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惨败的女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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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李芳远的再三反驳,哈刺只觉得心头像是被泼了热油,烦躁得几乎要爆炸。他豁然转头,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满眼杀意如实质般射向李芳远,怒吼道:“够了!你最好别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不过是我手中的一个阶下囚罢了,哪有资格来命令我做事!”那声音如同闷雷,在李芳远耳边炸响。

李芳远被这一顿怒斥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无奈地摇摇头,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缓缓闭上眼睛,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此刻,他深知多说无益,只能任由哈刺胡来,心中默默祈祷不要因此酿成大祸。

见李芳远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哈刺这才将目光转向阿哈,开口问道:“阿哈,你对此事有什么想法?”

哈刺对待阿哈的态度,明显要温和一些。毕竟阿哈是他的合伙人,在许多事情上,还是需要征求对方意见的,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吧!”阿哈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与哈刺一样,他心里也满是不甘。在他心中,自己的女真族人个个勇猛无比,向来以一敌十不在话下。想当初在大明境内,他们也曾纵横驰骋、来去自如,何等威风。可如今,却被这区区一百人这般羞辱,像是骑在自己头上肆意践踏。阿哈心中那股骄傲的劲头,绝不允许他就此低头,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找回这份颜面。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再全力拼杀一炷香的时间。记住,一炷香过后,不管结果如何,咱们立马撤退。”哈刺听了阿哈的回应,满意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狠厉。紧接着,他猛地转过身,面向身后的一众将士,振臂高呼:“海西女真的儿郎们!咱们何时怕过?随我一起冲杀,让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知道咱们的厉害!”

话音刚落,哈刺用力一拉缰绳,胯下的骏马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激昂斗志,仰头嘶鸣一声,四蹄刨地,瞬间如离弦之箭般飞跃而出,朝着新城士兵所在的方向风驰电掣般冲去。那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半空弥漫开来。身后的海西女真战士们,见首领带头冲锋,顿时士气大振,纷纷呐喊着,紧跟在哈刺身后,如潮水般向新城士兵涌去,喊杀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手榴弹,手榴弹,都别藏着掖着了,统统给我扔出去!”李欢站在大车顶上,双眼瞪得滚圆,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着,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两条手臂也随着呼喊用力地挥舞摆动,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

之前地雷的爆炸,虽然威力不小,可终究只是暂时阻挡了女真骑兵片刻的脚步。新城士兵朝追兵打了几枪后,面对如狼似虎、紧追不舍的骑兵,无奈之下只能继续朝后方撤离。然而,看着女真骑兵越追越近,那马蹄声如雷般轰鸣,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吞噬,李欢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尘土里。

喊着喊着,李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低下头,目光落在了紧紧抓着大车攀手、一脸紧张的郑源身上,开口问道:“想不想成为新城的士兵?”

郑源原本正全神贯注、紧张兮兮地盯着后面紧追不舍的追兵,心脏随着马蹄声剧烈跳动。冷不丁听到头顶传来这突兀的声音,着实被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抖了一下。

不过,当他听清李欢说的话后,原本因为紧张而涨红的脸瞬间变得更加通红,呼吸也一下子急促起来,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双眼放光,狠狠地点着头,连声道:“要!要!”那急切的模样,仿佛这个机会就是他在这混乱局势中抓住的救命稻草,又似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

看到郑源这般急切的模样,李欢觉得他的渴望是发自内心的,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说道:“那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赶紧上来。只要你表现出色,我一定会向上面为你请功!”

郑源一听这话,顿时喜形于色。他心里明白,想成为新城的士兵,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所以眼下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也绝不想错过。再者,自己现在身处这危险境地,除了坐以待毙,确实也没别的事可做,与其干等着,不如帮李欢的忙,说不定还能赢得对方的好感。

念及此,郑源双手迅速抓住大车边缘,手脚并用快速攀爬,紧接着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地来到了李欢面前。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眼神中满是期待,迫不及待地问道:“您说,需要我干什么?”此刻的他,就像一个等待任务的战士,全身都散发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劲头。

看到郑源在如此危急的境况下竟能获得这样难得的机缘,柳四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羡慕之情。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渴望,赶忙仰起头,扯着嗓子朝着李欢急切地喊道:“我我我,还有我呀,哥!我也特别想成为新城的士兵,求求您也给我一个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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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四这一喊,仿佛是点燃了导火索,其余高丽俘虏再也坐不住了。他们一个个像是看到了改变命运的曙光,纷纷你推我搡,挤破了头地朝着李欢大声呼喊起来。

“哥,我也打心底里愿意为新城效力啊,不管您让我干什么,我绝对不含糊,求求您大发慈悲,给我个机会呀!”

