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祭台上那颗黑色晶石的位置,楚阳仔细观察后发现,原本镶嵌晶石的凹槽并不算特别显眼。他灵机一动,从阮力的灵袋里找到一块大小合适、灵气还算充沛的中品灵石,用力卡进了那个凹槽里。灵石的光芒虽然不如黑色晶石深邃,但在昏暗光线下,乍一看也足以以假乱真。
做完这一切,楚阳不敢再多停留一刻。他立刻御起飞剑,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祭坛禁制,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山林之中。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楚阳所料。在他离开祭坛大约一个时辰后,离荣便带着顾言等六名万瑶河修士抵达了此处。此刻的楚阳,早已在远离祭坛的黑夜区域山林间,找到了一个被废弃的修士洞府。
洞府门口残留着一个残破的防护阵法禁制。楚阳小心翼翼地研究了一番,凭借对阵法基础的粗浅理解和元青藏书中的零星记载,耗费了些时间,终于将这失去大部分威能的禁制破解。
进入洞府,里面陈设简陋,积满了灰尘。楚阳仔细搜寻,只找到了一些早已灵气散尽、化作粉末的丹药残渣,以及几枚记载着丹方的玉简和几本纸质发黄、字迹模糊的修炼笔记。收获寥寥,但至少印证了他的猜测:这片广袤的山林中,类似的远古修士洞府应该还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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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腿也是肉!”楚阳并未气馁。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他如同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蜂,头戴围帽遮掩气息和容貌,御剑穿梭在黑暗区域的山林间,利用灵识仔细探查,果然又让他陆续找到了好几处类似的废弃洞府。
在这些洞府中,楚阳的收获渐渐丰富起来。他找到了更多的、记录着各种稀奇古怪丹方的玉简,一些记载着远古修炼界见闻或基础功法的书籍,还有许多承载着主人修炼心得或秘闻轶事的玉简。唯独丹药和武器,在漫长岁月的侵蚀下,早已丧失了所有灵气和灵性,变得腐朽不堪,毫无价值。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十几天。楚阳几乎将黑暗区域近四分之一的山林都搜寻了一遍。中途,他曾远远感应到顾言一行人的气息,不过凭借围帽的遮蔽和山林地形的掩护,他谨慎地躲在暗处,并未被发现。
“他们现在才往这边来?”楚阳看着顾言等人进入黑夜区域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白天区域那边,应该被他们搜寻得差不多了吧?不然以他们的性子,不大可能专门为了搜寻我这么大费周章。”他并不知道,顾言等人并非在找他,而是在搜寻“失踪”的阮力和阮封!楚阳在祭台处放置的那把阮封的短剑,被离荣认了出来。万瑶河等人由此认定祭台上的宝物已被阮氏兄弟取走,这才大张旗鼓地在黑夜区域中搜寻那二人。
楚阳在黑夜区域又搜寻了三天,自觉收获已足够丰厚,且黑夜区域也搜寻了大半,便决定冒险进入白天区域继续探索。他来到黑白交界处,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片被永恒“太阳”光芒笼罩的土地。
然而,他刚刚踏入白天区域,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怖压力骤然降临!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瞬间压在了他的身上,又像是陷入了粘稠无比的琥珀之中!楚阳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更别说移动分毫了!
“糟了!是那黑色晶石!”楚阳瞬间明白过来,心中叫苦不迭。他只能像一尊石雕般,保持着踏入的姿势,僵硬地站在原地,任凭那灼热的光芒炙烤着皮肤。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楚阳度日如年,如坐针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拼命运转功法,试图抵御这股压力,却收效甚微。所幸他身处山林边缘,有茂密的林木枝叶遮挡,加上位置偏僻,在整整十二个时辰里,竟奇迹般地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当黑暗如同救星般,从对面的天际线缓缓移动过来,最终将他全身笼罩时,那股恐怖的压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噗通!”压力骤然消失,楚阳浑身一松,双腿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跌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抹了把额头上不知是冷汗还是被阳光烤出的汗水,心有余悸地喃喃道:“还好…还好我福大命大……”
这十二个时辰的煎熬,让楚阳彻底明白了这种诡异状况的根源——定然是体内那颗无法掌控的黑色晶石导致的!这让他开始恐慌起来。如果在这里都会这样,那即便自己侥幸回到了神药谷,难道每天白天都无法出门活动了吗?
