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话音刚落,就见石当背后缓缓伸出一只手,紧接着,一道人影从石当身后闪了出来,恭敬说道:“城主,我在这呢!”
朱高煦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川津官身上,有条不紊地交代起来:“你现在立刻回去,对所有船只进行详细统计。对于那些航程在十多天之内就能来回的船只,你酌情安排一些继续运营,至于较远航程的船只,就先不要动了。还有,之后凡是回来的船只,都让它们就地等待。过不了几天,新城那边会派人过来对你进行船只征用,到时候你要全力配合。另外,派人去北平一趟,跟那边通报一声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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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津官听到这儿,忍不住开口发问:“城主,跟北平那边说什么呢?”
朱高煦再次摆摆手,语气沉稳地说道:“你就把咱们这边码头船只的现状以及后续安排说一声就行,我爹他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办。”
朱高煦心里明白,老爹朱棣手中还掌控着一支船队。当初新城这边大力发展造船业的时候,朱棣也跟着建造了不少船只。虽说那些船只在先进性上比不上新城所造,但相较于当前其他商家使用的船只,那可就强太多了。而眼前这片码头,一直以来都是块不小的肥肉,反正朱高煦已经决定不再继续经营,那自然要让朱棣来接手,如此一来,既能解决商人们的燃眉之急,也能让资源得到合理利用,
“好的,城主,您放心,我这就去办。”川津官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了下来。对于他而言,这些任务虽然琐碎,但都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算不得什么特别难办的事儿。
“这下问题算是有个解决办法了,你们呢,就需要多等上几天。不过照这样安排,你们的损失应该不会太大。大家看看,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朱高煦目光扫过面前的一众商贾,语速颇快地问道。
众商贾原本脸上那凝重如铅块般的神情,瞬间如晨雾遇暖阳,消散得无影无踪。虽说要多耗费几天时间,但好歹货物能够顺利送出去,这样就不至于血本无归,这对他们来说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在众人满心欣喜,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是之前那位率先发声的小胡子商人站了出来。只见他眼神中带着几分试探,小心翼翼地看着朱高煦问道:“刚刚石将军说往后新城的商船可能不会在这边运行了,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啊?”
对于这些商贾而言,他们早已习惯了新城船只所带来的便捷、安稳与高效。如今猛地要换成北平朱棣的船只,心里头难免会犯嘀咕,充满了担忧。北平的船只也能像新城船只一样,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稳如泰山吗?面对猖獗的海盗,能否同样保证安全,不受侵扰呢?而且,在价格和舒适度方面,会不会和新城的船只一样,让他们既能节省成本,又能在航行途中有较为舒适的体验呢?正是出于这些种种担忧,他们自然打心底里不希望新城的船只就此撤离,换上情况未知的北平船只。
朱高煦见众人如此关切,也没有丝毫遮掩,直言不讳地说道:“商船运行肯定还是会运行的,这点大家不用担心。不过呢,数量肯定会急剧减少。而且,到时候我们前来这边的船只,也都会遵循北平新定的政策来行事。”
朱高煦心里清楚,如今新城作为核心枢纽,新城的船只无论驶向何方,最终都会回到这里停泊。可一旦搬到扶桑之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那时自然会以扶桑为新的中心。如此一来,这边的码头,往好了说,最多也就只能充当一个临时停靠点。既然如此,遵循北平当地的要求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听到朱高煦这一番话后,小胡子商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阵失落之色,就好像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宝贝突然要被夺走一般。其余的商贾们,也都纷纷唉声叹气,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海上商业局势的忐忑与迷茫。毕竟,新城船只数量的大幅减少,以及要按照北平新政策行事,这其中存在太多未知因素,谁也不知道未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行了,既然没别的事情,那我就走了。你们要是之后还有什么问题,就找川津官询问,他会给你们解答的。”朱高煦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作势就要离开。毕竟,对于那些想要去较远地方送货的商户,他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些商户要么自己绞尽脑汁去想别的辙,要么就只能当机立断,临时转变策略,在就近的地方先把手中的这些货物卖出去,以减少可能出现的损失。
朱高煦抬脚刚一离开,石当就像个甩不掉的尾巴,立马紧紧跟在了朱高煦身后。
“那个,公子啊,您再考虑考虑呗,真的不需要我跟着您一起吗?您瞧瞧,我现在实在是没什么要紧事啊!”石当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双手,眼神中满是希翼,眼巴巴地看着朱高煦。他心里头可喜欢跟着朱高煦到处游玩,见识各种新奇的事儿了,一想到可能要错过这次机会,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
朱高煦听到这话,侧过头,没好气地瞥了石当一眼,说道:“什么叫没什么事?我之前不是明确交代你,负责暗卫收回的工作吗?这事儿还不够重要?”