“还有我呢,还有我呀!可不能落下我!”

众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那一声声带着急切与期盼的呼喊,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出。

听到身边几个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同伴大喊起来,柳四原本充满期待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他心里暗自埋怨,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啊?要是就自己一个人向李欢争取,说不定李欢稍微纠结一下,看在自己态度诚恳的份上就答应了。可你们倒好,一下子这么多人跟着学,这不是明摆着害我嘛!

虽说这些人几乎都是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在这关乎能否进入新城,获得优渥待遇的关键时刻,柳四还是忍不住心生不满。毕竟新城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以前一直没有机会,只能眼巴巴地羡慕。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丝希望,柳四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生怕因为任何一点因素,导致这个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这种对改变命运的极度渴望,让他在这一刻,对同伴们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抵触情绪。

李欢神色平静,只是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随后,他的目光便定在了柳四和郑源身上,语气严肃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两个,去挑选五六个信得过的兄弟。听好了,必须是绝对信得过的!一旦出了任何问题,你们俩也别想有好下场,跟着一起去死!”

经过这几天与这些高丽俘虏的接触和观察,李欢心里有数,郑源和柳四是真心对新城怀着好感,从他们日常的言行举止中就能看出来。然而,对于其余人,李欢实在不敢保证他们的心思是否纯粹。所以,眼下这挑选人手的事儿,他觉得交给郑源和柳四最为妥当。

至于为什么只要五六个人,这也是李欢经过考量的。大车的车顶空间有限,再多的人站上去,不仅施展不开,还容易影响行动。

简单交代完这一声后,李欢迅速从车顶翻身钻进车厢里。车厢中,一排排箱子堆积如山,将空间挤得满满当当。李欢目光快速扫过这些箱子,凭借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放着手雷的箱子。只见他双手用力,快速地挪动着箱子,发出“砰砰”的闷响,每一下挪动都带着焦急与紧迫。

而就在同一时刻,车顶上和车边仿佛炸开了锅一般。原本一共有二十一个高丽俘虏,除去郑源和柳四两人,还剩下十九个。此时,其余那十七个俘虏的目光,全都绿油油的,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紧紧地盯着郑源和柳四两人。那目光中,满是渴望与急切,仿佛只要郑源和柳四一点头,他们就能瞬间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柳四,咱俩可是五年的过命交情,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新城把我抓住后,非但没杀我,还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我心里对新城那可是满满的忠心,你快选我呀!”一个俘虏急切地说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柳四,眼神里全是期盼。

“柳四,就说刚刚你动手教训那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时,我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立马就跟你并肩作战了,这种交情,你还信不过我?”另一个俘虏也不甘示弱,试图唤起柳四的回忆,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郑源兄弟,虽说咱俩之前素不相识,可前些天吃方便面的时候,我还特意给你夹了一筷子呢,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好,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可不能忘了哥哥我呀!”又有一人把目光投向郑源,满脸堆笑,语气近乎哀求。

郑源听到这话,扭头看向跟自己说话的这人,脸上瞬间一黑。他心里清楚,当时这人刚被抓来,对新城的情况一无所知,正是想通过讨好自己来打探消息,才给自己夹了一筷子方便面。这所谓的“好”,不过是别有用心罢了,哪是什么真心。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别耽误时间!还有,把这些箱子搬到车顶上去。”就在众人吵吵嚷嚷的时候,李欢举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从后车厢探出脑袋,没好气地大声喊道,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催促。此刻战场上形势危急,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容不得丝毫耽搁。