“不行!必须解决这个问题!”楚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既然在黑暗区域的祭台找到了代表黑夜的黑色晶石,那在光明区域的某处,必然也存在着另一颗代表白昼的白色晶石!只要得到那颗白色晶石,或许就能平衡体内的黑色晶石,解决身上的问题,甚至有可能将它逼出体外!”
“可是……”楚阳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白天区域的那个祭台,想必早就被顾言他们发现并破开了。那颗白色晶石,很可能已经被他们中的某人得到了……我得尽快打探一下,那颗白色晶石到底落入了谁的手中!”
就在楚阳苦思冥想如何打探消息时,距离他不远处的山林中,突然传来激烈的能量碰撞声和呼喝声!
“烈火老儿,你疯了不成!为了一点机缘,一定要和我们兄弟两个结下死仇才罢休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惊怒传来,正是青木!
“废话少说!交出阳火祭台得到的东西,老夫饶你们一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另一个苍老却霸道的声音响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意,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烈火!
“大哥,怎么办?这烈火老儿不知怎么回事,修为竟暴涨到灵丹境界后期巅峰!我们两个刚晋级灵丹境后期不久,若在全盛时期联手倒也不惧他,但之前在第五层时灵识海受的伤还未痊愈,实力大打折扣啊!”青莲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无奈。
楚阳心中猛地一跳:“阳火祭台?白色珠子?这么巧?!”一股强烈的念头涌上心头——那很可能就是代表白昼的阳炎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立刻屏住呼吸,收敛所有气息,如同最狡猾的猎食者,悄悄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潜行过去。烈火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青木、青莲二人身上,而青木兄弟则疲于奔命,三人都没有发现,一个头戴围帽的身影正如同幽灵般,悄然缀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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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追二逃,在夜色的掩护下很快来到了一处相对开阔的小山谷中。烈火经验老辣,抓住机会一个加速,将青木、青莲堵在了山谷尽头。
“烈火老怪!你一定要我二人与你拼命才肯罢休?!”青莲看着退路被封,色厉内荏地喝道,手中长剑指向烈火。
“哈哈哈!”烈火狂笑一声,周身赤红火焰升腾,灵丹后期巅峰的威压毫不掩饰,“交出我要的东西,老夫立刻放你们走!”
“什么东西?”青木沉声问道,试图拖延时间寻找破绽。
“你们在阳火祭台上取下的那颗白色珠子!”烈火目光灼灼地盯着青木。
“就只是这个?其他箱子中得到的东西,你不要?”青莲试探着问道。
“不需要!老夫就只看上了那颗珠子!交出珠子,老夫饶你二人不死!”烈火斩钉截铁,语气不容置疑。
“为什么独独要这颗珠子?”青木心思急转,追问道,“是不是还有隐藏的下一层?或者说,烈火老怪你发现了这处洞府的什么秘密?”
“废话不要多问!你们交是不交?不交就死!”烈火显然不想透露更多,耐心耗尽,周身火焰猛地高涨,作势欲扑。
青木与青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与无奈。烈火修为远超他们,硬拼绝无胜算。
“好!给你!”青木仿佛认命般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舍,翻手取出了那枚散发着温润白光、鸽子蛋大小的白色珠子。他作势要将珠子抛给烈火。
烈火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得意。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青木手腕猛地一抖,却不是抛向烈火,而是用尽全力,将那枚白色珠子狠狠抛向了山谷另一侧的、远离烈火的方向!同时口中暴喝:“走!”
话音未落,青木和青莲二人身上同时爆发出耀眼的青光!他们毫不犹豫地施展了某种压箱底的遁法秘术,身形瞬间化作两道疾速飞掠的青色流光,趁着烈火注意力被抛飞的珠子吸引的刹那,以惊人的速度冲出了山谷,头也不回地向着远方天际疯狂逃遁!
“混蛋!”烈火勃然大怒,他完全没料到青木兄弟如此果决狡诈,竟敢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招!他手中凝聚的火焰灵诀几乎要脱手轰向逃走的二人,但目光瞥见那枚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即将落地的白色珠子,贪婪终究压过了怒火。
“先拿珠子!”烈火强行压下追击的冲动,身形化作一道赤红火光,直扑那枚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阳炎珠!
可就是这片刻的耽搁,给了潜伏在暗处的楚阳绝佳的机会!
就在那枚白色珠子即将落地的瞬间,一道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猛地从山谷边缘的阴影中窜出!速度之快,竟带起一阵破空尖啸!那黑影正是楚阳!