朱高煦在大明各地都安插了暗卫,这些暗卫原本是他精心布局,打算等朱棣南下之时,能为其提供便利,助其一臂之力。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料到这么快他自己就得撤出大明。如此一来,这些暗卫自然也要跟着一同转移。
况且,以朱棣如今的实力,想要拿下南朝,已然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仅仅是想不想的问题。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确实也不再需要朱高煦的人继续混在其中暗中协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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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当听了朱高煦的话,忍不住抱怨起来:“这算什么事儿啊,公子。就这么点事儿,随便交给一个人不就能妥妥解决了嘛。您看石不现在不也闲着没事干吗?把这事儿交给他一并处理不就好了嘛,我还是想跟着您,一路上也能给您跑跑腿,出出力呀。”石当一边说,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朱高煦,就盼着他能回心转意。
朱高煦猛地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对石当说道:“那还要你干什么?让你做这点事你都推三阻四的。赶紧去吧,别像只苍蝇似的在我耳朵边上嗡嗡个不停。我这次出门,就带着陈远和我儿子就行了,没那么多闲功夫照顾你想出去玩的心思。”
石当听了,只能无奈地唉声叹气,却依旧不死心地跟在朱高煦身后。尽管已经被朱高煦明确拒绝,可他还是舍不得就此离开,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说不定走着走着,朱高煦就改变主意了呢。
此时,陈远则稳稳地扛着朱瞻墨,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在场的这些商人,平日里虽然经常和新城打交道,但还真没见过朱瞻墨。再者,他们也不清楚陈远是朱高煦的徒弟,所以并未对这两人太过在意。否则的话,以他们的精明世故,定然早就一窝蜂地围上来,对着朱瞻墨和陈远嘘寒问暖、阿谀奉承了。毕竟谁都清楚,朱瞻墨可是朱高煦的长子,只要往后没什么意外情况,那可是要继承朱高煦的家业的。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当然想在朱瞻墨面前好好露个脸,说不定以后就能沾点光,在生意场上顺风顺水呢。
“对了,过几天在高丽那边的那群书生就该回来了。既然你觉得自己事情不多,整天闲得慌,那你就一并将这件事负责了吧。”即将踏上甲板的时候,朱高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脚步一顿,蓦然回头,神色认真地对石当说道,“到时候该给的奖励可别小气,人家在那边也辛苦了。给足了好处,也显得咱们新城大方。之后呢,你要确保把他们安全地送到北平,可别出什么岔子。”
就在前两天,还身处北平的时候,朱高煦便已经精心安排人手,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往扶桑。他心里盘算着,等自己抵达高丽之时,在高丽的那群书生应该刚好完成任务归来,如此一来,双方大概率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所以,这件事就只能交给石当去妥善安排。
“啊?”石当听到朱高煦这新的安排,顿时苦着一张脸,仿佛吃了黄连一般。他原本满心想着跟在朱高煦身后,能找机会把身上的工作推掉一些,好好轻松轻松。哪曾想,不仅原本负责的暗卫收回工作没推掉,现在又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一项任务。他心里那叫一个懊悔,早知道跟着朱高煦是这么个结果,打死他也不跟了。
上了船只之后,朱高煦看着满脸不情愿的石当,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没过多久,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声,船只缓缓启动,船头劈开平静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石当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只能板着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唉,没办法,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继续干活吧,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个主子呢,只能自认倒霉了。他一边走,一边还小声嘟囔着,脚步拖沓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哦,这船好大呀,哇,这海风好舒服啊!”刚一登上船只,朱瞻墨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兴奋得不得了,迫不及待地从陈远的肩膀上跳下来,在船上撒欢儿似的跑来跑去,嘴里还不停地大喊着。他那清脆的声音,在海风的吹拂下,传得很远很远。
