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阿斯拉覆面头盔下的眉头紧锁。
门内传出的语言完全陌生,音节古怪,节奏奇特,绝非他知晓的任何一种大陆语言,更不是王国通用语。
这与情报中安可从未与王都贵族有过深入接触的记录严重不符。
一个从未接触过王都的人,怎么会和皇帝使用一种闻所未闻的密语?
危险的气息瞬间攀升。
他的手无声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冰冷的杀气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里面在谈什么?是什么需要如此隐秘?
然而,安可之前那番清晰的通用语宣言再次在他脑中回响。
“不会泄露教会机密”、“个人原因”、“与教会利益无冲突”。
她的语气是那么笃定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而且,她确实在遵守承诺,没有试图拖延时间,也明确点出了皇帝当前的困境,这符合她传达“紧要信息”的初衷。
思虑再三,阿斯拉的手指在剑柄上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
最终,他维持着警戒的姿势,如同冰冷的雕塑,继续履行着守卫的职责。
只是头盔下那双锐利的眼睛,透过观察孔,更加专注地“盯”着那扇门。
捕捉着里面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或能量波动。
他选择按兵不动,但警惕提到了最高级别。
安可的“安抚”暂时起了作用。
格里弗语速很快“情况很糟,比表面更糟。
北境伯林顿公爵,一边以匪患为名索要钱粮,一边私设铸币坊,扰乱市场。
科斯塔家族控制的盐区,上报的叛乱规模至少虚报三成,税款去向不明。
维瑟琳公爵,”
他朝门外方向微抬下巴。
“刚才就在缠我,试探底线。
这些都是明面上藏不住的,下面那些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
废除奴隶的法令刚下,没几年,主领几个大庄园主就‘自发’停了春耕,等着看笑话。
国库撑不住太久,但加税,现在加税就是火上浇油。
现在几条影响力浅显,需要时间显现的法令和政策在我现在掌控的主领范围内还算是可以执行。
其他的四位公爵,也就南岭的锲领老公爵还折取了折中些的方案执行,其他三家有一家已经明着叫板了。
他们执行起来扭曲目的,看着是完整的执行了,但其实是过往矫正,还想把锲领公爵拉过去。
这还是比较浅显的法令,现在下见效快的,恐怕都得被他们说成是暴政了。”
安可平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轻点,像在计算些什么。
「根基动摇,资源内耗,执行层阳奉阴违。
典型的体系性僵化与利益集团反噬。
你推行的长期政策见效慢,急需短期缓冲和新的力量支点。
是这样吗?」
她简短的总结了格里弗的话语。
格里弗用力点头,“对,我现在需要时间。
额,也不只是时间”
似乎是话语太过抽象,像是在向一个人索要时间,并不是很贴切自己所想一样。
“就,不是撑不下去,而是没有一个可能性,我现在大概还只能制服那些公爵十几年。
这是目前的极限,不是时限,照目前这样下去,后十几年基本就是无法挽回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