郑源和柳四听到李欢的喊声,哪敢有半点犹豫。他们一边手忙脚乱地快速指向几个人,一边赶紧伸手从李欢手中接过箱子。郑源心里十分谨慎,他只挑了一个人,就是当初和自己一同被抓的小弟。在这陌生又复杂的环境里,他只对这个小弟熟悉,清楚对方的品性。剩下的人,他一概不了解,内心实在担忧挑选出来的人要是出了问题,自己也会跟着遭殃,所以不敢再多选。

柳四瞧见郑源只选了一个人,心中暗喜,当下毫不犹豫地将与自己关系最为要好的五个人全部挑选出来。在不影响自身机会的前提下,他自然乐意多照顾照顾自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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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李欢在车厢下面负责递箱子,柳四等人则在上面接力,一个接一个地将箱子奋力搬运到车顶。众人忙得汗流浃背,在这紧张的局势下,每一次传递都争分夺秒。

搬了十多箱后,李欢手脚麻利地重新爬上了车顶。他站在车头位置,神情严肃,将枪口微微朝向郑源几人所在的方向,目光冷漠地开口说道:“现在,把箱子打开,将里面的手雷朝着追兵的方向扔出去。听好了,只要拉开……”

说罢,李欢以极快的语速,简洁明了地给几人详细讲解了一遍手雷的使用方法,每一个步骤都清晰且关键。

郑源几人全神贯注地听着李欢讲解,眼神中透着紧张与专注。待李欢话音刚落,他们迅速站到车顶边缘,朝着后方紧追不舍的追兵奋力扔着手雷。由于他们此前从未接触过手雷,此刻扔出的手雷距离着实很近,勉强能在敌军前方炸出些动静,虽然很难直接炸死敌人,却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有效阻拦敌人的攻势,不让敌人靠得太近。

起初,郑源心里十分忐忑,毕竟这是他头一回接触手雷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心里直发怵,生怕这东西在自己手中就突然炸开,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每一次拉环,他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可随着几次尝试,看着手雷每次都在地上炸出一个小土坑,溅起一片尘土,郑源渐渐适应了这种紧张刺激的感觉,心里的恐惧也逐渐消散。

到后来,郑源完全放开了手脚,手速越来越快,脸上甚至浮现出兴奋的神色。只见他动作娴熟地拉环、投掷,手雷接二连三地朝着敌军飞去。在这激烈的战场上,他仿佛找到了一种别样的刺激与快感。

甚至,郑源心中还涌起一个念头:在这千军万马之中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即便最后不幸死去,好像也算是值了。

在这紧张激烈的战场上,一方疯狂追击,另一方顽强奔逃,不知不觉,十多分钟就这么悄然流逝。

此刻,看着己方人马追了这么久,却依旧未能取得丝毫战果,哈刺的脸色愈发阴沉,黑得仿佛随时能滴下墨来。他气得双拳紧紧握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前方那批顽强抵抗的敌军,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在这场追逐战中,除了几个运气极差的新城士兵被哈刺手下射出的弓箭不幸射中之外,其余的人竟然越打越兴奋,面对如狼似虎的追兵,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哈刺纵横沙场多年,还是头一回碰到如此棘手的敌人,他们的顽强抵抗让哈刺感到既震惊又恼火。

就在战斗胶着之际,中途有手下将缴获的一辆摩托送到哈刺面前。哈刺满心疑惑地打量了一阵,可这新奇的玩意儿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陌生,他根本看不懂构造,更别提弄清楚该怎么骑了。况且此时战况紧急,容不得他分心研究,于是只是匆匆看了两眼,便不耐烦地将摩托扔到一边,不再理会,一门心思继续指挥手下对敌军展开攻击。

“首领,您瞧,他们占据着大车车顶的高处,手中的手枪还能持续不断地射击,咱们的人根本就冲不上去啊!”泰托一脸愤懑地走到哈刺身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语气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说完,泰托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李芳远,仿佛这一切的不如意都要归咎于他。随后,泰托余怒未消,继续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特别是那些高丽士兵,简直就是一群窝囊废,一点用处都没有!要不是咱们的人在一旁盯着,他们恐怕早就吓得四散而逃了。即便这样,一到战斗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像缩头乌龟似的,躲在后面不敢往前冲。甚至还有人直接吓得跪在地上,哭着哀求新城士兵别打他,简直丢尽了我们的脸,真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废物!”泰托越说越气,双手紧握成拳,仿佛下一秒就要亲自冲上去,将这些“废物”的脑袋砍下来,以泄心头之恨。此时的他,满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战场上的局势让他心急如焚又恼羞成怒。