这可是他第一次乘坐船只,对于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与好奇。那眼睛就像两颗闪闪发光的星星,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就连船上普普通通的绳子,他都充满了兴趣,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仿佛那绳子是什么稀世珍宝。严格来讲,这应该是他有记忆之后第一次乘船,也许小时候父母也曾带着他坐过船,只是那时年纪太小,那些记忆早已模糊,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了。
陈远则是轻车熟路,只见他熟练地从船舱中搬出躺椅,动作麻利地铺好,然后恭恭敬敬地请朱高煦舒服地躺下去。经过多次与朱高煦一同乘船的经历,陈远对自家师父的爱好可谓是了如指掌。朱高煦就喜欢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晒着温暖的太阳,再惬意地喝点饮料,享受这份难得的悠闲。
将朱高煦这边的饮料准备妥当之后,陈远不敢有丝毫耽搁,又赶忙快步前去照看朱瞻墨。毕竟这是在船上,周围都是茫茫大海,万一朱瞻墨一个不小心失足掉下去,那可就危险了,在这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想要存活下来,简直难如登天。
朱高煦看着自己儿子在船上兴奋得忘乎所以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坏笑。他暗自想着,乐吧,现在乐得多开心,等一会儿晕起船来,有你好受的,晕船的滋味绝对能把你折腾得够呛。想到这里,朱高煦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宠溺与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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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原本在船上活蹦乱跳的朱瞻墨,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他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模样,仿佛一只被霜打过的茄子。没一会儿,他就难受地趴在船舷边,“哇哇”地吐上两口,那难受的样子,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朱高煦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觉得好笑,故意逗趣地问道:“还觉得好玩吗?小家伙,以后还想不想坐船了?”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等着看儿子的反应。
朱瞻墨抬起头,用那充满幽怨的眼神看着朱高煦,心中满是委屈。没想到自己都已经难受成这样了,老爹不仅不安慰自己,竟然还在一旁取笑自己,这也太没良心了吧?他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可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轻易认输。
不过朱瞻墨还是相当硬气的,既然是自己当初兴奋地决定要跟着老爹乘船出来,那就算再难受,咬牙也得坚持下来。他强忍着不适,说道:“我听娘亲说过,晕船是很正常的事儿,适应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我肯定能扛住。”那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仿佛在向朱高煦证明自己的勇敢。
朱高煦见儿子这般硬气,忍不住轻笑一声。这小屁孩,还挺有骨气的嘛。不过,自己这个当爹的,又怎么忍心看着儿子一直活受罪呢?他思索片刻,随后从怀中掏出一颗青源丹,动作利落地直接扔给朱瞻墨,说道:“吃一颗吧,吃了回去睡一会儿,就会好多了。”
朱瞻墨看到青源丹,眼睛顿时一亮。对啊,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居然忘记了还有青源丹这种好东西?有了它,自己应该就能摆脱这难受的晕船症状了。不过,紧接着朱瞻墨又是小脸一皱,心中埋怨起来。自己老爹明明在上船之前就能给自己这颗青源丹,要是那样的话,自己也不用白白晕船难受这么长时间了。哼,自己爹真坏,肯定是故意想看自己笑话。
见朱瞻墨就这么默默盯着自己,一声不吭,朱高煦忍不住乐了起来。他笑着对儿子解释道:“你也别老是这样看着我呀。让你感受一下晕船,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人呐,不能太过依赖青源丹这种东西,什么苦头都没吃过,以后怎么懂得珍惜甜美的滋味呢?就像这晕船,你尝过了其中的难受劲儿,往后再乘船的时候,或许就会更加懂得享受那种不晕船时的舒适惬意,也会明白,生活里的美好并不是理所当然的,都是来之不易的。”
朱瞻墨听着父亲这番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虽然不能完全理解父亲话中的深意,但他知道父亲肯定是为了自己好。于是,他乖巧地将青源丹放进嘴里,吞了下去。随后,他抬头看着朱高煦,轻声说了句:“爹,我回船舱睡觉啦。”便转身独自回到船舱里去了。
虽说吃了能缓解晕船症状的青源丹,但刚刚长时间饱受晕船之苦,朱瞻墨的精神状态依旧有些疲惫不堪,他迫切需要好好睡上一觉,补充补充体力。
