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透无一郎的瞳孔震动着，剧痛如电流般从左臂断口窜向全身。

月之……呼吸！？

即便已经化身为鬼，也依然可以使用呼吸法衍生出来的战技吗？

速度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鲜血喷涌而出，倾洒一片猩红，但他没有半分迟疑，牙齿狠狠咬住衣袖，“撕拉——”一声扯下布条，随后用嘴配合右手将布条死死勒在断臂处。

鲜血很快减缓了流失的速度，但依然在地板上溅开细小的血花。

无一郎右手单手握刀，再次向前冲去。

他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独臂持刀的姿势非但没有减弱威力，反而让这一击更加决绝。

日轮刀划出飘忽不定的轨迹，如同山间捉摸不定的雾气，让人难以预判真正的落点。

「霞之呼吸·移流斩…」

然而就在挥刀的一瞬间，无一郎甚至没看清对方如何动作，只觉右手掌心突然一空，下一秒日轮刀就已穿透了右肩。

无一郎感到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能清晰地听见金属切开肌肉、擦过骨头的细微声响。

黑死牟手腕一翻，刀锋旋转着将他整个人挑起，“咚”地一声钉在身后的立柱上。

“呃啊……！”少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鲜血顺着柱子蜿蜒流下。

日轮刀贯穿肩膀将他牢牢固定，双脚离地悬空，每一次细微的挣扎都会带来锥心刺骨的疼痛，连呼吸都变得剧痛。

真是太棒了……

黑死牟缓缓凑近，六只血眸倒映着少年惨白的脸，心中不住地赞叹。

被断一臂后，马上自行止血，随即再次向他发动进攻……能有如此气概，实属难得……

“我的后裔哟……”

“你也化身为鬼……为那位大人所用吧。”

无一郎的呼吸变得有些微弱，他的嘴唇因失血过多而泛白，眼睛却用力地瞪着面前的恶鬼。

“面对自身细胞的后裔……当真令人感慨良多。”

黑死牟抬起头，六只猩红的眼眸凝视着奄奄一息的时透无一郎。

“没事……不用害怕……以你的本领，只要化身为鬼便可继续活下去。”

“眼下还能作战的上弦已只剩我一人，想必那位大人也应该会认可你的实力才对。”

“姑且为你止下血吧……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了……”黑死牟竟从怀中取出一些布条，为无一郎包扎起断臂的伤口。

“即便你因为失血过多……而在尚未得到那位大人的认可之前便断气身亡……”

“那也是你的命……”

黑死牟低声呢喃着，“这也意味着……属于你的人生仅止于此……”

而就在二人交谈之时，有一道身影悄悄地潜入了进来。

不死川玄弥紧贴着斑驳的立柱，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倒映出那个噩梦般的身影。

“上弦…之一……？”

这个认知让玄弥的呼吸瞬间凝滞。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浸湿了紧握火枪的掌心。

他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肋骨的牢笼。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但当他瞥见柱子上那个被钉穿的青影——时透无一郎苍白如纸的脸，被鲜血浸透的立柱，以及……地上那截触目惊心的断臂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突然从胃部升起，烧尽了所有恐惧。

“开什么…玩笑……”

不死川玄弥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他颤抖的手指奇迹般地稳定下来，缓缓扣上扳机。

火枪的准星在黑暗中微微晃动，最终锁定黑死牟的脖颈。

玄弥屏住呼吸，在对方包扎完成的刹那，枪口喷吐出炽烈的火光，后坐力震得他肩胛生疼。

就在枪声的余韵还在空气中震颤的刹那，玄弥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刺骨的寒意，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低沉的声音已经在身后响起。

“你想必…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那冰冷又沙哑的声音让玄弥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