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精心设计的,用最高的道德光环把安可捧起来,同时也把阿斯拉架上去。
让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尤其是安可见皇帝,成为“顺理成章”、“利国利教利民”的必然之举。
任何试图阻止或限制的行为,都显得不近人情甚至心怀叵测。
阿斯拉沉默着。
他自然听出了洛莫话语中的讥锋。
强行打断或否认,显得不近人情且可能坐实“不顾苍生”的指责。
默认,则等于承认了安可此行的高度正当性,并为她后续与皇帝更深入的接触铺平了道路。
他覆面头盔转向安可,似乎在等待她的反应。
「大公谬赞,安可愧不敢当。
仁德乃神恩所赐,非我之功。
此行只为尽绵薄之力,传达所知,祈望能对消弭祸患有所助益。
陛下英明神武,定有万全之策。
阿斯拉阁下亦是以大局为重,非安可所能左右。」
她将功劳归于“神恩”和“陛下英明”,同时再次强调了阿斯拉的“大局观”。
既接住了洛莫抛来的光环,又将其光芒分散,避免自己成为唯一的焦点。
也再次给阿斯拉戴了顶高帽,让他不好反驳。
一人白脸,一人红脸。
她顿了顿,看向阿斯拉。
「阁下,事不宜迟。
大公既已在此,想必已为觐见有所安排。
至于拜帖之事...?」
她想尽快见到皇帝,并且尽量少些人接触到自己位置的信息,就这么直接去见皇帝,不会再有更多人知晓自己位置的风险了。
阿斯拉自然听出了洛莫话语中层层递进的机锋和沉重。
气势并未因“捧杀”而减弱。
“洛莫前辈过誉了。
安可小姐心系苍生是其本分,教会维护秩序、守护信仰更是天职。
南部宵小,自有王国律法与教会威严震慑,些许流言,翻不起大浪。
圣城谕令如山,安可小姐的身份关乎圣源根本,不容有失,亦不容拖延。
并非轻视洛莫前辈的实力,但在下护在身旁,也总归让自己安心些。
之后面圣陈情,阐明原委即可,无需冗长。”
洛莫立刻接话,“阿斯拉阁下所言极是,教会威严自然足以震慑宵小。
安可小姐亲至,向陛下陈明教会苦衷,其效果岂是冷冰冰的文书或他人转述可比?
陛下更能理解教会此举实为保护圣者、净化邪恶的不得已之举。
况且”他目光再次转向安可,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安可小姐跟王都从未有过什么联络,一纸书信,在陛下知晓安可小姐的身份之前就已经送出。
我们只是对于安可小姐感兴趣,况且安可小姐现在也是因此而来,都,事出有因,不是吗。
不必如此严肃紧张,况且陛下身边,也没有比老臣更信任的人了。”
他将话题引向进一步为会面增添神圣性和必要性,暗示这不仅是政治需要,更是一种必须的事件。
对于书信之事,阿斯拉听闻过,那张纸条他也看过誊录的信息,确实不知其含义。
而安可来此也显得极为重视。
一旁安可知道火候已到,她面向阿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