哈刺的面色同样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不过,他心里清楚,高丽士兵要是真有能耐,当初也不至于被朱高煦的人从高丽王朝一路驱赶出来。所以,对于泰托的抱怨,他虽心中恼怒,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你亲自带人再冲一波,但凡有畏缩不前的人,直接当场斩杀!”思索了好一会儿,哈刺缓缓转过身,目光如鹰般锐利地看向泰托,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泰托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哈刺的命令。紧接着,他整张脸瞬间变得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绿得难看。虽说他一向以勇猛着称,可子弹不长眼啊,这带兵冲击过去,那可是实实在在会丢了性命的事。他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哈刺的命令又不敢违抗,内心在恐惧与服从之间激烈地挣扎着。此时的他,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无奈,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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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迎着哈刺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注视,泰托心里明白,此刻的哈刺已然气愤到了极点,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自己要是胆敢拒绝,以哈刺的脾气,说不准会当场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尽管内心充满了恐惧,双腿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但泰托权衡再三,还是咬了咬牙,捏着鼻子忍了下来。他强装镇定,从族中挑选了几个武艺高强的好手,而后跨上战马,朝着战场中心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仿佛也在为他们即将面临的危险命运而悲鸣。

哈刺一直紧紧注视着泰托的一举一动,目光未曾有过片刻的移开。可就在泰托刚刚行至半途之时,哈刺眼角的余光瞥见两边的荒野上,突然各有数十辆摩托车如脱缰的野马般奔驰而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这空旷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哈刺顿时脸色骤变,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按照常理,新城的援军不该来的如此之快啊!难道说,这些新城士兵掌握了什么神秘的“千里传音”之术,能在瞬间将求援信息传递出去?

然而,此时此刻,局势紧迫,已然容不得哈刺再多做惊叹。战场之中的联军,也在同一时间发现了从两边如鬼魅般包抄而来的新城士兵。

他们根本无从知晓对方究竟来了多少人,只瞧见那密密麻麻的身影,以及摩托车扬起的滚滚尘土,仿佛预示着一场灭顶之灾即将降临。仅仅是看到新城竟还有援军这一幕,联军众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胆气全无。一时之间,全然顾不得百夫长声嘶力竭的呵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个个转身撒腿就跑。

刹那间,整个联军阵脚大乱,原本还算有序的队列瞬间变得杂乱无章,士兵们你推我搡,慌不择路,哭喊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而新城的援军可不管这些,远远地便举起枪支,朝着联军一阵射击。子弹呼啸着划破空气,如同夺命的厉鬼,无情地射向联军。

哈刺眼睁睁看着场中这一片混乱的阵势,气得脸色铁青,鼻子都快被气歪了。他怒目圆睁,朝着战场当中就是一阵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那些污言秽语如连珠炮般从他口中喷出。可无论他如何愤怒叫骂,这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了。士兵们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有人再去理会他的命令,仿佛他的声音在这混乱的喧嚣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噪音罢了。

“赶紧撤退!再晚一会儿,等那些乱兵如潮水般涌过来,形成倾倒之势,咱们可就插翅难飞了!”阿哈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但他毕竟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深知此刻形势危急,不容有丝毫耽搁,于是赶忙大声下令撤退。

所谓“兵败如山倒”,形容的大概就是眼前这般情景。一旦让敌人借着溃军的混乱之势,如汹涌波涛般杀到他们这边,那他们就只能坐以待毙,毫无生还的可能。

战争就是如此荒诞离奇,在很多时候,仅仅多了几十个人,局势就能在转瞬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就像现在,原本还占据追击优势的他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几十名新城援军,瞬间陷入了绝境,不得不狼狈逃窜,命运的天平就是这般难以捉摸。

