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身影,我的心忍不住往下一沉,背着陈无赦迅速闪进路旁浓密的树影里。
“怎么了?”陈无赦趴在我背上,醉意朦胧的咕哝,他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浓重的怨气混合着清新的夜风扑面而来,冰冷刺骨。
那身影似乎感觉到了人的到来,走到路灯下朝我们藏身处张望。
我这才看清,那是一个腹部高高隆起的女人,长长的头发披散着,面容十分憔悴,那肚子又尖又大,仿佛下一秒就要临盆。
陈无赦见我不回答,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有些疑惑的问道:“她这是打算干什么?直接把孩子生在孤儿院门口?然后拍屁股走人?”
“你好好看清楚,她肚子里装的是什么?”我将陈无赦放下,皱着眉看向那个女人。
陈无赦扶着我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眯着眼睛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艹!鬼胎!还一胎两个!”
只见那女人高耸的腹部下,并非是寻常胎动,而是两个清晰扭曲,散发着幽绿荧光的婴儿轮廓!
他们疯狂地蠕动,抓挠,隔着薄薄的肚皮,仿佛能看到他们怨毒的眼神和尖锐的指甲,浓烈的怨气正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是怎么个情况?”陈无赦的酒顿时就醒了一半,立刻问我:“要不要过去?”
我缓缓摇头,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深更半夜出现的女人,绝非偶然。
我朝着四周看了看,孤儿院上空的保护结界还安稳的运行着,感应到鬼胎的靠近,结界发出淡金色的光。
虽然已经深更半夜了,但孤儿院里还有一盏灯没有关闭,看样子,李小贱和李国安已经发现了这个女人,但是没有出来。
周围弥漫着从那女人肚子里散发出来的黑色怨气,阵阵阴风袭来,让人忍不住的心惊胆寒。
“哥,还是过去问问吧。”陈无赦皱眉看向那个女人,“不问清楚,难不成让她一直堵在门口?”
我看着那女人,心中的不安感越发的强烈,有些时候,我做事也凭直觉,而现在直觉告诉我,我应该避开这个女人。
“不。”我晃了晃手,眉头紧蹙:“我感觉很不好,我们走吧。”
说罢,我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陈无赦一把拉住,他看向我,眼睛亮晶晶的,“哥,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安魂者?”
我看着他的眼睛,顿时明白过来,阿媚投胎后几乎找不回来这件事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现在看到个怀孕的女人,他心软了。
我回身,目光锁定路灯下的身影。
她显然早已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却并未贸然靠近,只是固执地站在那片昏黄的光晕里,像一尊被绝望钉住的雕像。
那是一种无声的、带着巨大恐惧的等待。
我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沉重的感觉压得胸口发闷。
“走吧。”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带着脚步还有些虚浮的陈无赦,我们一步步走出浓稠的树影,踏上被路灯切割得明暗分明的路面。
随着距离拉近,那女人像是受惊的小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双手神经质地护住那高耸得吓人的腹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的眼神在我们脸上逡巡,充满了惊疑和极度的不安,最终定格在我身上。
“是……是李棠霖……李大师吗?” 她的声音干涩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恐惧和一丝微弱的期盼。
“我是李棠霖。” 我停下脚步,平静地应道,目光沉稳地迎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