急,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极为不解的无辜模样,对着王二麻大声说道:“二麻,我自问平日里跟你无冤无仇,但凡有一点好处,哪次不是想着兄弟们,跟大家一起分享。我对你更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为啥要这样陷害我呢?”
说完这一句,许刚迅速转过头,一脸惶恐又带着几分讨好地看向土匪头头,语气中满是哀求:“大王啊,我这可是头一回碰到打劫的,当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您几位一看就是在道上摸爬滚打、身经百战的,光是站在这儿,那气势就把我给镇住了,我哪儿有那个胆子敢对您动手呀!”
“就是你,你别想狡辩!”王二麻急切地又开口说道,一心只想着把许刚彻底“钉死”,好为自己换取一个活命的机会。在他心里,只要能让土匪们相信自己的话,就有可能保住性命,所以根本不容许许刚有任何狡辩的机会。
“都给我住口!”土匪头头突然一声大喊,这声音虽然没有那种震耳欲聋的气势,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只见他手中紧紧握着明晃晃的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王二麻和许刚看到这一幕,心里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都十分识趣地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空气中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紧张的呼吸声。
“吉牛,你当时就在旁边,到底瞧见是怎么回事了吗?”土匪头头把目光转向押着许刚的那个年轻小伙子,开口询问道,眼神中带着审视。
吉牛有些尴尬地伸手摸了摸脑袋,脸上露出一丝憨态,说道:“刚刚我光顾着专心数银子了,确实没留意他们这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