“走!”哈刺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怒火与不甘,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猛地调转马头,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那匹马便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头也不回,仿佛再多停留一秒,就会被这溃败的局势彻底吞噬。

李芳远见状,赶忙紧紧跟在哈刺身后。他眼神中满是悲哀之色,原本心中还怀揣着一丝侥幸与期望,此刻看来,一切都化为泡影,复国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他无奈地长叹一声,只能随着哈刺逃离这已然失控的战场。

与此同时,新城前来的援军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冲入了混乱的人群。他们一边熟练地挥舞着武器,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哈哈哈哈,高丽士兵听好了,只要你们斩杀女真人,就有活命的机会!”这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在喧嚣的战场上回荡。

周围密密麻麻全是高丽士兵,可在之前,面对女真人的驱使,竟无一人敢反抗。然而,当新城士兵那充满诱惑的喊话传入他们耳中,刹那间,他们心中满满的求生欲望如被点燃的干柴,“轰”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

只见他们毫不犹豫地迅速调转矛头,眼睛里闪烁着疯狂与决绝,朝着身旁毫无防备的女真人一阵乱砍。这些高丽士兵像是被压抑许久的困兽突然得到了释放,手中的武器疯狂挥舞,完全不顾及任何章法,只求能在这场混乱中通过斩杀女真人,为自己赢得活下去的机会。

泰托好不容易才靠近新城士兵的阵地,正准备咬牙发动攻击,冷不丁转头一看,身后的士兵竟已全然乱了套。那些手下的高丽士兵和女真族人,不知何时已红着眼,像发了疯似的相互厮杀起来。兵刃相交声、凄惨呼号声,混成一片,场面混乱得如同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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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心急火燎地朝远处的山头望去,那原本哈刺所在之处,如今已不见哈刺的身影。泰托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顿时明白自己被无情地放弃了。

再瞅瞅眼前这乱成一锅粥的局势,泰托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要是再继续待下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只能白白搭上自己的小命。泰托这人,向来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哪肯轻易丢掉小命。此时,他哪还顾得上什么拿下新城士兵的阵地,当即不假思索地招呼身边为数不多的族人,慌慌张张地就要朝着后方夺命而逃,那狼狈的模样,好似身后有无数恶鬼在追赶。

可偏偏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身后骤然响起一道兴奋至极的大喊声:“哈哈,这个家伙看起来像个大官呐,小米,赶紧追上去!咱哥俩今天能不能立下大功,可全看你车技到底好不好啦!”

泰托闻声,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顺着声音来源处瞅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发现对方那明晃晃的眼神直直地朝着自己这边射来,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刹那间,泰托吓得两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他顾不上许多,双腿像钳子一般狠狠一夹马肚子,那匹马吃痛,嘶鸣一声,撒开四蹄,跑得愈发快了,扬起的尘土如同一道屏障,在他身后迅速蔓延开来。

后方,小米稳稳地骑着摩托车,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乔哥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双眼紧紧盯着前方,手指着泰托的后背,兴奋得大喊大叫,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原来,看到新城援军气势汹汹地赶来,那些女真士兵自知大势已去,纷纷开始慌乱撤退。小米等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追击的好机会,一路风驰电掣般追了过来。

乔哥坐在疾驰的摩托车上,手中紧握着枪,眼神犀利。只见他抬手就是一枪,精准地撂倒一个女真士兵,紧接着又是一枪,另一个女真士兵也应声倒地。解决完这两人后,乔哥稍一转头,就瞧见了泰托。

泰托身着一袭亮丽的袍子,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他胯下骑着的马更是毛色乌黑亮丽,身姿矫健,一看就是难得一见的上等宝马。乔哥在这方面还是有点眼力见的,心里明白,能骑这样宝马的人,绝非普通角色。

此刻,眼看着这么一块“大肥肉”在自己眼前晃悠,乔哥哪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赶忙扯着嗓子,急切地招呼小米:“小米,快追上去,这家伙肯定大有来头!”小米听闻,脚下油门一踩到底,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泰托的方向飞速追去,发动机的轰鸣声愈发响亮。

