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雍熙北伐中,西路军曾快速收复雁北四州,便证明了西路的可行性。
只是当年东路溃败,导致全盘皆输,此番,我们绝不能重蹈覆辙。”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对这套“避实击虚”的打法感到陌生。
赵佶此时终于回过神来,他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眉头微蹙,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驸马,你这说来说去,不就是先打山西嘛。听着……有些绕口,也有些……没意思。”
赵佶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他想象中的北伐,是十万大军一鼓作气,
直捣黄龙,兵临幽州城下,然后他赵佶振臂一呼,敌军望风而降,何等壮哉!
如今听陈森这番部署,竟要先在那些山沟沟里折腾,顿时觉得失了帝王亲征的威风。
童贯闻言,立刻找到了附和的机会。他清了清嗓子,拱手道:
“陛下所言极是!驸马此策,未免过于保守。
我大宋十万雄师,兵强马壮,陛下更是亲临前线。
依老臣看,当效仿太祖、太宗皇帝,兵分几路,齐头并进,直捣幽州。
何须这般迂回?岂不白白浪费了将士们的锐气?”
童贯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和轻蔑。
他虽知陈森有“仙家手段”,但骨子里,他还是更相信传统兵法,更相信人多势众的正面碾压。
而且,他赵佶的宠臣,如何能让一个外来的“国师”抢了风头?
陈森听着赵佶的抱怨和童贯的反对,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些古代的帝王将相,往往只看到表面的风光,却不愿深入思考战略的精髓。
“陛下,童枢密使,兵者,诡道也。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军骑兵不足,若贸然在平原与辽军主力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陈森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所谓‘没意思’,正是此计的精妙之处。让辽军摸不清我们的真正意图,在不知不觉中,我们便能蚕食他们的边疆重镇。”
他指向地图上的雁门关,目光如炬:
“雁门关之险,天下皆知。我军若能稳固山西,便如在辽国侧翼钉入一颗钉子,可进可退,亦可牵制辽军大量兵力,使其无法全力支援幽州。”
“至于浪费锐气?”陈森看向童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童枢密使是想让将士们白白送死,以此来彰显锐气吗?真正的锐气,在于能克敌制胜,在于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他这番话,说得童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无从反驳。赵佶见陈森语气强硬,也不由得收敛了几分轻浮,但眼中的不悦却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