而这一觉,朱瞻墨睡得格外香甜。等他再次悠悠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场景已然发生了变化。迷迷糊糊中,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被摇晃醒的。
刚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的朱瞻墨,脑袋还有些发懵,眼神里满是迷茫。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正稳稳扛着自己的陈远,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带着几分懵懂地问道:“师兄,这是哪里啊?”自从上次陈远提醒他要称呼自己为师兄后,朱瞻墨就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
听到脑袋上方传来动静,陈远的脚步微微一顿,脸上立刻浮现出恭敬的神情,说道:“墨少爷,您醒啦。我们已经抵达目的地了,这里是咱们在这边的码头。方才看您睡得十分香甜,我也就没忍心叫醒您,便直接背着您下船出来了。可能是路上有些颠簸,周围又比较吵闹,不小心就把您给吵醒了。”
“啥?”朱瞻墨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眨动着还带着些许迷糊的双眼,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就到目的地了?自己好像才在船上玩了一小会儿,然后就一路睡过来了,怎么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呢?
愣神了好一会儿,朱瞻墨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追问道:“师兄,我这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啊!”
陈远一边加快脚步,紧紧跟上前面朱高煦的步伐,一边耐心地回答道:“您是昨日早上睡着的,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我睡了这么长时间?”朱瞻墨惊讶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可问完之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关键问题,狐疑地看着陈远,说道:“不对啊,我这么长时间没吃饭,为什么感觉不到饿呢?师兄,你是不是在骗我呀?”
“你呀,肯定是睡迷糊啦!昨天是我喂你吃的饭呢,当时你还跟我道了谢,估计是你实在太困,吃完转头就又接着睡过去了。”陈远看着朱瞻墨那副懵懂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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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朱瞻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白皙的小脸微微泛红,忍不住干笑两声。他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想来当时确实是困得不行。
随后,朱瞻墨好奇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码头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货物堆积如山,搬运工们正忙碌地穿梭其中。海风依旧轻柔地吹着,带来丝丝咸涩的味道。朱瞻墨看了一会儿,又将目光投向陈远,好奇地问道:“那我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呀?”
陈远不假思索地紧接着回答:“墨少爷,您瞧,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先去周围的酒楼休整一晚。等明天,咱们就启程前往高丽东北边,三殿下如今就在那边呢。”
……
“王爷,二殿下已经乘坐船只离开。”就在朱高煦前脚刚离开新城没多久,后脚朱棣就收到了手下匆匆赶来传回来的消息。
“好!”朱棣听闻此言,激动得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瞬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紧接着,他二话不说,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好巧不巧,正好迎面碰上了徐妙云。徐妙云原本是准备过来找朱棣说些事情的,冷不丁看到朱棣满脸笑意,大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不禁觉得有些诧异。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遇到什么大好事了,瞧把你高兴成这样。还有啊,你这急匆匆的,是准备干什么去呀?”
一见到徐妙云,朱棣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他兴奋地说道:“妙云,你来得正好,快跟我走!”说着,伸手就要去拉徐妙云的衣袖,迫不及待地想要拉着她一同前往。
徐妙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轻轻挣脱朱棣伸过来的手,嗔怪道:“你先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事情呀,我这还一头雾水呢!”