小米同样毫不迟疑,他的双眼也像是着了火一般,紧紧地盯着泰托的后背,眼神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光芒。紧接着,他将手中的油门毫不犹豫地拧到了最大,摩托车瞬间如脱缰的野马般疯狂加速,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泰托的方向猛冲而去。

随着摩托车与泰托的马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乔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只见他迅速举起手枪,对着泰托的马匹“邦邦”就是两枪。乔哥心里其实还打着活捉泰托的主意,所以特意朝着马肚子射击,想着只要把马打倒,泰托自然就会掉下马背,这样便能轻松将其擒获。

然而,巧合的是,第一颗子弹射出去后,精准地击中了马匹的后腿。就在马匹因剧痛而趔趄之时,第二颗子弹也跟着呼啸而出。而此时,那匹马恰好因为受伤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泰托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身体随着马匹一同下落。可谁能想到,这第二颗子弹竟不偏不倚,直接击穿了泰托的胸膛。泰托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瞬间在他的胸膛处蔓延开来,染红了那身华丽的袍子。

“我去!”乔哥眼睁睁看着子弹击中了泰托,懊恼得抬手狠狠拍了下额头,心里暗怪自己太过鲁莽。随后,他赶忙伸手拍拍小米的肩膀,急促地说道:“快,赶紧过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首领!”跟在泰托身边的几个女真人,目睹泰托被打落马下,顿时激动地大喊起来,声音里满是惊慌与担忧。

其中有两个反应迅速的女真人,毫不犹豫地跳下马来,心急火燎地朝着泰托摔倒的地方冲去,一心想要将泰托扶回马上,带他脱离险境。而剩下的几个人,只是匆匆看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追兵,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与犹豫,随后竟头也不回地扬鞭策马,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全然不顾泰托的死活。

“砰砰!”又是两声清脆的枪响在混乱的战场上炸开,乔哥手中的枪精准地将那两个正试图扶起泰托的女真人击倒。他们的身体晃了晃,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土。

紧接着,小米驾驶的摩托车“嘎吱”一声,稳稳地停在了泰托面前。乔哥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就跳下摩托车,迅速来到泰托身旁,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凑近泰托急切地问道:“不是兄弟,你这情况能扛得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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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也快速停好摩托车,快步凑了过来,低头看了泰托两眼,只见泰托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处鲜血汩汩地往外冒,气息十分微弱。小米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说道:“他不行了!”

说完,小米又忍不住恼怒地瞪了乔哥一眼,没好气地埋怨道:“你的枪法也太差劲了,怎么就直接把人打死了?要是能活捉回去,咱们的功劳可就更大了!”

乔哥尴尬地摸摸鼻子,一脸无奈地解释道:“这也怨不得我啊,我这两枪明明都是朝着马腿打的,可谁能想到这家伙这么倒霉,刚好就撞枪口上了。这纯属意外,意外嘛!”他摊开双手,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眼神里却也带着些许懊恼。

泰托双手紧紧捂着胸口,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直冒,染红了大片土地。他模糊地看到眼前这两个人影,正对着自己哇啦哇啦地说着什么,嘈杂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气得胸口愈发疼痛难忍。

泰托心里清楚,自己这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可他满心都是不甘。他,堂堂海西女真第二勇士,在这世间,能与他匹敌的人寥寥无几。曾经,他在草原上纵横驰骋,凭借一身武艺让无数人闻风丧胆。可如今,还没等他真正大展身手,发挥自己的本领,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一把看似不起眼、巴掌大的小手枪给一枪击中,生命正迅速消逝。

想到自己那赖以生存的部落,也马上就要跟着哈刺走向灭亡,泰托心中对哈刺的愤恨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攀升到了极点。他积攒起全身最后的力气,拼了命地朝着天空,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哈刺,我干你祖宗!”

