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森!你给朕的承诺呢?!”赵佶指着陈森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七日之期已到,粮草何在?!”
陈森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但他依旧保持着镇定。
“陛下息怒。粮草运输可能因道路湿滑而有所延误,但绝不会不至。臣已再派斥候,沿途查探。”
“查探?还要查探到何时?!”赵佶怒吼,
“军中已有数千人染病,再无粮草,恐将哗变!你!你这是要将朕的万大军,葬送在这应州城外吗?!”
童贯适时地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陈森,眼神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陛下,老臣早已提醒,此地不宜久留。如今看来,这耶律余睹的算计,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他不仅断我补给,更要拖垮我军,待我军粮尽水绝,不攻自破!”
他转向陈森,语气带着一丝阴阳怪气:“国师啊,这兵法固然重要,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乃是千年不变的道理。
如今粮草迟迟未至,军心不稳,恐非长久之计啊。”
陈森心头火起,这童贯分明是在落井下石。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平静道:“童枢密所言极是。只是,粮草之事,并非臣一人能控制。
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出粮草迟滞的原因,而不是在此互相指责。”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冲进营帐,他浑身泥泞,气喘吁吁。“报——国师!陛下!运粮队……运粮队遭到辽军偷袭!”
此言一出,御帐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偷袭?!”赵佶失声惊呼,“怎么可能?!”
“回陛下!运粮队行至距此百里的一处峡谷时,突遭伏击。辽军人数不多,但皆是精锐骑兵,来去如风,手段狠辣!
他们并未劫走粮草,而是将粮车尽数烧毁,并斩杀我军押运将士,只留下几名活口,传达耶律余睹的战书!”
斥候将手中的一封信呈上,那是用箭矢射在地上,被他捡回来的。
赵佶颤抖着接过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血字:“南朝皇帝,继续追。此路不通,他路亦难行。雁北,将是尔等葬身之地!”
赵佶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这耶律余睹,竟然如此嚣张,连运粮队都敢劫杀!
而且,竟然不劫粮草,只为烧毁和传递战书,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赵佶怒不可遏,将手中的信纸撕得粉碎。
童贯的脸色也彻底变了。耶律余睹此举,不仅是针对陈森,更是对整个宋军的挑衅。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焦土政策,而是全面升级的心理战和破袭战。
陈森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是耶律余睹的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