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发过誓要变强的,明明说过要保护重要之人,到头来,他只是口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却一个人都没能保护好。
蓦地,他在心底发出一声嗤笑,荒诞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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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鬼以后的他,尽管失去了记忆,却仍在继续追寻强大。
明明已经再没有任何自己想要去守护的东西了……明明不想继续活在这个早已没家人存在的世界……
却还是反反复复进行了几百年毫无意义的杀戮。
这是多么凄惨……多么滑稽……而又无聊的事情啊。
猗窝座的脖颈处血肉疯狂蠕动,新生的头颅已隐约可见轮廓,他沉默地抬起手臂,拳风凝聚着最后的杀意。
可就算他死掉,也已经去不了他们三人所在的那个地方了。
「破坏杀·灭式……」
而就在此时,一声嘶哑的吼叫突然撕裂凝重的空气。
“快住手!!”
原本昏迷的炭治郎已经睁开双眼,他踉跄着爬起,染血的手指颤抖地握着日轮刀,朝猗窝座冲去。
但是就在他扬刀的瞬间,日轮刀脱力滑落出去。
灶门炭治郎瞳孔瞬间放大,他的手居然已经握不住日轮刀。
刀身坠地的脆响中,炭治郎毫不犹豫地挥出了拳头。没有刀刃的锋芒,没有呼吸法的加持,只是最原始、最笨拙的一记直拳。
“砰!”
然而猗窝座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连站都站不稳却还要挥拳的少年,某种久违的情绪在空洞的胸腔里翻涌。
这个感觉……
「还是尽快重新做人吧,这位少年!」
师父笑眯眯地一拳揍在他脸上的场景,与眼前这一幕渐渐重合在一起。
他的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洞洞的,只有一颗心脏强烈地跳动着。
他厌恶一切弱者……
弱者……不敢堂堂正正地战斗,只会偷偷在井里下毒……丑陋…弱小的人……
而他,缺乏自制力,遇到挫折就自暴自弃…用「守护之拳」虐杀他人……
不仅用鲜血玷污了师父所珍视的素流道场,还违背了老爸生前最后的遗言……
他总算真正想明白了,他真正想杀的人,其实是……
灶门炭治郎看着他没有停下的趋势,心脏紧绷到极致。
不妙不妙!他要使出曾经对炼狱先生用过的那招灭式!!必须带着义勇先生和粂野先生逃出他的攻击范围!!
察觉到了不对劲,状态比较好的粂野匡近立马带着二人跳离了原地。
与此同时,一道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而巨响之中,猗窝座的拳头没有挥向任何人,而是重重砸向了自己的胸口。
血肉爆裂的闷响震彻整个空间。他的拳头贯穿了自己的躯体,血液如喷泉般涌出。
他真正想杀的——从来都是那个丑陋的自己。
炭治郎被粂野匡近带着滚落到安全距离,瞪大的双眼中映出这骇人一幕。
他为什么要主动攻击自己?为什么……
甚至在刚刚出招的前一瞬间,释放出来感谢的气味。
那个笑容,究竟意味着什么?
三人看着猗窝座破烂的躯体再度蠕动复原,神情凝重,但是蠕动却猛地停住了。
突然,躯体动了。
像是在拥抱着什么,然后开始从内部崩解,不是被日轮刀斩杀的灰化,而是像春雪消融般温柔地化作光点,消失不见。
“消失了……”
“终于结束了……”
望着消散的猗窝座,灶门炭治郎呢喃着,随后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接下来,得赶快,去救,珠世小……”
话音未落,他就狠狠地摔倒在地,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炭治郎……”
富冈义勇跪坐在地上,刚想去看看他的情况,就感觉一阵猛烈的眩晕袭来。
他神情恍惚,勉强用断刃撑住自己后,意识也陷入了黑暗。
“诶?昏过去了???富冈!炭治郎!”
而粂野匡近躺倒在地上,目睹了二人的昏迷,整个人弱小可怜又无助。
“先别晕啊!谁帮我固定一下腿啊,我腿断了有点站不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