喊完这声充满怨愤的咒骂后,泰托脑袋无力地往一侧一歪,双目依旧圆睁着,眼中似乎还残留着未消的怒火与无尽的不甘,就这样死不瞑目。

小米和乔哥正为泰托的意外死亡争论得面红耳赤,全然没料到泰托会突然大喊。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像一道炸雷在他们耳边响起,直接把两人吓了一跳。

“叽叽歪歪的,你叫唤什么呢?”乔哥被这一吓,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没好气地朝着泰托怒吼一声。他压根就不懂女真话,自然也不明白对方临死前喊出的那番话饱含着怎样的情绪。

可乔哥喊完之后,却发现泰托那边一点回应都没有,四周突然安静得有些诡异。乔哥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探头朝着泰托看去。这一看,只见泰托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乔哥见状,气得鼻子都快歪到一边去了,满心的憋屈无处发泄,只能朝着泰托的尸体狠狠踢了两脚,嘴里还嘟囔着:“不是,你这人也真是的,好歹说一声你是谁再死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咽气了,让我们俩兄弟回去可怎么报功?”那两脚踢得又急又狠,仿佛想把心中的郁闷都通过这两脚发泄到泰托身上。

“行了行了,跟个死人置什么气?”小米一脸无奈,赶紧伸手将乔哥拉开。他深知乔哥的脾气,此刻再任由他闹下去也无济于事。

接着,小米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抱住泰托的尸体,费力地将其扔到了摩托后座上。做完这一切,他拍拍双手,像是甩掉了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认真地说道:“若此人真是什么大人物的话,咱们回去随便找个俘虏问问,就能弄清楚他是谁,把尸体带上就行。”

听到这话,乔哥原本拧成麻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立刻眉开眼笑,竖起大拇指对小米说道:“还是你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

夸了小米一句后,乔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摩托车后座,原本舒展的眉头一下子又皱了起来,整张脸瞬间耷拉下来,嘟囔着:“只是,你把他扔后座上,我可坐哪儿呀?”他望着那占据了后座的泰托尸体,一脸无奈。

小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没声好气地说:“这么近的距离,你跑着回去还不行?又不是多远的路。”

见乔哥还是一脸不情愿,小米又接着道:“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跑,反正这摩托车承重高,你直接坐这人的尸体上,我也能把你俩一块儿拖回去。”

乔哥听了,嫌弃地看了眼尸体,赶忙摆摆手:“算了算了,当我没说。你先把他运回去吧,我再去追杀一下其余女真人。”说完,他弯腰在地上随便捡了一把刀,一手紧紧握着刀,一手拿着手枪,转身朝着南边追了过去,那矫健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扬起的尘土之中,只留下小米无奈地摇摇头

这场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两天有余,局势颇为复杂。女真人在战败之后,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纷纷如惊弓之鸟般逃窜进了山中。新城士兵面对这莽莽群山,心中有所忌惮,不敢贸然追进去。毕竟山中地势错综复杂,极有可能隐藏着诸多危险,贸然进入很可能会陷入女真人的埋伏。

于是,新城士兵只能按兵不动,焦急地等待着其余援军的到来。待援军抵达,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先朝着山中进行一阵炮火覆盖。那一枚枚炮弹如雨点般落入山中,一时间,爆炸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整个山林都被战火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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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停歇后,新城士兵这才小心翼翼地进山搜寻。然而,这一番耽搁,已然耗费了大量时间。跑进山中的女真人仿佛狡猾的狐狸,早已趁着这段时间离开了这片区域,跑得无影无踪。反倒是不少高丽人,他们本就对这山林不太熟悉,在慌乱逃窜中迷失在了里面。他们的命运颇为悲惨,有的不幸被炮弹炸死,血肉模糊;有的则在山中四处乱转,最终被新城士兵活捉,成为了这场战争的俘虏。

又过去了整整两天,这段时间里,耿青全身心地投入到统计工作中,终于将此次战斗所获的战果详细地统计了出来。

在这场激烈的交锋中,新城士兵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共斩杀女真人一千多人,高丽士兵也有六百人丧生在这场残酷的战争里。然而,令人瞩目的是,活捉的高丽人数量众多,竟足足达到两千多人。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女真人无一活口。

说起为何能活捉如此多的高丽人,背后的缘由倒也令人啼笑皆非。原来,这些高丽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逃跑。当新城士兵追上来时,看到的场景竟是数百或者数十个高丽人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在他们身旁,整齐地堆积着女真人的尸体。更为夸张的是,见到新城士兵的身影后,数十个高丽士兵不仅毕恭毕敬地献上女真人的尸体,还极其顺从地直接投降。而追过来的新城士兵,有时竟然只有寥寥三五个人。