朱棣先是尴尬地讪笑一声,而后努力压抑着脸上那止不住的笑意,神秘兮兮地说道:“还能去哪里啊,当然是新城啊。老二那家伙终于离开了,而且石当那个蠢货现在也不在新城当中。”说到这儿,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
听到“新城”两个字,徐妙云顿时警惕起来,眼神紧紧盯着朱棣,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你还要干什么?”
说实话,对于朱棣的这个决定,徐妙云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怨言。毕竟在她看来,别的皇帝最多就是把儿子派往封地,让他们在国内的某个地方发展。可朱棣倒好,竟然直接把自己儿子赶到海外去了。不过,平心而论,徐妙云也清楚这是朱高煦自己做出的选择。只是,作为母亲,她心里难免有些难受,这份难受不自觉地就迁怒到了朱棣身上。
如今听到朱棣又说要去新城,徐妙云瞬间应激了。毕竟她已经觉得自己对朱高煦有所亏欠,内心满是愧疚,怎么还能允许朱棣再去对新城做些什么,继续给朱高煦添堵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决,似乎在警告朱棣,不许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朱棣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一脸心塞地说道:“妙云,你这看我的眼神,怎么就好像本王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似的,让本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他微微撅起嘴,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徐妙云毫不示弱,眯起眼睛,眼神中满是审视,丝毫不给朱棣留情面,直言道:“你还真别觉得自己就是个好人。少跟我打马虎眼,直接说你到底要到新城去干什么。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是绝对不可能跟你去的。”她双手抱胸,态度坚决,一副不得到满意答复绝不罢休的架势。
朱棣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息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说道:“人心中一旦有了成见,就如同搬不动的大山呐。没想到在你心里,本王竟是如此不堪。这次我去新城,真的没有别的什么坏心思。你也知道,前两天老二不是说帮我把高丽那边的书生都召回了嘛。你想啊,这些可都是难得的人才啊,本王身为他们的君主,不得亲自去给他们接风洗尘,好显示本王对他们的诚意吗?”
说着说着,朱棣的底气似乎越来越足,他挺直了腰板,目光直直地看着徐妙云的眼睛,理直气壮地问道:“你说,妙云,本王这么做,难道不应该吗?”
然而,对于朱棣的这番说辞,徐妙云是一个字都不想相信。毕竟夫妻这么多年,她对朱棣可谓是知根知底。朱棣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凡事都要权衡利弊,绝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些书生就大费周章地跑这一趟。她心里清楚,朱棣肯定还有别的盘算,只是一时半会儿还猜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她依旧保持着警惕的眼神,紧紧盯着朱棣,没有轻易松口。
徐妙云狐疑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紧紧锁住朱棣,再次追问:“真的?”她的眼神中满是怀疑,仿佛要将朱棣的心思看穿。
“当然是真的!”朱棣赶忙回答,可眼神却略微有些闪躲。平日里,他在面对其他人时,就算说谎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可在徐妙云面前,他却莫名的心虚,总觉得徐妙云那双聪慧的眼睛能直接看透他的内心,以至于说话都没了往常的底气。
小主,
徐妙云何等聪慧,一看朱棣这神色,立刻就明白对方没说实话。她顿时气得牙痒痒,连平日里亲昵的“夫君”称呼都顾不上了,直接大声道:“朱棣,你给我老实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老二给你的东西还少吗?你怎么就这么不成熟呢?老二马上都要远走他乡了,你竟然还想着去新城搜刮好处!”徐妙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朱棣,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是真真切切地觉得朱棣此举有些过分了。
朱棣被徐妙云这一顿数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颇有些害臊。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哎呀,夫人,你瞧瞧你,又误会我了不是?我这次前往新城,真不是去讨要好处的。我就是单纯的,单纯的想要看一眼地图罢了!”
徐妙云紧紧盯着朱棣的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眼神中的每一丝波动,试图从中找出谎言的蛛丝马迹。看了好一会儿,她感觉这次朱棣似乎真的没有说谎。不过,她的好奇心也被彻底勾了起来,忍不住发问道:“什么地图?”
