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部队员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清理伤口,冰凉的消毒液触到绽开的皮肉时,她只是轻轻皱了皱眉。
远处传来打扫战场的声响,金属碰撞声、担架拖动声、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却奇异地让人感到安宁。
输液瓶里的药液一滴一滴落下,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松弛。
“阿萤。”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狯岳右腿缠着渗血的绷带,被两名队员搀扶着站在她面前。
他的黑发凌乱地黏在额前,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但那双青色的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浅川萤微微侧头,与他四目相对。
没有言语,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勾起嘴角。狯岳先别过脸轻咳一声,浅川萤则望着天空轻笑出声。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那些伤痕与血迹都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
愈史郎背靠着摇摇欲坠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阳光从破损的窗棂斜射进来,在他脚边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外面嘈杂的欢呼声、哭喊声、奔跑声,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颤抖的手指探入怀中,取出一只别着白色小花的紫簪。
“结束了……珠世大人……”
泪水砸在簪身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低头将干裂的唇贴在冰凉的簪上,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个永远优雅的背影。
蜷缩在阴影中的少年终于放声痛哭,像被遗弃的幼兽般紧紧抱住那支簪子。
……
当捷报传到总部时,产屋敷辉利哉瘦小的身躯剧烈一晃。他死死攥着衣服的手指突然松开,积蓄了整夜的泪水决堤而下。
“太、好了……”
“让大家尽快救治伤员……”
男孩稚嫩的声音尚未落地,小小的身体向前倾倒,被炼狱槙寿郎慌忙接住。
“主公大人!”
强撑的重担终于卸下,他意识陷入黑暗时,嘴角还挂着泪痕未干的微笑。
距离总部不远的隐秘宅邸中,雏衣和日香正在为屋中的产屋敷耀哉端去清水,甚至口中还在呢喃细语,不停地为这场战斗祈祷。
当鎹鸦落在庭院枝头时,水盆摔落在外廊上,水泊蔓延在木板上。
“胜、利……!?”
姐妹俩相视一眼,同时奔向屋内。
纸门拉开的瞬间,恰见一缕晨光穿过窗棂,正落在产屋敷耀哉安详的睡颜上——那些缠绕半生的狰狞诅咒纹路,正如退潮般从他苍白的额头消散。
天音夫人手中的毛巾掉落落地,她颤抖的指尖轻触丈夫正在恢复血色的脸颊。
“耀哉大人……”
鎹鸦的振翅声中,产屋敷耀哉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那双紫藤色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