楚阳的目标明确无比!他眼中只有那枚散发着诱人白光的珠子!在珠子离地还有数尺时,他的右手已精准无比地抓了过去,手指堪堪触碰到那温润的珠体!
与此同时,楚阳左手闪电般摘下了头上的围帽!因为就在他抓住珠子的同一刹那,一股凌厉到极点的杀意已锁定了他!一只燃烧着赤红火焰、指甲尖锐如钩的大手,距离他的后颈要害,已不足十寸!正是反应过来的烈火,含怒出手,欲将其一击毙命!
生死关头,楚阳的动作快到了极致!围帽摘下的瞬间,清冷的月华毫无阻碍地洒落在他身上。
“给老夫死!”烈火的狞笑几乎贴着楚阳的耳朵响起,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辈头颅飞起的场景。
然而,就在烈火的指尖即将触及楚阳皮肤的前一瞬,一股比万年玄冰还要凛冽无数倍的恐怖寒气,毫无征兆地从楚阳体内轰然爆发!
嗡——!
寒气如同绝对零度的风暴,瞬间席卷而出!距离楚阳近在咫尺的烈火首当其冲!他只觉一股无法抵御的极寒瞬间侵入体内,连思维都仿佛要被冻结!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周身的护体火焰如同风中残烛般瞬间熄灭,整个人,连同他体内那颗狂暴运转的灵丹,在百分之一息的时间内,便被一层坚不可摧的幽蓝玄冰彻底冰封!他甚至来不及调动一丝法力抵抗!
楚阳又一次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背后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猛地转过身,看着眼前这尊栩栩如生、保持着扑击姿态的烈火冰雕,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刚才只要慢上一丝,此刻身首异处的就是他了!
“烈火前辈,我们又见面了。”楚阳平复了一下翻腾的气血,看着冰雕中烈火那凝固着惊骇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冰冷,“这珠子对我极其重要,实在是不能相让了。这冰只要被太阳照到,就会缓缓融化,晚辈就先走了。”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暂时借用。
然而,就在楚阳准备离开时,烈火那被冰封的嘴巴,竟艰难地动了一下,一道带着极度震惊的灵识传音断断续续地挤了出来:“小子…你…你也知道阳炎珠?!”他似乎完全没料到楚阳会认识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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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阳闻言,脚步一顿。他心思急转,立刻意识到这烈火对阳炎珠的了解可能远超自己。他故意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反问道:“当然知道!我就是为这阳炎珠而来的。前辈,莫非你也知道这珠子的真正用途?”他想套取更多信息。
“哼!”冰雕中的烈火眼中闪过一丝被戏弄的恼怒和警惕,“小子,别以为可以破坏我的计划!想套我的话?你还嫩了一点!”他虽被冰封,但意识尚存,立刻识破了楚阳的意图。
楚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杀机!他之前在三层相遇烈火时,就感觉到对方浑身灵气火爆,修炼的应是火属性功法。然而刚才烈火在如此突发的情况下想要杀他时,仓促间根本隐藏不了真实的功法属性——那一刻,楚阳清晰地感知到,烈火老怪施展的功法属性阴寒至极,与之前判若两人!这绝对不正常!
“既然前辈不肯说,那晚辈只好得罪了!”楚阳眼中厉色一闪,翻手间长剑再次在手。他双手持剑,调动全身法力,毫无保留地狠狠斩向烈火被冰封的身躯!
“小子,你敢……”烈火惊怒交加的意念尚未传递完整。
咔嚓!轰!
冰雕应声破碎!连同烈火的身躯和灵丹,一同被狂暴的剑气斩成了无数碎块!然而,就在冰雕彻底碎裂的瞬间,一道更加阴冷、充满怨毒和不甘的意念波动,如同诅咒般在四周回荡开来,并非烈火的声音,而是另一个更古老、更邪恶的存在:
“小子…好眼力…居然发现了…别得意…本尊会再次找寻傀儡…希望你别死得太快了…逃吧…”
楚阳心中一凛,脸色凝重。果然,这烈火早已不是原来的烈火,而是被某种强大的存在操控的傀儡!他最后那句“本尊”,更是透露出其背后隐藏的恐怖。此地不宜久留!
楚阳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后,立刻收起阳炎珠,再次戴上围帽,身影如电,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研究这阳炎珠和体内的黑色晶石!而那个“本尊”的威胁,如同一片阴云,悄然笼罩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