一说起这个,朱棣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抱怨道:“还不是老二那个臭小子,他手里居然有世界地图,可就是不给我看。不仅如此,还在我面前显摆,跟我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欧洲、非洲之类的地方。你是不知道,听完他说的那些,我这心里就像有只猫在抓一样,痒痒得不行,晚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就一心想着能看一眼那地图。”朱棣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脸上满是懊恼的神色。
徐妙云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老二不愿意给你?”
朱棣的声音顿时一顿,闷声闷气地说道:“那倒没有。他当时说地图在新城当中,等回去就给我送来。可这都过去多久了,我手里压根就没收到。依我看呐,那小子就是不想给我,故意拿这话搪塞我呢。”朱棣越说越气,忍不住跺了跺脚。
徐妙云听了,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说道:“老二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看八成是他最近太忙,给忙忘了。等他从高丽回来,肯定就给你送来了。你呀,就别在这儿瞎猜了。”
“那可不一定。”朱棣撇撇嘴,满脸的不以为然,“我看他就是对此次在北平我做的那些事不满,故意吊着我的胃口,想让我着急呢!”
“那也是你活该!”徐妙云毫不客气地回怼道,“谁让你之前做事不考虑那么周全,惹得老二心里不痛快。你呀,就耐心等着吧。”徐妙云双手抱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朱棣。
“这事都已经过去了,咱就别再提了。”朱棣满脸疲惫地摆摆手,似乎真的不愿再纠结于此。“反正老二已经答应给我地图了,咱们这次去新城查看,也不算是趁机占便宜。再说了,不过就是一张地图而已,我就看一眼,老二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他像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又像是在试图说服徐妙云。
生怕徐妙云还是不答应,朱棣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打起了感情牌:“妙云啊,你也晓得,身为帝王,凡事都得方方面面考虑周全,不能有丝毫疏漏。早点拿到那张地图,我就能根据上面的信息,更好地为大明做出长远规划。本王这日子过得可不容易啊,每天要操心的事儿太多了,结果老二那小子还老是不让我省心!”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握住徐妙云的手,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疲惫。
徐妙云静静地盯着朱棣,一时间没有说话。她在心中暗暗哀叹一声,虽然她心里清楚朱棣的话语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可她也明白,身为帝王确实要比常人累上许多。就拿这段时间来说,她就明显察觉到朱棣比以往忙碌了不少。每天,都有堆积如山的奏折等着他去处理,若不是有大儿子朱高炽帮忙分担一些政务,朱棣恐怕早就累得瘫倒了。想到这里,徐妙云心中的那点怨气也渐渐消散。
眼见徐妙云的态度有了些许松动,朱棣心中暗喜,决定再加把劲,趁热打铁。“再说了,咱们可不是去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这次咱就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去新城,见到青叶他们,就直接明明白白地说,是老二答应咱们去看地图的。咱一不偷二不抢,大大方方的,这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若不是我一个男人单独去新城,有些礼数上不太合适,根本就用不着麻烦你,我一个人去就完全没问题了。”朱棣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徐妙云的表情,试图从她的细微反应中判断自己劝说的效果。
说完之后,朱棣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妙云,你就陪我走这一趟呗,去吗?”
徐妙云沉默了好一会儿,心中权衡着利弊。她深知,即便自己这次拒绝了朱棣,以朱棣的性子,肯定还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前往新城。与其让他独自去,万一又生出什么事端,倒不如自己跟着走这一趟,好歹能在一旁看着他,避免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想到这里,徐妙云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缓缓点点头,说道:“那就走一趟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最好不要再贪图其余的东西,就老老实实看一眼地图,咱们就回来!”
听到徐妙云终于答应,朱棣顿时面色一喜,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好嘞,妙云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乱来。我这就去找一个画师,到时候把地图仔仔细细地画下来,这样以后想看随时都能看,也省得老是麻烦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