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是武将,习的功夫都是刚猛型的,且以格杀为主,走的是实用灵巧的路子;原晓朗承继少林功夫,走的路子是名门正派,但他跑江湖已久,学的杂,使出的功夫早就偏离了名门正派的一板一眼,更多的是古灵精怪;笑尘就不用说了,锦衣卫,囊括天下能囊括的功夫,学派杂,技能多,有名门正派的风骨,亦有邪魔歪道的阴毒。
陈泽如何是这两个人的对手,接了十招之后,陈泽已然只有挨打的份了。
梓婋一直在边上听着,拳脚相交的声音不断,却没有一个人发出挨打受伤的痛呼,这绝对不对劲。
梓婋摸索着朝他们三个走去,正好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跑了出来。眼看梓婋要进入战圈,成沣赶紧拉住她:“言老板,你别上前,拳脚无眼,别伤着你。”
梓婋抓住成沣的手,急道:“你也说拳脚无眼,那赶紧把他们拦下来啊!”
成沣为难地看了一眼那三人,原晓朗给笑尘打下手的多,但是笑尘却是招招式式要攻陈泽的死穴。成沣的功夫比不上原晓朗,原晓朗和笑尘比还棋差一招,这叫成沣怎么去拉架嘛?除非韩阔也在,这样原晓朗肯定和韩阔一条阵线,那把这场架拉开,才算有可能成功。
察觉到成沣不动,梓婋急了,对上笑尘和原晓朗,陈泽肯定要吃亏。陈泽是武将,有官身,笑尘是个锦衣卫,说好听了也是有官身,但是说到底只是天家的一个奴才罢了。还有原晓朗,江湖人士,在朝廷的眼中更加是个可有可无的蝼蚁了。如果今日陈泽在这里伤了或者死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得去体验一下刑场的服务。
梓婋狠狠推了一把成沣,过大的力道,让她因为力道的反弹跌坐在地,脸上的布条也随着动作掉落在地。原本红肿不堪双目,已然消肿,清澈的眼珠子上似乎蒙上了一层灰尘,让她的视界永远蒙着一层纱布,看不清辨不明。她着急地冲向屋内,一边跑一边喊:“来人,来人!”
老金和十几个护卫听到梓婋的呼喊声,都手持武器冲了出来。
“言老板,出什么事了?有人踢馆?”老金粗嘎嘎的声音,吼起来浑厚有力。
十几个护卫将梓婋围住,成人肉盾牌护卫之势。梓婋哪里看得清她被人圈住了,她循着老金的声音道:“去,把他们三个分开。”
韩阔不在,老金什么都听梓婋的,当即就冲到战圈里,成沣拉都没拉住。老金力气大,将三人冲开后,站在中心,劝道:“诸位冷静一点,没什么大仇大怨,看在言老板的面子上,不要闹了。”
陈泽“呸”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沫:“你让他脑子放清醒一点,是他先动的手,跟个疯狗一样。”
笑尘闻言再次提拳而上,梓婋朦朦胧胧地看见一个人影又要开打,急忙大喊:“笑尘!”声音极具穿透力,带着怒气和失望,让笑尘挥舞在半空的拳头,生生地停滞。笑尘狠狠地瞪了陈泽一眼,走向梓婋。将梓婋围成圈的护卫自动让开。
笑尘上前牵住梓婋的手:“阿姐!”
梓婋狠狠地甩开笑尘的手,尽管看不见,但还是瞪大了眼睛望向笑尘,笑尘看着梓婋的眼睛,心虚从心底升起,他忐忑地试探性地又喊了一声:“阿,阿姐!”
梓婋转过头去,一言不发,一字未言,独自走向陈泽。她眼睛还看不清楚,走路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想要避开可能有的障碍物,几次调整路线方向后,众人才回过味来,她是要去陈泽的方向。
陈泽一脸的青紫,嘴角还破了,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并不适合做一个打架斗殴的痞子。
“陈将军,你感觉如何?可否受重伤?我眼睛还不能完全看清。如有不适,请详细告知我,我其他不行,医术尚可。”梓婋带着急切的关切,甚至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讨好。
陈泽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布条覆眼的梓婋,要不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呢!完整面貌的梓婋,让陈泽此时心中只想到了曹子建的《洛神赋》:“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陈泽呆愣着,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梓婋,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梓婋长久听不到陈泽的回应,以为笑尘将人给打坏了。她心下一沉,甚至都想到了要是郡主府或者秦王追究,自己花多少钱才能保下笑尘的命,还是直接抬出楚轶,来的更加直接。
梓婋向一侧伸手去招:“晓,晓朗!”
原晓朗离得近,听到梓婋喊她,就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言老板?”
梓婋轻声地道:“陈泽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给笑尘打坏了吗?”
原晓朗看了一眼陈泽,那副呆愣痴汉的样子,原晓朗哪里瞧不出陈泽的心思,他朗声道:“陈将军没事,只不过是些皮肉伤,没什么要紧。”