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冷静!”
另一侧,浅川萤站在不远处,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远处那个苍白的身影——鬼舞辻无惨。
她心中一声声默念着这个人名字,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木质的榻榻米上。
这个所有悲剧的源头,此刻就静静伫立着,神情冷漠高傲,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反应同样剧烈的,远远不止他们几人。
鬼舞辻无惨缓缓环视四周,猩红的竖瞳如蛇般冰冷地扫过每一张充满憎恨愤怒的面孔。
“——你们很烦。”
他轻声开口,声音如同毒蛇滑过冰面,“非常的烦,烦得要死,我实在受够你们猎鬼人了……”
“只要开口,无一例外都是那句要为死去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报仇雪恨。”
“既然已经侥幸捡了条命,不就已经足够了吗?”无惨微微歪着头,发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
“就算家人被杀了......”低哑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地狱的寒风,“你们又能怎么样呢?”
“接受自己幸存的现实,继续过原来的生活,不就完了吗。”
鬼舞辻无惨的话语如同一把钝刀,狠狠剐过每个人的心脏。
“……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灶门炭治郎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向来明亮的眼眸此刻暗沉如渊。
但对方仍旧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只要把被我杀死当成不幸遭了天灾就好了,根本没必要把死亡想得太过复杂。”
“暴雨,狂风,地震,火山喷发……无论这些天灾害死了多少人,都从没有人试图向它们复仇。”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与其一直纠结于过去不放,不如找份零工安安稳稳地活下去。绝大部分人类都会这样做,为什么只有你们不肯呢?”
无惨的目光扫过众人扭曲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优雅地竖起一根手指,继续道,“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猎鬼者,全都不正常。”
“我已经受够你们这些不正常的人类了,今晚,就让我亲手结束这一切吧。”
灶门炭治郎的瞳孔死死盯着鬼舞辻无惨,喉咙里挤出的声音不成语调,但此时却异常平静。
“无惨。”
“你是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的生物。”
听着对面那个非人生物的侃侃而谈,一直沉默的浅川萤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那笑声在这个死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确实如此呢。”她抬起日轮刀指向无惨,声音轻柔得可怕,“一个连阳光都不敢见的可怜虫,靠着吞噬他人生命苟延残喘的怪物。”
少女笑着,眼眸弯起,但说的每个字都浸透了毒液,“真正不正常的是谁?是我们这些要为亲人报仇的猎鬼人,还是你这个……”
她故意停顿一下,声调好像都在叹息,“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的畸形产物?”
“说到底,你才是那个最可悲的存在吧——永远活在阴影里,永远得不到救赎。”
无惨的瞳孔骤然收缩,周围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整个战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但同样的,他们所有人的杀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无惨牢牢锁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