耿青紧握着这份详细的数据报表,激动得简直快要跳起来了。尽管在这场战斗中,其他小队也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协助,但毋庸置疑,最大的功劳无疑还是要算在他们第七小队的头上。

特别是此次战斗中,他们小队成功斩杀了海西女真的二号人物泰托,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壮举。光是这一项功绩,就足以让他们第七小队即便此刻立刻返回新城,所获得的奖赏都足够小队成员们舒舒服服地过上一辈子了。

然而,胜利的背后总是伴随着牺牲,第七小队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足足有三十多个兄弟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英勇牺牲。他们的离去,让整个小队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考虑到第七小队刚刚经历了如此残酷的大战,队员们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极度疲惫,已经不适合继续前往下一个据点作战。于是,小队决定原地进行修整,同时承担起管理和看守那些被抓获俘虏的任务。

而原本属于第七小队的下一个据点的作战任务,则由其他各个小队分别抽调出一些经验丰富的人手,临时组成一支新的小队来顶替他们完成。

耿青这边可谓是喜笑颜开,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女真部落那边的氛围,简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哈刺回到部落之后,就像一只受伤的困兽,整天闭门不出。他每日如丧考妣般地蹲在房间里,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什么,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很明显,这次战斗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蹶不振。

随后,那些在战斗中被打散的女真士兵,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归部落。可部落里的景象却让人心酸不已,除了那些已经在战斗中被杀的女真族人,还有许多人不知去向,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哈刺心里明白,这些消失的族人,有些或许是在混乱中不幸丧命,可他更愿意相信,有些是自己偷偷躲起来了。毕竟,这场惨败让大家都心生恐惧,有些人选择逃避,似乎也情有可原。

但更让哈刺感到绝望的是,不仅有族人消失,甚至有些小部落,竟然开始整体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明摆着是不想再跟着他哈刺一起冒险,不想再参与这场胜算渺茫的战争了。曾经团结一心的部落,如今已如一盘散沙,分崩离析,哈刺坐在房间里,满心的无奈与悲凉,却又不知该如何挽回这岌岌可危的局面。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第三天,哈刺居所的门外,已然被哈达族的族人堵得水泄不通。

这些族人当初推举哈刺为首领,满心期待的是能在他的带领下,过上富足安稳的好日子。可现实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他们脸上。不仅梦寐以求的好生活遥不可及,那些跟着哈刺外出征战的孩子们,更是死了许多。如此惨痛的代价,怎能不让哈达部落的其余人对哈刺心生不满?这份不满,如同一颗颗火种,在族人心中迅速蔓延,最终演变成了熊熊怒火。

很快,族人的情绪彻底爆发,他们强烈逼迫哈刺主动卸下首领的位置。在他们看来,哈刺已无法再带领部落走向光明,只会将大家拖入更深的深渊。

哈刺面对这如潮的指责与逼迫,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他确实也没脸再继续担任首领之位,更何况,经历了上次与新城士兵的惨败,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来抵挡新城士兵接下来可能的进攻。在这种内外交困的绝境下,哈刺没有丝毫犹豫,黯然让出了首领的位置。

李芳远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冷笑。他在想,不管是自己的高丽,还是如今的女真,人性竟是如此相似。哪怕到了这生死攸关、存亡一线的时刻,人们依旧摆脱不了争权夺势的欲望。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所谓的团结与共,似乎总是那么不堪一击,令人心生悲凉。

在这场变故中,不只是哈刺陷入困境,阿哈那边的日子同样不好过。建州女真在此次战斗里,也遭受了沉重打击,足足损失了数百族人。如此惨重的伤亡,使得阿哈不可避免地受到族人们的为难。

然而,与哈刺的情况有所不同。阿哈对建州女真的掌控力更为强大,整个部落从上到下,几乎都是他的心腹。面对族人们的不满与质问,阿哈仅仅是诚恳地做了一番检讨,言辞中表达了对此次损失的痛心以及对未来的决心。凭借着他在部落中的威望和对局势的有力把控,这场风波很快便平息下来,此事也就这样暂且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